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离去后,她们却追悔莫及 第415章

作者:星尘4195

  薇尔莉安脸上,怀疑的意味都快溢出来了:

  “那群家伙,会老老实实地把信送给克丽丝小姐?”

  “会啊,但内容会被篡改。比如……嗯,把上面的物资和人员之类的数据改小,再擅自加一些很严重的敌情通报什么的,塑造出里尔巴斯情况很危急的假象。”

  一座人生地不熟又物资不充沛的城市,内有罗莎琳作为地雷随时引爆,外有几十万的亡灵洪流虎视眈眈。

  还有更多魔族主力部队正在路上。

  这足以让任何将领,都发愁和绝望到想自杀以一了百了的局面,世界上恐怕也只有艾泽,会把这称作“危急的假象”。

  薇尔莉安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

  “你……连对方作假的方向都猜到了?”

  “当然,因为魅魔很忠于自己的立场嘛,所以还挺好预测的。”

  “那信到克丽丝手里完全就是假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信的内容其实无关紧要的,只要其被篡改,还送到了克丽丝的手里,对我来说目的就达到了,之后的嘛……”

  艾泽抬起头,看向了亚尔斯堡的方向,露出了些淡然又坚定笑容。

  “我相信她,相信她只要再有一点的契机,就一定能振作起来。那之后,她一定能明白这封信的意义和我的计划,一定可以的。”

第107章 拒绝谜语人

  在亡灵初步的攻击中,帝国军的中线遭受了相当严重的损失,这让战力本来就只是差不多刚好够用的战线,变得雪上加霜。

  到了现在,任何一点力量的调动,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起连锁反应。

  所以,为了配合独自抗压的艾泽,在战略上以最好的方式进行整体应对,克丽丝必须要搞清整体的情况。

  考虑到情况已经万分危急,在好说歹说之下,作为总指挥的亚德里安,也只给了她一天的时间。

  一天后,若无进展,则一切按皇子殿下的计划进行。

  时间相当地紧,但说实话就算再长一些也没什么意义。因为,眼下克丽丝没有能够联络情报系统的手段。

  作为艾泽在这两年中最重要的工作成果,那张横跨了整个大陆的庞大情报网络,对外几乎处于完全的黑箱状态。

  在艾泽麾下的作战部队中,只有康斯坦丁这个脏活担当,与情报系统有直接的接触,克丽丝则一无所知。

  而前者留在了塔菲亚训练新兵,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赶到。

  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根据相关条例,在艾泽与外界失去联络超过两天后,情报体系的人员,会自行想办法与代理的军事主官进行接触。

  这种情况下自然就是克丽丝了。

  考虑到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一整天而没有任何的动静,再算上宽限的今天一天的话,差不多应该刚刚好。

  所以,概括下来就一个字,等。

  等对方主动来找自己。

  为了别人能更方便地与自己接头,克丽丝一大早就离开了城堡,来到了亚尔斯堡城镇的教会之中。

  在城市整体戒严的现在,这里是唯一还允许平民进行自由活动的场所,因此聚集了不少祈祷的信徒。

  人多眼杂,方便对方隐藏自己的身份。

  而等待的过程,极其煎熬。

  对情报体系的陌生,让她根本不知道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又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形式进行接触。

  只能硬等。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教会中的人员来来往往,气氛因为战事进展的不利,而显得异常凝重。

  处在其中的克丽丝,更是紧张到喘不过气,真正到了度秒如年的程度。

  不知过了多久,教堂的大门又一次被人推开,一个中年男性走了进来,在克丽丝身边不远处坐下,像周围其他的许多平民一样,摆出了一副祈祷的样子。

  然而,克丽丝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则极其地涣散,几乎到了失去光芒的程度,就好像在梦游一样,四下张望着。

  这可不是虔诚的信徒该有的样子。

  不会是魔族的奸细吧?无面者之类的?

  思考间,克丽丝的手,悄悄地按在了腰间短剑的剑柄上。

  也是在这一瞬间,两人的视线对上了,后者随即沿着长椅向克丽丝这边滑了一点,用一种怪异的腔调说道:

  “您……您是不是克里斯提娜·卡尔赛德小姐?”

  作为本地领主之女,亚尔斯堡城内有不少的人认识克丽丝,所以她此次出门前特地乔装打扮了一下。

  换上从仆役那里要来的简陋的衣服,戴上粗布头巾,甚至脸都抹得黑了一些以让自己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

  没理由这么简单被认出来的。

  除非——

  “我是,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是的是的是的!”

  男人说着话便开始喘气,死气沉沉的脸上露出要来一种极其怪异而狂热的笑容,甚至身体也像触电了一样轻微痉挛。

  看起来很是恶心,以至于克丽丝都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是、是这样的,我家主人有、有一封信要交给克丽丝小姐,在……对,在这里,您收下,快收下吧!”

  扭曲着从衣服里拿出一封信,扔到了克丽丝的身边,随后便急不可耐地站起了身,不断催促着她。

  这家伙,不会就是师父麾下的情报人员吧?这么恶心的吗?

