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子小天使
等到哲伯莱勒发现时,优菲的死已经无可挽回。
来到这里后,哲伯莱勒曾给琥珀看过优菲所写下的最后那项研究笔记,可这所谓的“研究笔记”,却没有丝毫与研究有关的文字,尽是一位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的倾诉爱意,字里行间都凸显着优菲究竟是怎样一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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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小露娜,你的母亲确实非常爱你,而她没回来看你,是因为她暂时脱不开身。”琥珀最终沉下了心,还是决定在这谎言之上再糊上一层。
“小露娜不信可以去问一下你的父亲,他肯定会告诉你你的母亲是怎样一个人的。”
无论如何,小婕德还是太小了,她现在这种反应,本质上还是对于“爱”的缺失,这时候万万不可将真相告诉她。
……至少,要等到她真正在这里找到“归属感”后,已经被“爱”所填满时,再告诉她这一切。
看着用力将眼泪擦干,点了点头的小婕德,琥珀的心情略有些低沉下来,她确实忽略了这一点,因为太过繁忙忽略了这上面的事情。
可她或许也无可奈何——沙漠的问题切实摆在这里,向小婕德这样的悲剧事实上已经在沙之民中重演了不知道多少次,她依然任重而道远,像小婕德这样的事件,琥珀理所当然的不想再次看到。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至少抽出时间去陪陪孩子们吧。’琥珀默默打定了主意,她再次抱紧了小婕德。
“小露娜要是想的话,可以叫我‘小姨’,若是你的妈妈还在我们一定会成为姐妹般的存在,我现在还年轻,就叫我小姨吧。”
小婕德用力地点了点头,恢复过来后,她被拉她回去上课的伊叫走,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琥珀,琥珀也一直目送她回到教室。
现在一时间只剩下哈特与琥珀,哈特这个老大不小的成年人眼眶居然也有些红,这当即引来了琥珀诧异的眼神。
“看来是想家人了。”阿祭坐在琥珀肩膀上,与琥珀悄悄耳语,琥珀心中了然。
“嗨……”哈特颇有些害臊地揉了揉眼睛,“看到那孩子,我忽然想起了我的老婆还有儿子。”
“嗯,听迪希雅说过,貌似你的儿子最近刚三岁?”
“这迪希雅,咋什么都往外说。”哈特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我老婆自从结婚后为了照顾儿子就不再做这样危险的活了,至于我……说实话除了打架我也没啥特长,就只能借着武力赚点钱养家糊口。”
哈特的声音中颇有些歉意,对于自己在家中的老婆孩子的歉意,若可以的话他也不像做这样有风险的工作,能安全的把钱挣了谁不想这么干呢?
问题也就在这里……像他这样除了武力外没啥特长的沙之民比比皆是,他们要不然从事薪资待遇并不高的体力工作——这还得提防因为不认字被一些人利用合约坑了,要不然就像他这样,老老实实当一个佣兵、守卫啥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了。”琥珀微笑着,她带着哈特往一个方向走着,“哈特,你可以想象一下,有朝一日沙漠也变成了绿洲,沙之民不需要像这样那么拼命也能吃饱饭,同样也能像森之民那样接受教育,当一个学者,亦或者是商人、别的职业。”
哈特伴随着琥珀的话语去想象,身为炽光猎兽的佣兵,他是少见的真正进入过雨林的人,像琥珀话语中的那样子“遍地绿洲的沙漠”,大抵也就跟雨林没什么差别了。
到时候沙漠这里也能种地,他有生之年也能睡在麦田中,不用像现在这样以命相搏,也能吃上热腾腾的白面包、烤饼子,他的儿子也不用重蹈自己的覆辙,做一位刀口舔血的佣兵,而是能去做一位安全的、受人尊敬的学者,那可比他强多了。
他还可以像森之民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晚上回到家就能看到老婆孩子热炕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不见;这些……美好的都有些不现实。
“哈……那些可真是太过于美好了,美好到不太现实。”哈特深深呼出一口气,从幻想中脱离,他们已经走到了那处试验地块前,这处试验地块现在不但没有萎缩,反而再向外“扩散”,那些草正顺着这块地为原点往周边慢慢生长,到时候要不了多久,那些沙土也能变成泥土。
若是以往有人像琥珀这样说那些话,哈特是绝对不会信的,但现在他并不觉得琥珀在说谎,眼前的景象就是证明。
哈特从未像现在这样理解为什么琥珀会被尊为“赤王神使”,一边是沙漠现在这样的生活,一边是他先前想象中的生活,这还有什么不够的呢?
