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唯美族介介
其实不然,小雾绘此时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是刻意压在心底不表现出来。
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以大局为重。
只是比起冷静沉着的她,宿主更加热心,更为情绪化。
“滚开————!”大声咆哮着,志瑶提刀冲过去,“都滚都滚————!”
小雾绘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想劝他不要这样,话却说不出口,看到志瑶已经靠近巫女堆,只好跟着全神贯注进入战斗模式。
混乱中,前方的一名巫女注意到这边发出的动静,下意识转回头,巫女回头的瞬间,志瑶将刀对着巫女的脸贴过去。楚叶矢的光辉映照在那位巫女的脸,高温的浪潮和犹如针扎的刺痛让那位巫女本能地脑袋后仰,身体倒退,进而和其他巫女们撞到一起,然后随着志瑶前进几步,金色光辉在巫女群中肆意扩散开,致使周边的巫女们纷纷抬起手阻挡,仓促逃窜。
铃音和千叶终于得救,小雾绘如释重负。但无论她还是志瑶都很清楚,这仅仅是开始,并不是所有恶灵都害怕这个。
“你俩快走!”眼珠不停地左右转动,志瑶眉头紧锁,告诫身后的铃音两人。
刚说完,围在周边的人群中已经有几名巫女嘶吼着朝这边扑过来,志瑶如临大敌,后退一大步避开,小雾绘则用力推开另一个扑上来的敌人,注意到有漏掉的几乎快要触碰到志瑶,便挤进两方中间用身体帮忙挡住,再对着敌人的侧腰狠狠咬下去。
尽管只有雾绘的极小一部分力量,对普通恶灵而言,小雾绘仍然是相当强大的存在,仅是这样一口咬下去,那名敌人就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枯瘦的爪子在挥舞中抓住小雾绘头顶的头发。随着敌人的爪子胡乱撕扯,小雾绘吃痛用两手制住对面的手不让乱动,旁边,留意到此的志瑶眼中()出现了杀意。
的确,他尊敬,心疼目隐巫女们,不忍心伤害她们。
那是平时。
一旦危及到小雾绘,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宛如用烧红的刀切黄油块,刀身几乎没受什么阻力就刺进那名巫女的腹腔,接下来,志瑶再转动手腕并往旁边一划,清晰的幽蓝色伤口旋即出现在巫女的腹部,小雾绘则趁巫女吃痛脱离出来。失去心智的敌人当然不会因为这样一次就畏惧不前,第一名巫女受伤的同时,更多巫女们气势汹汹扑上前。
混乱中,志瑶接连退后,将距离拉开,在优先保护好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或挥砍或刺击,频频对敌人们造成伤害,加上楚叶矢小刀本身就拥有的巨大力量,一来二去中,不断的有巫女开始倒地,志瑶就像猛虎冲进群狼中一样大杀四方。可惜他并不是老虎,顶多只能算豹子,老虎能震慑群狼,豹子并不具有那种威慑力,在狼群中一不留神就会被撕成碎片。
而不幸的意外,也当真不凑巧的发生了————倒地的巫女们大多数都没有死彻底,当中一名张开嘴,喉间爆发出高分贝的尖叫,然后其他巫女们也像是统一接收到命令似的,接连爆发出高分贝的尖叫,以致于高频的超声波冲进少年的耳膜。
距离近在咫尺,志瑶压根来不及防备,手自然而然抬起来捂住两耳,脑袋也开始眩晕,眩晕中他几乎看不清外面是什么状况,就连敌人抵达眼前都不作出回应。
小雾绘倒是没受到太大影响,可以帮忙唤醒并保护他,可惜敌人数量实在太多,距离还近,她压根来不及。
顷刻之间,好几只手朝着志瑶伸来,小雾绘拼尽全力尽数挡开后,还是不小心漏掉了视野盲区的,导致志瑶被巫女的手抓到,接下来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碰到没看取过的灵必定发生看取,看取者会切身实地感受到被看取者的各类情绪,以及体会经历过的痛苦,从而对大脑和精神造成负担。
「眼睛,眼睛……」
「看不见,好痛苦……」
「为什么这么安静,有没有谁,能来陪我说句话……」
「想要阳光,好怀念看得到的时候……」
「为什么饭还没送来,肚子……好饿……」
「虽说会被安排专人照顾,我能感受到那个人在不耐烦……」
一下子被近十只灵触碰到,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持续冲击着大脑,志瑶的精神防线瞬间崩溃了,眼睛也因为反复承受执行目隐仪式时产生的刺痛而陷入失明。
数秒时间后,少年瘫倒在地上,再无意识,宛如失去提线的木偶。
……
座敷牢并非与世隔绝的地牢。
二楼,透过窗户,雾绘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现在是十一月末,马上就要进入寒冬了,不知道像这样风和日丽的天气还会持续多久呢。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今年的雪呢。
回眸瞥向牢门,门口负责照料自己起居的神官不知去了哪里,应该是去厕所了吧?
