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观月黎伸了个懒腰：“明天小陈想约我见一面，估计是打算让我摊牌了，我想想……告诉她也无妨。”
她单手托腮看着星熊，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星想知道什么的话，都可以直接去问她哦。”
第一百一十六章——与坏女人的二次谈话
陈有些忐忑不安。
细细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她越发觉得，自己对观月黎的态度好像……太差了一点。
明明心中已经再三提醒，不可以再对那个拥有魔神伟力的女人如此不敬，但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以鲁莽的姿态冒犯观月黎，而观月黎那无所谓的态度就更让她心虚了。
总之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约见的时间和地点已经通过星熊告知给观月黎了，自己的友人是她和观月黎之间沟通的唯一桥梁。而一想到星熊，陈的思维又难免发散到贫民窟那边的事情上。
当时，星熊惊讶而担忧的神情让陈很是在意，过去的每一件事，星熊基本上都会不遗余力地支持她去做，哪怕离经叛道，哪怕不合规矩，星熊也一直支持着自己。
但唯独这一次，甚至都没有涉及立场与原则的一件事，星熊却毫不犹豫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你不适合那里。”
她认真而笃定地回答着陈。
那时的星熊……好像是预见了什么东西一样，她的眼中满是担忧，话语中所带的坚定与果决就是为了阻止她预见的事发生，陈能感觉到这一点。
“不合适……”
靠在沙发上的陈仰头看着客厅的吊灯，手背贴在额头，喃喃自语。
“哪有什么……不合适呢？”
仅仅只是做不到而已，只是因为，以自己的能力，还无法面对，处理贫民窟的那些事，仅此而已。
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一切，把陈曾经持有的一切骄傲摔得粉碎。
纵观她所立下的每一件“大功”，有哪一件是完完全全，真真正正仅凭她的能力做到的？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被卷入者，把她的存在替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改变事件最后的结果。
任何一个得到观月黎垂青的人，都可以做到她做到的事。
是的，陈觉得……自己只是得到了观月黎的垂青而已。
任谁都能看出来，那个女人对自己有着异样的宽容和忍让。身为当事人的陈反应的最慢，但陈还没有蠢到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还觉得观月黎是单纯在自己身上找乐子。
“叮咚——”
门铃响起，陈猛地从沙发上弹了一下，
她看了眼挂着的时钟，距离约定的时间分秒不差。
接着扫视了一下茶几，温度适当的清茶，来自东国的烈酒……客厅打扫的也很干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踩着拖鞋往门口走去。
啪嗒——
开门口，映入眼帘的是那对陈已经见过无数次，但依然没有办法适应的凶暴兔子。
“我闻到了……嗯，好酒的味道。”
站在门口的女人身体前倾钻进玄关，抽了抽着鼻子，全然不在乎自己把胸怼到了陈的脸上。
陈把手按在观月黎的肩上，一边推她一边后退，下意识地微怒道：“观……月！”
“啊？”
观月黎一低头，看见了头发凌乱的少女，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然后伸手把她的头发挠的更乱了。
“闻到酒味就忘乎所以了，不好意思嘛小陈。”
她收回前倾的身子，总算是稍微正经了一点的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啊，嗯，请，请进。”
陈愣了一两秒，心中又是一件冰凉——自己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不受控制，稍微有点委屈不满就不假思索地对观月黎表达出来了。
观月黎倒是压根不在乎……或者说，根本没在意到这些细节，大大咧咧地踢掉木屐，赤足踩在地板上，悠闲地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不过我没想到……”
坐到沙发上的观月黎立马夺过茶几上的酒瓶，咬开瓶塞，美滋滋地闻了一口。
“小陈你……吨吨吨……会要我来你家里……吨吨吨……商量事情……哈啊~”
把酒瓶往茶几上一放，观月黎翘起腿，笑眯眯地看着陈。
“……因为之前星熊……和观月招待过我一次。”
陈的声音有点紧绷：“这次算是我招待回来吧。”
一方，双腿交叠，侧着腰肢，单手托腮；一方双腿并拢，腰板挺直，双手叠膝。主人像客人，客人像主人。
“算了算了，那次我可没招待你。”观月黎挥了挥手，“要还的话记得还小星身上，还有——”
女人突然站起身，陈的身体下意识地绷得更紧。
观月黎扫开茶几上的零散东西，单腿抵在茶几面上，向前俯身。
