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子小天使
“话不要说得这么满,谁输谁赢可还不一定。”面对狱卒的话语,囚徒显得颇为不屑,他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去后深深呼出一口气,“我的刀呢?你们把它放哪了?”
“还担心你的刀呢?!马上都要死的人了!”狱卒对囚徒的话语显得很是不耐烦,他将身边的用麻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丢给了囚徒,而囚徒将其一把接过。
麻布被解开,刀刃被拔出,这把刀应该是在他被抓的这段时间被谁拿去了,但好在那人将刀保养的很好,他也不打算计较这些。
“走吧,也该去赴约了。”囚徒慢慢站起,他拿着那把刀随着狱卒走向牢狱外,临近出口时狱卒最后瞥了囚徒一眼。
“为能死在将军大人刀下感到庆幸吧,无耻的反贼。”
囚徒闻言只是微笑,他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腰间的神之眼更是光芒大盛,他所求的一切终于在今天得到了机会。
“——那一刀,可未必无法企及。”语毕,囚徒整了整衣装,大踏步走向决斗场,狱卒听到囚徒的话语瞪大了眼睛,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
“你小子——!”狱卒握紧了拳头,在这稻妻城中,将军大人便是绝对的权威,便是绝对的真理,无想的一刀是否能被企及就如同雷电是否能被抓到一样毫无意义,囚徒这句话所质疑的乃至他们无比坚信的真理!
狱卒不禁回想起这人刚被抓住时的情形,那时候他口中振振有词,说为了挑战无想的一刀,他要对九条裟罗发起御前决斗,最初狱卒们只当这是囚徒无谋的威吓之举,却没曾想这是无比认真的。
雷电不能被抓取,瀑布天生便从上往下降落,这些都是常人眼中的真理,在这稻妻中,无想的一刀无法被企及同样如此,狱卒只觉得囚徒的做法愚蠢至极,但这愚蠢损害到了他一直以来的信仰,他恨不得亲自上场与囚徒决斗,但御前决斗已经立下,干扰决斗可是死罪。
囚徒大步来到了决斗场中,九条裟罗手持一把薙刀,已经在决斗场的另一端站定,雷电大御神则屹立于决斗场外,古井无波的双眼将此地的一切尽收其中。
奉行所中当下没有任何的闲杂人等,有许多士兵把守在奉行所外,禁止一切无关人员进入,囚徒怀中抱着爱刀,扫视过四周,他嘴角微微勾起,吐出了尖锐的话语:“真不知道这些士兵是在避免闲杂人等扰乱秩序,还是在害怕平民中的一些话语传进将军耳中,导致他们做的那些勾当败露。”
“放肆!”出声的是九条,她以手中的薙刀末端砸向地面,声音中有了些怒火,“霍乱安定的贼人还敢妄言政事!罪加一等!”
“果真如此吗?”囚徒将包裹着爱刀的麻布扔到一旁,他握紧了刀柄与刀鞘,将其慢慢拔出,“若是果真如此,那为何人民的声音传不进将军耳中,民生疾苦走不进将军的法眼?”
囚徒将刀柄扔到一旁,雪亮的刀身反射着夺目的光辉,今天的太阳很好,是一个即使死了也不会留遗憾的日子。
“将军大人的抉择必有其深意!又岂是汝等贼人所能看透的?事到如今依旧满口胡言,赌上将军大人信任,我必要将你斩于刀下!”
“是将军大人视而不见,还是有什么人在欺瞒圣心?”囚徒摆好了战斗的架势,“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啊,恳请您睁开眼睛看看当下的稻妻,您已经脱离人民太久,人民的声音传不进你的耳中,人民的祈愿走不进您的法眼,我仍愿相信您只是被贼人所蒙蔽,我于今日——以此身,向您证明凡人的意志。”
“住口!”九条挥动薙刀,已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她的眼中满是怒火——她早已发誓要永远追随将军大人的脚步,直至时间的尽头,其间不管将军做出怎样的决定,她都愿意将其贯彻,如此,她又怎能容忍眼前的囚徒对于将军的质疑?
