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烧派蒙
说到这个地步，就连克洛妮也明白了吉普莉尔的意思，她不由得欲哭无泪。
所以说，人类种如今这么悲惨的遭遇，居然是自作自受？
“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说。”
“虽然，这也是无法控制的事情就是了。”
苏墨点头，然后看向怀中的帆楼。
“如果以愿望的角度，很多地方就能够解释。”
“帆楼之所以会烦恼于验证自身存在，便是因为，她代表的是人类还处于智人时期，刚刚获得知性时候的愿望。”
“因为获得了知性，所以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和疑问，因为对自身的存在都充满不确定性，所以渴望理解一切——伴随着这一愿望诞生的，便是帆楼。”
“那是生命刚获得知性，心中空无一物的时候。”
所以，帆楼（Hollow）这个名字，还是十分贴切的。
听到苏墨的话后。
帆楼立即瞪大了眼睛，握紧了拳头。
虽说类似的话，苏墨以前并不是没有说过。
可从未像此刻一样，让帆楼认识到自己的本质。
也就是说，她的存在，其实是生命自身知性对自身存在的疑问。
就连她想要确定自己存在与否的这份心愿。
其实都是来自于天地众生的愿望。
因为这份怀疑至今都没有消除。
所以帆楼至今也没有找到答案。
看到她如此激动的样子。
苏墨摸了摸她的脑袋。
“虽然还不足以回答你的疑问，但你诞生的理由，应该是这个没错。”
了解自身诞生的理由。
对于帆楼来说，和确认自身存在一样重要。
所以。
“【明白】，苏墨正在履行契约，是很重要的契约者。”
感受着心中喷涌的情感，帆楼看向苏墨的眼神充满了无条件的依980赖。
此时，吉普莉尔却提出了疑问。
“如果说，神灵种的意志，都被生命的祈愿所影响的话。”
“森神卡伊纳斯和锻造神奥坎基本都符合这一假说，可阿尔特修大人呢？”
“身为最强之战神，阿尔特修大人却渴望着败北……这个也和生命的愿望有关么？还是说只是阿尔特修大人自己的想法？”
如果说，生命的愿望会影响神灵种的话。
为什么身为【最强】的阿尔特修，却会渴望着败北呢？
对此，她十分不解。
吉普莉尔的确是履行了自己的使命，也的确是明白阿尔特修想要寻求败北的愿望没错。
可明白归明白。
但哪怕是她，也从未搞清楚过，阿尔特修这一想法的原因。
战神难道不应该和其他神灵种一样，贯彻自身神髓，战斗至死么？
他为什么会寻求自身的破灭呢？
听到这个疑问。
苏墨将视线投向大地，投向全世界的生灵。
“你们觉得，在大战末期的时候，那些饱受战火蹂躏的生命们，心中会怀抱什么样的愿望？”.
888 毁灭世界的愿望，濒临绝境的精神
听到苏墨的问话。
吉普莉尔歪了歪头。
“我的想法只是拉阿尔特修大人下马，其他的倒没什么。”
这么说着，自知无法代表集体的吉普莉尔，看向了阿兹莉尔。
比起自己，身为首领的阿兹莉尔大概更清楚大多数人的状态。
阿兹莉尔在短暂思考之后，回答道。
“怀抱的愿望么……如果是我们天翼种的话，大概是想一直这样继续下去吧！”
“除此之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
她的想法倒是意外的朴实。
朴实到，让身为人类种的克洛妮有些无法接受的程度。
“这样地狱一般的日子，你们居然还想一直继续下去？”
她十分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天翼种。
“就算你们很强，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吧？难道你们不用担心损失同伴么？”
因为人类种的悲惨处境。
克洛妮一直将大战视为悲惨的噩梦，那是兄弟姐妹的生命，随时可能被无法抵御的力量抹消的乱世。
面对这样的地狱，居然还有人想要永久这么保留下去，这让她十分难以理解。
就算是高位的天翼种，也会损失同伴吧？
听到克洛妮这么说。
阿兹莉尔反而露出了和她一样的茫然表情。
