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窗边蜘蛛
大鼻子看刘永禄不回答,还以为自己捏住了刘永禄的软肋。
“代价?没代价啊!”
嘿,还跟我嘴硬!用古遗物哪儿有不付出代价的,大鼻子循序善诱继续引导:
“比如说,你激活眼前这个幻梦境按照你和神祇的契约,你得付出一根手指的代价!”
“什么手指!你瞧瞧!我这十根手指头都在这呢!全是原装的!好家伙,进来一次少一根手指头,这契约你签的?这手指头待会儿出去你替我切下来给蛤蟆?”
刘永禄情绪挺激动,把扇子掖到后脖颈子里给大鼻子展示自己这两只手。
“不是你真少一个手指头,比如,注意听,我说比如你激活一次少一根手指头。”
“哦,比如我也不爱听啊,因为这不是光咱俩的事儿。
咱在这聊天,那家伙他都听着呢,回头一听,哦,进来一回一根手指头,进来一回一根手指头,它记着了,回头跟我翻旧账,过两天我成机器猫了!”
恰在此时幻梦境里的蛤蟆还真说话了,它这次没说“滚”,就是坏笑了一声,因为蛤蟆知道,跟刘永禄一块进来这小子要倒霉了。
“听到没有,别瞎打比方,这神秘学,严肃着呢!”
刘永禄朝脑袋上面指了指。
“那……那,说你这个扇子吧,使一次少一根手指头,咱只是做个假设,没人真找你要。”
“要我也不给啊!”
刘永禄一抖扇子,他已经想好了,万一待会儿给眼前这货逗急眼了,自己就把驴喊来,说不定趁着他俩闹腾的功夫,自己还能趁乱跑了。
“没有,没有手指头的事儿,你不是想知道待在安宁之岛有什么好处吗?我给你分析分析。”
“那分析半天,我手指头还有没有了?”
“有!你激活幻梦境不是还没付出代价嘛!”
大鼻子这脸都变颜色了,从诞生到现在,他从未感觉说话是一件这么费劲的事儿!眼前这主儿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跟他交流就那么难呢!
这位两条胳膊此时都已经爆裂成透明碎片了,碎片在空中起起伏伏,大鼻子确实在琢磨,要不……现在就弄死他!
过了半晌,神祇的原初的意志才战胜了冲动,大鼻子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别说话了行吗?”
“你讲不讲理?哦,你让我许愿,我不能说话,那最后这还是我许的愿吗?你要干不了就说干不了的,我找别的神祇说。”
“你先听我解释,听完了你再说话,行吗?”
“行行行,要不然我不愿意跟你们这些不入流的神祇瞎白话呢,跟驴我们都……咔,一个幻灯片在脑子都聊完了。”
刘永禄斜了大鼻子一眼,大鼻子也不跟刘永禄置这气,好整以暇继续说自己的:
“比方说,你是位神秘学者,使用这把古遗物扇子需要付出一根手指头的代价。
但你舍不得你这手指头,你害怕神祇找你讨要代价!又或者说已经付出了代价,但你难以承受,精神上压力很大,神祇低语更是折磨得你痛不欲生!
结果你就决定在安宁之岛住下了,在城市里,你看到了,无忧无虑,轻松自在。
慢慢的,你就把手指头的事儿给忘了。”
刘永禄这次没打断,大鼻子一口气把心里话说完,说完他都觉得不可思议,扭过头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这神经病。
“嘿,有道话不说不知,木不钻不透,砂锅子不打一辈子不漏,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您这个话是开心的钥匙,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理解了!
比方我使用古遗物已经在身心上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严重损失,可能是没手指头了,也可能是没脚后跟了,更可能有一个声音总在我心里,嘀嘀咕咕,吵吵闹闹,鬼哭狼嚎?”
大鼻子陌生人笑着点了点头,总算明白了!
“我进了安宁之城,小饭吃着,小酒喝着,小对象聊着,我哈哈一乐,就把付出代价的事儿给忘了?”
大鼻子一拍大腿,自己刚才一大段话总算没白说。
“那万一人家神祇还是不饶我,你给我挡着吗?”
大鼻子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第546章 掰掰赐名(4k)
“啪!”
“该你了!行啊,小子,几天不见,本事见长!今天看来我得卖卖力气,好好给你上一课。
待会儿咱俩是既分高低也决生死!”