可面对当前决斗场上的争端,雷电将军并未作出任何回应,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似的,见到两人都已做好了准备,便拔出了那名为梦想一心的神刀,宣布御前决斗正式开始,只待决斗结束执行神罚。
决斗场上的两人在同一时间冲向了对方,一时间金铁交鸣之音与
九条最为出色的是弓术,但她的薙刀术同样出神入化,薙刀在她的手中即是加长的利刃也是锋锐的长枪,又好似是肢体的延伸,而囚徒的刀法同样精湛,每一击都是最为普通的劈砍但其中又蕴藏着百般精妙,颇有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的风韵。
两人皆为雷神之眼的持有者,刀刃与刀刃碰撞在一起时,便有激烈绽放的电弧涌出,打斗的声响不断从奉行所中传出,引得一众人全神贯注的注视,也引来了奉行所外那些根本进不去其中的平民的目光。
足足半个稻妻城都好像陷入了寂静中,唯有一位浪人打扮的白发少年奔行在街道上,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奉行所的方向赶去,少年驱动着风元素力为自己提着速,而这也暴露了他神之眼拥有者的身份。
少年正是万叶,而那正要进行御前决斗的囚徒,乃是他最为重要的友人,也因此听闻御前决斗的消息后万叶马不停蹄的赶向奉行所。
“前方御前决斗现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卫兵自然发觉了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打算的少年,他们顿时警戒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但少年见状只是飞身跃起登上屋顶,转而在屋顶上疾驰,卫兵们眼见来者不善,连忙聚集起人手向着少年追去。
第十八章:“狂徒”
是梦,深沉阴暗之梦,雷电大御神看着那出现在飘落樱花的定格身影,她深知,这是一个梦。
那定格的身影与她长相无异,但要柔和许多,雷电将军手持利刃,而她则是手握一把有着明亮色彩的浮世绘的油纸伞,将军看起来更像是威武的武人,而她看起来更像是洋溢着热情的少女。
世人皆知稻妻中有着一位雷电大御神,其名为巴尔,无想的一刀是她强大武艺的完全显现,却鲜有人知,这稻妻的雷之神,并非是一位,而是两位。
雷之魔神,是一对双生魔神,雷光所现之处便有影,而雷电大御神,便是那个“影”,其名为:巴尔泽布。
巴尔泽布信奉永恒,认为永恒才是美,而巴尔却钟情于须臾,人的一生之于魔神来说无比短暂,但他们却能在这样短暂的生命中做出诸多难以想象的壮举,就如那升上天空的璀璨烟花,无比耀眼。
“去追寻便好,哪怕是须臾的光亮。”过往的回忆在巴尔泽布的脑中浮现,灼痛着她的心,“我们至少拥有‘此刻’。”
然,巴尔泽布却亲眼目睹,全力奔跑的国度在天理面前失去一切,甚至连“她”也在那场战争中死去。
巴尔泽布在曾经以“无想”为稻妻肃清了一切前进的阻碍,可每前进一步,便会失去些什么。
在这稻妻,盛行着许多传说,相传雷电大御神身边曾经聚集着三位大将,大天狗笹百合,鬼族虎千代,以及白辰狐族的狐斋宫,他们是雷之魔神最为得力的助手,为守护稻妻拼尽全力。
最初是笹百合,雷之神手下的天狗大将,他死于魔神奥罗巴斯之手,奥罗巴斯被愤怒的巴尔泽布斩杀,直至如今的八酝岛,都还留有那一刀的痕迹。
这之后是虎千代,其被漆黑之灾所感染,走向了疯狂,向着雷之神拔刀相向,被斩去一臂一角,遁入深林凄惨的死去。
最后则是狐斋宫,她乃是白辰一族的狐妖,漆黑的古国唤来了漆黑的灾厄,为了平息在稻妻肆虐的灾厄,狐斋宫挺身而出与灾厄作战,战斗最终取得了胜利,但狐斋宫也被灾厄所吞噬,从此身死道消。
死去的巴尔化作了神樱树,时至今日也在久久庇佑着稻妻大地,那些大将的故事也在每一棵神樱树下传送。
——但那些“失去”留给这个国家的烙印,却依旧在久久带来灼痛,或许只有将时间定格,雷光才不会消弭。
“此刻”是易碎的虚妄,唯有“永恒”才更接近天理,也唯有永恒才能为稻妻带来永远的安宁。
巴尔泽布决心将稻妻化为永恒的乐土,她制作了与自身无二的人偶,本身则是栖身于巴尔所留下的神刀“梦想一心”中,在这一心净土进行着长达百年的冥想,用于抵御磨损,一心一意实现永恒。
然这一心净土,也阻断了神与人的链接,人偶将军践行着巴尔泽布的意志,走到台前落实永恒,而巴尔泽布却已百年未临人世,人的愿望传不到这一心净土中,人的苦闷也入不了她的法眼。
“叮——!”长刀与薙刀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囚徒与九条一触即离,拉开距离后再次碰撞,两人化作迅猛的雷影,穿梭在这决斗场的每一处。
