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菲利斯
“突突突突突——”的声音，淹没了站在门口的警部们的惊叫。
他们没有来的及开枪，便被蛇尾扫飞了出去。
屋外的大雨再次增强。
就在神原家大厅内部，警察大战蛇妖的可怕战斗进行时。
池上惊羽则是在外面的森林等到了匆匆赶来的立川模木。
立川模木开的不是警车，而是私家车。
立川模木没有大摇大摆地把车子开到神原家门口，而是将车子停靠在大路旁边，然后他没有熄火，拨通了池上惊羽的电话。
雨实在太大了，即使雨刮器一直在活动，也无法让人看清前方的景色。
贸然出去也不好。
立川模木相信以池上惊羽的头脑，必然不会以身犯险。
而立川模木，是来帮池上惊羽脱离险境的。
池上惊羽站在森林里暗处的树木后方，默默地远观立川模木的那辆车。
只能通过轮廓和谨慎的停车点来判断。
忽然，池上惊羽的手机屏幕闪烁。
为保险起见，池上惊羽关闭手机的声音。
“……立川……我在森林里，刚刚有警部的车过去了，但是我不敢……”池上惊羽的表情在酝酿着，但声音却就位了，“我好害怕，你知道我外祖家的情况，我担心……”
坐在车里的立川模木眉心一拧，低声说道：“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闻言，池上惊羽心里莫名一冷，他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不想告诉你，我害怕……”
立川模木叹息一声，“你在怕什么？”
“……抱歉，我虽然向你们求助，但是，我还是害怕你们。”池上惊羽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立川模木低声说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只想救你……”
池上惊羽摇头道：“你不该来，立川，其他区域的警部已经来了，至少两拨人。”
“但是，立川，你不要去……里面一定发生了恐怖的意外，我听到了很多人的惨叫声……”
听到这话，立川模木眯起眼，他说：“惨叫声？你是过来救你妈妈的吧？如果发现异常，还是躲起来比较好，我立刻过去，你别害怕。”
一边说着话，立川模木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
他今天其实是在执勤，将工作交给好友青木安之后，立川模木便穿着制服开车前来。
装备是准备好的。
通过池上惊羽的话，立川模木可以判定，池上惊羽没有进入神原家。
因为，池上惊羽才会说「里面一定发生了恐怖的意外，我听到了很多人的惨叫声」。
这句话表明了池上惊羽在大宅外面。
在如此大雨的自然环境之下，池上惊羽还能听到神原家大宅传来惨叫声。
这说明，池上惊羽距离大宅很近。
池上惊羽的大概位置，应该是神原家大宅的外围森林里。
“不……”池上惊羽声音里恐惧感十足，“立川，真的，不要去，神原家祖上有着超自然的力量，之前我跟你一起调查神原家的罪，你应该清楚神原家一直在做什么，他们现在可能遭遇了非常事态，我真的不建议你去。”
这时候，立川模木将手机放在方向盘旁边的平台上，便跟池上惊羽说话，一边整理手边的东西，不一会儿，他从车子里掏出雨具，准备下车去找池上惊羽。
第395章 人和人之间的罪孽并不相同
银月集团顶楼。
树月望着暴雨中的东京，不禁蹙起眉头。
“由依……你在役使「清道夫」吗？”
在看文件的新木纱由里忽然问出了树月心里刚刚产生的疑问。
神田由依在烧水沏茶，她瞥了一眼窗外的雨，眉心拧起，“……不是我干的。”
“这雨太异常了，跟上回给蛭子马修助阵的一样。”新木纱由里小声哔哔，“你看啊，远处的建筑都看不见了，这种极端天气开车，直接看不见路，而且还持续这么长时间，就好像……”
说到这里，新木纱由里停顿了一下，她微微眯起眼，道：“就好像……把全国的雨，都聚集到东京似的。”
说完，新木纱由里还嘀咕了一句内涝就不好买肉和鱼了。
神田由依闭上眼睛好一回儿，她忽然说道：“是……神原家。”
树月一脸好奇地看向神田由依。
跟神原家有关，那不就是要牵扯到池上惊羽？
神田由依眉心一拧，“我沟通了所有「元素」，祂们描述，应该是池上惊羽的妈妈被迫成为活祭品，为了自救反杀了那些人，这个瓢泼大雨是为了自救而弄出来的，一切在合理范围内。”
“合理范围内？”树月疑惑着。
“对，也就是说，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神田由依说道：“是神原家的人先伤害池上棉子，导致自己的死亡，当然，杀那么多人，池上棉子自己背负罪孽。”
神原家犯罪，自己背负罪孽，最后遭到报应；
池上棉子杀人，自己背负罪孽。
这是两件事，它不冲突。
然而，树月却在心里暗道：跟池上惊羽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能吗……
这件事很可能是池上惊羽促成的，但是过程里面，池上惊羽基本没有出现，自然到跟池上惊羽关系不大。
这时候，新木纱由里哼了一声，“你们的那个老班长，是个老阴哔，这事，他肯定有参与，这么大的雨，不可能是他妈临时召唤出来的。”
神田由依之前就说过了，「雪女」离开后，这都是末法时代了。
魔术师只会死得越来越多。
新生代也会越来越少。