  而且也太过显眼了,完全没有任何一点要隐藏自己的意思。

  蓝发少女将信将疑地拿过了信封。

  而在他的手指接触到信封的一瞬间,男子脸上地笑容到了根本止不住地程度:

  “您收下了,收下了对吧!完成了,主人,我的任务了完成了——嘿嘿嘿嘿嘿嘿——”

  随即便迈开脚步,以极快的速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会。

  看得克丽丝目瞪口呆。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啊?”

  “魅魔豢养的人类奴隶,沉溺于魅魔被玩坏的话,就会变成那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对魅魔主子言听计从,脑子里除了完成任务换取奖励外,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不是一般地恶心,对吧?”

  女性的声音,突然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克丽丝拿着还未拆开地信封跳了起来,四下张望,却没看到视野范围内有任何人在跟自己说话。

  “冷静点,低头看看自己的脚。”

  顺着对方的指示,克丽丝发现了一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线状物,不知什么时候从后排延伸过来,缠住了自己的脚脖子。

  “这是?”

  “我个人的一点小把戏而已,这样不用说话也能交流,你只要在脑海中想自己想说的话就行了,我能听到。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和你一样,是替某个身陷重围、了无音讯的家伙打工的。”

  看来现在的这位,才是真正的来和自己接头的情报员。

  不是刚刚那个恶心的家伙真是太好了。

  松了一口气,克丽丝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打量着手中的信封:

  “刚刚那个男人是魅魔的奴隶的话,这封信岂不是魅魔要交给我的了?她们给我送信有什么事情啊?”

  “拆开来看一看就知道的事情,何必问我呢?还是说怎么,离了艾泽这个这个保姆,字都不认识了吗?要姐姐帮忙吗?”

  “呜……不用!”

  情报员小姐,不是很友好啊。

  虽然不管哪方面,说的话都是事实,但有必要搞得这么难听么?

  克丽丝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在监视自己后,便低头拆开了信。

  随着她的视线接触到纸上的第一个字,表情立刻变得惊诧了起来:

  “这……这不是魅魔的信,是师父的!?写的是里尔巴斯的现状?”

  “哦,说起来,那家伙跟魅魔确实是有一些合作关系呢,因为里尔巴斯情报系统瘫痪,就拜托她们传递消息么?嗯,真有他的,怎么都能找到路子。”

  很普通的一句话,甚至因为直接脑内响起的缘故都听不到什么语气,但为啥只觉得酸味这么重呢?

  这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克丽丝如是想着,开始阅读上面的内容。

  眉头很快就拧成了一团,心跳加快冷汗直冒,甚至脚都开始不安分地挪动了起来。

  脑内的声音随即响起:

  “怎么了?上面说了什么?”

  “上面说,皇家近卫军在进攻里尔巴斯的时候,遭受了惨重的损失,现在只剩大概2000人还能用的……而且,兽人在最后时刻烧毁了城市的物资储存库,剩下的粮食只够支撑全城5天的了!”

  若真如此,别说玩什么复杂的大战略了,就连按皇子计划的那样调遣援军,可能都不一定来得及。

  那意味着必须用手头所有的力量,对亡灵已经布置好的防御阵地,发动一次极其危险且近乎自杀性的攻击。

  不求能给里尔巴斯解围,只求尽全力打出一条通路,能帮艾泽突围。

  真要变成这样的话,那……

  “冷静点,那不一定是真的。”

  “唉?”

  “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不久前通过魔族那边的线人获取的情报:皇室近卫军在攻克里尔巴斯时,受到都损失不大,主力尚存。而兽人残军也主动投降,物资得以保留,可以支撑一个月有余。”

  “昨晚,艾泽在击退亡灵军队攻击的同时,还镇压了勇者罗莎琳掀起的暴乱,内外的局势都相当稳定。在短期内,亡灵几乎不可能取得战斗的胜利。”

  淡然而冷静的声音,在克丽丝的脑海中叙述着与信件完全相反的内容。

  这让他陷入了困惑: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哪边是假的?”

  “谁知道呢?反正我这边的情报,也是魅魔传出来的。那群家伙的立场一直摇摆不定,那边是真的我也不好说。”

  “……你那边的是真的。”

  “哦?”

  克丽丝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就直接地做出了判断。

  这让对方流露出了些许诧异的意味:

  “为什么?”

  “很简单,如果魅魔站在师父这边的话,他大可在信件中,直接明说自己往魔族那边送了假消息,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要我们自己来猜。”

  艾泽喜欢以提问的方式进行对话和讲解,那只是为了帮助对方跟上自己的思路,就跟老师上课差不多,是为了对方能更好的理解自己的意思。

  绝不是个无聊到蛋疼、有话不好好说的谜语人。

  在这种危险情况下,也不可能是为了考验克丽丝,而故意不把话说明白。

  所以结果很明显,是魅魔篡改了信件的内容。

  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来了。

  自己的师父何许人也,根本不可能蠢到主动送上门去被魅魔骗,现在的情况连同这封信,一定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艾泽在明白魅魔不站在自己这边、明白内容必然被篡改的前提下,依然要寄给自己这封信?

  是信件的数据之外有什么暗语吗?

  还是说寄信这一行为本身,有什么意义吗?

  克里斯提娜·卡尔赛德,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