“堵上性命的厮杀，在大地上点燃战火，这样的地狱难道不是最佳的天堂么？”
“至于同伴性命的损失，厮杀是我等的天命，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
并非是故意挑起他者火气。
阿兹莉尔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如果说，在那惨烈的，将世界拖入末日的大战中，有谁是真心享受的话。
那除了这些死神一般的羽翼之外，别无他人。
她们是真心享受这地狱的唯一种族。
听到阿兹莉尔的这一发言，哪怕是早有预料的欣可都有些哑口无言。
“不愧是没有脑子的暴力狂！”
欣可忍不住摇头叹息。
“你说什么々｀ ？”
在阿兹莉尔瞪大眼睛，想要反击这个不知死活的森精种之前。
欣可直接躲到了苏墨的身后。
“在苏墨大人面前还敢造次，果然是刚收编的，忠诚度不足呢！”
欣可·尼尔巴连故意用言语挤兑到。
“唔！我、我才没有喵！请主人恕罪，人家只是想教训这个杂草喵！”
被质疑忠诚，是天翼种最不能接受的指摘。
阿兹莉尔立即慌乱的跪了下来，一边为自己辩驳着，一边和欣可相互瞪视，火气十足。
对于这种少女间的“友好互动”，苏墨全当没看见。
“作为战争概念的局限化，天翼种会有这种认知很正常。”
“不过，要说生命的集体愿望的话，还是应该从弱者一方说起。”
这么说着，他将目光投向了克洛妮。
要说弱者，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人类种更弱的种族了。
在苏墨的注视下，克洛妮倒并不怎么紧张。
“人类种的想法么……”
提到这个，她苦笑一声后，说道。
“说实话，其实在苏墨你站出来带领我们之前，我们人类种很多时候都是觉得很无所谓的。”
仿佛想起了什么灰暗的记忆一般，克洛妮语气艰涩起来。
“虽然还是按照以前的经验种植、逃跑、迁徙，但很多时候，其实大家都已经濒临极限了。”
“只是些微掉队一点，就安心的等死，碰到危险状况，也能毫不在意的前去牺牲。”
“比起胸中有什么伟大的理想，其实我们很多人单纯只是累了而已。”
“继续活在这个没有道理的世界也没有意义，死去反而是一种解脱。”
这么说着，克洛妮深吸一口气，然后十分坦诚地对众人说道。
“那个时候，如果说我们人类种有什么愿望的话，大概就是期待着一切的毁灭吧！”
“无论是自身，还是世界……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可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类种的精神已经濒临绝境。
继续逃跑，躲避危险，延续种族，也不过是出于本能而已。
在这随时灭亡都有可能的世界里，人们早已疲惫不堪，并从心底里渴望着结束与毁灭。
若不是苏墨的到来，让他们看到希望的话。
人类种什么时候自毁都不意外。
也就是现在，作为人类种领袖的苏墨，已经获得了星杯，成为了唯一神。
不然的话，克洛妮连将这番话说出来的勇气都不会有。
毕竟，有些时候。
泡沫一旦被戳穿，是会将一切都炸得粉身碎骨的。
而听到她这番沉重的话语后。
哪怕是阿兹莉尔，都沉默了下来。
“虽然不甘心，但我们森精种中，的确也曾出现过这种思潮。”
欣可也点头认证，确认这一想法并不是人类中独有。
大战中，除了天翼种之外，所有处于厮杀的地狱中的种族，几乎都有过这种想法。
或许他们没有表现出来。
但或多或少，她们心中都会闪过这种想法。
就连身为花冠卿，森精种中神域级别天才的欣可·尼尔巴连，也曾抱有过如此想法。
“｀ 〃虚空第零加护，其实是我打算用来毁灭世界的术式。”
欣可有些不好意思的坦诚到。
“当时我对神明，还有这个世界都非常不满。”
“所以，我本来是打算用【虚空第零加护】和其他种族的王牌一起对撞，制造出能毁灭一切的风暴后，依靠【久远第四加护】存活下来的。”
如果说，无力的人类种，是在被动地期待着世界的毁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