就算原本获得力量的魔术师，也会随着时间推移，魔术能力逐渐减弱。
池上惊羽的母亲还没有这么强的魔术天赋。
神田由依耸了耸肩，“只要大致方向符合命运，我一般是不会去管细节的。”
新木纱由里表情不愉快地说道：“我不是在怪你了，由依，我是单纯看池上惊羽不爽，下次看到他，我肯定要踩他一顿。”
“纱由里，不要去在意一个蝼蚁，况且这蝼蚁跟我们也没太多交集。”神田由依说道：“树月根不是说过吗？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无视，你实在没有必要那么在意池上惊羽。”
新木纱由里瞥了树月一眼，道：“树月，我没有那个意思了，我对于池上惊羽这种总是在背后搞事的人有恐惧感。”
树月点头道：“他确实是一个相当优秀的阴谋家啊……池上惊羽……”
“能让神原家本家的人几乎灭族……”神田由依认同地说道：“这反抗的确是，反杀凶手的典范啊。”
神原家跟蛭子家一样，是历史悠久的魔术师家族，拥有大量人口和数代积累的资本。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神原家就是庞然大物。
池上惊羽相当于凭借一己之力给神原家进行灭族活动。
“确实……”新木纱由里皱起眉头，道：“可是……池上惊羽到底想干什么呢？”
树月疑惑地看着新木纱由里，发出了疑问，“什么意思？”
新木纱由里继续说道：“虽然跟池上惊羽交流并不多，但是，他每次见面都求助，把自己整得弱小可怜又无助，结果楚楚可怜地刺穿了对手的心脏。”
“确实……太恐怖了，他到底在干啥啊！”神田由依摸了摸下巴，道：“他在求助之前难道没有分析过对策吗？”
新木纱由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说真的，我也觉得超可怕呐~”
“总之，池上惊羽就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了，嘴上说着「求你了」，结果大都是自己反杀敌人。”神田由依苦恼地捂着额头，道：“真的是，我也很苦恼怎么对待他。”
树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好一会儿，神田由依沏好了茶，把茶水分别推到树月和新木纱由里眼前，她才说道：“纱由里，你可以用梦境给他洗脑，他再怎么聪明，也是个普通人。”
……
神原家大宅外的雨势再度增强。
池上惊羽挂断了立川模木的电话。
池上惊羽并不在意立川模木是否要来拯救自己。
事实上，处于现在这种情况下，池上惊羽独自一人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立川模木有别的心思， 池上惊羽处境才会变得危险起来。
没有在原地驻足，而是向妈妈棉子的使魔示意，池上惊羽要远离大宅，同时要去更安全的地方。
使魔们常年跟池上惊羽打交道，当然能明白池上惊羽的意思。
它们带领池上惊羽移动，避开了立川模木的路线。
池上惊羽不觉得自己需要帮助。
池上惊羽来神原家，是来“救妈妈无意中发现神原家遭遇报应的”。
听到惨叫的池上惊羽只敢等待警察蜀黍来救援。
然而，现在自己进屋，还是太危险了。
战斗一旦开启，就不是谁说停下就能停的。
立川模木在车里穿好了雨衣，再三检查自己的物件，确认无误之后，才走出了车子。
根据池上惊羽简短的说辞，立川模木认为他应该在神原家的宅邸周边，不会离得太远。
正是因为如此，立川模木是朝着神原家的宅邸方向，冒着大雨狂奔而去。
灰色的雨幕对面，隐约可以看到房屋的轮廓，和好几辆车的影子。
忽然……
一阵奇异的惨叫声传到立川模木的耳际。
站在雨中，立川模木嘀咕了几句，“这鬼天气出门，体温会下降……”
立川模木望着前方的雨滴，再次自语：“能见度低，奔跑速度也会降低三成，因为各种负面感受，也会导致新陈代谢机能变差。”
耳边只听得到剧烈的雨声。
凄厉的湿寒空气迎面而来。
身处于这样的环境，立川模木只感觉到全身寒毛直竖，他的表情和视角依旧如故，雨水挟着大风击打面颊。
立川模木这时候心中想到的却是，如果现在他撑着雨伞，这雨伞被刮到变形都遮不到雨吧？
立川模木加快了速度，他轻巧地绕过其他警车，走进了神原家的大门，速度没有丝毫减慢的样子。
满地泥泞也不可能阻止立川模木的脚步。
抵达五十米外的目的地，只花费了一点时间。
来到神原家大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地上满是鲜血，血痕如同蛇形一样蜿蜒。
这是一群死者的血液混合出来的。
走廊里的尸体们吸引了立川模木的视线。
立川模木感觉内室的气温比外面要低了不少。
立川模木跪倒在趴着的尸体旁边，死者惨白的皮肤之下，鲜红的液体不停地喷洒扩散，他俨然成了一个会洒血的器物。
一路过来会看到更多，而且，这些躺倒在地的人都没救了。
从死者尸体来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立川模木站在门口旧纹丝不动。
不知是不想动，抑或是不能动……
一种存在涌现而出，停留在立川模木的背后。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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