安宁之岛的沙滩上,刘永禄抄起来一个粗糙的象棋棋子拍在了棋盘上,他背朝大海,面朝林地,顺着海风,喷出来的唾沫星子一点没糟践全喷大鼻子脸上了。
大鼻子沉吟不语,表情凝重,把士抄起来想了半晌,又缓缓放下换成了炮。
前几天在刘永禄的后台大鼻子没少受窝囊气,刘永禄名曰聊天许愿,实则里都是抬杠拌嘴的本事,活生生给他送抬杠铺去了。
刘永禄也坏,大鼻子每次刚开始上脸准备掀桌子,刘永禄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笑脸,说自己如何如何不容易,如何如何有难处。
大鼻子倒霉就倒霉在许愿上了。
这世界上的人,但凡有人把软肋展现在刘永禄面前,那还能有好?他照死了调理你!
大鼻子这么大一神祇还真让刘永禄给将住了。
后来大鼻子也想明白了,我不怕拖着,反正你没吃的没喝的,顶不住时自然会来求我。
“你快点啊,这象棋还是相面?”
刘永禄一边下一边吃,沙地上插着烤鱼,刘永禄吃了一口心里直犯恶心,没调味料,烤鱼味道不行啊!
大鼻子想的挺好,但终归还是低估了刘永禄,准确的说是低估了驴的古遗物!
这把扇子想变啥变啥,刘永禄饿了就变一鱼竿,之前他在曲艺团周末没事干就经常跟小哥几个钓鱼切,手法不差,再加上岛上海滩长期没正常人住,海洋资源相当丰富。
刘永禄饿了吃鱼,渴了拿扇子变个杯子喝水,就算晚上睡了还能让扇子变成一条薄毯子盖在身上。
“这鱼味道正经不错啊,你尝尝?”
大鼻子怎么想的,刘永禄猴精猴精的,他能猜不出来?他还故意气大鼻子,一边吃一边拍肚皮。
那意思是,哥们饿不着,吃的美着呢!
大鼻子全部精力就放在棋盘上,抬起一只手就跟轰蚊子一样在面前甩了甩,最后把车往前挪了两步。
刘永禄也不客气,拿鱼的那只手用小拇指往旁边一划拉,嘿,把大鼻子的车给踹了!
吃人家子儿不就完了?刘永禄这张臭嘴还不闲着:
“车(ju一声)没啦,你滴呀车没啦!车没啦,踩完你车我还踩马!啦呀啦,拉呀啦,啦呀啦,啦呀,拉呀啦,拉呀啦,拉呀啦……”
大鼻子本来就下不过他,让刘永禄这一“啦呀啦”,脑子里的思路全乱了。
大鼻子智力是高,但他这智商就停留在自己知道的事上了,准确来说就是无数意识的知识储备上,他们知道的,大鼻子也知道,他们不知道的,大鼻子就宕机。
象棋这玩意儿,姆大陆上的人谁下过啊!
大鼻子坐在大石头上,身体往前倾都快贴到棋盘上了,两只眼睛瞅瞅自己这车,又瞅瞅自己这炮,感觉走哪儿都行,又感觉走哪儿都不行!
“诶诶诶,你快点下啊,我这人吃饱了食困!要不我睡会儿,等睡醒了咱俩再下?”
刘永禄得理不饶人,嘴里乱七八糟都是零碎儿,紧在那挤兑大鼻子。
大鼻子玩不过刘永禄就差在这了,他要脸,让刘永禄寒碜两句,脸皮薄挂不住,又接连下了两步臭棋。
“啪!”“啪!”
刘永禄不给面子,痛打落水狗,大木头棋子拍在棋盘上“乒乓”直响,眨眼间就吃了大鼻子好几个子儿:
“诶,对不起对不起,吃你的车!”
“诶,对不起对不起,吃你的马!”
“诶,对不起对不起,吃你的炮!诶嘿嘿嘿……”
刘永禄摇头晃脑,气得对面大鼻子身体都快溃散了!
“我第一吃了车,第二吃了你的马,第三吃了你的炮,我作为一个检察官犯下如此罪行真是追悔莫及,因此我杜丘冬人决定结束你的生命!”
