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要不等之后魔法学院办起来了，自己也去旁听一下?
薇尔莉安肯定是乐意的，但艾泽大概率没有这个闲工夫。
再说了——
“……要影响如此大范围，靠单一术式是不可能的，就算有那种术式，那个魔力也不可能够用，那剩下的……信仰，信仰……等等，信仰网络！?”
嘴里蹦出了有一个不明觉厉的台词，薇尔莉安猛地睁开了眼睛，用力地一捶掌心，似乎是得出了答案。
“信仰……网络?”
“嗯，这是几年前，我刚成为大魔女的时候，魔女学会中有人提出的一个假设，因为时间太久远，后续也没出什么像样的成果，我都已经忘掉了，抱歉抱歉。”
魔女小姐抬起手，开始为艾泽讲解。
“你知道的，在这个世界，魔力是智慧生物意志的延伸，任何术式的展开，必然包含着强烈的意志，比如这个——”
说着，一团黑色缥缈如雾气般的光芒，便在她的掌心中浮现。
即死诅咒，算是薇尔莉安的招牌战斗技能。
但和平时那纯粹而深邃的黑暗比起来，此刻的这团，显得颜色很浅而又飘忽不定，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这个即死诅咒要发动，就必须对施术对象抱有强烈的杀意才行。现在并没有我要咒死的对象，所以就会像这样不稳定。”
“总之，魔法的发动离不开意志。而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强烈的意志，不然包含着魔力的流动，你应该见过才对。”
“嗯，我见过。”
艾泽点点头。
之前薇尔莉安生气的时候，魔力近乎失控，像电火花一样地劈啪作响，甚至连周围的窗户都会因此被震碎。
就是这种情况。
讲解继续。
“而信仰，也是意志的一种。其不仅强烈，而且有着明确的对象，因此会比一般的意志或情绪要来得更加强烈。
“所以部分魔女认为，信仰会在信徒与信徒之间，信徒与信仰对象之间，搭建出一个魔力构筑而成的，如蛛网一般的结构联通彼此，这就是所谓的魔力网络。”
对有着互联网概念的艾泽来说，理解起来倒不算困难。
快速消化了这些内容后，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有办法追踪，或干涉这个所谓的信仰网络吗？”
“抱歉，没办法。”
魔女小姐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这只是一个推论，从来没有被证实过。事实上也有很多的反对者，认为信仰伴随的魔力太过随意和不可控，根本无法形成严密的网状结构。”
薇尔莉安看了眼窗外。
太阳慢慢地下山，估计再过个一会儿，作为这个房间主人的女仆长，就要回来了，得在那之前把场子收拾干净。
但少了一个女仆也会引起怀疑，便开始维修躺在床上的女仆魔偶。
忙活的同时，苦笑着继续说道：
“总之，这个课题的研究，最后也没能得到什么像样的结果，就被扔到一旁吃灰了。要不是这次有这事，我都快忘了还有这理论了。”
魔女的求知欲是天性，每天都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猜想与假说被提出。
薇尔莉安还能想起这事，都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也不能奢求更多。
但如果真的仅仅是这样的话，这条线索岂不是又要断了么？
这艾泽可不能接受。
咬着牙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进展的时候，薇尔莉安也在忙活自己的事情。
她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指大小，如水晶一般的物体，放在魔偶的额头上。
聚集魔力催动术式念念有词，伴随着一通艾泽根本看不懂的光污染操作后，薇尔莉安点了点头。
“很好，有了。艾泽，接着。”
“嗯?接什么？喂喂——”
还在想问题的艾泽反应慢了半拍，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看着某个发着光的物体，已经飞到了自己的面前。
赶紧跳起来，一阵手忙脚乱过后，才总算是凌空抓住，放在手心里打量了起来。
正是刚刚的那块小水晶。
区别在于，之前还是透明的它，此刻已经被染成了浅红色。
其无暇的结晶体之内，还漂浮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液体般时不时地汇聚，而又散开 还怪好看的。
“这是?”
“魔偶脑内变质的人格术式，我把它抽取并且保存了起来。”
薇尔莉安低下头继续忙活，顺便做着说明。
“先放在那里吧，等会儿我试着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
“……你给自己揽的工作也太多了吧？稍微休息休息啊。”
无面者的事情还没一点进展，看起来更麻烦的玩意儿又来了。
艾泽是真怕薇尔莉安把自己累到。
魔女小姐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回过头很是轻松地一笑：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责我不会休息了?勇者艾泽大人。”
“啧，别用那个名字叫我。”
“行，不叫不叫。别担心啦，我自己会安排好的。倒是你，还是趁着佣人们回来之前，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吧？否则，他们会怎么想呢？”
薇尔莉安的嘴角逐渐扬起，满是嘲讽的意味：
“大名鼎鼎的勇者艾泽，居然趁妻子家中发生变故的时候，跑到无人的地方与自己的女仆长幽会。啧啧，这名声，恐怕不会太好听吧？快点回去啦。”
第48章 之后会有的
薇尔莉安不由分说地把艾泽推出了房间，顺带着“砰”地一声摔上了门，继续忙活自己的工作去了。
艾泽也只能是先回城堡，顺便思考减轻她负担的方法。
委托其他的组织，比如王都魔法使协会进行研究?