又是一次碰撞,耀眼的雷光照亮了每一处角落,囚徒与九条拉开了距离,囚徒深吸一口气将些许疲倦感压下。
“九条将军果真如传言中的那般厉害,看来这场决斗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囚徒挥动长刀,这长刀上已经有些许的卷刃,反观九条手中的薙刀也是如此。
“废话少说,无论要打多久我都奉陪。”九条紧握着薙刀,她作势就要再次冲向囚徒,可囚徒却只是高高举起了双手。
“……你这是何意?”九条停了下来,现场一时间也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中,没有人想象到这种局面。
“字面意思,我认输。”囚徒语气轻松,嘴角微勾,仿佛他此时进行的只是友谊切磋,而不是什么赌上生命的御前决斗。
“你是在侮辱我吗?还是说你在侮辱将军大人!?”九条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怒火,她的声音大了许多,“这可是御前决斗!你知道败者要面临什么吗?!”
“败者要面对无想的一刀,面对将军大人武艺的极点。”在提及无想的一刀时,囚徒的语气稍微郑重了一些。
“那你还要做出……”
“——这就是我的目的,九条将军。”
“……”九条沉默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这是在说什么?这个人居然要直面那无想的一刀?
——他是要送死吗?还是要以生命为代价来取笑这神圣的御前决斗?
“……我并不在乎你的生死,反抗军的贼人,但是我不会允许你以玩闹般的态度玷污这神圣的御前决斗。”九条手中的薙刀缠绕上丝丝狂暴的雷电,“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握紧你手中的刀,向我进攻!”
囚徒闻言并未有任何的表示,他只是看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雷电将军:“将军大人,御前决斗中,并没有不允许认输的规则吧?”
“你——!”九条紧咬着牙,怒火几乎要从眼中喷涌而出,而雷电将军面对囚徒的问询,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你确定要认输吗?”雷电将军手中的神刀闪烁着璀璨的光辉,仿佛只要囚徒点头,这把刀便会劈下。
囚徒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他正欲点头,却被一旁的九条打断,九条面对着雷电将军半跪在地,口中诉说着真切的言语:“将军大人明鉴!切不可落入这贼人的阴谋!他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选择认输,这是对属下赤裸裸的侮辱!也是也是对御前决斗的侮辱!更是对将军大人您的侮辱!”
“——在下绝无此意。”面对九条的话语,囚徒只是这么平淡的说着,“世人皆说,无想的一刀是雷电大御神武艺的极点,是最强的象征,是只有在神罚降下才可得见的神迹。”
“然那一刀,是否又真的无法企及?”囚徒的眼神坚毅,他从腰间将自己的神之眼取下,这神之眼在此刻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我从出生来就醉心于武艺,以那无想的一刀为目标,日日练刀从不懈怠。”
“大抵是我的渴求引来了神明的注视,我也因此得到了这枚神之眼。”
囚徒坚定的声音回荡在决斗场中,九条闻言面露惊骇,本以为是不惜以生命侮辱御前决斗的死士,却没曾想会是心比天高的狂徒。
“总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雷霆的威光,那一刀或许正如传说中那般强大,可——未必无法企及。”囚徒将神之眼随意塞入口袋,他双手紧握手中长刀,“为了尽可能的保存体力应对将军大人那一刀,我选择认输。”
总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雷霆的威光,他们是常人眼中的狂徒,走在一条注定一开始就鲜少被人理解的道路上,他们的所作所为会被评价为毫无意义——只因雷霆降下,地上的生灵便会化作灰烬,什么也留不下。
可这一切又真的毫无意义?若是无人敢于挑战常人眼中的不可能,那么这些不可能又什么时候会变成可能?若是无人去开拓常人眼中的不可知,那么那些不可知又会在什么时候才能变为可知?
就如那在椅子上绑上烟花,希望以此飞上天空的狂徒,他的所作所为又怎么会是毫无意义?