“分族那边,新的小队大概明天就赶到了,神使大人。”哈特向着琥珀禀报,他的语气中有着发自内心的尊敬。
“嗯,这些工作还是得麻烦你了,哈特。”琥珀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也习惯了这个称呼背后的“责任”,无论如何,她终是要背负起这一切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直至珐露珊来到这边,哈特便回到了村中的警戒工作上。
“琥珀,你看看这一版喷灌系统怎么样。”从珐露珊刚来到这里,已经有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也是赤年氏族大变样的时候,原本绿洲周边有点光秃秃的,现在有序种植了枣椰树,已然成了一片林子。
琥珀的想法是,先搭配植物生长剂广泛种植枣椰树与柠条, 在哲伯莱勒不用草神之眼干涉的前提下,单单间歇性喷洒生长剂的情况下,一茬枣椰树从小树苗长到两人高的成树是六个月,而哲伯莱勒能快速把一批枣椰树种子催生为树苗,加上在琥珀影响下各氏族都有心在培养枣椰树树苗,树苗的储量不成问题。
而六个月过去,就可以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后续治理,喷洒改良后的土壤固化剂并洒下草籽,约八个月为一茬,能够将一块地方改变为类似于绿洲的环境,而之后再经过两个月左右,土壤就能慢慢改变过来,由沙土改变为泥土,而在树苗来源的基数与参与其中的人的人数越来越多的情况下,这个过程也只会越来越快。
琥珀初步估算的结果是,只需5年,就能初步完成整个风蚀地的环境改造,而接下来再花5年,以风蚀地为原点,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就能完成整片沙漠的环境改造。
得益于元素力,这个过程能被压缩到不到一代人,到那时,资源不足将在这一代被斩断,苦痛的螺旋也就丧失了其最根本的推动力。
但这距离完全战胜它还不够,沙漠与雨林的矛盾是长久的岁月慢慢铸就的,环境能够改变,但这些或许就只能通过两三代人的迭代,来使其慢慢淡忘。
——琥珀从未想过与雨林正面对抗,这是行不通的,沙之民最引以为傲的或许就是武力,但这些所谓的“武力”在“知识”的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唯有和平发展才能取得一线生机,而为了日后沙之民正式与“文明”接轨,或许她也需要做些打算了。
“嗯……它看起来还挺不错的。”琥珀看着珐露珊递过来的那一套图纸,这段时间珐露珊也教她了不少机械的知识,虽然依旧不足以让琥珀设计出像滴灌系统这样的东西,但好在琥珀已经能够看懂珐露珊所设计的这一套图纸。
是的,是喷灌而并非滴灌,并非是琥珀不想,而是当下不允许,虽然提瓦特已经有了初步的类似于塑胶的材料,但并不算多成熟,生产一下用于喷管的塑胶管道已经算是极限了,更不要说是滴灌了。
总不能用金属管道,这样的设计估计也就枫丹能办到,须弥可不存在工业化车床这种东西……
本质上,另一方面是需求决定的,得益于元素力,琥珀初步估计5年就能完成第一阶段的治理,到时候有了足够的水参与水循环,是气候也随之发生变化的,届时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缺水,讲到底,需求并没有那么大。
沙漠地表固不住水,但地下其实并不一定真的有那么匮乏,通往遗迹的通道已经挖通了,通过地下那个“天然水井”打水也没那么麻烦,沙漠的住民远不如森林那么多,真的能够采集到地下水的话,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根本不用担心缺水的,治理环境上不可避免的初步水投入实则就是通过类似的方式获取的。
这上面也有阿如村的支援,阿如村那边有来源于赤王遗迹的抽水装置,那其中抽出的水形成了一个人工瀑布,可称得上是“源源不断”,在坎蒂丝与村中几人的商议下,在琥珀已经展现出了当前这样的成果后,他们承诺参与治理时所消耗的水可以从阿如村以合适的价格购买。
可以说,整个下风蚀地都被团结在了一起,共同办一件大事。
第三十九章:网
“最近还真是麻烦你了,珐露珊。”琥珀看着图纸上那由她提出概念与需求,然后由珐露珊完成设计的抽水泵,到现在已经是第五版,比起先前的几版最大化的去除了复杂的设计,保证性能足够使用的前提下最大化的使其结构简单化,最大可能的降低了故障的概率及维修的难度,也降低了制造的难度。
