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四羊
怎么办？怎么办？！
‘爆爆！爆爆！’
许多人喊着她这个名字，范德尔、蔚、小不点、麦罗、克莱格。
又有许多人叫她‘金克丝’。
她抱住了头，痛苦地翻滚。
希尔科刚紧张地要去安慰，忽然听到了另一道脚步声。
“别动！”
希尔科蓦然转头，夜色下的女警双手架枪，径直地瞄准自己，但他怎么可能不动。
在这一瞬间他就做出反应，抱着金克丝向后翻滚，又重新撞回了静水监狱隐藏，低唤：“金克丝，金克丝，振作起来！”
‘那就是希尔科吗？竟然亲自过来了，一个人？’在外面，凯特琳持枪缓缓压近，她确实猜到有人会趁乱救金克丝，甚至猜想马可斯会亲自行动，却没想到是希尔科。
侧面隐藏的季星带给她了一些底气，她听着内部的声音，眼神动了动，唤道：“别听她的，爆爆！蔚呢？她没事吧！”
这女警知道得很多！希尔科面色一拧，快速道：“我知道你还忘不了你姐姐，所以我没杀她，金克丝，振作起来，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不然就逃不掉了！”
“爆爆，我们的计划……”
“金克丝，干掉她……”
这一次换成两个人当面叫了。
捂头的金克丝发出痛苦叫声，握枪的手缓缓行动，枪械机巧颤动碰撞的细碎声音中，希尔科大喜转头：“对，就是这样，你可以的！”
直到硬物，顶住了他的头。
希尔科身体一僵。
这一刻的他脸上闪过的情绪比任何形容描写都要复杂，甚至连扇形图都不能完全描述。
“对不起……”
当带着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他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第19章 野火帮，艾克
“我不会再反抗了。”
任由凯特琳给自己戴上手铐，完成简单的搜身，希尔科声音沙哑道：“当我选择冒险来到皮城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被捕的准备。
在我无法狠心舍弃金克丝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祖安领袖了，我有了致命的弱点，亲情，在以前我最瞧不起范德尔的地方狠狠地栽了跟头。”
希尔科并不见败者落寞地坐在地上，看向金克丝，声音有些飘渺地回荡在夜空里：“这样也好，走私案、今晚的地库劫案，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也该是我站出来干脏活儿的时候了。很遗憾，祖安终究没有在我的手上兴盛，但还会有人站出来的，一定会有。
金克丝，别难过，我不怪你。我不知道你姐姐在静水监狱，更不知道你被和她关在一起时她都说了些什么，但大致能猜到。
选择相信她还是选择相信我，对你来说很难，让我欣慰的是你成功做出了选择。是的，我很欣慰，虽然你没有选择我，但选择本身就是有意义的，那代表着你能清晰地决定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金克丝，你永远都不再会是那个只会跟在你姐姐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女孩了，你是完美的！”
金克丝失神地坐在另一边，抱着手中的枪不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希尔科说的话。
凯特琳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在这时候去拿金克丝的枪，又听见监狱中传来了若隐若无的脚步声。
她立刻持枪戒备，见到走出来的身影时一怔，缓缓放松下去。
“爆爆！”
“……蔚？”听到声音，金克丝红着眼抬头，因为希尔科的踢打而提前从催眠弹中苏醒的蔚脚步还有些踉跄地冲了过来。
“你没事吧，爆爆！”她搂住金克丝，同时紧张地观察周围，看到了凯特琳，也看到了希尔科。
愣了一下，她有些青肿的脸上猛地凶狠起来：“是你，希尔科！”
过往的仇恨涌上心头，一瞬间她便想冲上去把希尔科撕碎，却没能动，因为金克丝把她抱得很紧，重逢以来的姐妹拥抱中一直是她在用力，这次反过来了。
