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头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露缇尔绝对会选择跟随自己的后尘。
“我说,葛德文殿下,你也太强人所难了吧....你的那些骑士我可照顾不来,他们会做什么我也没办法阻止。”
对他而言,葛德文的这个请求过于强人所难。
让他来照顾那些骑士?这是开什么玩笑,就连葛瑞克都没办法指挥他们,又会有哪个会听他的。
要知道,在葛德文被黑刀噶了腰子之后,那些骑士可是纷纷都插上死之鸟的羽毛,割下自己的头颅跟随葛德文的脚步纷纷死去,即便化作亡灵也要守护在身旁,直至他们的君主回归。
即便是那个【赐福王】蒙葛特都帮忙守护史东薇尔城。
他可没葛德文这种人格魅力,就连泡个妹子都需要玛莉卡帮忙呢。
“所以,还请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最多以后就是帮您留意一下您的孩子葛瑞克,除此之外其他的...我仅仅是一介武夫,一个被放逐骑士罢了,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
“那好吧,一切就由莱茵你做主好了,我们也不要再说这样无聊的话题,来喝酒!”
葛德文再次高举酒杯,明明上一秒还谈论着生与死的话题,但此刻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再次畅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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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天明。
“...不愧是维赫勒大师,已经完全开辟出一条与源流派完全不同的道路...无论是理论还是方法,都已经超出了想象。”
房间内,坐在桌前的瑟濂喃喃自语。
看着维赫勒的笔记,又对比了她自己从亚兹勒大师那里总结来的理论,不禁为之惊叹。
这种方法完全是她从未设想的道路。
即便是已经窥探到起源的卢瑟特与亚兹勒两位大师看到这上面的记载恐怕都会赞赏不已,这番理论完全足以在魔法学院开立新的教室的程度。
甚至这位大师和托普斯的研究一样,竟然同样也发现了祷告与辉石魔法同源这一点。
该说真不愧是维赫勒大师吗?
瑟濂望着窗外透过被夜幕黑暗笼罩的风纱,注视着远方天空上闪烁的群星,嘴角不由为此缓缓上扬。
她似乎已经找到了不需要化身星之子就能够窥探起源的方法。
109.夜谈(4K)
咔嚓——
门把手忽然被转动,木门被缓缓推开,莱茵哈特拖着疲惫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房间。
“...徒弟啊,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嗅到空气中弥漫的酒气,瑟濂放下了手中的笔,转过头看到莱茵哈特那副醉醺醺的样子顿时柳眉倒竖。
她有点生气了。
对于酒这种东西,瑟濂一直都很抗拒,因为会影响到大脑的思考能力与判断能力。
但是徒弟喜欢,那她的规矩自然也是可以松一松,平日里少喝点也没问题。
可这一次竟然喝了这么多,身为老师她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
“啊哈,只是放下了一点心事,稍微放纵了一下自己罢了。”
莱茵哈特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噗通!一声将自己的身体丢到柔软的大床上。
真是舒服啊,这种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这床的触感让他回想起了罗德尔王城公馆里饭来张口的日子。
不过,这次所谓的放纵可不仅仅是尽情喝酒那么简单。
正常来说,他身具太阳之力,喝酒什么的根本就不会醉,只是这次他将并没有利用这份力量散去酒气,而是任由自己醉倒。
躺在床铺上的他,就像条咸鱼一样慢慢的翻了个身,没来由的忽然说道:
“抱歉啊,老师....我知道您不喜欢让我喝酒,不过今天只有今天,就让我好好放松一下吧。”
“嗯哼,这并不是什么问题,这种无关紧要的规则也不需刻意遵守,只需铭记在心就好。”
瑟濂闻言紧锁的眉头逐渐舒缓开来,缓缓起身从桌旁走到床边,坐在了他的身边,翘起腿来,那魔法师长袍之下露出白皙的小腿。
“...不过徒弟啊,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魔女表示很好奇。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瑟濂虽说是个疯狂科学家,但也丝毫不例外。
而且她所认识的莱茵哈特可是很自律的一个人,即便偶尔会忽然变得慵懒几天,但大多数的时候都很守规矩,像今天这样几乎没见过。
“嘛,这个要怎么说呢....”
莱茵哈特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老师这件事。
毕竟,这件事牵扯到玛莉卡....
“...如果不能说的话,为师也不勉强。”瑟濂微微一笑道:“徒弟啊,我不强求。能够拥有你这样的弟子我很庆幸,真的事关重大也不必和为师讲,每个人都会有着自己的秘密,为师懂的。”
瑟濂好似看出了他的为难,所以便不打算再问下去。
可是自家老师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又有什么隐瞒的理由呢?
“算了,如果是老师你的话,说了也没什么关系。”
说着,莱茵哈特慢慢坐起身,对瑟濂对视认真的说道:“不过,老师你要答应我,在听完之后要将这件事埋藏在心底,不要和任何人说。”
“嗯哼,你觉得为师像那种喜欢八卦的人吗?”
“像,而且不仅像,还是!”
莱茵哈特很想这样回上一句,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扶住了瑟濂的肩膀让自己的身体稳住后,轻轻附在对方的耳边耳语几句。
扑面而来的浓重酒气让瑟濂有些嫌弃的皱起眉头,但是在听到他所讲述的内容后,双眼有不禁轻轻的眯起。
随后又笑出声来:
“那位居然这么疯狂吗?黄金树的光芒下,这种事想一想都是罪过,而她居然想要付诸实践!”