现在的水泵以能量块驱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外接地脉能量抽取装置来当场抽取地脉能量驱动,整个水泵大概只有一个双肩包的大小,而外接地脉能量抽取装置收拢起来也仅有一个腰包那么大,完全可以单人携带并进行操作。
而有关塑料水管的订单,这还得交给瓦迪耶,他有合适的门道,至于资金倒是不成问题,有先前从赤冠氏族那边所得以及自己的积蓄,短时间不成问题,而等到初步治理完成,人手空下来一些后,就可以通过挖矿来赚取钱财,别的地方不说,风蚀地这边矿产还是不少的。
至于靠先前的那些新型元素力武器赚大钱……这是暂时不可能的,琥珀将它的产量控制在了一个极低的范畴,若不是如此,瓦迪耶那边也不会这么快就通过风纪官的审查。
靠它赚的钱暂时也只能与一些日常开支抵消,或许之后赤念氏族的实力上去了,不用再这么小心翼翼的时候,就能解除一些对此的限制了。
“倒也没什么麻烦的。”珐露珊将飘到脸侧的发丝理到耳后,这点工作量对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正好就当成“康复锻炼”了,伴随着她这半个月的修养以及思考水泵的设计,最初那时不时就到来的眩晕感到现在已经减轻了大半,最多就是偶尔的耳鸣加上轻度晕眩,已经不成问题。
“根据瓦迪耶的消息,估计不久之后就有风纪官前来确认你的身份了,你最近感觉如何?”琥珀一边与珐露珊闲聊着,一边靠近着一栋建在图书馆旁边的建筑,有瓦迪耶商队先前运过来的几批图书,图书馆中现在的书架已经放置满了大半,除了基础教育相关的书籍,剩下的大多是一些文学作品,至于专业性质的书籍市面上其实不太好搞到靠谱的,这种还得是看教令院的图书馆藏。
琥珀提倡沙之民多多阅读,而现在生活相对安稳了起来后,赤念氏族族人有很多都把阅读作为了消遣,这是一个好现象,不过相比起那些相对深奥、带着些哲学的文学作品,沙之民更喜欢神话故事与类似于水浒那样的小说——无它,它们阅读门槛很低,且故事性上也更吸引人。
“身体上的话最近已经好了很多,如果你是问我对此的看法的话……讲真的,我还是有些难以想象现在已经过了一百年。”
“一百年啊……这下回去可是要物是人非了,我还挺羡慕你身上这只镇灵的,能这么坦然面对这一切。”珐露珊看向坐在琥珀肩膀上神游天外的阿祭,在阿祭对话题不感兴趣的时候她往往就会这种反应。
“……什么?”感受到了珐露珊的目光,阿祭才回过神来,她看向珐露珊那略有些黯然的表情,露出了一个稍显轻佻的笑容,“在想我的事情?”
“你闭嘴吧——”琥珀颇为没好气的轻轻敲了一下阿祭的脑袋,阿祭立刻捂住了头,这小小只的镇灵总仗着自己具有迷惑性的外表去迷惑那些好看的大姐姐,对于她连着两次调戏自己的事情琥珀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啊呜——”阿祭吃痛地发出了一声怪叫,这更加凸显了她面对新环境的坦然,珐露珊看着阿祭这种反应,忽然就觉得或许现状也没她想的那么糟。
阿祭完全把现在当成了新的世界去习惯,那么自己也未尝不可,改变一下心态,转变一下思路,心态自然也会好上不少。
“呼……”珐露珊深呼吸,见琥珀停下了脚步,她也随之停下了脚步。两人已经到了房间的门前,从门内传出了医用酒精还有各种草药的气味,这也昭示了这个房间的作用——医馆。
“神使大人。”伴随着琥珀将门推开,正坐在柜台处配置药品的老妇人起身向琥珀行李,她就是先前加入赤念氏族的旅行氏族的领袖玛萨拉,教育小孩子是她的副业,现在的主业则是管理医馆。
玛萨拉行走在沙漠各处已久,见多识广,对很多病的方子都有些研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辛苦了,玛萨拉,先前那位被毒蝎刺到的人怎么样了?”琥珀向玛萨拉打了个招呼,在沙漠这种危险的环境受伤与意外也算是家常便饭,时常就有被毒蝎刺到中毒的人,对于治疗毒蝎的毒玛萨拉恰好颇有研究。
“两个疗程的抗毒剂服下去,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他已经醒了。接下来再休息一周左右,配合适当的锻炼,将剩余的毒素排出体外就完全康复了。”
“嗯,我过去看一下。”琥珀点了点头,这位被毒蝎刺到中毒的倒霉鬼是被一位强壮的男性扛过来求救的,他们两个一位叫做阿骆一位叫做辛格,中毒的是阿骆,辛格现在作为狩猎队伍其中的一员来帮助猎取食物,从而换取这段时间的庇护。
他们两人的消息琥珀已经借辛格之口知晓,而现在既然阿骆已经醒了,那么正好再问一下。
琥珀撩开了用于隔断伤病区与医药区的帘子,这里面是十多张草席,阿骆就躺在其中一张上,他已经靠着墙坐起了身,正往帘子这边张望着,很显然,是谈话声吸引了他。
‘琥珀色的眼睛,一看就不简单的气质,还有那肩上的神奇生物,这一定就是神使大人本人了!’
