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永劫的终末
“橙先生,帮忙好好看着西琳吧,记得不要让人吵到她的睡眠呢。”
在泥尘巨像嗯嗯嗯的答应声中离开神秘的精神领域,回到了现实的塞拉就不得不再戴上了艰辛的镣铐,若罪人般被束缚在受刑的身躯内。
是夜,屋外霜寒入骨,冰蓝色的夜色不知是变化了的雪光,还是天上孤月惆怅的光辉。
房间里,没有启用的暖气片安静的待在边缘一角,不起眼的身姿跟其他普通的陈设一起构筑起了女孩平凡的生存空间。
轮椅空落,落在床边,玩偶无言,独倚床头。
银发的孩子默然起身,厚实的睡衣带着冬天普遍衣物的特征,青蓝的双眼折射出无波澜的光彩,若有所觉的她靠着房间里唯一的窗户远望广袤的世界,却并未看到一切的尽头。
不再流动的风不会给人带来远方的讯息,截然不同的环境一点也不像是富有生气的样子,恶质能量辐射时刻徘徊的现实不说是繁茂的森林,就感受而言,恐怕连让她初入魔道门槛的草原都不如。
但是,就算是评分尤为低劣的现实,也有着可贵的善人,也有着属于个人渺小而温馨的日常。
通透的蓝眼眨动,不寻常的视界展开了一瞬便已消逝,于幻梦的独特视角,塞拉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梦”。
梦是本身就奇诡难言的事物,不过作为知性生命体,流溢出的梦幻也不该是全然的混沌,莫名的冲动充斥着极端的色泽,在塞拉看来尤为刺眼。
“……”
在苦痛之外,陡然出现不寻常的酸涩之感,在恶劣的伤痛阻隔下用右手触及眼瞳,渐渐的,塞拉接受了现实。
啊,为什么,外面的世界都变得好模糊。
33.死士
絮雪飘飞的黑夜,幽幽的影子正在行动着,它佝偻的身躯宛若一位脊椎病者,破烂的衣裳依稀还可以看出了从前作为人的体面。
徘徊在世间的亡灵,抑或是志怪传说中的恶鬼,除了这两者之外,所有的目击者都难以给出一个确切的形容。
但在此刻寂静的雪夜,并没有哪怕一位目击者给镇子上的人们发出警戒。
直至某道奇异的视线投视而来,哪怕是无感情的它也不免为之感到一种战栗。
一种兴奋的战栗,在诡异的低啸过后,它改变了自己的目标,忽略本要遭殃的一个家庭,向着小镇的东部前进。
身后,凄厉的夜风正发出奇诡的呼啸,仿佛生灵的哀嚎。
…………
视线模糊了起来,犹如雾里探花,奇怪的滤镜效果在揉了揉双眼后也不见好转,半响,塞拉停止了无用的动作。
四下扫视平常的房间,眼见所有事物都在朦朦胧胧中给足了察看者瑰丽的想象空间,无言的女孩心中顿生疲倦。
怎么就是看了几下,眼睛就变得脆弱了。
酸涩的感觉如同小虫,在连接着双眼的神经上不断向着四周爬行,留下的痕迹让坚强的她也不由流出浑浊的泪水,更模糊的视野已是各种简单的色块堆叠,让人十分难受。
经历痛苦才知道无痛的幸福,失去了健康的双眼才体会得到正常视物的快乐。
闷闷的在心底叹息,索性合眼的塞拉脸上淌过忧伤的泪痕,随后便被暖和的小手擦去。
而在这时候,她也有所感触的觉察到了诡物的踪迹。
超凡的灵性在示警,为接下来将要遇到的不祥事物而发出针刺的灼痛,名为威胁的利刃已然悬在头顶。
已经来了啊。
在心里边,塞拉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没有睁开双眼,也知道月辉的黯淡,整个房间唯一的窗户,夜晚与月亮邀约的门户,已经为一道不祥的阴影所遮蔽。
二楼的窗外,影影绰绰,面目凶恶的恶灵凿穿墙壁,借着畸形的手爪一路攀爬而上,干瘪脸上镶嵌的两枚猩红眼珠正对窗内的女孩释放着凶戾的目光。
“如果不经常洗澡的话,那么从你身上传来的味道想必能熏死任何一个想要靠近你的人吧。”
窗户破碎的声音与塞拉悦耳的嗓音一同响起,骤然呼啸的冷风却没有猛冲至屋内,而恶灵那只可以毫无悬念屠戮常人的利爪亦被玛纳所阻隔。
神秘透亮的圆阵图案散溢着青蓝的光点,繁复的符文排列有序,嵌套的构造将玛纳塑造为坚硬的盾,正面挡下了恶灵的攻击。
马纳历亚防御阵。
“死亡,绝望……”
不小的撞击声接连鸣响在耳畔,攻击愈发暴躁的恶灵在塞拉的耳边发出狂躁的惊啸,霎时就让本就快要苏醒的人们从夜梦中复苏,睁开了惊疑不定的眼睛,而作为被攻击者的塞拉,也大致了解了敌人的情况。
被恶质能量辐射所寄宿的生物体,行动模式单一,智慧不高,但是身体素质确实碾压普通人。
是西琳给我科普过的死士么?
