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她想到了，观月黎对她说的话。
毫无疑问，今晚这起案件，这场战争就要尘埃落定了，甚至在几秒钟之后，一切都将迎来尾声。
她已经可以评判自己的对错了。
结果是，名为陈晖洁的年轻警员，天真，自大，傲慢，无能，她一厢情愿地想要拯救所有人，却害死了更多的人。
“但我只错了一点。”
她对自己说，对手中的刀说，对观月黎说，对已经逝去的人说：
“想要拯救所有人这件事，从来不是错误的。”
“我错的，只是在能力不足的时候，还在坚持自己的正确。”
纤细的五指抚过刀身，陈晖洁轻声呢喃：
“但那是最后一次了。”
她抬眸看向朝自己袭来的毁灭，眼瞳中有火光熊熊燃烧！
“它将伴随着你的死亡，成为我一生的训诫！”
“观月·寂。”
对魔物来说和一根牙签没有区别的赤红之刃插入了祂的身体。
但就在这一刻，宛若天灾的庞大身躯却突然陷入了凝滞。
紧接着，龙的咆哮声冲天而起！
天地之间流转着无人可见的伟力，冷漠而高高在上的切断了血肉之间的联系和流转，然后……
死去了。
这具庞然的魔物之躯迅速干瘪风化，这一刀像是吞噬抽离了血肉当中的一切生命，没有任何华丽的场景，没有任何奇诡的招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刀而已。
【技乃有根无据之物】
这一刻，陈深深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热烈的掌声在耳边响起，陈有些不情愿地转头，那张笑意都快溢满的脸她一点也不想看见。
“真好啊真好啊，真是漂亮的剑术。”
观月黎绕着陈转圈圈，陈不想看观月黎，于是也开始原地打转。
“可是啊小陈，为什么要取名叫观月呢？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因为我那时候刚好看到月亮。”
“嗯？是吗？哦~因为如果没有我根本不可能挥出这一剑所以才特意——”
“不准翻我的脑子！”
“别害羞嘛，我们明明都已经合体了。”
“我说了别说这种怪话！”
在她们俩又开始拌嘴的时候，一道声音十分不合时宜的响起。
“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资讯。”
“你这家伙……”观月黎满脸嫌弃，“能不能赶紧滚？”
“既然祂不欢迎我，我也拿到了需要的东西，那么自然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干瘪的魔物肉体如被碾碎的枯叶般一寸寸陨灭，魔神的话语却依然回荡在码头上：
“我还会来找你的，也许是下一个百年，也许是下一个千年，不灭……哦，现在的你，不适合用这个称呼。”
“于更高的纬度再会，……”
陈愣愣地站在原地。
“终于结束了。”
在她身旁的观月黎幻影伸了个懒腰：“做好准备晖洁，接下来的落差会很大，别一下子接受不了哦。”
不给陈反应过来的时间，下一刻，少女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瞬间抽干了一样，强烈到极点的空虚与无力感如海潮般袭来，想要将她吞没殆尽。
和她聊天的观月黎幻影也消失了，立于天上的那个观月黎，并没有关注她。
女人缓缓落在了那血腥战场的中央，随着深海魔神的离去，失去再生与不死之力加持的邪教徒们顷刻间被屠了个干净，而满足了厮杀之欲，满身鲜血和碎肉的恶鬼们活坐或躺，神情惬意。
而在听到那清脆的脚步声后，原本散漫的他们全部爬了起来，死死盯着那个朝他们走来的身影。
陈看着那群恶鬼，看到了他们眼中的那份……狂热。
女人环视着自己的追随者们，笑道：“满足了吗？”
“爽了！”“还没！”
各种奇怪的叫声起此彼伏。
观月黎点点头，“还没满足的，上来。”
这句话直接点爆了火药桶，一群疯子嗷嗷乱叫着朝观月黎冲去。
打爆头颅，拧断脊椎，洞穿胸膛……各种凄惨的死法，各种无力反抗的惨状，月光下的绝美女人不用武器，只凭双手蹂躏着恶鬼们，神情愉悦。
“满足了吗？”她又问。
自然，还有人没满足。
于是，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
一场接着一场，一场又一场，然后，天就亮了。
这一次，没有人站起来，也没有人说没满足。
而那个女人坐在堆成山的身体上，单手托腮看着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
在这一刻，耀眼的破晓，堆积的败者，唯一的胜者，这副景象深深地映入了陈的脑海中。
深海魔神离开前对观月黎的称呼在陈的心头浮起。
她是观月黎。
八荒百鬼共主。
第一百零五章——姐妹的温（huang）馨（se）日常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听完故事的星熊点点头，随后幽幽地说：“阿姐对小陈还真是上心呢。”
像只大猫一样趴在软垫上晒太阳的观月黎嬉笑道：“吃醋啦？”
