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坐起来伸着懒腰，准备开始自己今天的狩猎计划的观月黎突然停下了动作，保持着双手向上拉伸的姿态，缓缓将视线移到了自己身前。
“虽然我有想过你是个挺厉害的小姑娘来着。”
女人又一软身子，恢复到了侧躺着的姿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坐到自己对面的女人。
“但是我可没想到，你连这种力量都可以驾驭，小莫。”
蓝发堕天使笑了笑：“过誉了，我这点小把戏”
“时间的力量可不是小把戏。”观月黎悠然看着周围，所有的一切就仿佛经过慢速处理的电影一样，陷入了凝滞缓慢的时间当中。
她吹了吹指甲：“这种东西，不太好斩。”
下一秒，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好像刚刚那一出奇异景象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就是您口中的……不太好斩吗？”莫斯提马似笑非笑地看着观月黎。
“我可是花了两百年才领悟到该怎么斩断时间的。”
观月黎一本正经地说道：“这难道还不难吗？”
“……”
凝视着观月黎的莫斯提马幽幽地叹了口气：“所以，你是向我承认您的身份了，是吗？”
“毕竟小莫你是知道最多的那个嘛，而且那一天都被你发现了，承不承认也一样了，不是吗？”
观月黎把酒倒进新的酒杯里，推到莫斯提马面前。
堕天使看着眼前的酒杯，她其实很想说自己并不喜欢喝酒，但想了想，拒绝眼前这位亲自倒出来的酒，可有些太不识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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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第一天我就猜测您的身份了，只是……”
莫斯提马耸了耸肩：“您现在的形象，和那些志怪传记所记载的出入比较大。”
“人都是会变的嘛。”观月黎笑眯眯地回答，“你只知道最早的那些事吗？”
“我倒是对您之后的事很感兴趣，但……”
喝了口酒的莫斯提马摇头叹息：“‘她并未从数百年的厮杀中得到满足，最终率领自己的鬼众离开日升之地，征讨天下’。”
“我所知的，您的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即使游历到很多地方，也没再找到任何有关的奇闻。”
“那是当然的了。”
观月黎哈哈大笑起来：“哪有人会喜欢把自己被暴揍一顿的故事记载下来啊。”
“别的记录者呢？”
“挨我揍的那些人多多少少都还有点能量，阻止自己丢脸的事被记载下来也不是很难的吧。”
“而且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要是真有记载还能被你找到，那小莫你才是真的厉害呢。”
观月黎笑道：“至于你能在东国知晓我以前的事，纯粹是因为那个国家没什么历史神话，不如把我当年的事拿出来渲染一下说道说道而已，反正我的确是土生土长在那的嘛。”
“真是……了不起啊。”莫斯提马轻声感慨。
观月黎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其实在那天与您对视之后，一直在害怕……呵呵，可能有点过了，应该是担心吧。”
堕天使凝视着酒瓶中的棕色酒液，就像是有什么场景展现在自己眼前一样。
“我在担心能不能照顾好那个孩子，因为我无力反抗您，即便赌上一切也没有丝毫战胜您的可能。”
她看向女人那精致白嫩的双手，突然笑了起来：“但现在我想通了，仅仅是指甲就能够斩切时间……在面对这样的人，还考虑最糟糕的情况，我脑子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应该要思考如何把阿能还有我与您之间的关系保持好，而不是去想那个最糟糕的结局，不是吗？而且就算我说了这么多，您其实也……不在乎，对吧？”
“别把我说的像什么无血无泪的大魔王一样啊。”
观月黎的表情很是无辜：“我都说了，人是会变得嘛，我现在可是个很好说话的大姐姐……恶，那些老女人是怎么一本正经的用大姐姐称呼自己的啊。”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本来想这么说的，但其实我也没什么选择。”
莫斯提马无奈地笑了笑：“我只希望您可以，嗯……少带阿能来这种地方。”
“这次是例外嘛，不一样的不一样的。”观月黎笑着摆了摆手。
“好，那么……就这样吧。”莫斯提马起身，微微朝观月黎躬身，“我会尽量保证用往常的态度来面对您的，观月小姐。”
“慢走，记得回去好好和小阿能聊聊。”
“我会记住的。”
蓝发的堕天使点头，余光扫过转动的摄像头，笑而不语地转身离去了。
“哎呀……本来还想找个好女孩过完一天的，结果聊着聊着就没兴趣了，你说你要怎么赔我啊……”
观月黎朝摄像机所在的天花板角落后斜仰着脑袋，笑意盎然：
“小陈警官~”
第七十二章——偷窥闺蜜姐姐的陈警官是屑（确信
陈跟着星熊和那个侍者进入了这家酒吧店主的休息室，等待星熊口中的那个“老朋友”到来。
“两位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就好，大姐马上回来，如果有什么需要，按最左边的那个按钮就行。”
陈看了眼边上的操作台，上方六个屏幕并在一起显示着酒吧内的状况。
察觉到了陈视线的侍者小姐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位警官小姐，我们酒吧可是很正规的，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您如果想看的话，随便看就好了，当然……不能乱动设备哦。”
“冰柜里有就，那边的柜子里有新鲜水果和零食，想吃的话自己拿就好啦，那我先去工作了，待会儿见~”
侍者小姐姐笑着摆了摆手，离开了休息室。
星熊很随意地找了张沙发坐了下来，陈则依靠在操作台边，时不时看星熊两眼。
“没事，不用顾忌我。”星熊笑了笑，“人家都那么说了，你想看就看呗。”
她倒是一脸自然地走到冰柜前兴致勃勃地伸手去找酒喝了。
陈看星熊这样，也就不再矫情什么，直接光明正大的开始看屏幕上的监控。
倒也确实没什么可以的行迹，除了画面多半有些不堪入目以外也没什么问题。