“……算了吧，求你了，蔚。”
……什么？算了？！他可是希尔科，害死范德尔和无数祖安人的希尔科！爆爆，你还没清醒吗？！
蔚第一时间就想反驳，却一下子回想起了六年前的一幕。
那时候做错了事的爆爆也是用这样嘶哑的口音说‘求你了，蔚’，而自己……狠狠地打了她一拳，自此姐妹产生了致命的误解和隔阂。
不，不能再那样了……蔚的身体松缓下来，轻轻拍打着金克丝的后背安慰，目光向凯特琳询问。
发生了什么？
见状希尔科摇了摇头，好像有些失望，却也没有话想和蔚交流。口中说着欣慰，但看着金克丝和蔚抱在一起，他终究有些失落。
而就在凯特琳想解释情况时，又来人了，伴随着威严的呼喝。
“凯特琳，你又私自行动，难道没有看到求援信号弹吗？！不过这次你倒好像立了功，我也在担心敌人声东击西，目标是来救这个女孩，果然，把犯人交给我吧！”
是马可斯。他板着面孔，警长威严十足，制式手枪压在身侧，很专业地做好了战斗准备，凯特琳却提起警惕，连忙把枪口对准了他。
“别靠近，警长！”
“是这混蛋。”蔚也道：“小心点，爆爆，他是来救希尔科的！”
“呵。”希尔科笑了：“救我？他没那种胆量，也没那种能力。你们不用紧张，如果他真的想要脱罪的话，就该隐藏在暗处开枪，最好是把我们都给打死，而不是这样走出来，可笑地期盼着自己会没事。
他就是这样的成色，贪恋权位却丢不掉那点正义感，黑不到底，白也洗不清，首鼠两端，六年前留了你一命，带来了今天的结局。
乖乖把枪放在脚下，投降吧，这样你的女儿还可能得到一些照顾，当然，你如果能做出其它选择的话，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一句句洞穿皮肉，直刺进马可斯的心里，他握枪的手颤了颤，缓缓弯腰，把枪放在了脚下。
希尔科，你看人真准。
他没有勇气杀任何人，何况单枪匹马也不是对面的对手。
自走私案发生以来，他多少次午夜惊醒，噩梦的内容都近似于眼前的一幕，也算早有预料了。
“凯特琳，如果可以的话，吉拉曼恩家能稍稍照顾一下我的女儿吗？她是无辜的。接下来我会配合你，这一次的功劳……全是你的。”
“我需要的不是功劳。”凯特琳缓步靠近过去，“你玷污了执法官的职责，警长。但请放心，皮尔特沃夫的法律没有连带亲属之说。”
马可斯叹了口气，举起双手。
蔚见状也微放松下去。
但变故又一次发生了。
当前去收缴马可斯手枪的凯特琳距离马可斯还有两米时，突兀有几道流光划破夜空而至！
他们脚踩着能在空中飞行的奇异滑板，每个人都戴着尖嘴的荧光面具，快速向静水监狱靠近。
凯特琳一惊，瞬间再调枪头，但这些人出现得太过突然，动作又太过迅速，当她转过身时，那最前的一个已经离她近在咫尺！
“小心！”蔚发出惊喝。
铛——砰！
敲击的声音中，凯特琳发出一声闷哼，不单枪口歪斜子弹射向了天空，连握枪的手都松了一半。
那拿着铁棒的人再一搅一架，凯特琳手中步枪便脱手飞旋而出。
缴了械，那人也不停留，自然地从凯特琳身边掠过，自有他的同伴配合，又一个踩着飞行滑板的人正飞至凯特琳身后，并毫不留情地用棒子砸向凯特琳后脑！
身体踉跄不稳的凯特琳慌乱侧闪防御不及，眼见要被打晕，忽然间又是砰的一声枪击声炸响。
一颗子弹在空中飞旋，铛的一声精准地击中了那挥向凯特琳后脑的棒子，巨大的力道震荡，不单棒子脱手，袭击者亦手腕剧痛，从滑板上摔落，闷哼着滚向远处。
凯特琳摆出格斗架势戒备，看到开枪者才略微松了口气。
出现在她几米外的季星扬了扬她被打飞的枪，道：“看了半天，我还以为今晚用不到我了。”
他伸手一抛，凯特琳的枪飞回了她手里，她转身道：“没想到你的枪法也不错。这些家伙应该是祖安一个叫做野火帮的帮派，之前走私案的引子就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攻击我。还好求助你了，塞维尔，小心一点！”
另一边，没人救被打晕的马可斯身后，一个个野火帮的人都从滑板上下来，把滑板夹在腋下，扶起了刚刚被季星开了一枪的同伴。
总共七个人，一人为首，六人在后，面对着季星两人。
侧向还有完全清醒了但对情况有些不解的蔚，见到野火帮脸色阴沉下去的希尔科，以及一瞬间握紧了枪咬着缺失门牙的金克丝。
“是那个混蛋！”
“你认识？哪个？”蔚立刻问。
金克丝死死盯着季星：“把我关进牢房的……塞维尔。”