“有点。”星熊的五指滑进观月黎的发间，“毕竟那天晚上，我还在和师姐斗争的时候，小陈她却在独享阿姐。”
掌心上满是脊背细腻滑嫩的触感，星熊低声嘟囔着：“怎么可能不吃醋。”
观月黎翻了个身，散乱的和服敞开大半衣襟，她张开双臂，憨笑道：“那要不要抱一个？”
“……又不是小孩子了。”
嘴上这么说，星熊还是躺到自己姐姐身边，双臂紧紧搂住柔软纤细的腰肢，把脸深深地埋在观月黎的颈间呼吸着。
获得大号妹妹抱枕的观月黎舒适地眯起眼，一边熟练地揉搓着星熊的脑袋，一边享受着怡人的阳光，身心舒畅。
距离那晚的战争已经过去了三天，龙门依然运转，生活照常继续，没有人知道曾有一个来自深海的魔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这座城市，就像没有人知道，这座城市里还藏着一个可以制裁神灵的人。
“说起来，阿姐。”
星熊闷闷的声音突然传来：“你答应过我的吧？”
“嗯？”
观月黎懒洋洋地半睁开眼。
“你答应过我，不对小陈出手的。”星熊把脸抬起，凝视着观月黎，目光灼灼。
“是啊，怎么了？”观月黎一脸诧异，“我有什么对她动手的迹象吗？”
星熊轻轻碰了碰观月黎的下巴：“太多了。”
“哪有。”观月黎扯了扯星熊的脸蛋，“你也太看不起阿姐了，小星。”
“像小陈那样的傻姑娘啊……”
坏女人得意地翘了翘鼻子：“我两天就能把她骗上床八次。”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吗阿姐……”
“这是为了证明我对小陈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啦。”观月黎一本正经地说，“大人的喜欢可是很复杂的。”
“真是这样就好了……”星熊叹了口气。
“怎么，就这么不想看见阿姐和小陈走得近吗？”
观月黎贼兮兮地笑着，把星熊的脑袋按在了胸前两团硕大的丰软上。
“才不是。”星熊闷声闷气地回答，“我是不想看见小陈天天被阿姐捉弄。”
“这我能有什么办法嘛，嗯~啊……”
抱着星熊的观月黎轻吟着伸了个懒腰，美好的脊背舒起完美的线条，雪嫩的赤足微微绷紧又松开，舒张的玉趾就像猫咪张开的肉垫一样粉嫩。
她换了个姿势，盘腿坐起，把星熊的脑袋放到腿上，食指卷着翠色的发丝：“毕竟小陈是那种捉弄起来有趣到让人停不下来的孩子啊。”
星熊伸手抚摸着观月黎的侧脸：“她再多工作两年就不会这样了，我可以肯定，小陈她成长的很快，非常快。”
“所以说，要趁还能玩弄调戏她的时候多调戏几次啊。”观月黎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应当，“替她在变成无聊的大人前留下点珍贵回忆多好。”
“无聊的大人……”
星熊重复了一遍观月黎的话，轻声问道：
“那阿姐，我变成了无聊的大人了吗？”
观月黎笑着弹了弹星熊的额头：“你还早的很呢，小姑娘。”
“可我这个年纪的很多女人，都已经是带着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呀。”星熊眨了眨眼。
“跟年龄又没有关系，还是说小星你想结婚了还是想要小孩了？”观月黎失笑着问她。
星熊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阿姐，我这辈子只会嫁给一个人的。”
那晚，看着意气风发，一刀斩灭魔物的陈，星熊的心里升起了一种难言的不适与异样感。
这种感觉，身为师姐兼宿敌的鬼冥楼没有带给她，她的同事兼挚友却轻易做到了。
——顺带一提，当时的鬼冥楼狂怒到恨不得直接去扯陈的头发。
所以也许该迈出一小步？稍微的，那么一点点的一小步？
观月黎嘴角上扬：“那小星倒是告诉我，是哪个幸运的过分的家伙，能够娶我妹妹这样的好女人为妻子呢？”
她的手指划过星熊的鼻梁，停在水润的唇瓣上。
良久，观月黎并没有等到星熊的回答，她的妹妹只是垂下眼眸，轻轻啮咬着她的食指，乖巧可人。
观月黎戳了戳她的脸蛋，笑道：“所以说你啊……还早得很呢。”
结果下一秒，伴随着观月黎的惊呼，原本躺在她腿上的星熊猛然起身，轻易地将她压在身下。
双手撑在观月黎的脸颊两侧，双腿夹着观月黎的双腿，翠色的发丝垂落在她脸上，星熊与自己最爱的阿姐对视着，不言不语。
“怎么，生气啦？”观月黎倒是一点也不慌乱，反而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这可不像你平时的样子啊，小星。”
“才不是生气。”星熊吻了吻观月黎的下巴，身子下移，额头抵在她的肩上，“阿姐比我还了解我自己，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突然来这一下是干嘛？”
“干。”
观月黎愣了一秒钟，然后霍霍怪笑起来：“真好啊，我家小星也会开黄腔了。”
“还不是阿姐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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