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宅汁
可想而知，摆渡人的工作究竟有多么繁忙。
事实上，死境的公务员一直都没有满员过。
很多‘人’忙忙碌碌一个蓝星日，或许也就能打捞出几千又或是近万灵魂。
再乘以东三区的摆渡人总数……差不多能追上现世死亡生灵的五分之一。
至于剩下的五分之四，其中有接近一半，会承受不住冥河的长时间浸泡，腐蚀分解成后者的养料，并供给整个死境。
还有另一半，或因意外，或因生前掌握有超凡之力，将发自本能地互相吞噬，最终化为死境独有的魂兽。
超凡世界，越是强大的力量，拥有的人数便越少。
魂兽其实也是如此。
十万只魂兽中，有差不多九万只战术级，九千只对军级。九百只对城级。以及九十九只大陆级。
剩下的那一只，才有可能因没有被及时清理，又或是意外突破到行星级。
而所谓的中低危险区，就是有大量初级、中级摆渡人巡逻，魂兽在自身战力达到对城级前，就会被找出并杀死的区域。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但夜神太一，确实是个十分稳重的人。
他清楚自己的实力上限和下限，绝不会为了短期利益，就去贸然承受不必要的风险。
约莫一个半小时后，夜神太一划船来到距离港口最近的一片‘河域’。
放眼望去，周遭差不多每间隔两三公里，就会有一叶扁舟飘过。
这些或由木头、或由不知名金属制成的小船上，站着男女老幼，肤色、外表、生理结构尽皆不同的摆渡人。
见又有人进入河道，众人只是朝这边匆匆扫了一眼，接着便低下头，重新忙碌起了自己的打捞工作。
死境的公务员虽说几乎九成九都是由生前积攒下大量阴德的人组成，但这却并不意味着，这些存在，就是符合蓝星人族三观的所谓‘好人’。
公务员手册上是直接写明了的，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比如遭遇重大危险，又或是特殊意外，那么，最好能减少与其他异星同职业者的接触。
双方的交流，很有可能会导致一些不必要冲突的发生。
夜神太一此时早已将手册上的条例铭记于心，自不会去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到达目的地后，他没有再继续滑动船桨，而是任由小船顺着冥河的波浪自然前进。
自己的一双眼眸，则紧紧注视着周遭的水面。
约莫七秒后，距离木船8点钟方向十三米远的位置，一个气泡忽然产生。
紧接着，是一名全身透明，由电流组成的机械灵魂从水面缓缓飘起。
那灵魂面色有些呆滞，看起来似乎在冥河中存在了有些时间，自身的情感和记忆，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夜神太一眼疾手快，右手持着的渡河船桨忽然伸出，口中默念了一声“长”。
下一瞬，原本只有一人半高的摆渡人专用器具，便在他的控制下伸长了好几倍，位于前端的桨板刚好碰触到灵魂探出水面的脑袋。
——嗡！
一道银灰色的纹路于船桨之上显现。
其似乎对灵魂具备着强烈的吸引力，刚一凝聚，便将水中的机械灵魂吸了上来。
并顺着表面的纹路，一直流到夜神太一的掌心，最终化为一颗透明魂珠。
这颗魂珠需要在回港后上交给摆渡司。
之后将其还原成灵魂，并送往审判厅的工作，则会由等候在那的勾魂使完成。
夜神太一拿起魂珠，放到自己的眼前，随即摇了摇头。
“一颗普通品质的魂珠，嗯，聊胜于无吧。”
绝大多数亡魂转化成的魂珠，品质都是普通或劣等。
其中，普亸通魂珠需要积攒一万枚，才能在摆渡司兑换到1积分。
劣等魂珠则是十万枚。
换而言之，若一名摆渡人老老实实打捞亡魂，那么，他最快也需要三四天时间，才能积攒到一个积分。
若是运气再差上一点，这个时间，还有可能再乘个五六倍。
当然，魂珠并非只有普通和劣等。
在二者之上，还有优秀、以及完美品质。
优秀品质的灵魂，属于那种积累了一定阴德，但还不足以被死境意志关注的‘好人’。
完美品质的灵魂则属于一旦出现，就会被立刻赋予死境公务员身份的‘幸运儿’。
其中，优秀品质的魂珠，每上交十枚，就能获得一点积分。
完美品质的魂珠，更是一枚便等同于100积分。
但显然，无论是被死境意志青睐的幸运儿，还是稍次一等的普通好人，都是堪称凤毛麟角般的稀有存在。
能在百年工作生涯中碰到一回，就已经算是天运加身了。
事实上，夜神太一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走打捞亡魂积攒积分的道路。
那微末的提升效率，说实话，还不如直接修炼来得迅速。
381 镜花水月，狐惑幻月，天堂之孔
夜神太一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那些由亡魂互相吞噬凝聚而成的魂兽。
这些魂兽，哪怕是其中最为弱小的战术级，一旦被杀死，也会掉落魂币碎片。
集齐一定数量后，完全可以利用魂力修炼法自带的魂币凝聚法，将之熔炼成完整的魂币。
只不过……
魂兽毕竟是诞生于超凡者的亡魂。
本身虽被野性和本能控制着，却也懂得趋利避害。
好比当下，周遭近千公里的河面，就看不到一只魂兽。
这些家伙要么躲藏在冥河的河底，只有在需要觅食的时候才会短暂上浮。
要么，便在成长到一定实力后，选择前往高等级的危险区。
摆渡人虽在死境挂着职，但本身也是亡灵体。