阿骆的双眼中有些如同见到崇拜之人的兴奋,他一把掀开被子,撑着墙颇有些辛苦地站了起来,他的右腿比起刚来到这里时紫色的痕迹已经消退了绝大部分,剩下的已经不成问题。
“神使大人!”阿骆的语气与态度颇有些崇敬,他似乎是试着行礼,但腿还没有完全恢复便又摔在了地上,屁股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用这么正式,就这么坐着吧,你伤还没好。”琥珀走上前来,坐在了阿骆对面的那张草席上,阿骆听闻琥珀的话语猛地点了点头,而之后他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颇有些焦急的询问。
“神使大人,你有看到虎哥吗?就……就应该是跟我一块来的那个人!”
“不用担心,你说的那个人现在好好的。”是珐露珊回应了阿骆的话语,她跟着琥珀来到这里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先前辛格口中说的,就喀万驿那边的事情,是真的吗?”
珐露珊颇有些迫切地询问阿骆,她并不是很想相信这个事情——她不太敢想象原本的教令院会变成现在这样,风纪官与没有底线的富商勾结在一起,徇私枉法蔑视教令什么的……若是教令都不能维护须弥人作为一个人应有的权利时,那教令究竟还具有其所代表的“公正”吗?
“唔……”听到辛格没事,阿骆稍稍松了口气,本来是打算他给辛格带路的,结果快到了的时候被毒蝎刺了一下,最后还是麻烦了辛格。
听闻珐露珊的问题,阿骆稍微顿了顿,他思索了片刻才开口:“如果是说那个商人跟风纪官勾结的话,我不知道……但是用合约骗我是真的。”
伴随着阿骆的话语落下,珐露珊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对现在的教令院的失望。
虽然阿骆表示对富商与风纪官勾结的事情并不了解,但这种明目张胆的蔑视教令的行为,其存在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若没有风纪官的监管不力,甚至是纵容,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那些商人就不怕被举报吗?怎么这么大胆?”珐露珊颇有些气氛,而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是帘子外传来的声音。
“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辛格撩开了帘子,从后面走过来,现在已经是临近中午,正是他上午狩猎工作结束的时候,他刚放下弓箭与袋子就来到了这里,正好隔着帘子听到了珐露珊的言语。
比起最开始,他的声音与精神状态明显平静了很多,赤念氏族这里的生活让他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辛格完全无法想象,时隔五年,沙漠这边的一些氏族居然就能变化这么大,他现在已经爱上了坐在赤念氏族那有序种植的枣椰树下乘凉的感受——这才叫生活。
“虎哥!”阿骆看到辛格的身影顿时激动起来,他又试着站起,被辛格用力压下。
“行了,你我之间就别整这些有的没得了,好好坐着休息吧。”说着,辛格坐到了阿祭的旁边,与琥珀微微颔首致意,“神使大人果真说到做到,这几天也麻烦您多多关照阿骆了。”
“无妨,只是应尽的责任。”琥珀点头致意,辛格刚来到这里,因口头解释难以确认两人的身份,于是琥珀便提出了让辛格加入狩猎队伍出一份力以此换取对于阿骆的救助,同时也借助阿卜杜勒观察一下这辛格的为人。
两三天下来也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就单以现在表现出来的,辛格与阿骆看起来也不具有什么威胁性,琥珀所感知到的情绪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么,我就开始说了。”
第四十章:终会到来的审判
辛格见周围的人都不再言语,做好了聆听的准备,便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在场几人随着辛格的讲述表情各异,但基本都不怎么好看,这些由当事人讲出来的赤裸裸的压迫总是显得那么残酷,是常人想象不到的黑暗。
“——至于为什么没人举报……那自然是因为沙之民想要越过喀万驿进入雨林,除了偷渡就只能通过喀万驿所驻扎的风纪官的审查,而偷渡过去的不被风纪官抓住就好了,更不要说举报了。”
“而通过审查——与富商勾结的当地风纪官,能让这些沙之民通过审查吗?”