这哪里是什么秘密计划,而是一场变革,对黄金王朝甚至对交界地的变革,而且还是由统治黄金王朝的女神玛莉卡亲手掀起的变革,就连自己的孩子都肯牺牲。
而且她有种预感,这种牺牲还不仅仅只有葛德文一人,恐怕所有的半神以及神人甚至一切与黄金王朝谱系的人都会搭进去。
这还真是让她听到了件不得了的大事。
只不过笑归笑,打心底她还是对这位从未相见的女神感到敬佩,这种行为可比她的研究更要疯狂的多。
但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件事比较好奇。
“那么徒弟啊,你在这个所谓的计划中,又充当怎样的角色?”
“暂时还不清楚,那位要把我当做后手,但具体怎么做暂时还没有告诉我....”
莱茵哈特双手一摊,遗憾的摇了摇头。
但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目前而言已经有了一丢丢的猜测。
因为他在冥冥中已经有了一点预感,虽然这种猜测很没来由,但直觉告诉他,玛莉卡恐怕想要把他当做葛孚雷那么使用,同样放逐成为褪色者。
只是,具体会如何操作,他暂时还无从得知。
“...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留在这里吗?”
“不,等到天亮我们就离开,不打算在这里进行过多的逗留。”
“哦豁,是因为那个小公主吗?”
瑟濂的语气中充满了戏谑,惹得他不禁白了自家老师一眼,随后躺回到床铺上望着那纯白的天花板静静说道:“...老师,还请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子曰:天无二日,人无二主。我是不可能投奔葛德文殿下的,这一点永远都不可能。”
但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留在这里卡利亚一旦知晓肯定会以此对葛德文施压。
他还不想欠葛德文什么人情,根本还不起。
“呵呵,徒弟你又在说一些让为师听不懂的话。”
“嘛,这是我家乡流传的话语罢了,没什么的....”莱茵哈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算了,还是别说这个话题了。”
“倒是老师你,对维赫勒大师的笔记研究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个,瑟濂当即便来了精神,起身匆匆从桌子上拿起笔记对他讲了起来。
“徒弟,听我说,这笔记真的是太棒了,给为师提供了不少新的思路...只需要几年,只要几年为师就能从中总结出一条更好的道路!”
瑟濂喋喋不休的对他讲述着那套理论,就好像狂热信徒一般。
这样的老师,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总感觉好像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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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书房内。
葛德文端坐在书桌前,轻饮着手中的清茶。
他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酒也在路上醒了大半。
不得不说,他也是第一次喝了这么多的酒,今天也真的是足够尽兴。
原本回到书房也是为了处理那些堆积的公务,但是现在书房里并不是他独自一人,他的孩子葛瑞克也在,一副严肃的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他也只能暂且搁置那些事务。
“说吧,我的孩子,这么晚了不睡觉来到这里,你想对我说些什么?”葛德文放下手中的茶杯,平静的询问道。
“是,父亲大人。”
葛瑞克一副恭敬的样子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桌前,“父亲大人,我认为您不应该对骑士莱茵哈特抛出橄榄枝。”
“原因呢?”
他的手在座椅扶手边缘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似乎在催促又好似在等待,希望葛瑞克这个孩子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父亲大人,这样的原因还不清楚吗?骑士莱茵哈特在卡利亚杀害同僚,现如今又被卡利亚通缉,那就是一个罪人怎能成为父亲大人您的骑士!”
葛瑞克越说越激动,甚至觉得这样还不够,用上了双手在葛德文的面前比划着。
仿佛收下莱茵哈特就是什么太大的罪孽,不被容许的罪孽,足以成为玷污黄金的污点。
“父亲大人,您可是葛德文,可是黄金....”
“够了。”
葛德文出声呵止了葛瑞克接下来的话语,缓缓抬起眼皮轻声道:“...葛瑞克,我的孩子,宴会上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你还没有明白卡利亚的菈妮公主这么做的意义吗?”
“...我听到了,可是父亲大人,那只是罪人莱茵哈特的一面之词,您怎么就能够相信他?!”
即便葛德文这样说,葛瑞克始终不服气,甚至双颊都已经因为争论而涨红。
反观葛德文,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那双遗传自母亲的纯粹的金色双眸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失望。
“....葛瑞克,我的孩子,事到如今你依旧没有长进,即便从罗德尔王城跟随为父来到史东薇尔城,你依旧那样固执,不肯去了解啊....”
“这份固执,这份高傲迟早会成为害了你的毒药,如果为父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葛德文的眼中流转着悲伤,现如今让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子。
如果始终不能够正视现实,面对现实,放不下名为黄金的傲慢,那么迟早有那么一天会死在某个人的手中。
“我的确不明白啊,父亲大人!莱茵哈特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好的?!父亲大人也好,那些外戚以及那对孪生子也罢,就连古龙一族.....为什么一个个都对他如此痴迷!”
葛瑞克实在是无法忍受,大声质问。
明明说起来这件事并不值得他如此气愤,明明父亲大人还是那般和蔼,但是刚刚的那番话语,与父亲大人脸上所展露的悲伤失望的情绪却始终萦绕在他的脑内,不断的重复。
令他暗自里不禁咬了咬牙,指不自觉的抓紧身上那件昂贵的长袍,将其捏的布满褶皱。
“...我的孩子,你终于长大了,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发火。”
葛瑞克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父亲的怒火,反倒是他的父亲葛德文坐在椅子上笑盈盈的看着他。
那笑容充满慈爱,让他不禁回想起第一次与父亲大人狩猎时,第一次打到猎物向父亲大人炫耀时所看到的欣慰笑容。
可是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大人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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