神官迟迟没有返回,雾绘的视线重新移到窗外天空,久而久之向下到庭院,看到一名青年在庭院中散步。
虽说从七岁起就一直被要求生活在座敷牢不能离开,实际上每月特定时期,还是可以在屋子里的特定地点散步的,这十年来,冰室邸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印象,唯独那个青年,是雾绘头一次见到。
他是外来者吗?
雾绘对此隐隐感到好奇。
兴许是注视时间太久的缘故,青年疑似察觉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机缘巧合中视线跟雾绘对上,看清是一名女孩子后,便挂上怡然的笑容轻轻挥了挥手。
面对有史以来第一次外人向自己打招呼,没离开过冰室家的雾绘有些无所适从,条件反射下躲到窗户旁边的阴影里,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片刻后,雾绘悄悄探出头时,看到那人已经不在庭院。
她莫名觉得脸颊的感觉不对劲,手贴上去后,竟发现脸颊有些微热。
奇了怪了,这是什么症状,难道生病了吗。
这时,房间门传来被开启的声音,先前离开的那名神官回到这间屋子,回到座敷牢门口的指定岗位。
“怎么了?”注意到雾绘在持续看自己,神官回头,问。
“刚刚,我看到院子里有陌生面孔……应该……是外来人员吧?”雾绘不太确定的说,想了想再补充道,“看到那人后,我发觉脸有了微热的症状,难道是生病了吗?”
话音刚落,神官的表情立刻变得不可思议,从座敷牢侧面绕到窗边向下看。
“神官大人?”
神官没有理雾绘,注意力集中在窗外,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些许时间后。
“别管那个了,我会把这件事禀报给领主大人,你以后也尽量不要再看下面的院子。”
雾绘很想问为什么,但神官的话就是圣旨,她因此点了下头。
第四十八章:【过去的片段,以及醒来时】
终于迎来可以外出的日子。
所谓外出,实际上也仅仅指座敷牢隔壁的琴房,琴房外面的过道,过道右侧尽头的休息室,还有望月台这几个地方而已。
哪怕仍然没离开冰室家的屋子,至少不用呆在十个平方都不到的座敷牢,至少活动范围扩大了。
对雾绘而言,只要能离开那个地方走动散步,那就是外出活动。
今天也和以往每一次外出的情况差不多,整个二楼这几处地方都难得看到人影,负责照料自己起居的神官倒是无意间说过是领主刻意将人员清空的。
雾绘也无法确定到底真是那样,还是真的仅仅属于巧合。
“那鄙人先告辞了,请雾绘小姐务必在一小时后回到座敷牢里。”负责陪同雾绘的神官说。
“好的。”雾绘讪讪一笑。
其实就算神官不刻意提起,雾绘也会在到时间后自觉返回,这十年来每一次都这样,习惯早就刻进了骨子里。
绕着琴房徘徊了一圈,雾绘来到古筝旁,用手指轻轻波动古筝的琴弦,乐器没有发出任何回应的声音,雾绘喟叹着气,无比遗憾地摇头。
果然还是老样子。
别说弹奏出优美的曲子,连让乐器发出声音都做不到。
印象中倒是隔三差五在座敷牢里听到这边有人在弹奏,自己也向神官表达过想要学习弹古筝的意愿,可惜后来被那名神官遗憾的告知被领主驳回了。
真希望能马上来个人当场弹奏,自己也能够趁机学点是点。
起身,雾绘推开琴房的门,来到过道走廊,琴房位于T形结构走廊的最下面,离开琴房后,过道的尽头是一面比人还要高的落地镜,落地镜左侧通完一楼,右侧通完休息室。
远远就看到镜面映照出自己的倒影,雾绘朝着那边缓缓走过去。
今天的仪容仪表也很工整,头发梳得笔直,脸上看不到半分瑕疵。视线顺着向右,靠着镜框部分的墙面是一列被用力刻出的横线,那是自从被关进座敷牢以后,每年的十二月份出来活动时,雾绘都会做的事情————记录自己的身高,好以此计算这一年时间来到底长高了多少。
站到横线面前,雾绘绷直身躯,手掌贴住自己头顶,再朝着墙面平行移动过去。
好像比去年又高了一些。
视线再顺着向下,雾绘这才后知后觉注意到另一件事。
胸好像也稍微增长了一点。
总之先记录。
谨慎中朝四周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后,雾绘偷偷摸出藏在衣服里的尖锐物品,哪想手刚刚伸出去,下一刻又慢慢缩回来。