就是他？把爆爆打成那副模样的家伙？！蔚亦攥拳起身，虽然说起来还得感谢他，但看着爆爆少的那颗牙，实在是感谢不起来啊！
他就是塞维尔？希尔科目光也从野火帮身上转移到季星身上，创造了万能胶囊的科学家，很能打抓住了金克丝的科学家，制造了秘密武器覆灭了海洋之灾的科学家，出身于祖安搅动双城的风云人物。
好像的确不太一样。
他眯着眼睛观察起来，而在对面，观察了季星凯特琳两人一会儿的野火帮首领抬起双手向前一挥。
“打晕他们。”
六名野火帮帮众握紧了武器。
非常帅气洒脱自信的，野火帮首领不再理会这里，转身走向了蔚三人，在蔚的警戒目光下，摘掉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张让蔚和金克丝都万分熟悉的面容。
那是一个留着一头看起来既时尚又充满科技感的银白色短发的少年，其双眼为深邃的蓝色，黑人种的脸庞亦是棱角分明。
“小不点儿？！”蔚惊喜道。
艾克，和金克丝他们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之一，因为年龄和金克丝相近，而男孩的发育期更晚，小时候的他比金克丝更矮，就更别说蔚等人了，所以被称为小不点儿。
而此时的艾克显然已经成长为了英俊有为的少年郎。
见到他，金克丝凶戾的眼神也终于从季星身上挪开，有些错愕。
在祖安，野火帮是反抗希尔科势力的最大帮派、头号敌人，她自然和对方打过许多次交道，却并不知道野火帮的首领是艾克。
嗯，以前知道也不会有区别。
而现在……她惊喜了一秒，就缓缓把笑容收了回去。
艾克的心情也很复杂。
一直盯着希尔科等人行动的他更早一些就到了，基本是和季星一样看完了全部经过。
这些年他对于变成了金克丝的童年玩伴爆爆早已失望透顶，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唯一让他感到开心的是蔚应该没变，只是之前他并不知道蔚在静水监狱里，也以为蔚已经死了，不然早就想办法来营救了。
而现在，还有些事要确认。
铛！
突如其来的一棒子超乎蔚和金克丝的预料，同样没有想到的希尔科更是应声而倒，额头流下一条长长的血痕，头脑眩晕，极其昏沉。
蔚神色一惊，金克丝更是握紧了枪，便听艾克声音平静道：“收一点利息，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了。”金克丝轻哼着摊手，不爽撇嘴道：“小不点儿大首领，英雄登场嘛。”
“爆爆！”蔚喝止了她的阴阳怪气一句，看向艾克道：“能再见到你真不错，当初的小不点儿都长这么大了，但你这是打算……？”
艾克面对蔚时才露出了一点笑容，问：“你们和那个女执法官？”
“算是合作吧。”蔚顿了顿道：“最近几天在监狱里多亏她帮忙，我才能和爆爆关在一起，今晚也多亏了她及时赶到，才没让爆爆被希尔科带走，还抓住了希尔科。
她……人还不错，别伤到她。”
艾克点了点头：“别担心，他们有分寸，但你知道的，蔚，不能太相信皮城人，跟我走吧，你……和金克丝，先回祖安，我们再慢慢商量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做。”
蔚犹豫了一下，摇头：“我和爆爆毕竟还是罪犯的身份，这样会拖累你的。凯特琳答应在这之后送我们离开双城，去诺克萨斯。”
“离开？”艾克一愣，语气略微低沉：“你要离开祖安？希尔科不在后，身为范德尔女儿的你……”
“我知道。”蔚的眼神中闪烁着歉疚的神色：“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的，但现在，我得带爆爆离开。”
艾克懂了。
为了让金克丝变回爆爆吗？他觉得没什么希望，却不禁对此感到了期望，默了默道：“好。但我来安排吧，送你们离开皮城和祖安，我还是信不过她。既然要离开，是不是罪犯什么的，也无所谓了。”
“这样……也好。”蔚答应道：“麻烦你了，小不点儿。”
艾克一笑。
金克丝将枪在手上转了一圈，忽然道：“你们问过他们了吗？”
他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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