正如那死去的巴尔化作神樱树庇护稻妻大地,这些“狂徒”哪怕身死,其意志也永远的传递了下去,这便是“永恒”,这便是只属于人类的永恒。
“我背负着诸多同伴的期望,诸多普通人的诉求,还有我唯一的愿望。”囚徒分开双腿,摆出了稳固的架势,“我以此身——向您展现我的意志。”
“胜者可赢取转机,败者将要面对神罚,这是御前决斗从一开始便定下的规则。”雷电将军手持神刀,缓步走向囚徒,她手中神刀其上的光辉愈加炽烈,散发着无匹的威压。
面对这样的威压,在场的人皆感受到了一股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天在这一刻阴沉了下来,隐隐有雷鸣之音,而囚徒面对着这一切没有一丝的恐惧,也没有后退哪怕半步。
“抓住他——!”些许骚动自决斗场通往外界的门扉传来,但那一切已经影响不到决斗场中将要发生的事情,雷电将军高高举起了手中神刀,澎湃神力聚集在神刀之上,这一刻天空也为之震悚,大地也为之恐惧。
伴随着神刀一闪,紫色刀影撕裂了空间,分开了黄昏与白昼,囚徒只觉得自己的视野被无尽的紫光填满,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白发浪人闯进了决斗场,但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友人背对着自己倒飞出去的身影,他的刀断了,他的身体在这庞大的能量下被硬生生蒸发,最初是双手双脚,随后是身躯,再最后是头颅。
万叶向友人的方向伸出了手,但最终落在他手中的也只有一枚暗淡了下来的神之眼,一把薙刀被掷向闯入决斗场的万叶,但被万叶下意识的格挡摊开,薙刀最终只是击落了他的斗笠。
“大胆贼人,竟敢私闯御前决斗会场!卫兵,随我将其拿下!”九条裟罗随手抄起一旁的长刀,刀尖直指万叶,万叶见状咬了咬牙,全力驱散起风的力量,向着稻妻城外逃去。
——他决不能容忍,友人那炽烈的愿望,被砌进冰冷的神像中。
第十九章:逃离稻妻
“小子,你真的要跟着我的船队离开稻妻?我可先说好,船上的日子可比想象中苦的多。”离岛的一角,一身璃月打扮的高挑成熟女性与浪人说着话,浪人闻言习惯性的压了压斗笠的边缘,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的船上也的确缺一个像你这样有听风观云本领的人,虽然不知道你在这里犯了什么事……”豪爽的女性环顾四周,这里较为僻静,并未有那些张贴的通缉令,可先前她在离岛的告示板上可看的很清楚。
枫原万叶——私闯御前决斗现场,私通反抗军,违抗圣命,击伤执法人员等,现被列为通缉犯。
但豪爽的女性并不在乎这些,她被称为北斗,正是那南十字船队的船长北斗,也是传说中在年轻时斩杀了巨大海兽“海山”的传奇,她常年游走在各国海域上,见过了太多这样那样的事情,她不会盲信任何人的说法,相比起那些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像是眼前的通缉犯,北斗直觉上觉得他并不危险,加上这人也有一手听风观云的本领以及本就有心离开稻妻,那么就这么带上也不错。
“行,那回船上吧,我们也正打算启航离开稻妻。”北斗并没有探究万叶过去的心思,这样有着神秘过往的人在她的船上并不少见,万叶沉默着跟着北斗一路来到了死兆星号,经过多日的东躲西藏后,他以离开这从小生长的土地为代价,得到了一些安宁。
船上有不少人想跟这位新来的小哥打个招呼,但万叶只是盘腿坐在船头闭目养神,在最初的两三人尝试无果后,剩下的人也不打算自讨没趣——还是等这位小哥将心事放下一些后再搭话比较好。
万叶感受着迎面吹拂的海风,看着当下那平和的海面,他不禁回想起过往,回想起他与友人的初遇。
那是一次意外,万叶遭遇了拦路打劫的浮浪人,浮浪人人数众多他一时间也不好应对,而这时有一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剑客,他们在那时短暂的并肩战斗,赶跑了浮浪人,双方因实力过硬在对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们短暂的同行了一段路后便分离,但最后又在目的地再次相遇,命运好像特别眷顾他们两人,他们的旅途重合度异常的高,最后互相熟悉了之后,索性便结伴巡游,在这期间互称兄弟,结下了深刻的友谊。
两人的性格是不太一样的,友人热情乐观,有着一颗侠义之心,但又好似有着吸引麻烦的体质,而万叶通常并不想参与进一些过于麻烦的事情中,他更倾向于独善其身,但总是不知不觉的就跟随着友人的脚步行动起来,两人在那时就好似璃月故事中的大侠,也颇有一些名望。
友人喜欢小动物,尤其爱猫,也喜欢喧闹,他很喜欢与万叶谈论起一些有关梦想、未来与人生的意义这些普通人根本不会怎么去在意的东西,或许这正是他独特的地方。
“要是有一天,稻妻的土地被灾祸所侵蚀,人民也不再被神明注视,你会选择,怎么做?”
