作者：我是金三顺
十几分钟后，布鲁斯将位置锁定在哥谭港废弃的第三船坞区。
一艘坠毁的，扭曲变形的飞船残骸，半埋在淤泥和锈蚀的集装箱之间。
“哗啦”一下张开双翼，布鲁斯如一道阴影滑入飞船撕裂的舱门。
飞船内部，弥漫着冷却液的刺鼻气味和线路短路的焦糊味。
他关闭了头罩的夜视系统，将自己彻底融入飞船深处最浓稠的黑暗，成为黑暗本身。
只有披风在飞船结构缝隙透进的微风中，发出几乎不可闻的摩擦声。
时间在死寂和潮湿的滴答声中流逝。
布鲁斯知道法老王逃出医院，最可能来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飞船，所以在这里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却异常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沉重的舱门被推开，月光短暂地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随即被吞没。
法老王走了进来，动作流畅地绕过地上的障碍，径直走向主控台。
他熟练地撬开一块面板，手指在线路上快速拨动，受损的引擎发出一阵呻吟，几盏应急灯忽明忽灭地亮起，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看起来比病床上更苍白，但眼神锐利依旧，带着一种脱离樊笼后的冷静。
“你的事迹，我已经知道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法老王身后的黑暗中炸开。
法老王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继续着他的操作，只是肩膀的线条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蝙蝠侠。”
他没有回头，声音平稳的回道：“效率不错，竟然这么快就能找到我。”
布鲁斯从阴影中迈出一步，向他问道：“你进入我的世界，有什么企图？”
法老王终于停下了动作，缓缓转过身。
应急灯惨白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企图？”
他轻轻重复着，嘴角似乎牵起一丝弧度，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嘲弄，“我拖着这具被病魔啃噬的身体，从天上掉进你们的游乐场，能有什么企图？避难？或者……”
他摊开手，扫视着飞船内部破败的景象，“重新开始？别紧张，黑暗骑士，我带来的麻烦，远不如你们自己制造的多。”
他重新面向控制台，手指继续拨弄着线路，飞船内部响起了低沉的嗡鸣，似乎某个核心系统被强行激活。
“看看你的世界，布鲁斯·韦恩，上千人联名要求逮捕蝙蝠侠，指控你滥用私刑，阿卡姆疯人院，你的私人‘恶棍展览馆’再次集体越狱。”
飞船引擎的嗡鸣声渐渐稳定下来，法老王的声音也逐渐变冷。
“这个世界，比守望者宇宙更加……生动，也更加危险，我只是个观众，一个暂时找不到座位的观众，我对你的世界不会有什么影响，相反，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危险的是你们。”
“你说自己是无害的观众？”
布鲁斯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客气的说道：“一个屠杀三百万人换取虚假和平的刽子手，有资格做观众？！”
他向前逼近一步，“你把自己当成什么？神？用无数生命做实验的科学家？不，这些都不是，你只是得了英雄妄想症，并且你的‘英雄妄想症’相当严重。”
法老王听着布鲁斯的话语，身体终于完全转了过来。
应急灯的光照亮了他整张脸。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布鲁斯指责的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妄想？疾病？”
他轻轻重复着，注视着着蝙蝠侠的身影，“或许吧，但蝙蝠侠，你告诉我。”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
“这个世界正在滑向深渊的灾难，是我维特·维提乌斯引起的吗？是我点燃了民众对‘义警’的怒火？是我打开了阿卡姆的大门？”
他向前一步，第一次主动缩短了与蝙蝠侠的距离，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
“不！布鲁斯·韦恩！恰恰是因为你们——你，还有那些穿着奇装异服、沉迷于扮演英雄角色的‘同类’们！”
“你们忙着把一个个‘超级恶棍’塞进那个永远关不住他们的旋转门监狱，满足于每一次‘胜利’带来的短暂欢呼，你们执着于那套非黑即白、如同廉价漫画书般的简单道德观！你们沉迷于这种自娱自乐的循环游戏，却对这个世界正在崩坏的根基视而不见！”
“贫富的鸿沟、制度的腐败、绝望的蔓延……这些真正的癌症，你们治不了，甚至不愿意正视！你们只是不断给伤口贴上‘英雄’的创可贴，假装看不见下面正在溃烂的脓疮！”
法老王的声音在破损的飞船舱壁间回荡，振聋发聩。
“怪不得曼哈顿博士会来到这里，怪不得他要观察你们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观察你们这些多彩生命徒劳的挣扎。”
“他看到了什么？一群在即将沉没的甲板上，还在为谁的动作更帅而争执不休的演员。”
“住口！”
第997章 一触即发的超能力战争
布鲁斯终于无法忍受法老王的“胡说八道”，他低吼着，愤怒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不是因为侮辱，而是因为法老王的话语像毒刺，刺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不安和疑虑。
