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菲利斯
然而，笑了一会儿之后，树月笑不出来了。
因为树月想到未来某一天，蛭子马修恭敬地叫他一声“父亲”。
那画面太感人，树月不敢想象。
这时候，神田由依从外面回来，四处张望之后，视线锁定了树月和新木纱由里，她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神田由依才刚刚坐下。
新木纱由里就很贴心地将一杯奶茶推到神田由依的面前，“给你，我让店员少放点儿糖。”
第389章 意识和行为
神田由依看了看新木纱由里，又看了看树月。
接着，神田由依拉开椅子坐了下去，一脸严肃地看着树月，“纱由里她妈妈来这里，没有及时离开，导致了很多问题，本来你来之后，会导致一些人的命运被改变， 这是正常的。”
闻言，树月点头不语。
“你一直都知道，对我也很友好，只是宅在家里休息。”神田由依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是你的善意，你本来这一个轮回就是来休息的，但没有到处去玩，也是为了我。”
新木纱由里默默地听着，总觉得不太对劲。
神田由依这番话，就跟临终的咕哝似的，听得新木纱由里浑身不舒服。
“刚刚我去见蛭子马修了，下雨之后，我给他和一部分「清道夫」下达了指令，狙击那群瞄准树月的「清道夫」。”神田由依直截了当地说道。
树月点头不语，表示理解。
树月通常都是如此，说多错多，在聊这种严肃的话题之时，他大部分时间保持沉默。
神田由依继续说道：“纱由里的母亲离开了，「清道夫」的数量显得……多了……”
神田由依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语气也相当清淡，仿佛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明白「清道夫」是什么存在的树月和新木纱由里秒懂神田由依的意思。
神田由依一般不会随时搞个海啸或者地震弄死「入侵者」。
神田由依最多能带来极端一点的天气，而且还必须是自然条件确实有地方存在这样的东西。
比如雨雪、冰雹……正好世界的某个角落出现了。
神田由依能把这些自然灾害给置换过来，在想要清除的生灵头顶落下。
如果正好有地震、飓风和海啸，神田由依也可以借过来，置换到目标头顶。
如果目标在距离海洋很远的内陆，海啸过不去，只能用地震和飓风……
但是，前提是世界的自然条件正好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飓风、地震、海啸并不是天天都有的，它们的形成需要一定的自然条件、规律和时间。
而且如果目标在距离海洋遥远的内陆地区，神田由依也没有办法把海啸置换过去。
神田由依只能用「命运」来对付“多”出来生灵。
这是必须的程序。
神田由依虽然可以沟通「世界」甚至可以通过「命运」对「清道夫」们下指令，但，她不过是拥有「世界意识」的普通人。
神田由依受限于身体，并不能像真正的「世界」一样将自己的权能全部应用自如。
至少现在，她做不到想在哪里地震就在哪里地震，想在哪里发风，就在哪里发风。
神田由依这具身躯是一具化身，只是普通人，即便是可以通过「命运」给予超能力，也只是让她个体变得很强，而且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像云予算这样的「天命之子」，也是从小培养身躯，才达到了可以直接接收力量的体质。
神田由依现在给自己这具身躯做改造，除了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大问题。
那就是当树月脱离这个世界之后，神田由依这具身躯的任务就结束了。
她的意识是应该回归「世界」的。
可要是在回归之前，神田由依把这身体练得过于强悍，就会导致她无法回归。
长期跟世界割裂开来，神田由依迟早会完全成为与「世界」相互独立的另外一个个体。
换而言之，很难死，或者死不了，导致自己无法回归「本体」，依然无法掌控全部，只能不断让自己肉身变强，但是无论如何，肉身是有极限的。
如今，被限制只能使用「命运」，也导致神田由依非常被动。
而且，在神田由依没有记忆觉醒的情况下，世界其实还是在自动运行，遵循的就是既定的规律。
神田由依，只是祂的意识表象。
而「世界」则是遵循着某种不施加外力也会一直运行的「程序」来展现。
神田由依是祂的「智慧」；
而一直以来遵循的「命运程序」则是祂的「智能」；
一个是会自我思考，一个是不思考。
而现在……
神田由依看着树月，道：“……我脑子好乱，经营世界，就跟经营电子游戏世界一样的，bug永远都改不完啊，树月。”
新木纱由里看着神田由依，“你现在每天都要修复bug吗？”
“差不多。”神田由依头疼地捂着脸，看起来很是疲惫。
“不修复会怎么样？”新木纱由里一脸疑惑。
“会出现重生者、穿越者、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情况都有可能。”神田由依说道：“比如有人发明出丧尸病毒啊，或者是时空出现裂隙，然后掉出什么毁灭世界的破玩意儿。”
“呃……”新木纱由里眨了眨眼，“有这些人会怎么样？”
“要是一两个安分守己的，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可能问题不大。”神田由依头疼，“万一他们一个个都想要改变命运，不止改变自己的，还大量改变他人的，正好触发全灭的机制，我会死……”