陈自然是被逼无奈的不停后仰，直到死死贴在靠垫上，退无可退，
“嗯……”
观月黎上下打量着陈，两人的面庞仅有几公分的距离。
“嗯！……”
她一边看，一边发出很奇怪的鼻音，并且越来越重。
“嗯！！……”
伸手，捏啊捏。
陈的太阳穴暴起一根青筋，但她依然没有什么动作，任由观月黎蹂躏自己的脸颊。
很快，观月黎松开了手，陈心情放松下来，庆幸自己没有发作。
“嗯！！！……”
女人“嗷”的一口咬了上去。
陈懵了足足五秒，直到观月黎松嘴，脸颊上还残存着湿意和酒气。
“观——月——黎！！！”
被玩弄的小龙龙愤怒地一把掀开试图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大声咆哮：
“你脑子是有什么问题啊！”
“哈哈哈哈哈——”
被推开的坏女人捂着肚子蜷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要不是沙发对她来说不够大，她肯定已经开始打滚了。
“小陈……小陈你刚刚的表情……哈哈哈哈，等会儿，让我缓缓……”
观月黎深呼吸，又深呼吸。
“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笑着一边搓自己的脸：“等一下，你看我，看我模仿给你看。咳咳——！”
女人微张开嘴巴，瞪大眼睛，瞳孔没有焦距，活像条刚从盐捅里捞出来的咸鱼——虽然是一条很漂亮的咸鱼。
怒不可遏的陈直接跳过茶几，伸手就要抓住那副漂亮脸蛋，试图不再让观月黎继续卖蠢。
然而就在她的十指接触到那比顶级绸缎都要细腻的肌肤时，陈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她当即要抽回手。
“怎么了嘛。”
女人含糊不清地把她的手握住了。
按在自己的脸上。
“不是，我……”
陈有些慌乱。
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恭敬的，有礼貌的，向观月黎提出询问，在陈的预演中，这次的约见不会发生这么荒唐的场景。
自己骑在观月黎的腿上，双手捏着她的脸，而她的双手按着自己的手，不允许抽开。
她只能轻声的，无力的，吐出软弱苍白的话语：
“……对不起。”
“没关系。”
观月黎的眼眸完成了月牙，她的回应总是来的如此之快，毫不迟疑，却又一点也不敷衍：
“我原谅你了。”
就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第一百一十七章——为什么是我
两人之间的氛围总算是变得正常了，观月黎有着她自己无拘无束的节奏，而冷静下来的陈也不那么容易跑偏，起码可以正常谈话了。
捧着热茶的陈看了眼观月黎，这女人正没心没肺地趴在沙发上四处打量着陈的客厅，还一副兴趣满满的样子。
“观月阁……观月，那个白头发的女人，她是谁？”
陈需要点时间做足准备，所以在问那个关键问题前，她还想问些别的东西。
“嗯？你说小年吗？”
观月黎转回头：“不放心她？”
陈摇摇头：“既然她跟你熟识，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她说我有问题，那么问题具体是什么？而一个我从不认识的人，又为什么会来关心我？”
“后面的问题我也不好回答——啊，主要是解释起来很麻烦，不是不能跟你说。”
观月黎抄起抱枕抱在怀里，对于一般人来说大小正好的抱枕在观月黎怀里小的可怜，她的表情也有些别扭，显然是抱得不舒服。
“至于前面那个嘛，问题就是那一晚的怪物咯，祂的特殊能力你也知道的吧。”
观月黎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精神污染，那才是祂最根源的力量，与之相比……具象化的无尽增殖血肉只是祂能力的部分体现而已。”
陈脸色一变：“所以祂是对我……”
“嗯……我也不好说。”观月黎耸了耸肩，“我又不是这个专业的，我只会拔刀砍人。神灵在各自的领域范畴内是几乎无解的。当然了，这个无解指的是我没办法在那方面砍死祂。”
“天下布武虽然看起来跟祂的能力有点牵涉，但究其内核，与祂的力量几乎没有相似的部分，所以我是爱莫能助了。”
陈低头看着清茶倒映中的自己：“所以，她是专业的？”
“不不不，她也不是，她是打铁的。”
陈：“……”
“虽然说她是打铁的——”观月黎就喜欢看陈的这种表情，慢悠悠地接了一句，“但是她有方法处理你的问题，还记得我说的大炎龙气吗？她代表那条老龙来帮你的，放心好了。”
“嗯……”
陈其实心里没怎么担心，因为她没对年说实话……
虽然年提的问题每一条都中了，但陈觉得，这貌似只是个巧合……就是一时间没有办法向那个女人解释清楚。
“然后呢？”观月黎捏着一颗圣女果丢到嘴里，“还有什么想问的？”
她很耐心，就和上次陈提问时一样。
“观月，你是……怎么看待感染者的？”
陈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哦？”
观月黎微微挑眉：“这个问题到挺有意思的，怎么看待感染者啊……”
她耸了耸肩：“没什么想法，都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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