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四羊
“你算什么？几百年对于技艺的锤炼？就锤炼成了这副鬼样子？！”
“一下，都打不中我！”
“一下都打不中我！”
咚——
猗窝座的脸被他的拳头贯进泥土里，狂吼反击，却被季星紧跟着地一拳砸得闭气吞回！
“我来教你什么才是武术！”
“想学吗？告诉我想不想学！”
“不做鬼，我会死？”
“说你要做人！我来教你啊！”
咚咚咚咚咚——
珠世惊呆了，为什么感觉失去了剑之后，剑士先生的气势完全变了，变得比之前更强好多倍？
“啊——”猗窝座挣扎嘶吼。
“破坏杀！终式！”
“杀个屁！”
电芒闪耀，季星旋身一脚，脚后跟踏在猗窝座侧脸！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中，强悍的力量爆发，大地爆碎开裂，猗窝座的脑袋瞬息在脖子上自转三圈，软软垂落，呆呆地看着季星：“你……”
季星喘了口粗气，摆出空手道起手姿势，向他招了招手。
“来啊，继续？”
“怎么不动了？”
“做人好，还是做鬼好？！”
猗窝座沉默了半晌。
“做人……好？”
记忆一瞬间复苏。
小时候的他家境贫寒，父亲身患重病，为了给父亲治病，他不得不通过偷窃来获取钱财。
结果一次偷盗中被抓，熬过了能杀死成年人的酷刑，回到家却发现父亲为了不再成为他的拖累，不想让他再偷窃，上吊自杀了。
被流放的他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师傅，学习了武术，在照顾师傅生病女儿恋雪的时候与对方日久生情，结成了夫妻。
那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可惜好景不长，隔壁剑道馆贪恋他们武道馆的土地，在井中下毒，毒死了他的师傅和妻子。
得知真相的他陷入疯狂，单人独身，杀死了剑道馆的67人！
先后失去父亲、师傅和恋人。
已经没有什么可守护的他迷失了自我，被无惨强行变成了鬼，从此只剩下变强的执念。
“……可我，真的变强了吗？”
“恋雪，我好弱啊。”
我术式的雪花，原来是你发簪的样子。破坏杀六式，也都是根据我们一起看过的烟花起的名字。
猗窝座全都忘了，只有一股隐隐的执念，让他从未吃过女人。
“原来我真正想破坏的……是始终软弱无力的自己吗？”两行泪水缓缓流出，他抬起已经长好的头，神态平和起来：“剑士，是你赢了。”
“在被你斩断头颅，在把你的日轮刀扔开的时候，我就输了。”
他停顿了几秒，洒脱一笑，大声说道：“剑士，我想做人！！”
嗡——
一股不同寻常的鬼气扩散，猗窝座的身体发生剧变！
那象征罪人的蓝色刺青快速消散，金色的瞳孔也恢复纯黑！
他在变成人类！
他在褪去鬼身！
但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不可逆反地瓦解，溃败！当他传出人类气息的那一瞬，强大的上弦之叁猗窝座，也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只留一声仿佛在灵魂中传来的低语声：“剑士，我是人了，约定好的，等你来地狱教我……哦，我们好像很难在地狱相聚？真是遗憾。
没人打扰我和恋雪，也好。”
季星未理，盘坐于地。
“做人，多美。”他心中轻喃。
……
同一时间，京都。
无惨愤怒地捏碎了茶杯。
猗窝座输了，这没什么。
鬼灭中，柱是顶天立地的柱。
弦却是崩断可换的弦。
但在崩断之前，猗窝座曾有那么短短的几秒时间，完全脱离了他这鬼王的操控，让他无法接受。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雷柱……上西什也空！”
第16章 请客与消息
“真的……一个人，杀死了上弦鬼之三，甚至几乎没有受伤。”
将刀拾回的愈史郎仍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对待季星的神态却不知不觉得客气了许多。
“你的刀。”
“多谢。”季星收刀归鞘。
珠世也已站到他的身边，看着周围战斗遗留下来的痕迹，有些感慨道：“猗窝座，应该是第二个追随无惨的上弦鬼，他存活的时间已经超过300年。300年间，死在他手上的柱，恐怕有近百人，没想到，今天会这样地死在这里。”
这个剑士，雷柱上西什也空的力量，恐怕已经是人类剑士中、继国缘一之下之最！真是想不到，现今的鬼杀队中，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人物，明明还是一个少年。
再加上那个同时有人血和鬼血的少女，如果制成那种药，说不定这个时代……真会有机会将无惨……
淡粉色的眸中微现仇恨，很快收敛回去，想到曾经的自己，她的表情中添了一缕哀伤，轻喃道：“我看到最后，猗窝座那孩子哭了，看来……他也有一个悲惨的过去。”