被崩坏能侵蚀的生命体如果不是有资质者,便会变成这种工具似的杀人机械,兽类为崩坏兽,人类则为死士。
“真可怜。”
被防御阵所分割开来的房间内外,一直以侧脸相对的塞拉转头,光芒黯淡的蓝眼倒映着外表狰狞的死士,平静的道出了自己对其所有的评价。
叮铃。
从一直防御着爪牙进攻的法阵内部飞出了破空的丝线,如刀剑一般竖立的多根支配之线各自瞄准利爪、手臂、脖颈、头颅等多个部位,力求必杀的阵势悄无声息,因纤薄的体型与极快的速度而难以用肉眼捕捉。
如同热刀切油,毫无阻碍,本就是难以共存的玛纳在触及死士的崩坏能防御时就以更大的规模占据优势,被剖开的无头尸骸瞬间就以悲惨的姿态坠落到了雪地上。
闭上双眼的女孩收束玛纳,面容平和的她感受着吹进来的冷风,从刚开始的冷厉而逐步变为淡淡的吹拂,便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为自家遭到破坏的窗户表示了哀悼。
唉,今晚看来是很难睡个好觉了。
听着骤然热闹起来的人声,即使是在二楼也能体会到一楼发生的各种动静,重新躺到床上的塞拉捂好自己的被子,不再去想外界的种种烦心事。
“晚安。”
对自己而说的声音落下,安静的房间虽免不了外界活跃的嘈杂,但只要心灵足够平静,就不会掀起扰乱心境的波澜。
“这是什么东西!?”
“看样子是从楼上摔下来的!”
“先报警吧,大家不要聚过来了!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楼顶的东西掉下来了!”
“……”
大人们镇定的呼喝在絮雪飘飞的夜晚里回响,怀揣着好奇的孩子与小大人们被不多的护工一个个碾回房间,但因为疏漏,一些似真似假的传闻还是已经在精神奕奕的群体中传播了开来。
“我看到了!是没有脑袋的恶魔,它虽然没有脑袋,但是长着四只手,有三条腿!”
“真的吗?可我看到的就是个人模人样的玩意呀,就是两只手跟脑袋都分开来了。”
“嘿,我打赌那不是恶魔,肯定是森林里的妖精,这次来救济院就是要偷小孩的,结果身手不行给摔死了!”
七嘴八舌的吹牛不是发生在回房间的路上,就是发生在多人房间之内,即使是盖上了厚实的被子,也压不住孩童与小大人们旺盛的想象。
…………
第二天,开进来的警车停在坠落地不远的地上,已经封锁起来的地带被抓紧时间取证,被清扫开来的路面还残留着些许如水的雪渣。
拿着对讲机的警察说了几句,便从外边越过封锁线走了进来,俨然是小领头的他仔细的查证了现场,又抬头看了看,于是打电话给这里的负责人。
“卡普顿神父,麻烦你允许我们进行更进一步的调查……”
“嗯,要去二楼的一个房间外面看看,那应该是这东西坠落的位置。”
34.不同的林子
怀揣着担忧,既快捷又沉重的脚步把神父的内心情感展露无遗,在快步走上阶梯到达救济院的二楼之后,他就看到了走道里的警察以及女孩。
威严的大人露出发自内心的和蔼表情,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塞拉搭着话,虽是例行公事的调查询问,可却说出唠叨家常的感觉。
看到情景,听到声音,明了情况的卡普顿也就放松了起来,但是面对不寻常的案件,他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早上好,约翰逊警官。”
手中捏着一杯咖啡的警官扭头,便点头示意道。
“神父先生,具体情况是这样的,那东西确实是从这位女孩的房间窗外坠落下去的,看起来它似乎是想要爬上来侵入房间,但却出了意外。”
走来的卡普顿先是细细的看了眼轮椅上的塞拉,再然后才是回应了警官的答复。
“我知道了,我之前就听说了镇子里的凶案,现在又发生了一起诡异的案件,希望接下来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这种事情难说,具体的情况我们已经在向上汇报了,尸体也会尽快送到城里面进行尸检,整个镇子的宣传事宜还需要你们多加帮忙。”
“依我看,这几天还会有更大的波折在等着我们。”