万叶还记得那天,那是他与友人分开的前夕,那时正值闭关锁国之策造成家国巨变的时刻,也是眼狩令其弊端开始显现的时刻,友人那时一反常态的沉默了许多,他看着远处那慢慢落下的夕阳,对着万叶问出了这个问题。
万叶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他沉默了许久后才开了口:“我想,我应该会选择过隐姓埋名的日子吧,抽身离开那混乱的涡旋,独善其身。”
友人闻言只是微笑,他拍了拍万叶的肩膀:“这样也好,活下去便有希望。”
“接下来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动荡时代,万叶,你与我不同,你比我冷静,比我聪明,很多时候能一眼看透我所看不明白的事情——但或许这也是你的缺点,因为你看到了太多太多,反而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决定。”
“无论如何,身为挚友,我真切的希望你能在这之后过得开心,这之后我们的旅途短时间内便不会交汇,多多保重。”
友人留下了最后的话语,大踏步的走向远方,有着一如既往地洒脱,万叶将友人送别,期待着动荡消弭,两人再会的一日,却没曾想这一别就成了永别。
“……”万叶抬起手,看向手中那一枚原本应是神之眼的结晶,那正是友人的神之眼,它在友人生前总是无比璀璨,但现在却暗淡无光,正如友人那在神罚中消逝的生命般,看不到他曾在这世间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万叶回想起那一天,回想起他们时常切磋的那段日子,友人是个十足的武痴,在这时候总是极其投入,他们会在切磋的间隙谈论各种事情,而有一次,友人问起万叶,问他是否听过那无想的一刀。
万叶回答自然,在这稻妻中不会有人没有听到过这些,万叶将那些人尽皆知的故事复述了一遍,而友人听后只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一刀,未必无法企及。”
“……”万叶闭上了眼睛,他将那无光的神之眼收起,他回想着脑中有关友人的种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友人大踏步的奔向了死亡,无怨无悔——他是故意被幕府军逮捕起来的,万叶从反抗军的知情人中听闻了这些。
拼上一切去证明什么,最后连生命也失去了,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万叶并不知晓,友人的死仿佛一颗沉入湖底的小石子,又像是在夜空中一闪而逝的烟花,在最初的涟漪消逝后,再也找不到他任何的痕迹。
他的死亡像是什么也没能改变,稻妻依旧混乱,神明也再次回到了天守阁中不再出现,日子也还是那么一天天的坏下去。
随着死兆星号一同飞翔的海鸥在万叶身旁叫唤着,显得很是聒噪,万叶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已经显得有些模糊了的稻妻,看了一眼自己生长的地方。
“海鸥别叫了……从今天起我也是漂泊者呀。”万叶将帽檐压低,遮住了了双眼,他第一次在死兆星号上开了口,这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颤抖,点点液珠地落在船头,不只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
“这个给你。”琥珀将一支仿佛通体由玉石构成的珊瑚枝递给了心海,被一同递过去的还有月浴渊之钥。
“辛苦你了。”心海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她将这些东西接过,“渊下宫中情况如何?你都发现了些什么?”
“渊下宫中深海龙蜥盘踞,对于普通人来说非常危险,那里暗淡无光,靠着一个名为‘大日御舆’的人造光源带来光亮。”琥珀与心海坐在桌子的两边,琥珀手中捧着茶水,为心海讲述着她在白夜国所发现的东西。
琥珀省去了那些较为危险的知识,只是讲述了一下白夜国的历史,她提到了阿倍良久,提到了太阳之子,提到了海祇大御神。
琥珀描述了海祇大御神带领白夜国民来到了陆地上,让他们重新见到了阳光,但略去了海祇大御神向雷电大御神发起进攻,策划了一场“献头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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