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色清冽
第十五章 你的作用已经结束了
滴答、滴答——
沉闷的云层终于承受不住雨滴的重量，使得雨水穿破最后一层障壁，向着大地落去。
“要下雨了。”幽兰黛尔伸出手接着坠落的雨滴，感受着从中透露出的凉意。
“毕竟是靠近海岸的城市，出现这种天气也很正常。”衣服在狂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李文不以为意道。
随后将腰间的通讯器拿起，他立刻下令道：“实验即将开始，作战单位准备好警戒工作。可别让我们的主教大人等着急了。”
倒计时的声响已在四周传递着，告知着参与这种实验的众人，他们还剩下多长的准备时间。
轰隆——
随着倒计时的归零，一道紫红色的光芒顿时冲天而起。
沉闷的怒吼、爆炸的轰鸣、坍塌的巨响……
原本淹没于海水中的建筑，在光芒的照耀下，化为了无数的碎片，开始向着空中漂浮。
伴随着雷霆的白光，两道光芒一起将天地吞并，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李文微微眯了眯眼，继续盯着天空那巨大的空洞。
无数的光芒、碎石一同由下朝上向着那道空洞涌去，仿佛天地在这一刻发生了翻转一般。
很好……
眼见如此破碎的场景，李文的心中出现了这个想法。
得到了信标之后，重新变得完整的「千界一乘」，比起之前的观测实验中表现，现在其所能造成的影响更加强大了。
也就是说，这次的观测，必定能得到比之前多上几个量级的资料。
而换取这一切所付出的不过只是对人类拥有着巨大威胁的崩坏能，和一座早已无人居住的废弃都市。
这在李文看来，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
正当李文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突然发觉天空中多了一道身影。
「审判级」崩坏兽贝纳勒斯……他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区区一只「审判级」崩坏兽并不能引动他的视线，毕竟在现如今的观测实验之下，整片天空都漂浮着数量众多的量子之影，就算再加上一只「审判级」崩坏兽也算不得什么。
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龙背上的一道白色身影。
“琪亚娜……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文望着对方的身影陷入了沉思，难道「逆熵」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
她们不清楚「天命」即将实行的观测实验会消耗掉这边的崩坏能，而是以为这边随时可能爆发出什么危险，因此，才选择留在了这里？
仅仅思考片刻，李文便得出了答案。
“我们需要帮忙吗？”一旁的幽兰黛尔开口问道。
她们在这里的任务，除了保护第二神之键和守卫工作人员之外，便是要清理掉这些量子之影，防止它们危害到人类的世界。
虽说琪亚娜目前仍然在「天命」的通缉之中，但此刻既然对方选择了清理量子之影，那么双方就应该是临时的战友。
毕竟，崩坏才是人类真正的威胁。
然而，李文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果断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不用。”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暂时不必援助对方，以拦截外围量子之影为主。”
在发现琪亚娜的身影之后，他便瞬间想出了一个不那么光明正大的计划。
虽说无论是「逆熵」，还是琪亚娜本人，都不想跟随他到天明接受治疗，而他也因为想要缓和「天命」与「逆熵」的关系，不便直接出手。
但，既然琪亚娜主动出来迎战量子之影，他便有了另外一个方法。
他打算就这样拖着，等待琪亚娜精疲力竭的时候，自己再行出手，然后以救治的名义，直接将琪亚娜带走。
毕竟，琪亚娜本身的情况就十分的糟糕了，只要自己这时候给出一份更加危险的证明，再稍稍表明一下自己的诚意。
