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伞兵十三号
夕阳已沉,星川北香却并没有回家。
她拿着手机,站在一家花店外边,望着手机上日期上的标记,一下子看的有些出神。
赌博,欠债,烟消云散,留下一大笔债务。
每一次词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从未想过的。
和记忆里的父母,也是不相称的。
他们应该很恩爱,很成功,背靠大家族,平时再忙,也会腾出时间来慰问自己。
学习怎么样,吃的怎样,穿得怎样。
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问,她也一次又一次地答。
一直到某天,一群自称黑帮的人,在她的家里贴上了封条。
像是吃人不吐骨头,他们说她的父母已经死了,欠了多少多少钱,要自己每个月还多少,去哪里打工....
大概是平日里富裕惯了,习惯了奢华的自己突然从大小姐的天堂跌落到了泥间,怎么也适应不来。
等到她又一次进入学校,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嘲笑的话语,同学的非议,她才彻底明白,过去的星川家,已经死了。
也是从那时候。
她逐渐恨起了丢下自己离开的父母。
.....
她们也是二周目 : 第75章 为何总能相遇
父母,到底是什么呢?
十三岁的那年,星川北香第一次对自己发出了质问。
有人说,父母是让自己得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是哺育自己十几年,看着自己长大的人,是孩子心中,无论何时都可以依靠的英雄。
....但为什么。
他们,会做出那样的事?
坐在花店前的台阶边,星川北香凝望着山边沉落的夕日,注视着路上说说笑笑,奔走着的同龄人,牵着父母的手撒娇的孩子,忽的将手靠在胸前,将衣襟一点点地攥紧。
“..原来如此,这就是嫉妒。”
仿佛窒息般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摘下口罩,大口喘息起来。
..嫉妒的起点,是人们对自身脆弱的隐忧。
他们的美好生活是这样的理所当然。
他们的父母是这样美好,关心着自己的孩子,无微不至,他们的一切索取也都是理所当然,仿佛是父母应尽的义务。
自己家的呢?
赌博,破产,一声不吭的自杀。
就这样匆忙而丑陋地离去,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让放学回家的自己孤零零地站在被贴满了封条的家门前,一个人无助地面对一大群身着黑衣的黑道。
非要说留下什么的话,其实也还是有东西留下的。
他们给自己留下了成山的债务。
哪怕抵押了房子,剩下追加的部分,欠债的金额也仍然超过一亿円的债务。
星川家将自己一家一夜除名,她也被过去的【亲人】拒之门外。
她也曾想过,自己父母的死与一夜消失,是否与星川家有关,想过,自己是否误会了他们。
..但她连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哪来的余力去探究他们到底怎么了?
所以,哪怕到最后却也无济于事,逐渐都已经忘却了父母应该是什么模样,他们应该如何说话,如何对自己微笑。
她也曾想过,爸妈或许还没有死,只是不得已藏起来,去什么地方隐姓埋名地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会在她危险的时候,如英雄一样挺身而出,守在自己的身前。
但并没有。
哪怕被监禁,被逼问,被送进店里工作。
她也不曾看见过父母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瞬过。
无依无靠下,她选择逃避。
戴上口罩,用刘海遮蔽双眼,融入一片漆黑,无人在乎的深夜。
她要藏起来,藏到一个没有人知道她的地方,然后逃避那仅凭一个中学生,不可能还清的债务,然后,重新生活。
但,她的逃跑计划才刚刚展开,刚出门准备奔赴某个车站离开这座城市,就被黑道的那帮人找到了。
“无论你躲到哪,我们都会找到你。”
黑道们仿佛时时刻刻都掐着她的脖子,一旦她奔走,好像闻到了腐烂尸体的乌鸦,蜂拥而至。
“警察也保护不了你,警视厅的那帮家伙也干净不到哪去,这座城市的每个地方都有我们的眼线,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脏器,四肢,又或是单纯的作为商品销售而出,你能换钱的地方多的是,如果你没有这张脸,正巧有适合你工作的地方,现在我也不会在这里和你对话,早就把你拿去削了。”
“.....”