怒喝一声，布鲁斯猛地前冲，蝙蝠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射向法老王。
面对布鲁斯的攻击，法老王的动作快得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他只是微微侧头，蝙蝠镖擦着他金色的发梢深深钉入身后的控制台，火花四溅。
与此同时，他脚下发力，沉重的金属操作台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推动，带着沉闷的呼啸狠狠撞向布鲁斯。
布鲁斯反应神速，一个利落的侧翻躲开，但法老王已经如影随形般贴了上来。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纯粹的速度、力量和精准到毫巅的格斗技巧。。
对方的经验、对身体极限的开发，以及对战斗节奏的掌控，都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布鲁斯没想到对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竟然这么能打，上来就被压制的向后退去。
“嘭”的一声，
法老王的拳头擦过布鲁斯的胸甲，留下清晰的凹痕。
接着对方一记凌厉的扫腿，迫使布鲁斯后跃。
两人在狭窄的驾驶舱内，高速移动和碰撞。
金属舱壁在巨力撞击下发出呻吟，断裂的线缆像垂死的蛇一样抽打着空气。
布鲁斯向后退了两步，没注意脚下踩到一块地板。
“咔嚓”！
被他踩中的地板，顿时释放出一股强电流。
布鲁斯的身体顿时一僵。
抓住布鲁斯格挡的一个破绽，法老王的手臂穿过防御圈，扣住了蝙蝠侠的手腕。
“看看外面，蝙蝠侠！”
法老王的声音在布鲁斯耳边响起，“看看你发誓要保护的城市！看看它真正的样子！”
就在蝙蝠侠愣神的的一刻，法老王猛地旋身发力。
布鲁斯感觉自己像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块，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甩向飞船那扇布满裂纹的观察窗！
“哗啦！！！”
强化玻璃在巨大的冲击下彻底粉碎。
布鲁斯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狠狠甩出飞船，坠向下方的哥谭港。
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呼啸。
布鲁斯强忍着疼痛，在下坠中猛地抬手，钩爪枪嘶鸣着射出，精准地咬住了下方一座废弃吊塔的钢铁横梁。
强大的拉力瞬间绷直绳索，将他下坠的势头硬生生拉住。
然而，他悬停的位置，正下方就是港口区边缘一片混乱的棚户区。
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和蝙蝠侠突然从高空坠落的景象，早已惊动了下面聚集的人群。
“是蝙蝠侠！看，是蝙蝠侠！”
人群中忽然发出一道身影。
接着更多的人看到了蝙蝠侠。
哥谭民众愤怒绝望，以及长期压抑的戾气，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是蝙蝠侠！”
“那个自以为是的义警！”
“把他拽下来！”
吼叫声如同海啸般爆发。
人群像被激怒的蚁群，疯狂地涌向吊塔下方。
无数双手伸向空中，抓住了那条还在微微晃动的钩爪绳索。
粗糙的手掌被纤维割破也毫不在意，鲜血染红了绳索。
“放开！”
布鲁斯低吼，试图收回钩爪，但下方汇聚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
绳索瞬间绷紧到了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拉！把他拉下来！”
更多的人加入进来，绳索剧烈地颤抖。
布鲁斯单手死死抓住绳索，另一只手试图发射第二根钩爪固定身体，但下方猛烈的拉扯让他根本无法瞄准。
“砰！”
钩爪的固定扣在金属横梁上摩擦出刺眼的火花，终于不堪重负，猛地崩脱。
布鲁斯连同下方拉扯的绳索，重重地摔落下来。
他直接砸进了疯狂涌上的人群之中。
拳脚和污言秽语，雨点般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
雨水的冰冷混合着汗臭、血腥和垃圾的腐败气味，瞬间将他吞没。
坚硬的靴头踹在他的胸腹，粗糙的拳头砸在他的头盔和肩甲上发出闷响。
有人撕扯他的披风，有人用棍棒敲打他的手臂。
哥谭民众愤怒的面孔在雨幕中扭曲变形，眼中燃烧着长久积累的怨恨和对“特权者”的仇视。
布鲁斯蜷缩身体，用臂甲护住头脸要害，承受着暴风骤雨般的殴打。
在无数愤怒的拳脚和嘶吼的包围中，蝙蝠侠，哥谭的黑暗骑士，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脚下大地的崩裂。
与此同时。
帕德里克庄园。
客厅里弥漫着一种混杂着零食气味，与凝滞空气的紧张。
电视机发出的光，映照着沙发和地毯上姿态各异的一群人。
简·福斯特抱着一个毛绒抱枕，眉头紧锁。
她身边的希里，银发在屏幕光下闪着光芒，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
卡拉背脊挺得笔直，蓝色眼眸紧盯着电视屏幕。
莫德雷德抱着她的金毛犬墨菲坐在地毯最前面，小脸绷得紧紧的。
墨菲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瑞雯和阿祖等人坐在几人身后，表情同样严肃的看着电视直播。
屏幕中央，是俄罗斯的国家电视台直播信号，站在镜头前的，是安德瓦，俄罗斯的超级英雄“炙士”。
他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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