就算「逆熵」的人再怎么怀疑，也只能按捺一下性子，等着后续的结果。
因为，那时候琪亚娜可是在李文的手中。
在这样的考量之下，李文这才下达了不许援助琪亚娜的命令。
毕竟他老哥已经向他证明了，就算你要玩上一出奸人的把戏，也得提前给自己带上堂皇的面容，融于世人之间。
为了自己后续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李文不介意调整一下自己灵活的道德底线。
虽说这样还是会令「逆熵」的人不满，但不满终究只是不满，只要自己的的确确地治疗好了琪亚娜，并且将琪亚娜安安全全地送回来，对方就会知道自己的确是有诚意的。
毕竟，虽然手段有些欠缺风雅，但他确实也是为了她们好。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李文一边关注着琪亚娜的情况，一边在脑海中开始构思起了后续的治疗方案。
“不知道布莱克这几天在天命学习得怎么样了？”
在回到天命的第一天，李文便将布莱克丢到了「天命」的赫尔海姆实验室开始学习。
毕竟布莱克虽然技术很强，但是崩坏能相关的技术，它却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为了让布莱克能在之后再帮到自己的忙，李文便立刻使出一番威逼利诱，迫使布莱克加入赫尔海姆实验室，成为了里面的一位研究员。
虽说一只能够说话的猫在研究崩坏，一开始确实是让许多研究员吓了一跳，但是后来当他们听说这和主教大人有关之后，便纷纷表示了理解。
毕竟，众多周知，主教大人才是「天命」科技的第一人。
别说一只会说话会学习的猫了，就算是来只会跳舞的坤，他们也不会感到惊讶。
就在李文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发觉琪亚娜果然遇到了危机。
在实验达到第二阶段之后，众多虚数造物也涌现了出来。
面对这些怪物，本就难以掌控律者核心的琪亚娜顿时陷入了僵局之中。
随着皮肤上的细密纹路越发明亮，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恍惚。
而贝纳勒斯在连番的血战之中，也达到了自己的极限，向着天空中坠下。
在意识的最后瞬间，她看到的便是虚数造物朝着自己劈来的大剑。
紧接着，她的意识便彻底陷入了昏沉之中。
砰——
手握着「寒月」，李文轻轻松松接下了对方的这一击。
甚至，他还游刃有余地揽着琪亚娜纤细的腰肢，同时利用崩坏能于半空中托住了贝纳勒斯下坠的庞大躯体。
“好了，你的作用已经结束了。”
手握长剑，他宣判了眼前虚数造物的结局。
第十六章 消失的征服宝石
对于眼前这黑金色的怪物，李文并不陌生，当初在虚数空间中漂流的时候，这样的怪物他杀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而在获得「天命」的资料之后，他也得知了对方的名字——虚数神骸·虚无主义。
面对李文的狂言，眼前的这只虚数神骸·虚无主义并没有什么反应，直接如同一台机械一般，将杀戮的目标从琪亚娜的身上转移到了李文的身上。
它举起自己手中的黑金色大剑朝着李文的身躯直直地劈来。
大剑带着骇人的气势，一瞬间竟压过了雨滴的宣泄，带起的风压竟然将磅礴的雨水硬生生地压向了两侧，斩出了一道虚空。
面对对方这恐怖的一剑，李文先是一剑将对方手中的大剑向着旁边荡去，然后又迅速接上一剑，朝着它劈了过去。
唰——
清脆的划动声压过了雷霆的轰鸣声，轻易地贯穿了眼前这虚数造物的躯体，精准地切断了它体内的核心。
一斩过后，李文便直接收起长剑，抱起琪亚娜，带着贝纳勒斯向着下方快速飘去。
“开始扫荡。”重新落到地面上，李文解除了先前对于女武神们的限制，立刻让她们开始了自己的扫荡。
早已等待多时的女武神们立刻开始倾泻着自己的火力，不断打击着那些在空中的虚数造物和量子之影。
但再怎么压制，她们消灭的速度也赶不上天空中那巨大的空洞中生成怪物的速度。
但李文并不着急，这只是因为目前的观测实验还在运行罢了，女武神们所需要做的便是将这些怪物束缚在这一片区域之中。
等到实验结束之后，她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处理。
所以，李文也不着急出手，而是将琪亚娜抱回了Eos号的休息室之中。
