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陈冷笑道:“而你竟然完全不知道……呵,到底是谁在负责调查这件案子,他们到底调查了些什么东西?又告诉了你多少东西?星、熊、长、官!”
星熊沉默了,陈的一连串反击看起来似乎卓有成效。
……看起来。
“我知道了。”
女人的神情突然松了下来,她看了陈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接下来没有再看她。
“你觉得局里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更加认定了这家工厂有问题。”
陈反问道:“这种逻辑难道有问题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没问题?”星熊扯了扯嘴角,“正常的逻辑不应该是——没有查,说明局里认为这家工厂没问题,或者这是某曾更深层次的安排吗?凭自我臆断来否定近卫局的决断和选择,这就是你所谓的……正常逻辑?”
“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质疑精神和过于顺从之类的话,但是陈警官,我想问问你——”
星熊低头磨着指甲:“你今年几岁了?”
陈的表情僵住了。
“到了这个年纪,还整天觉得全世界只有自己是对的,自己想到的事别人想不到,如果他们想到了却不去做,那就是他们坏——这样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她抬起头,又看了陈一眼,轻声说:
“我想你应该不是这么天真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两个原因了,陈警官。”
“第一,你打心底里没有把近卫局的同事们当做同事,你不相信,不信赖他们的决策,他们的规划,他们的所作所为。所以在局里没有采取行动的时候,你将其断定为局里存在问题,而不是思考他们是否另有深意。”
“第二个原因,呵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是什么,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陈身前的星熊低头俯视着她,说:
“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傲慢的?”
并不是不信赖近卫局的同事,不相信他们的决策,而是认为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凌驾于这些智囊们所商讨而出的计划与结论之上。
被星熊俯视着的陈浑身僵硬,嘴唇微微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星熊与陈擦肩而过,平静地说:“我并不介意你抱有的傲慢和妄想,但你要知道——我不会随时出现在你身边,也不会每次都这样提醒你。如果你现在不认清现实,那么下一次来自现实的痛击,是不会和我一样温柔的。
“现在,去做你该做的工作,陈警官,不要打扰别人生产作业。还有,如果你想继续你的警探游戏,请挤出自己的私人时间,谢谢。”
工厂的大门缓缓打开,篠田快步走出,朝星熊深鞠躬:“麻烦您了,星熊小姐,请进。”
陈转过头去看,她记得那个女人在面对自己时的姿态和神情,举止得体,很有礼貌——但她眼里其实根本没有自己,自己对她而言就是个马上要打发走的路人。
可星熊……星熊不一样,这个女人对于星熊的恭敬和谦卑是发自内心的。
陈晖洁如果没有近卫局督察这一层身份,这个女人鸟都不会鸟她;而星熊就算没了这一层身份,她受到的欢迎也不可能减少分毫。
“这里交给我了,我不想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陈警官。”
星熊瞥了眼陈,随手把车钥匙抛给了陈:
“地铁也不好挤,别开坏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工厂的大门缓缓合上,陈站在门外,一言不发地握紧钥匙。
嘭!
陈面无表情地把钥匙砸进旁边的墙里,转身离去。
……
办公室内,星熊拿着账单,眼睛微微眯起。
“这可不像是一个武装突袭部的人能伪造起的身份……”
篠田坐在星熊对面,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样子事情应该是解决了的,那个年轻姑娘虽然没有流露什么明显的情绪,但那败犬般的气场一览无余,这种小姑娘自然不可能是星熊的对手,篠田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陈晖洁警官想要得到的信息就是这些?”
“是,她的思路是对的……很对。”星熊看着那个女人伪造出的用来从这里购买大量炸药的身份,突然摇摇头,叹息一声,把账单放下。
“但时机不对,我不该来的,线索肯定要断了。”
篠田神色一紧,她自然很快也想到了问题所在:“近卫局对这边一直不管,是因为这个线索随时可以启用,但是如果我这边被查了,那一头一定会想起这个问题,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断掉一切尾巴。”
“因为你们公司的发展方向与正常武器上的方向截然不同,所以他们基本上不可能知道你们的货这么好查,谋划者很难考虑到这一方面。”
“小陈一直被你钓着也可以证明局里一直没有调查你,这样一来,幕后的人就会在博弈时漏算一子。”
星熊揉了揉眉心:“问题在我。”
如果她没意气用事的话,这个平衡起码还能维持上一段时间。
“不不不——”篠田有些惶恐,“如果不是我多嘴了的话,事情不会这样的,这不是您的过错。”
“这种事就不要这么勉强地拉到自己头上去了。”星熊无奈地笑了笑,“我不会太自责的,既然做都做了,那就尽可能用这个线索追查到一些东西……等一下。”
星熊的脸色变了变,她停下了当前的话题,突然说道:
“能不能给我准备个安静点的房间,我想先休息一下。”
篠田没有过问,立刻起身:“随时可以,请跟我来。”
跟在篠田身后的星熊微低着头,长长的翠发自两边垂落,看不清神情。
第一百六十二章——酒
观月黎的事还没有办完,虽然她看起来就是在自家手下的店里闲逛。
“说起来,那几个小姑娘的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弄?”
坐在沙发上的年翘起腿,弯腰拿起茶几上的酒杯放到眼前,透过晶莹的酒液凝视着观月黎。
“哈啊……哪几个?”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放下酒瓶子,舒爽的吐息着:“企鹅物流?”
“被你盯上的女孩子群体应该也就这一个了吧。”年晃荡着酒杯,“难不成还有别的?”