新木纱由里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要是死了，世界会一片死寂吗？”
“我不知道，我不想死。”神田由依摇头。
树月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要怎么样，才能改变这种情况。”
“在你这个轮回结束前，肯定是改不了的了。”神田由依摇头说道：“我只能尽量让世界不要崩溃。”
“我轮回结束之后，你会怎么做？”树月若有所思。
“当然是……「恢复出产设置」啊。”神田由依看着树月。
听到这个答案，树月再次陷入了沉默。
「恢复出产设置」，顾名思义，相当于游戏「重开」。
那就是把这世上所有生灵都一次性清除掉，然后再次从零开始发展，重新轮回。
不知过了多久，新木纱由里有些忧郁地说道：“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很对不起。”
神田由依瞥了她一眼，“没事，我还撑得住。”
第390章 变成一个物件
雨和冰雹很快就下完了。
这是神田由依置换过来的糟糕天气，但总有尽头的。
正是因为如此，神田由依才会采取多重措施。
神田由依告诉树月，总是来找茬的那些「神职人员」，全都是「清道夫」。
按照原本的设定，这群「清道夫」应该是在发现新木纱由里的母亲后，意识里坚定地要除魔卫道，为消除「雪女」而奉献自己的信仰和生命。
然而，在「雪女」消失之后。
这些「清道夫」不但失去了清除目标，他们数量还过剩了。
出现这样的情况，身为「世界」智力的神田由依能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暂时还控制不了「世界」的「自动程序」。
说白了，「脑子」跟不上「身体」的速度。
「脑子」还没下达指令要做什么。
「身体」已经出现本能反应。
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因为「病毒」的强大，而大量生产「抗体」对抗病毒。
「病毒」忽然消失了。
严阵以待的「抗体」数量就显得太多了。
「病毒」消失了之后；
「免疫系统」判定已经不需要「抗体」了，于是开始削减「抗体」的数量。
「大脑」说“别削弱，我就是要那么多抗体”，「免疫系统」充耳不闻……
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不是树月招惹了那群「神职人员」，导致他们紧紧揪着树月不放。
而是「世界」不放过这群人，所以以树月为目标，让他们不停地聚集过来，再清除掉他们。
神田由依的意思很明显。
「世界」自行运转的程序会一层一层地清除掉这些拥有魔术技能的人们，尽力让这个世界变成普通人的世界。
「世界」会先除掉魔术；
再让普通人当中的黑白两道维持平衡。
冬天的时候，已经死了一批懂魔术的「清道夫」；
现在正直夏季，再死一批懂魔术的「清道夫」；
之后可能还要干掉一批普通，但是能力过强的「清道夫」……
之后剩下的是没有才能的普通人，只能忍气吞声，将生活进行下去，再经过数年淡化后，大家都会逐渐忘记这件事，最终将历史尘封于记忆中，一直到见证者们带着秘密进入坟墓。
树月没有发表太多意见。
属于之所以那么喜欢玩游戏，是因为树月觉得，被自己服务的上层，就跟游戏制作者一样。
而树月自己和「雪女」一流的其他工作者，都是某些可以在各种「游戏世界」里游走的智能程序。
所接到的任务也很符合常理。
任务可能是“治疗世界”，即：清理掉不该出现的穿越者、重生者、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违规存在……就像在给「游戏世界」杀毒，清理木马和流氓软件似的；
任务也可能是“测试系统功能”，即：在某些世界使用一切功能奇怪的东西。
树月猜测这些所谓的「系统」可能是被清理掉的某些违规存在制造出来的「外挂」。
没错，就是「外挂」。
把在别的世界出现的违规存在清除掉，再将他们制造的「外挂」提取出来，然后放入另外一个世界测试，并且将功能记录下来。
之后上头的那些存在要用这种「外挂」来干什么，树月当然也不知道。
任务还可能是像「雪女」经常接的任务一样，去各种世界「记录文明成果和科技成果」。
「雪女」这种工作需要大量的耐心和明辨知识的能力。
与现在树月能够接触到的电子游戏不同的是，树月能摸到的游戏，里面的程序是死的，必须人为控制。
而树月和「雪女」跟那些程序有很本质的区别，他们都有着自主意识，还会自我进化。
他们拥有「工作时间」和「度假时间」。
「工作时间」，是在各种各样不一样的世界游走，完成某种指令；
「度假时间」，暂时来到某种特定的世界，然后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休息。
树月会不停地在各个世界研究电子游戏。
因为树月感觉自己也存在一个盒子里。
他接触的世界太多了。
了解的世界设定也各有不同。
但是，树月不会把自己的意图表露得过于明显，他只是表现出自己真的很喜欢玩游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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