呼吸不过来,漆黑无光的话语折断着内心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让人仿佛身处地狱般的窒息嗓音,自己根本无法反抗。
星川北香第一次明白,真正的黑暗不是班级里的小人那样,对自己只能称得上小打小闹的辱骂和孤立。
那些漠视生命的,将同类作为单纯的财物来衡量的大人,那才是真正令人作呕生畏的黑暗。
所以,看见过那样超乎想象的现实,她便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早就已经不再是一帮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孩能欺负的了,再面对他们那幼稚的话语和行为,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直到被嗤笑之时,身体冰冷,浑身僵硬得仿佛置身冰窟,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时,她才发现。
她从来没有长大。
从小学时,星川北香就一直都在逃跑。
明明见过更加阴冷的黑暗,面对所谓的小打小闹,被污蔑,她却依然逃跑。
自以为孑然一身的自己早已无所畏惧,但其实自己依然和过去的自己一样无力。
...黑道前只能任人宰割,霸凌前只能默默忍受,自己到底是一个多么无能的人?
躲在那个女孩的背后,藏在乌托邦里享受虚假的美好,在学校这种暂时没有压力的地方,短暂的品味高中生的生活。
“这么说来...我还真是个可笑的人..”
星川微微侧目,过分纤瘦的小腿旁静静地放着一盆仙人掌。
仙人掌还有锐利的针次,但自己却只是虚假的伪装,被人揭穿自己的无能与懦弱,便什么都不剩了。
也许是夕阳刺眼,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眶有些许湿润地将手放在头顶,轻轻顺了顺杂乱的黑色长发。
黑色微黏的发丝间,一个面容模糊的年轻女人若有若现。
她表情温柔,淡淡的笑着,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头发问。
“北香,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因为我明明没有做过...但他们却说是我做的...什么理由都没有...太过分了。”
带着哭腔的小女孩,声音依稀掠过耳畔。
“是啊,那的确很过分,”
“但是,就算没有理由,妈妈也会永远相信北香的。”
“永远。”
“...”
“——妈妈..”
低唤出声,朦胧的幻影却忽的消散。
面前只有欢笑着的行人,结伴而行的少年少女。
仿佛。
...记忆里的她,从未存在过。
再度垂下头,黑色的长发轻轻落在大腿上,内心不知为何,隐隐作痛。
“......”
“..星川?”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侧传来。
被叫了名字的星川北香下意识地侧目,看见了一个现在的自己最不想见的人。
她忽的有些莫名的委屈。
“为什么..我每次都能碰见你..”
少女的脸被泪水浸湿,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映衬出白皙的脸庞,一双深黑而无助的眼睛被泪水染得有些模糊。
“.....”
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也奇怪,为什么我每次碰见你的时候,你总是一副让人放不下心的表情。”
.....
ps:待会再写一章出来...
星期一专业排课排满的感觉真的很炸裂...
她们也是二周目 : 第76章 吃甜食会眯着眼睛笑的人
“我已经笑得足够多了,今天,是该苦的日子。”
“..什么意思?”
“我一个学生,不,或许该说是我的朋友。”
“今天,是她的忌日。”
三人一下子都静默起来。
很多回忆过去的老爷爷总是会不厌其烦地说自己过去的事,一旦开了话头,就会絮絮叨叨很久。
但安藤正国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没什么可以多说的,年纪大了,教的学生多了,总会有朋友逝去。“
“有些事情,你们不需要知道,也不必替我难过,学生能开心,对老师而言,比很多东西都重要。”
听到他这话,上泽爱理忽得眼前一亮,放下手里的笔兴奋道,“那我写得很不开心,是不是可以不补作业了!”
“.....”
他简简单单地喝着红茶,用平静的目光审视着对面的上泽爱理。
一句话没说,但老光头的眼神却仿佛什么也说了。
粉毛萝莉倒也是个倒霉孩子,放学出来吃甜点都能挨着数学老师凑一桌。
粉毛萝莉顿时哀叹起来。
“人生苦短,作业奇多啊...”
“我并没有额外增加作业,只是让你补齐落下的部分。”安藤正国放下茶杯,顺手一按餐铃,便有服务员立刻上前,盘子上拜着一份黑森林慕斯蛋糕。
外表深棕色,表面覆盖有一层光滑的巧克力酱,顶部装饰有鲜奶油玫瑰花,显得格外诱人。
他看了一眼旁边脊背笔直,气质优雅清丽的少女,微笑着问。
“雨宫同学,你觉得作业很多吗?”
雨宫小姐已经馋了很久,面对这几乎是明示的动作,当即很有眼力劲地认真道:“每天堪堪一小时不到的作业量,不够,远远不够。”
“小依!”上泽爱理不满嘟起嘴,“你怎么能为了一块蛋糕.....”
“咳咳...”白毛萝莉忍不住打断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真觉得作业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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