“很多鬼做人时不坏。”季星点头道：“只是被人伤透了心，变成鬼后食人的欲望又吞噬了本心，迷失了自我，可怜又可悲。”
“是吗？你竟然会这样想？”珠世有些意外道：“身为猎鬼人，你竟然对鬼抱有同情之心？”
季星笑了下，没有回答，向天空飞腾的鎹鸦挥手示意，那只鎹鸦顿时嘎嘎叫着‘喜讯’、‘大喜讯’，向鬼杀队本部的方向飞去。
“珠世前辈，我们先尽快离开这里吧。”
……
夜色渐渐褪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大地上。距离京都不短距离的真吉镇，旅馆内。
“这样就好了。”
珠世将缠绕在季星肩膀上的绷带打了个结，微笑道：“在药物的帮助下，你再将呼吸法集中，最多只要两天时间，你的伤就能痊愈。”
“多谢珠世前辈。”
在和猗窝座的战斗中，季星只在切他脖颈时被打中一拳，虽做了主动卸力，但还是有轻微损伤，又在其后的拳拳到肉中伤势加重。
住进旅店时肩膀已有些青肿，于是珠世为他的伤做了处理。
这时房门吱嘎被推开，愈史郎提着一袋早点走入进来，见到房间里的情形，眼神一沉，在心里反复默念着‘他一个人杀了上弦三’、‘他一个人杀了上弦三’，深深吐息。
“你的早饭，把衣服穿好再吃。珠世大人，您也该休息一下了。”
“多谢款待。”季星接过早点，想了想道：“呃……珠世前辈也要吃点早餐吧，要不我来请？”
“……啊？”珠世有些不解。
“愈史郎小哥，去拿个消过毒的针管，让珠世前辈尝尝我的血，新鲜的，热乎的。”季星道。
房间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尝、尝尝我的血？
愈史郎眼角狂跳，内心怒吼起来：可恶啊！这个猎鬼人为什么这样‘讨好’珠世大人，他想干什么？！
“不！不用了！”
愈史郎断然拒绝道：“我们带有很多从人类那里换来的鲜血！”
“尝尝呗，味道应该不一样，我更强，血是不是会美味一点？”
“不！我说不用了！”
“别客气嘛……”
珠世看看两人，温柔的眼眸笑成弯月，明明愈史郎活了更长的岁月，在这个猎鬼人眼前却被逗得更像是一个孩子，真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尝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她笑着说。
愈史郎张大嘴巴，瞬间自闭。
可恶，我为什么不是人类，不能让珠世大人品尝我血的美味！
季星笑道：“嗯，你来抽吧，愈史郎小哥，这是不是相当于我提供食材，你来做饭，为珠世前辈准备早餐？珠世前辈饮用我的血时，你也能有一点参与感，对不对？”
愈史郎呆呆地看了季星几眼。
去你奶奶的上弦之三！
“猎鬼人！我总感觉你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非常失礼的事！！”
珠世轻掩着嘴，久违地发自内心的开心：“愈史郎……”
……
同一时间，鬼杀队本部。
从鎹鸦口中知道消息，产屋敷耀哉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晕，后连连咳嗽起来：“咳咳咳……好……好啊，要让大家知道这个喜讯！”
柱们有猎鬼任务，不能在鬼杀队本部进行无休止的特训。
此时留在本部的，还有蛇柱、霞柱、炎柱、恋柱四人。他们正准备开启今早的热身锻炼，就见产屋敷耀哉罕见激动地找到他们。
“主公大人，有什么喜事吗！”炼狱杏寿郎直接发问。
“确实是大喜事。”产屋敷耀哉声音努力平和：“上西的鎹鸦刚刚飞回本部。昨天夜里，上西在野外遭遇了上弦鬼，上弦之叁猗窝座，在一番激战后，成功将对方击杀。”
除了一副呆呆茫然模样的霞柱时透无一郎，其他三人脸上同时爬上惊容：“上弦之叁？”
连上弦之六都有百年时间没有更替过了，而且杀死过很多柱，何况是上弦之三？竟然……
短暂的恍神后，炼狱杏寿郎最先大声道：“不愧是上西，看来我们还要加倍努力才行。”
甘露寺蜜璃脸泛红晕，又有些担心道：“不愧是上西先生……上西先生没有受伤吧？”
蛇柱有一瞬间的失落，果然，比起我这样‘肮脏’的血脉，还是上西什也空……紧跟着便被喜悦更替。
鬼，都该死！
唯有时透无一郎，还在呆呆地研究着天空中的那朵云。
“上弦鬼并非无法战胜。”产屋敷耀哉继续道：“上西为我们做出了最好的示例。百年未更替过的上弦鬼的死亡，我希望是一场开端，剑士孩子们，继续努力吧，希望在不久后，能听到属于你们的好消息。”
“是！主公大人！”
……
吉原，花街。
花魁蕨姬正在镜前卸妆，露出一张不施粉黛亦美丽动人的面庞，以及一张异常鲜艳如血般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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