披在身上的斗篷，只能保证他们在短时间内不受到冥河的侵蚀。
一旦超出阈值，便也会和寻常亡魂一样，本我意志逐渐消融。
唯一的区别，也不过是经过魂力修行的摆渡人，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罢了。
如今转化为死者体质的夜神太一，自也不是例外。
他可不敢跳进水中去寻找魂兽。
但这却并不意味着，站在船上的少年，没有办法将躲藏在河底的魂兽吸引出来。
“正好试试，我新掌握的灵术。”
口中这般嘀咕着，夜神太一唤出自己亷的第二魂器‘镜中花’。
不，现在或许应该称呼它为——‘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第零额定功率！”
酷似魂器天火的卍解解放词被念诵而出。
紧接着，是一层特殊的状态，被加持在了夜神太一的身上。
【武器名：镜花水月】
【……】
【特性：】
【1.幻术抵抗、2.明镜止水、3.禁术目录。】
【4.五感操纵I：消耗1w魂器灵力或使用者10w灵力，并念诵卍解解放词，可对受术者的五感进行操纵，又或是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提升所有施展的五感类术式的一级效果。】
和无论双枪形态还是大剑形态都更偏向于攻击的天火不同，镜花水月无疑将自身专精都点在了幻灵术的增幅、强化以及抵抗上。
而卍解前就铭刻在花瓣上的‘水中月’与‘爱心一击’，也在如今完成了一次蜕变。
依次升华为‘狐惑幻月’与‘天堂之孔’。
其中，狐惑幻月是在水中月干涉视觉和灵觉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对听觉的扰乱，中术者的耳畔会想起一声声狐狸的嘈杂鸣叫，令其无法静下心神控制体内的超凡之力。
至于天堂之孔，则是在施展过后，于自己上空或身后凝聚出一尊巨大的衣着略显暴露的天女法身。
该法身具备扰乱他人情志的效果，处在伪·净阶的超凡存在，若没有提前准备，那么，一旦目击到祂的身影，便有不小的概率陷入恍惚。
明阶及以下的存在，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在‘爱心一击’阶段加入了心狐印，导致术式出现了异化，又或者说，是‘魔性菩萨’本身的位格更高，经由天堂之孔幻化出的天女法身，并不具备修正他者人格的效果。
不过，因为该法身是由灵力幻化而成，其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夜神太一的控制。
只要精神跟得上，就能将其派往他处。
勉强能算是一尊效果另类的式神。
右手掌心处，冰蓝色水晶组成的莲花正闪烁着莹莹的白光。
伴随着体内近万点死境之力被消耗。
一尊身高超过5米，身披透明白丝羽衣，神色娇媚，曲线玲珑的二八女子，不由悄然浮现在了冥河的上空。
夜神太一转过头，看了眼自己召唤出的天女法身。
随即，纵然作足了心理准备，这一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女很美，是不属于人间的绝色。
再加上好像露了，又好像没露的宛若情趣内衣般的羽衣，更是于无形之中带上了一丝莫名的诱惑。
也幸亏夜神太一是‘天空之孔’的施术者，再加上体内‘一心净土’对幻灵术的极高抗性，否则， 哪怕是他，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免疫其幻惑效果。
当下不再犹豫，手捏控制灵印，让天女法身逐渐沉入冥河河底。
周遭打着和夜神太一相似主意的摆渡人其实不算少。
再加上死境毕竟连通着整个星海，各种稀奇古怪的术式都能在此处见到。
虽也有几个靠得近的倒霉蛋因目睹了天女法身而陷入了恍惚，但在夜神太一解除了对他们的控制后，便也老老实实选择了划走。
一时间，被默认划入后者麾下的打捞区域，竟从原先的方圆两三公里，直接倍增到了十几公里！
夜神太一没时间顾忌周遭的变化，此时的他，正艰难操控着水下的天女法身。
来自现世的少年，对贯穿整个神界的冥河的认知终究还是太过浅薄了一些。
后者既然能腐蚀魂体，自然也会对与灵魂同源的精神产生一定负面削弱。
索性，类似的效果并非永久，只要夜神太一断开与天女法身的链接并收回自己的精神触须，便能在短时间内将状态恢复过来。
冥河很深，至少超过千米。
而夜神太一的精神属性，在受到前者的影响后，只能勉强操控着天女法身下潜到六七百米。
好在，到了这个深度，隔上几公里，已能看到些许魂兽的影子。
这不，一头外形有些像大白鲨的魂兽此时就恰好路过，在目光触及到天女法身的瞬间，便被其勾住了心神。
完全是本能地游曳到了后者的面前。
接着，被一把拽起脖子，直接捏爆。
这头鲨鱼魂兽应该只有战术级实力，但其留下的魂币碎片，却有差不多十分之一大小。
按照魂币和死境积分的兑换比例。
仅这一只，就抵得上寻常摆渡人一两个月的辛勤工作。
站在小船上，远程操控着天女法身的夜神太一忍不住勾起嘴角：“不错，继续。”
鲨鱼魂兽是死在夜神太一，或者说天女法身手上的第一只魂兽，却显然不会是最后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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