陈移动着摄像头，扫过一个个屏幕，接着视线落在了最后一块屏幕上。
“看起来也的确没什……嗯？！”
自言自语的陈声音突然走调，因为她在画面最下方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身影。
“这女人……怎么会在这？”
陈脑子懵了老半天后反应过来——观月黎来这种地方根本没什么好吃惊的。
她回头看了眼星熊，神情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她。
思索了一会儿后，陈摇摇头，星熊多半也已经习惯了观月黎的这副德行，现在告诉她除了扰乱人家心思以外也没什么意义。
但是这样的话，照理来说，陈也没必要继续盯着观月黎，毕竟这女人来这地方到底是干嘛的陈心里已经有数了，看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可……
陈犹豫再三，最后依然没有从显示屏旁走开。
坐在观月黎对面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成熟的萨科塔女人，她额头上的双角让陈有些讶异，长角的萨科塔人……
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东西，陈很想把声音给拉高，但星熊在这里她又不好真的这么做。
“小陈，你在看什么呢？”
正当陈思绪纷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差点没把她吓得整个人抖起来，还好她克制住了没有暴露。
不动声色地把观月黎的镜头从显示屏上切掉，陈回过头，平静地对星熊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多看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问题……我没针对你朋友的意思，星熊，就是……”
她也只能这么解释，不然总不能让她老实回答吧——我刚刚一直在偷看你姐，甚至还想偷听她在聊什么？
要陈承认这件事还不如一刀把她鲨了。
“行啦没事的。”星熊笑着拍了拍陈的肩膀，“你的性格我早习惯了，知道的。”
“……嗯。”
“我先去上个厕所，要是真发现有什么有问题的地方，记得跟我说啊。”
陈先是一愣，随后没什么波澜的点了点头，一如既往。
等到星熊走远后，陈还刻意多等了四五秒，才谨慎地一点点拉高声音，凑到操纵台边上仔细听。
从“您现在的形象，和那些志怪传记所记载的出入比较大。”开始，陈越往下听，大脑就越发混乱。
她刚刚……到底听了些什么东西？
那个长角的萨科塔人所描述的那些，全都是观月黎？
什么传说人物，斩切时间之类的鬼话……说的是观月黎？
那个轻浮放浪的女人？
即便见证过观月黎那令人惊惧的，宛若天灾般的恐怖力量，但陈依然没办法把这个女人和什么伟岸的传奇人物画上等号，因为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实在过于……难以描述。
她这样的人也能使什么传奇？那么那个时代未免也太可悲了一点，还是说，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现在的观月黎和过去的观月黎……完全是两个人？
承当陈的思维不受她控制的开始暴走的时候，扩音器里突然悠悠飘出来的那句“小陈警官~”直接让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猛地起身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屏幕，好像下一秒就会直接一个拔刀把屏幕劈烂一样。
“哈哈哈哈，我猜小陈你刚刚肯定跟兔子似的跳起来，然后现在恶狠狠地瞪着我吧？可不要人家的显示屏劈烂了。”
陈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后黑着脸直接关掉声音，把监控摄像头移开了。
“老妖怪……”
年轻的龙满心郁闷地低声嘟囔着。
这时，星熊也刚上完厕所回来，她看着表情有些不好看的陈，先是一怔，随后很快严肃起来：“怎么了小陈？真的有什么人在搞违法勾当吗？”
陈神情一僵，目光游移在显示屏之间，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没，就是……就是这里的人实在是抬不检点了。”
听到这句话的星熊松了口气，然后笑呵呵地拍了拍陈的肩膀：“毕竟不是什么正经酒吧嘛，看不过就别看好了，我们一起等人来就好。”
陈最后看了眼显示屏，以一副“没办法查案真可惜”的表情勉为其难地离开了操作台。
另一边，观月黎看着突然发抽乱甩脑袋的摄像头，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小姑娘玩起来可比小星有意思多了，唉……小星现在都不怎么会害羞了。”
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观月黎的笑容就变得捉摸不透起来。
“算算时间，我的好弟子这时候应该也快到龙门了，真好。”
坏女人翘起腿，单手抵着侧脸，她身前的沙发明明空无一人，但她却好像在凝视着谁一样。
当年，她也是这样坐着，凝视着跪坐在自己身前的一个孩子，她问她，想要什么。
那个翠发的，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孩子却没有说出与当时的她性格相符的话。
她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才小声说：
“我……不知道，大概只是……能够待在观月姐姐身边就好了。做个，做个妹妹就好，实在不行的话……女仆也无所谓！”
于是，她便成了妹妹，直到今日，甚至是将来，永远的将来，将来的永远，都是妹妹。
“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小星？”
女人幽幽叹息。
“该长大啦。”
第七十三章——星熊家的晚饭
星熊在厨房间里翻炒着锅里的菜，心里思索着今天和陈在酒吧里得到的情报，脑海中关于这起案件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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