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啵啵酱
但依旧无人胆敢应声。
无人胆敢迎战!
这越后国的上杉谦信,仅仅只是单枪匹马地站在这灵堂前,而灵堂那些先前还在逼迫着织田信长的织田家忠臣们,还在想要对这位嫡长子出言不逊的逆臣贼子们,便就竟如此简单的哑火了......
仿佛他们先前对织田信长的怒火,对织田信胜的忠诚,便在此刻玩笑般如过眼云烟消散了。
“没有人要来杀信长么?没有人要来杀我么?”
阿雪的话音温和轻柔,仿佛是在怕吓走稻谷旁啄食的麻雀般,担心再大一点声音这些家臣们便会作鸟兽四散开来。
“我,越后之龙上杉谦信,现在就站在这里,就这样只身一人来到了尾张国。”
“我没有携带任何军队,更没有呼唤任何外援。”
“只是为了陪着织田信长,陪着这位织田家的嫡长子不远千里前来悼念她死去的父亲,我先前从始至终没有对尾张国产生任何一丝敌意。”
阿雪的眼帘低垂,他的声音便像是含着笑声般,发出了讥讽般的询问。
“——所以,你们究竟是我上杉谦信的敌人,还是说是我上杉谦信的朋友?”
“既然你们觉得我的挚友信长有罪的话,那便是代表要一同审判我这位佛门武神了罢?”
“倘若你们想要造反的话,那此刻便向我拔剑吧!既然你们崇尚所谓的武士道精神,那么此刻我便给予你们所谓的武士道尊严!”
“将我斩于剑下!哪怕只是擦破我的肌肤,你们这些武士显赫无比的名声,便会将在顷刻之间响彻于整个乱世!”
这位银发少年拇指与食指抵在护手上,小指勾住剑柄,中指、无名指与手掌一起控制着剑的稳定。
手腕由左向右一摆,手肘、肩部已经划出一条最为简单笔直的弧线。
上杉谦信赫然已经摆出起手式!
“既然你们认为自己是正义,认为我是邪恶,认为尾张国不应当臣服于越后国之下,那便遵从你们最为真挚的内心感情,此刻便拔剑吧!!”
“杀掉我这条越后的恶龙,自有公正的冠冕为你们留存!”
阿雪骤然间发出了咆哮声。
“来!来吧!倾尽你们所谓一切的手段!倾尽你们所谓一切的羁绊!倾尽你们所谓一切的道义!就像你们之前联手欺负可怜无辜的织田信长一般,来拔剑斩向我!杀死我来啊!!”
“那样子的武士,我便会给予你们荣耀的【命定之死】!!!”
“快出剑吧!你们这群废物!你们这群勾心斗角的狗官!你们这群空口无凭的垃圾败类!”
然而哪怕是阿雪如此嘲讽,如此辱骂——
这织田家却没有一人,胆敢站出来与这位佛门武神为敌。
“..................”
这些家臣们只感觉到寒意侵蚀身体。
尽管那柄寒冰刀刃尚且还在数米之外,可其中生出的恶寒已经传遍全身上下。
但凡要是再靠近哪怕只有一厘米,便会感觉全身都会结冰冻僵!
所以没有人敢应这上杉谦信哪怕只有一声!
因为只要忍住畏惧,因为只要拔出剑刃,就像是眼睁睁看着那柄利刃先人一步划过脖子一般——
只要喉管被切入一厘米,要活命就已经很难了吧?
“信长,这便是将你视为尾张大傻瓜的织田家。”
阿雪的语气充满了苦涩与蔑视。
“尾张人,竟都是些惹人发笑的鼠辈吗?”
织田信长佰端着火绳枪的手臂不知不觉已经垂了下来。
她那双赤红之瞳显得是那般不敢置信。
阿雪孤身一人闯入尾张国,孤身一人单刀来到这织田信秀的灵堂之上,这位黑发美少女虽然内心无比感动,但其实她更加担忧阿雪的安危。
毕竟这里是尾张国的内部,只要有人率领军队发动围杀战术,任凭这佛门武神再怎么勇猛晓战,都终将会因为力疲而死。
但是令织田信长没有想到的——
随着尾张之虎织田信秀的死去后,整个织田家便从此失去了血性。
这些家臣们总是将失败的黑锅甩到织田信长的头上,心想着只要重新立一位家督便可以重振尾张的荣光。
但殊不知......
雪崩的时候,可曾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吗?
尾张人已然被长年的败北打趴了脊椎骨,他们就像是一群丢失了主心骨的败家丧犬!
而他们面对的上杉谦信,乃是百战百胜的佛门武神,乃是问鼎武道的天才剑圣,乃是如今战国乱世最为耀眼的救世主!
这些堕落的老鼠,未曾见识过那上杉谦信的伟大,便可以在背后议论纷纷,怒斥其残暴残忍,嘲讽其伪善伪行。
但是在今日真正看见这佛门武神后,这些老鼠们便再也不敢高声了——
他们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尾张人,乃是本应侍奉于上杉谦信的奴仆。
而就在这鸦雀无声的灵堂内,却终于响起了一道声音——
“谦信公!”
绑着羊角辫的织田市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
这位织田家的公主,在与亲生母亲嘘寒问暖的一段时间后,终于是能够得以解脱,前来寻找自己的夫君了。
而这位年幼的萝莉并不了解如今织田家的情况,她只觉得这些家臣们好生奇怪,竟然对自己英俊的哥哥如此畏惧。
她一把抓住阿雪的衣袖,便有些困惑地回首打量着这些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武士们。
“阿市,我们该走了。”
而阿雪则是揉了揉织田市的脑袋,便将这位可爱的萝莉抱在自己的怀中,打算与织田信长一起离开这鸦雀无声的灵堂了。
而这近乎耻辱的一幕,便如同那严冬下枯瘦的薪火般,终是重新点燃了织田信胜内心的怒火——
“站住!上杉谦信!”
