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菲利斯
第371章 无法彻底互相理解
树月坐在原位好一会儿。
新木纱由里忽然于月色下抵达树月的身边。
一路跑过来，新木纱由里脸不红心不跳，立即扑了上来，“树月，来抱抱——”
树月微微一笑，回抱着她，笑道：“由依呢。”
新木纱由里面上划过一丝狡黠，“她还在睡，出门之前，我跟她说了一声。”
“嗯，感觉怎么样？”树月别有深意地说道。
“还是很像……”新木纱由里收起了笑容。
这样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知道彼此的意思。
事实上，在刚刚入睡的时候，新木纱由里就入侵了树月的梦境。
两人在梦境中聊过。
树月说自己最近很无聊，之前都是早睡，偶尔也想出来夜游。
新木纱由里就说，树月可以尝试不跟任何人说，忽然独自出行，这种体验也很难得。
不过，新木纱由里也说，有事情想要确认一下。
所以树月也配合了新木纱由里。
独自出门夜游。
然后新木纱由里苏醒之后自然而然地“大惊小怪”。
神田由依果然如同往常一样镇定，让新木纱由里打电话给树月。
之后神田由依才不像新木纱由里一样大半夜出来找树月，她继续睡了。
新木纱由里并不认为这是因为神田由依不关怀树月，而是神田由依有别的办法可以知晓树月的状况。
当然，也有可能是神田由依对树月过于信任，并不认为他在外面会有危险，同时也觉得应该给树月一点私人时间。
这也是有可能的。
新木纱由里觉得，大家一直都这么亲密。
总是这样猜来猜去的，实在太烦心了。
所以，新木纱由里决定今夜过去之后，就直接跟神田由依摊牌了。
不管神田由依是不是「世界」。
直接问神田由依就好了。
不过，当务之急，新木纱由里却有别的话想要对树月说。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东京不夜城。
在夜晚，人群稀疏了不少。
不过，到处都还是灯火通明的状态。
望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照明设备。
新木纱由里忽然轻声说道：“呐……树月，我们在一起，也有七年时间了。”
“嗯。”树月清淡地应了。
“我们明明那么亲密，有过那么多接触，甚至是……我早就先一步把你骗上了床……”
新木纱由里挽着树月的手臂，抱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可你一直都很被动的样子，至今从未萌生过恋爱之情，树月你的心里根本就不存在恋爱这种感情吧？真让人头疼呢……”
树月啼笑皆非，道：“纱由里这么贪心吗？亲密无间还不满足？”
“因为爱得越来越深沉，所以就会患得患失。”新木纱由里面色柔和，始终不肯放开树月的手，道：“为了让自己不会在最后变成一个神经病，总要学会想办法调节一下，所以，我还是决定跟你沟通。”
“是么？”树月沉吟了片刻，道：“其实跟你们在一起，我也挺开心的了，要怎么说呢？应该是你们情商都很高，我觉得合适。”
“合适？”新木纱由里脚步蓦然停滞，她诧异地看着树月，“就因为这种理由？”
“当然，毕竟我也没有办法啊。”树月抬头看着天空，“你忘记了你缠着我的时候我才几岁吗？当时我有好好说过吧？年纪太小了，在生理上，我几乎没有欲望。”
说着，树月又嘀咕了一句，“包括现在，我也还小呢，会这样不是正常的吗？”
“啊……好吧，姑且确定你是迫不得已。”新木纱由里一脸遗憾地说道。
树月抬起手来摸了摸新木纱由里的头，笑道：“不过，你也别伤心了，因为合适，所以我也算是乐在其中。”
新木纱由里还是笑了，“怎么说呢，我很高兴你会说自己「乐在其中」，虽然你表情不丰富，但是那种在生活中找到了乐趣的氛围确实存在你的身上。”
就算新木纱由里再怎么美丽又惑人。
树月已经处于一种贤者模式的状态，确实不是很需要这种感情了。
有被爱着，是幸运；
没有，似乎也无所谓。
“毕竟你们都挺可爱啊。”树月还是笑着说道。
“噗——”
新木纱由里不禁笑出了声，“算是吧，我和由依可是从小就以美为目标成长呢，我们是可爱又美丽的怪物呀。”
说完，新木纱由里扭扭捏捏扭扭捏捏，然后使劲往树月身上蹭。
树月一脸无语。
只听得新木纱由里坏笑着说道：“我就蹭蹭不进去。”
树月继续沉默了几秒，然后没好气地说道：“你在外面能不要说得这么恶心吗？”
“可是人家看到你就感觉内心有好多蚂蚁在爬动呐。”
新木纱由里还是那个新木纱由里，有时候说话就是过于直接。
两人有说有笑地，毫无目的地逛着街。
夜晚很自由，人也没有白天多。
树月带着新木纱由里去玩了很多新奇的东西，在四方堂本家经营的自动夹娃娃机夹了好多战利品。
因为有“被害妄想症”，新木纱由里很少出门。
不愿意被其他男人看到，因为怕树月会误会。
不愿意被医生看到，也是怕会因此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黑历史。
不去学校、不逛街、不出门旅游……
并不是因为新木纱由里天生宅，而是她对“保护自己”有着近乎变态的执着。
树月带着新木纱由里，没有目的地到处夹娃娃，花了不少钱，但新木纱由里玩得很开心。
两人抱着不少毛绒玩具，再次走在夜间的街道上。
“呐，树月，为什么那些夹子有时候没力，有时候就又有力了？”新木纱由里问道。
“娃娃机有机制，想要正常夹到娃娃，你就必须花那么多钱才可以夹到，除此之外，就是靠物理学和运气了。”树月轻笑着说道：“但是过程可以让你愉悦。”
“嗯，确实。”