由于在崩坏能的环境中持续作战了太久，再加上动用了空之律者的核心，此刻的琪亚娜在崩坏的侵蚀之中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情况比李文上次救下她的时候，还要糟糕许多。
“还是跟之前一样冒失……”望着陷入沉睡的琪亚娜，李文缓缓摇了摇头。
陷入沉眠的琪亚娜面容十分的沉静，似乎是忘却了一切的痛苦，但李文知道，这只是因为对方在崩坏能的侵蚀之下，丧失了自身感知的体现。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只注射器。
这是奥托在他离开前给他的，里面装有的是专门针对律者制成的名为「弑神之枪」的兵器。
在过去，它是奥托研制出来，专门针对律者的兵器，而现在，这种兵器却成为了琪亚娜这样被律者核心侵蚀的人类的救命稻草。
将注射器缓缓贴在琪亚娜的脖颈处，李文缓缓推动注射按钮，将其中的液体推入琪亚娜的体内。
随着「弑神之枪」缓缓进入体内，液体顺着血液的循环快速在体内流动，将琪亚娜身体内仍在侵蚀着血肉的崩坏能全部散发了出去。
很快，琪亚娜身上浮现出的细密纹路便逐渐暗淡了下去。
看着琪亚娜洁白无瑕的脖颈，李文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太多。
对于普通人乃至于姬子这样的女武神，「弑神之枪」都是治愈她们的良药，但对于拥有着整整三颗律者核心的琪亚娜来说，这不过是暂时的缓解之法罢了。
除非能够彻底解决律者核心的侵蚀，否则「弑神之枪」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而已。
而由于「弑神之枪」的制作材料极为匮乏，制作难度也极为高昂，即便在「天命」总部也没有多少剩余了，所以他必须得快速想出治疗对方的方法才行。
在这方面，奥托比他更加地专业，所以他还得找奥托前来帮忙。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得老老实实将观测实验完成再说。
“亚尔薇特，情况怎么样了？”他拿起通讯器，开口问道。
“观测实验正在进入倒计时，距离彻底结束，还有三分钟。众多量子之影和虚数造物目前仍在「不灭之刃」的包围圈内。”通讯器的另一端传来了亚尔薇特的回答声。
“还有三分钟……没想到在获得了信标之后，「千界一乘」的观测实验时间也提升了这么多。”李文略微思索了一番，便抬起脚步，向着外面迈去。
至于琪亚娜醒来之后会不会逃跑，他倒是不担心。
在注射过「弑神之枪」后，琪亚娜体内的崩坏能已经暂时被完全清除了，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在「弑神之枪」的效果消失之前，也不可能动用律者核心的力量，想要从Eos里逃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站在Eos号舱门的边缘，李文望着眼前的一切。
雨势依然磅礴，丝毫没有减缓的打算，仿佛在为这座彻底落幕的城市悲鸣。
贝纳勒斯庞大的躯体倒在Eos号的边缘，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然而李文却并不为对方担心，这只「审判级」崩坏兽只是和它的主人一样力竭了。
虽然对方的伤势绝不算轻，但李文暂时并没有帮助对方治疗的打算。
「审判级」崩坏兽虽然在他看来孱弱无比，但是对于那些女武神来说，可以算得上是致命的威胁。
再怎么说这也是一只崩坏兽，虽然琪亚娜能够控制对方，但是他可不觉得对方就一定会听从自己的命令。
所以，在这种局势未明的时候，他觉得对方还是暂且保持这样的状态最好。
等到实验结束，准备撤离的时候，他再帮助对方治疗也不迟。
正当这样他在思考着自己需要收尾的事情的时候，通讯器中突然传来了亚尔薇特着急的声音，“虚数奇点突然开始了闭合！”
虚数奇点闭合？难道是琪亚娜的身体出现了什么变化？
听到亚尔薇特喊话的声音，李文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琪亚娜体内的征服宝石。
“不用担心，反正实验也要结束了。”他先是安抚了对方一句，然后立刻向着休息室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