再过一些时间就要举行仪式了,似乎根本没有记录的必要。
不记了不记了,去其他地方。
这样想着,雾绘干脆连尖锐物都随手扔掉,径直前往休息室,休息室同样空无一人,于是雾绘将望月台的门打开,好让新鲜的空气流通。
来到阳台边,庭院的那颗樱花树十年如一日栽在那里,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视线再挪到其余各处,雾绘看到有几个佣人正在进行打扫,嘴角自然而然地翘起来。
当然,打招呼还是免了。
曾经不是没那样试过,除了铃音,其余人全都装作没听见,无一例外。
雾绘并不迟钝,她能感觉出那些人在有意和自己保持距离。
这时,后面休息室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心说是不是神官来找自己了,雾绘下意识回头,然后整个人都愣在那。
来人正是那天在庭院散步的外来人员。
“呃,打扰了。”
兴许是没料到房间里有人,青年男子仓促地微微弯了下腰。
同样没料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头,雾绘不知所措,视线条件反射移开,余光注意到男子朝自己走来,雾绘深呼吸,鼓起勇气和男子对视。
“你好。”
来到雾绘跟前,男子再次微微弯腰。
雾绘的嘴巴张了张,费了老大劲才挤出同样一句问候。
“你、你好……”
“我记得你好像是那天……”视线定格在雾绘脸上,青年男子陷入沉思,“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浅沼叶,是一名旅人,这段时间在这个地方借宿。”
“噢,是……是吗。”雾绘忙不迭点头,“我叫冰室雾绘,呃……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这里。”
察觉到眼前的女人在紧张,浅沼叶连忙后退两步,将距离维持在不会冒犯到的地方,下一秒,随着眉眼柔和的舒展开,秀气的脸庞绽放出清新的笑容。
他真好看。
雾绘情难自禁暗叹道,当视线和笑脸盈盈的浅沼叶对上后,脸颊不知不觉有了升温的症状。
怎么又是这种症状,真是太奇怪了。
脸仓促地转开,雾绘微微低下头,眼睛左右乱瞄。
“冰室小姐,请问……我是无意间进来的,继续呆在这会打扰到你吗?”前方响起浅沼叶的声音。
“啊?!”雾绘骤然回神,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我本来也没什么事情。”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坐下谈话?”
“哦,好的。”雾绘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好的好的,坐,请坐吧,浅沼先生。”
相继在坐垫上端坐好,明明说过要交谈,却谁都没率先开口说话。
浅沼叶一直在盘算该聊什么话题,雾绘则心脏怦怦直跳,从未产生过的悸动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
十七岁,正值人类青春期,是人体荷尔蒙分泌得最旺盛,对异性和爱情最渴求的年纪。
脸本就长得好看,又彬彬有礼,对常年深居闺中,几乎只和中年神官说过话的雾绘而言,浅沼叶的出现就像磁铁掉进金属堆,对她而言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相顾无言,场面陷入沉默。
片刻过后。
“冰室小姐?”
“哎,哎?”雾绘忙不迭点头。
“你刚刚在阳台,在看什么吗?”
雾绘对着阳台望去,再光速转回来,声音仓促,“我在……在看那颗樱花树……”
“樱花树啊。”浅沼叶对着阳台方向伸长脖子,发现这个位置几乎看不到,便起身前往阳台,“那颗樱花树我之前也看过,应该有些年限了吧?”
浅沼叶说完,眼睛瞅向后方休息室的雾绘,雾绘愣了一下,渐渐才从那张脸上读出是让自己跟过去的意思。
匆忙起身,雾绘径直前往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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