这位织田家督死死咬住下嘴唇,他颤抖着手臂重新握紧了手中的武士刀,将其指向阿雪的背影。
“把阿市妹妹!把我的姐姐大人还给我!!!”
面对阿雪的嘲讽与侮辱,整个织田家竟然只有一位女孩童胆敢应声。
这样子的羞耻与伤痕,总是让这群家臣们再也无法继续当缩头乌龟了!
“吾等尾张国武士,安能容你在此放肆?!”
“不要太嚣张了!越后之龙!你应当该死了!!”
“这是不死不休的耻辱!拔刀!杀了这上杉谦信!!!”
由家督织田信胜率先带头反抗,此刻就如同耀眼的光芒融化了冰窟的屏障,瞬间先前所有噤若寒蝉的家臣们便大声开口,势有一股将阿雪斩杀在尾张国的气势!
害怕了!恐惧了!失败了!
这只是所有人都会有过的情绪!
你越后之龙上杉谦信就从来没有畏惧过吗?!
“杀了你!!!”
那仇恨的话语便如同扩散开来的毒素般,不出顷刻便燃烧成了那黑暗的滔天怒焰!
武士们一个接一个怒吼了起来,一把又一把的利剑骤然出鞘,势要跟着织田信胜,将这位越后恶龙斩杀在尾张国中!
“信胜!你住口吧!”
织田信长终是忍耐不住了,她转身率先对这位举剑的弟弟怒斥道。
“你怎么可能会是谦信公的对手!你不要命了吗?!”
织田信长深知,身旁的佛门武神可是一位以杀证道的颠佬!
倘若织田信胜真当执迷不悟,真要跟上杉谦信开战,那么尾张国与越后国便会就此彻底决裂!
而她这位亲生弟弟,也会在下一刻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姐姐大人!为何!为何您还要偏向这上杉谦信?!”
织田信胜那双眼睛爆发出了近乎歹毒的妒火。
“他将整个织田家踩于脚下!他将整个尾张国视为鼠辈!您难道真不是尾张人了吗?!您难道真不是织田家的人了吗?!”
这位织田家督根本不理解。
自己的姐姐大人,为何会如此迷恋这越后国的家督?
她应当是织田家的织田信长!
她应当是继承织田家的唯一家督!
她应当是这辈子织田信胜最为爱慕的姐姐大人!
而织田家他所重视的所有人,都近乎被这上杉谦信残忍地夺走了,耻辱般地夺走了!
哪怕他已经身为织田家督,哪怕他已经收到家臣们的扶持,哪怕他都能亲自顶撞姐姐大人了!
但是在先前,在刚刚面对上杉谦信的出言不逊时,织田信胜依旧是害怕了!
他织田信胜,仍依旧如同当年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屁孩般,面对姐姐大人的远走,只会蹲在原地嚎啕大哭毫无作为!
这样子的忍耐,这样子的不甘,已经再也无法让织田信胜接受了!
他今日,势要斩杀上杉谦信!!!
“信胜......”
织田信长只是怔神地看向织田信胜,她那一向温柔善良的弟弟,竟为何会在今天屡次露出此等丑陋不堪的神态?
“姐姐大人,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织田信胜那卑微的求饶,终是让织田信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理由什么的,不是早就说得很明白了吗?”
这位尾张国的大傻瓜平静道。
“谦信公,乃是迟早要一统天下的战国大名,乃是这战国乱世所希翼的救世主,乃是这天下苍生奉为神明的圣人......”
“你们为何还要不知死活,跟我的挚友作对呢?”
“挚友?仅仅是挚友,便要夺走属于织田家的阿市,便要夺走属于织田家的姐姐大人吗?!”
织田信胜的言语中充斥着出离的怒火,他用刀指着自己的姐姐大人,脸色痛苦不堪道。
“姐姐大人......你分明是爱上了这上杉谦信了吧?!”
“你在说什么!?”
织田信长的脸色当场大变,未等这位黑发美少女反驳,织田信胜便自暴自弃地怒吼道——
“姐姐大人你已经变了!你原先一直以来都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大傻瓜!你一直以来都是那个猪突猛进的孩子王!你自始至终都爱护着织田家!都爱护着织田家的亲人们!可是你如今看向那上杉谦信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姐姐大人就分明从来没有用这样子的眼神注视过我!!!”
“姐姐大人一定是被这上杉谦信玩弄了吧!那个自傲的姐姐大人一定是被这上杉谦信掌握了把柄了吧!?那般美丽纯洁的姐姐大人,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变成如此模样,信胜不懂啊!信胜不明白啊!姐姐大人难道就这么痴迷于他的脸庞吗?就这么痴迷于他上床吗?!”
织田信长的脸色愈发难堪。
她没有想到,织田信胜竟然会在这种时刻说出这种话来!
这还是她那个弟弟吗?
“姐姐大人!姐姐大人背叛跟我的约定!姐姐大人曾经答应过的!答应过这辈子要保护信胜的!答应过这辈子要保护织田家的!姐姐大人为何会背着信胜爱上其他男人?!姐姐大人难道不知道!信胜一直以来都爱着——”
“闭嘴吧!!!”
织田信长抬手之间,便是亲自给这位织田家督一个巴掌!
织田信胜那精致的妆容都被这凶狠的一巴掌打得散落了开来,他捂着发红的脸蛋,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位姐姐大人。
“信胜......我们乃是血脉相连的姐弟,面对父亲大人的灵牌,你可曾有过一丝羞耻之心?”
织田信长这下子是真的心冷了。
上一篇:我,不死人,和人形一起拯救世界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