警官浅啜了一口香浓的咖啡,说出的话稍显沉重,以一名老警察的角度而言,他说出这话并非空口无凭。
之前悬而未决的凶案、现今诡异的未知生物,很容易让他联想到以前的一些悬案。
靠山吃山、靠林吃林的猎人在深山里迷失,搜救队来回的搜寻只找到了染血的衣物碎片等等……
“嗯,还好这次没有人员伤亡,就是吵得大家没有睡上一个好觉。”
带笑的转移话题,卡普顿自然的话头引来了警官的附和,不消多时,两个男人的话题就真转移到了唠叨的家常上。
“嗨,这孩子可比我家的臭小子好多了,之后多照顾一下就没事了,我看得出来,小塞拉是个坚强的孩子。”
喝完了咖啡的老警官摆摆手,接着便进入了塞拉的房间内,显然是去监督新人警察工作去了。
“神父先生。”
轻薄的招呼声在空气里回荡,一如既往的女孩裹着严实的棉袄,病弱的语气惹人心疼。
“昨晚没事吧。”
开口关心,不管听警官如何说明,可真实情况终究要靠亲身得知,卡普顿推起轮椅,一边走着一边问道,使得塞拉远离了案件的发生地。
“没事,那东西很凶残,不过不是我的对手。”
塞拉淡淡的话透着惹人怜爱的柔软,但并没给警官说明的事实却显得尤为惊人。
“那就好,没想到这里会出现这种东西,我还以为我退役后就不会跟这些事物再打交道来着。”
步履稳健的神父同样道出了不为人知的事实,伴随淡定的脚步声,于救济院内灯光铺彻的走道行过的两人便到达了一处办公室前。
神父拿出钥匙解锁开门,好闻的淡雅香气顿时从室内飘出,让人的心灵顿感舒缓。
如果是在这里读书的话,那么效率一定会很高吧。
被推入其中的塞拉睁着黯淡的双瞳,在模糊且单一的色块组成的世界中辅以想象,就想出了一处布置简单却格外富有生气的书房,而事实上,办公室的陈设确实如此。
咔嚓的锁门声把一切外在的烦恼抛掷在外,做完这些后,神父才拉来一张坐椅,放松的在塞拉面前坐下,在拉开了窗帘的办公室里,两人均沐浴着苍银的天光。
“塞拉,你的眼睛?”
“一时间看不太清,大概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吧。”
正面相对,无人干扰,说起话来就直白了很多,善良的神父询问着塞拉眼睛的病情,而塞拉也问询着神父的过往。
“神父先生,以前当过兵么?”
“嗯,当过一段时间的技术兵种,也没怎么上过前线,这种叫死士的怪物也见得少,更多的还是那种体型庞大的怪物,叫崩坏兽来着。”
沉稳的面貌上浮现追忆之色,仿佛年轻了不少的神父以缅怀的口吻轻道自己的经历,平和的话语里没有自豪,也没有忧伤,只有平淡的温和。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塞拉有什么打算么,如果之后事件恶化,那么我也就不得不动用老朋友的关系请来一些特殊部队了。”
“届时,你的处境恐怕会不太好。”
视线聚焦,尽力的落到了坐在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色块上,有神的眼睛不再黯淡,想了很多的塞拉开口道。
“我准备离开这里,感谢神父先生你这些天来的照顾。”
惆怅与不舍并存,但是又不得不做,当这句话回荡在室内时,沉下去的空气就带来了凝重的氛围。
“准备去哪里?”
“城市?还是乡下小镇?”
神父问道,似乎是在试图以自己大人的见识来完善塞拉还不全面的计划。
“其实都想过来着。”
柔弱的回答道,塞拉最终思考出的答案却是出乎神父的预料。
“不过远离文明的森林或许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原始但并不枯燥,可以好好的把心托付出去,也不用再为自己会不会身份暴露而烦恼。”
其实,是更向往亚里莎、拉缇卡还有便宜老师瑟兰达尔他们所在的森林来着。
生活惬意娴静,赞颂生命的清风时刻环绕在耳畔,给人以被认同的感受,既不用担惊受怕,也不会莫名其妙就被怪物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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