“她们啊……说起来,小德克萨斯应该也快回来了。”
观月黎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那只企鹅到底能拖多久……”
她低声嘟囔了一会儿,然后一摆手,洒然回答:“没事,不用管,随缘啦随缘啦。”
然后一把抄起新的酒瓶子,咬开瓶盖开始吨吨吨。
年双手托腮,有些无语地看着观月黎:“你这喝上头就什么也不管的老毛病还是没改啊。”
“这又不是毛病。”观月黎抹了抹嘴,笑眯眯地把酒递给年,“喝嘛喝嘛!来都来了。”
“不要。”
年嫌弃地推开酒瓶:“这颜色……是你最喜欢的口味吧?我可喝不下去。”
观月黎一扬眉毛:“你喝过?”
“你忘了?”年瞪大了眼睛,“你跟你那帮无法无天的小弟逼着我喝的。”
回忆起那个味道的年一个哆嗦,露出了十分恶寒的表情:
“那种好像是埋在地里三百年才挖出来的酒你到底是怎么喝进去的啊?”
“可我记得你喜欢喝老窖呀。”
年翻了个白眼:“三百年的不叫老窖,叫古董!”
“要求真多。”观月黎撇撇嘴,又把瓶口放到了嘴边。
但动作却又在这一刻顿住了。
“原来还有过这种事啊。”她轻声说着,随后笑道,“那是多久以前了?”
“唔……这谁还记得啊,几百年前的事了吧。”
年抬眼看了下观月黎,嘴角微微上挑:“怎么,酒喝多了就开始多愁善感啊。”
“就这?”
观月黎不屑地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空酒瓶:“这也算喝多?你也太小看我了小年年。”
话音刚落,两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便抱着两箱酒从客厅外走来,放在茶几边,朝观月黎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年瞅了两眼,啧啧舌:“你喝这么多,都喝哪去了?”一边说着一边斜眼往观月黎的腿间看。
“嗝呜~美人是不会上厕所的。”观月黎打了个酒隔,懒洋洋地躺了下来,用脚趾夹起酒瓶甩到手上,悠然自得地继续喝酒。
年想了想,从沙发上起来,在观月黎的哇哇乱叫声中挪开她的脑袋,坐了下来,然后再把她的脑袋放到自己大腿上。
“什么嘛。”观月黎有些不满地晃了晃酒瓶:“要膝枕的话先说啊,刚刚酒都倒了好多。”
“你喝你的。”年弹了下她的额头,自顾自地开始把玩起观月黎的头发和额头的玉角。
她的手抚过一只断角那凹凸不平的截面,低声问道:
“很痛吧?”
“痛什么?”女人摊开的手悬在沙发外,懒散地回答,“角上又没神经,哪有痛不痛的。”
年只是轻轻摩挲着那只角,没有说话。
观月黎半睁开眼,调笑道:“刚才还说我多愁善感呢,你连喝都没喝,比我还多愁善感。”
“你管我啊。”年揪了下观月黎的脸颊,“不情愿的话那我走啦?”
“干嘛干嘛——”
观月黎抬起手捏住年的下巴:“怎么就急了?刚刚你认真的啊?”
“你自己猜。”年先是哼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行不行,这种角色不太适合我。”
她喟叹着握住了观月黎的手,就这么保持了好一会儿,随后笑道:“果然不是我就不行,对吧?”
“当然不是了。”
屑女人一脸理所应当地说出了屑到没边的话:“更适合的现在不在我身边而已,就勉为其难的用一下比较适合的小年……疼疼疼疼!”
年双手用力揪着观月黎的脸颊,笑容甜美温柔:
“观月黎小姐,你还有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观月黎疼的酒瓶子乱甩,立马开口:“我重新说,我重新说。”
她清了清嗓子,用认真肃然的语气回答:
“不是勉为其难的用一下比较合适的小年年,是只能用一下一点都不适合的呜哇!别动我的酒!”
年把弹起来的观月黎摁回自己大腿上,把酒瓶还回去,没好气地说:“喝死你算了。”
拎着酒瓶的观月黎哈哈大笑:“这话我也说过。”
“你还能对别人说这话?”
“我喝酒还是他带起来的呢。”观月黎晃荡着酒瓶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谁啊。”
“阿酒。”女人随手把酒瓶丢到地上,“这家公司也是那些个妖魔鬼怪里为数不多的正经公司了,哈哈哈哈哈,谁能想到那个恶鬼的后裔竟然会西装革履地和别人做生意呢?”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个衣着体面,长相颇为不错的中年人便神色匆忙的朝她们这走来,站定在沙发边三米远的地方,弯腰鞠躬。
“非常抱歉,观月大人!公司那边有个会议,没能第一时间赶来招待您,请您责罚!”
“好啦好啦。”观月黎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酒能喝到就行了,其它的无所谓。”
“他是……”年一脸古怪地看着中年人,“他是酒吞童子的后裔?”
“其中一支而已。”
观月黎打了个哈欠:“那家伙到处留种子,谁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后裔?小荒继承的鬼血比较稀薄,不用计较那么多。起码在造酒方面,他比他祖宗成功多了。”
“观月大人谬赞!”荒阳介立马低下头。
“啊……真是。”观月黎不满地嘟囔着,“随便了,这一趟来找我有事吗?”
这副反客为主的做派全无任何违和感。
“并不……”一直保持着鞠躬姿势的荒阳介下意识地回答,但在偷偷抬头看了眼观月黎后,又马上改口道,“是,在下……有所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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