伴随着辛格的话语,珐露珊一时间只觉得一张极大地“网”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就是这张网笼罩了喀万驿,压迫此处的沙之民,珐露珊自问自己若是处于相同境地的沙之民会是如何——答案是被这天然就不平衡的环境压的喘不过气。
“……这也太过分了!”珐露珊颇为愤愤不平的说着,坐在琥珀肩头的阿祭一时间居然也表示了赞同,她居然对这种事情能提起劲。
“这种手段并不高明,如果教令院本身没有他们的人的话……那就只剩下了教令院根本不关注喀万驿的可能性,而这两种无论哪种都挺……可悲的。”阿祭摊了摊手,眼瞳中颇有些无奈,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有些东西还是没变。
“当教令无法给人提供保护的话,那么私人复仇就是正当的甚至是神圣的,我是不觉得这位小哥有什么做错的就是了。”阿祭耸了耸肩,轻巧地声明了自己的意见,珐露珊和琥珀自然也是表示认同,但现在她们思考的方向显然不一样。
毕竟……辛格这下可是真的杀了人。
“当时阿骆明显是快要被打死了,那么辛格应该就是属于见义勇为的范畴,但……”珐露珊思索着,她顿了顿,再次开口,“但……之后的那个商人,明明把对方扔到一边逃走就好了,虽然这样子可能不太保险,可直接杀人确实在教令中确实有被追责的可能性。”
“我对教令也不是很了解,说实话,我也无能为力。”琥珀叹了口气,这件事上她无疑站在辛格这一方,但同样的,如果教令院真的来人,她也不能与教令院直接起冲突。
无它……教令院若被自己推到了敌人的层面上,那么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怎么这样……”阿骆闻言也有些失落,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教令,但就以一个普通人的角度上来看,辛格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反抗对于自己的压迫而出手,这怎么能不去怪罪那些风纪官和商人,而是转而审判辛格呢?
“哈哈,没关系,这些已经够了。”面对当下的困境,辛格倒是显得毫不在乎,他发出了快意的笑声,看向珐露珊。
“阿骆说的没错啊……森林中也有好人,而我在这边也见识到了神使大人所做的一切。”
“教沙之民识字,将周边的沙之民联合在一起集中力量治理沙漠,我算是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愿意追随神使大人了,治理沙漠成功后就会不再缺衣少食,而学会识字后也就有了追逐知识的起点,到时候沙之民也不会比森之民差!”
辛格的声音显得中气十足,他的脸都有些红,情绪明显很是高昂。
“我已经为崁瑞巴报仇了,没什么遗憾了,看到这一切后我就算死了也值了!”辛格将手放在阿骆肩膀上,安慰着阿骆那很是不舍的情绪。
“……”琥珀见状只是沉默着,面对这种情况她也犯了难,她的人脉可没强大到能给辛格提供一条生路,但就这么看着对方死……这又是何其的残忍。
“我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我只希望之后不会再有沙之民再次经历像我这样的悲剧,五年!整整五年!而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五年?”辛格回想着那五年的生活,被关在一片小小的锯木厂,整整工作、生活五年——这还是合约到期后对方不耍手段的情况下。
而就以商人那蔑视教令的行为,他会不会再续个五年呢?
五年之后又五年,人生又有多少个五年?
辛格本已经几乎放弃了希望,但现在他在这里看到了“希望”,那是独属于沙之民的希望,虽然他应该是没什么福气去亲眼见证新时代的来临了,但这样也不错。
“……可悲,又可敬。”阿祭小小的自言自语着,身为录史官她能很方便地接触到那些历史,通常历史的重大转折点就不乏这样的人——被时代所局限,但最终反而争夺束缚的觉醒之人,若是这样的人能活下来的话,想必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只可惜……生的希望渺茫。
“不行——!我得去想想办法!”珐露珊起身走向图书馆的方向,她记得图书馆中有关于教令的书籍,说不定还有办法!
而她刚走出医馆的门,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佩戴着大风纪官徽章,在几位炽光猎兽佣兵的警戒下接近着此处的白发青年。
迪希雅正往这边赶,似乎是要传递消息,她越过了珐露珊,跑进了屋子中,珐露珊看着眼前这副景象心中也随之一紧。
没有……丝毫的机会了吗?
……
“赛诺大人,您此次大驾光临有什么要紧的任务?”哈特一边为赛诺指引着道路,一边向赛诺搭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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