刘永禄将军了,大鼻子之前没下过象棋,刘永禄这两子虽然不怎么高明,但好歹也是跟他爸从小玩到大的,总比大鼻子这新学会的强啊。
“…………”
刘永禄一边嗦嗦腿还一边配乐,大鼻子脑袋上汗下来了,有心踹了棋盘跟眼前这神经病翻脸……
不行,大鼻子感觉又不太合情理,因为眼前这罪纯属是他自己找的。
刘永禄前几天给他弄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自己只要一张嘴,刘永禄就跟他抬杠,自己闭嘴……眼睁睁看这神经病溜了,他又不愿意。
最后没办法,刘永禄去哪儿他去哪儿,一方面是担心刘永禄趁机再进安宁之城捣乱,一方面他也想看看刘永禄到底要干啥。
到了沙滩上,刘永禄首先给自己弄了个小窝棚,然后开始生火做饭,吃饱喝足了,刘永禄看着大鼻子也别扭。
俩人不能一直坐沙滩上大眼瞪小眼吧,好歹玩点啥。
刘永禄找来木头用扇子变成锋利小刀炫出来几十个粗糙的象棋棋子,然后一抖扇子变出来棋盘放在地上。
“哥们,闲着也是闲着,杀两盘?”
大鼻子笑着点点头,这人敢和自己下棋?这是没死过啊,自己身体内融合了无数人的意识,这些人里面就有不少棋类高手,跟自己下恐怕……
完蛋,等坐下大鼻子才发现,象棋他从来没下过。
讲清楚规则后俩人就下开了,刘永禄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也没事干。
并且刘永禄直到此时依旧认为,想从安宁之岛出去,大鼻子还是一条路,诶,咱俩一边下棋一边聊天,看看有没有破绽!
此时沙滩上,大鼻子让刘永禄吵得直捂耳朵,这什么棋牌游戏啊,怎么这么难玩。
恍恍惚惚他把仅剩的一个马拿在手里。
“走啊,走吧!你看多么蓝的天啊,走过去就会融化在蓝天里,杜丘!一直往前走,不要往两边看。”
听刘永禄说这话,大鼻子下意识就抬头望天上看,别说,今天安宁之岛的天气还真好,蔚蓝色的天空上飘着白色云朵,云朵跟着海风悄悄朝着远方飘去。
自己诞生那天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好天气……
在姆大陆的旷野之中,周围摆着巨大的祭祀法阵,穿着白袍的高阶祭祀们站在自己周围,他们脸上都浮现出激动而又幸福的神色。
自己就像他们的孩子,不,自己更像是姆大陆的孩子,在那一刻睁开了眼睛,拥抱这个世界。
“我……我该叫什么?”
大鼻子望向身边的祭祀,这些人却还只顾着拍手庆贺,有些人则铺开了羊皮卷轴在上面记录着什么。
“你的名字吗?我想想……”
一个面容和善的高鼻梁女性祭祀走到自己面前,她摸摸了自己的头,然后望向蓝天说出了……
后面的事,大鼻子记不清了,自己的名字为什么总是想不起来呢。
他只记得高高的天,白白的云,祭祀身上甜甜的味道和拂在脸上的轻柔微风。
“落棋无悔,这马你还走不走了?”
刘永禄一句话又把大鼻子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仔细看了看棋盘,不行,这马走不了,用人家的规则说,别着马腿呢!
大鼻子把马放下,又把仅剩的一个炮拿起来了。
“跳啊,跳吧!朝仓不是跳下去了嘛,堂塔也跳下去了,所以请你也跳下去吧!”
“啪!”
刘永禄还那副德行,笑不滋儿地看着眼前的大鼻子,大鼻子此时脑子还没完全缓过来,嘴里絮絮叨叨跟错乱了一样:
“我叫什么!我到底叫什么来着!?”
“将军了……还能活吗?”
“我叫什么!我到底叫什么来着!?”
“将军了……还能活吗?”
他都这样了,按说刘永禄也该消停消停“光棍打九九,还不打加一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人家往绝路上逼。
刘永禄不介,最近两天说实话没吃没喝没烟抽,媳妇儿哥们都不在身边给他憋屈坏了,不但不停嘴,刘永禄弯腰又从石头旁边捡起来一个酸梨,一边啐皮儿还一边说风凉话:
“这下有决心了吧?怎么,你的腿发抖了?你害怕了?”
“我叫什么?我到底叫什么?”
刘永禄没注意到,此时大鼻子下半截身子已经开始溃散了,星星点点的透明碎片在缓缓在四周飘浮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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