新木纱由里摸了摸手里的毛绒玩具，她忽然开口道：“树月，与你在一起这么多年， 我感受到男女之前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无法彻底互相理解。”
第372章 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永远在一起
树月侧过脸去看新木纱由里。
新木纱由里还是那么美，而且越来越美。
新木纱由里直视树月的眼睛，继续说道：“但是真要仔细思考，这种事其实跟性别无关，我虽然从小学心理学，但是我只因为只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任何一个人。”
“我无法理解树月你，也无法理解由依，这跟性别似乎又没有关系，我在思考，哪怕我是个男的，我肯定也会想要喜欢上你吧？”
树月：“……”
为什么感觉话题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模式。
新木纱由里抬眸，认真地看着树月，说道：“呐，树月，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跟你永远在一起。”
“纱由里……”树月轻轻地说道：“「永远」意味着什么，你真的能明白吗？”
新木纱由里沉默了。
“「永远」意味着惨痛的代价和无聊的未来。”树月看着新木纱由里，不带任何情感地说道：“虽然我说过，如果你想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跟随我一起，这是有办法的，但是……我并没说过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有那份觉悟吗？”
说实话，树月并不认为「永远」是什么好词。
看似美好，实则诅咒。
试想一下，殉情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被人们歌颂，但他们如果活了下来，让他们谈一千年恋爱，难道他们不会厌恶彼此吗？
只不过现实没有「如果」，关于谈一千年恋爱是不是会厌恶彼此这种假设根本就没有办法实践。
现实生活中，有不少夫妻，恋爱的时候照样感情和睦琴瑟和鸣。
但也有从琴瑟和鸣走向鸡飞狗跳的。
未必是因为贫穷和家庭关系的一地鸡毛，有可能就是腻了……
大部分普通人千挑万选地选择了配偶，结婚几十年后照样会说“我当初瞎了眼跟你结婚”。
很多白头偕老的夫妻二人之间，携手走到生命尽头靠得绝对不仅仅是爱情。
在树月看来，很多东西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们会消逝，因为总有一天会失去，短暂美好，才显得珍贵。
这个世界，是树月的度假世界。
换而言之，树月只是过客。
一旦轮回结束，树月将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他不断穿越的工作。
不跟「NPC」产生过于深刻的情感，这是树月的准则。
这是自我保护机制。
这一次是来度假的，所以树月没有拒绝主动出现的缘分，一切都是顺势而为。
“……我可以想象得到。”新木纱由里打断了树月的思考，她轻声说道：“生活里不只有愉快的事，也有很多无趣和恐怖，我不确定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只是不想要没有你的未来。”
“我会等你和由依去世了，再离开的，我不会比你们先走。”树月看着新木纱由里，“一辈子对我而言很短，在这期间，你对我不弃，我也不会离开你。”
“树月你太讨厌了，话题沉重起来了。”新木纱由里哼了一声，“我们回去吧。”
树月没有反对，却说道：“回去就直接睡吧，别做了。”
新木纱由里皱眉，“为什么啊？我还想跟你一起洗澡。”
“昨天洗了三次了。”树月摇头道：“今天睡醒再洗了。”
“诶？没出汗吗？做一下就有了。”新木纱由里没有放弃。
树月无语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纱由里，那个《favorite menu》之前跟承认用品店合作是男女用品都有的，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买一个尺寸跟我一样的玩具？”
“讨厌了，那又不是你。”新木纱由里撅起嘴，“哪有你好玩啊？”
“可是我累了，想直接睡觉了。”树月幽幽地说道。
新木纱由里立即说道：“我们在梦里约会呗，包君销魂，我又有新点子了哟，游戏场景设置在刚刚那夹娃娃机旁边的小仓库怎么样？”
“狭窄、黑暗、还有好多毛绒玩具垫底，可以选择从背后来呐，肯定会很好玩的。”
树月：“……”
……
神田由依披着长外套，独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夜色下的东京市区。
漆黑入深渊的城市，配上那夜晚不息的各种照明设施，看起来仿若另外一种星辰。
树月今天没有打招呼就直接出了门。
新木纱由里发现了这件事之后，便被惊醒了。
结果新木纱由里还是老样子，有分离焦虑症，一刻都不想离开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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