凭现在海蒂和艾泽的同盟关系，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并不麻烦。
但那群魔法使的能力，是否能完成如此复杂的工作，很让人怀疑。
剩下的……通过身为血族真祖的夏洛特，向魔女学会发布委托，让她们来研究这个所谓的信仰网络?
有之前的研究基础在的话，进展应该会更加顺利才对。
但是不行。
因为无面者之王看起来已经掌握了罗莎琳的情况，这种时候如果再让夏洛特帮自己发委托，很可能会被魔王本人察觉，进而暴露她卧底的身份。
说到底，无面者之王在罗莎琳身上到底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信仰网络真的存在，那它对魔族来说也是个巨大的不可控威胁，无面者之王应该按照原计划尽快除掉她才对。
现在的表现，显然是另有图谋。
图谋还不小。
这让艾泽的脑袋一阵刺痛。
“一个精神上不可言喻，一个形体上不可名状，这两个玩意儿碰巧凑到了一起，真是tm倒了血霉了。”
自言自语间，艾泽已经回到了书房中。
像是在发泄不满情绪似的一跳，重重砸在了书桌后的扶手椅上，把这一精致的家具，给压得咔咔作响。
问题还不止于此。
“那个皇子，从昨晚到现在也不知去哪里了，总不能这样了还在琢磨远征的事情吧？真就每一个省心的！”
“次席的话，昨天晚上宴会举行到一半就先离开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急事，呵，他的急事能……呃?”
本该空无一人的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艾泽怔怔地转过头，自己徒弟那近在咫尺的身影，随之映入眼中。
“……克丽丝?”
“嗯?”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啊，师父你刚走进城堡的时候，我就跟在你身后了。”
蓝发少女的脸色并不算好看，应该是缺乏休息所导致的。
但她依然如往常那边，满是耀眼、狂热到有些扭曲的笑容：
“我喊了两声您都完全没有听见呢，不愧是师父，专注力真不是一般地高！我不好意思打扰，就一直跟到这里了。”
艾泽的感官并不算敏感。
但那也只是相对其他勇者或魔族首脑之类的顶级战斗力来说的。
就算心烦意乱外加专注于思考，居然一点气息都没有察觉到……这孩子，或许有当跟踪狂的潜质。
不对，她之前还趴在街边的树上偷窥自己的情况，所以已经是了。
那没事了。
“下次，我没听见就多喊我几次，喊到我听见为止，明白了吗？”
艾泽越发头疼地扶住了额头，因为他知道自己这话大概率被当放屁。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
蓝发的少女眨了眨眼，猛地一拍手：
“对了，这个。母亲在刚刚已经醒了，还说要见你，现在方便过去吗？”
“……走啊，还等什么！?”
焦头烂额的情况下，憋着死劲胡思乱想往往没什么好结果，能听听受害者当事人的叙述，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肯定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夫妻”两个随即起身，再度穿过昏暗狭窄的走廊，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卧室中。
侯爵夫人如同克丽丝说的那样已经醒来，正靠在床头，拿着一只装粥的碗，慢慢将内容物送入口中。
看到艾泽来，她赶忙放下碗，面对着他深深低下了自己头：
“艾泽大人，非……非常感谢你您的无私协助，也为我的失态向您致歉。”
脸色很是苍白，手也还在微微颤抖，甚至说话都有些喘气。
艾泽不是医生，但也能看出来她还远远没有完全恢复。
“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而且事关最神秘的魔族首脑，谁都会遇到这种事情的，还请不必介怀。还有，我毕竟是晚辈，大人还请免了，听起来怪不自在的。”
侯爵本人不在房间里，艾泽把克丽丝按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后，自己扶着靠背站在了一旁，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夫人，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异样吗？”
“嗯……头还是有点晕，人累到动不了，其他的……都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
“思维上，跟以前有什么一样的吗？”
“思维?什么意思？”
“比如说……原本不强的信仰突然变得特别强啊，或者有强烈的……呃，对某个特定人物进行狂热崇拜的倾向啊，什么的？”
比起无面者之王，艾泽更担心的，是罗莎琳可能对她造成的潜在影响。
毕竟有那么多例子在前，今早的魔偶失控，也说明这个所谓的信仰网络是存在扩张能力的，谁都不能保证没事。
万一眼前是侯爵夫人也变成了狂信徒什么的，那艾泽说话就得更小心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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