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乐园计划 第168章

作者:框ser

  和变形者站在一栋高楼顶端的曼弗雷德震撼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一位食腐者之王可以带着自己的大军与维多利亚的所有大公爵对峙,莱塔尼亚的巫王也曾经有过以一己之力毁灭整个高卢军团的壮举,眼前的景象,这样宏伟的力量,才是站这个世界顶端,平凡人所无法想象的伟力。

  然而,相比震惊的曼弗雷德,脸上从始至终没有过任何波澜的变形者却一语说穿了某些更加现实的事情:

  “一上来就用上了全力,希望这次确实能让我们看到‘那位’的更多东西。”

  曼弗雷德也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意识到变形者话中的含义。

  交手的第一时间就全力以赴,对于战士而言,只有两种情况——

  认同对手是和自己同水平的敌人,或者……是比自己更强的敌人。

  无论是哪一种,以血魔大君的身份,都已经是足以令人惊愕的事情。

  曼弗雷德也紧紧盯向了正在坠落的血色浪涛。

  与其继续猜想,要亲眼看到事实最直接的方式就摆在他的眼前。

  在曼弗雷德和变形者,还有血魔大君同样的注视下,庞大的血色浪涛中央忽然出现了一道缝隙。

  裹挟着庞大质量与能量的水流正在向下坠落,湍急的血海却自顾自地一边流淌,一边在浪涛的中央分出了两道异常平整的平面。

  仿佛神话中摩西分海的神迹一般,广阔的血海就在所有人的眼前,自行分开了一道畅通无阻的道路,而衣衫整齐的罗航则是踏过了浪涛之中的大门。

  在他的面前……道路直通另一端的血魔。

  “这是什么?”

  曼弗雷德惊愕地喊了出来,“源石技艺?但为何我完全感受不到能量的波动?”

  “塔罗牌?”

  “什么?”

  曼弗雷德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转头看向身边的变形者,然后顺着对方的视线,才注意到了血海之中的男人手中不起眼的卡牌。

  “那是……”

  “愚者。”

  变形者先一步给出了答案,“在塔罗牌中最为特殊,也象征着旅行的卡牌……

  年轻的旅者穿着华丽的衣服,走在悬崖边。他的眼中是他的理想,左手拿着玫瑰,右手携带全部的家当(包裹),四处流浪。无论是任何地方……都无法限制他。”

  随着变形者对塔罗牌的解读,血海道路中的罗航也仿佛跟随报幕出演的戏剧那般,令人完全无法理解地在道路上接连数次闪烁,转眼已经来到了如临大敌的血魔大君近前。

  已经体验过一次罗航的剑术,血魔大君这一次也非常干脆地放弃了近身作战的选择。

  在罗航下一次闪烁出现的时刻,四周广阔的血海便忽然炸开。

  大片牛毛细雨般纤细而密集的血线与氤氲的血雾一同扑向刚刚站定的罗航,天上地下,所有能触及的空间尽皆被细密的血线笼罩,朦胧的血雾也迅速充斥周边的空间,散发出奇异的波动。

  “反应倒是挺快。”

  罗航目光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猩红。

  对方也许确实一时没有弄明白他旅行的原理,但是这么一大片血雾放在那里,要是贸然进去,只要一露头无疑就和自投罗网一样。

  虽然没有从根源上限制他的旅行,但却算得上是十分巧妙有效的限制方式。

  毕竟是萨卡兹的王庭之主,而且还是活了不少年月的老家伙,在战斗经验这方面,血魔大君也毋庸置疑。

  不过,

  “难道我就只会跑吗?”

  他上一次用剑,可不意味着他的武器真的就是晖洁的剑。

  他身上从始至终都带着的东西,一直都只有一样。

  一张塔罗牌自己从罗航口袋里飘了出来,愚者则是重新归位。

  下一刻,森严的石壁在罗航的身边迅速升起,连亨绵的火焰凭空出现,将密集的血线席卷一空,清澈的细雨取代了血色从天而降,落在氤氲的血雾中,迅速将四处弥漫的血雾冲得七零八落,而在这之后,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彻底将一切污秽都带离了这片土地。

  蔚蓝如洗的蓝天下,一张被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塔罗牌翻转过来。

  其牌面为神话中的诸神传信使墨丘利,头顶无限的符号,腰带是头尾相接的蛇,右手拿着权杖指向天空,左手指向地面。

  而在诸神的信使面前的桌上,摆放着宇宙的四要素∶权杖(火)、剑(风)、星币(土)、圣杯(水)。

  卡牌的名字正是——

  魔术师!

  “歪门邪道!!”

  血魔大君发出了怒喝。

  战场双方之间的遮蔽被一扫而空,两人之间已经再没有任何阻碍。

  血海再次发出咆哮,蠕动的庞大身影在血海中迅速成形浮现,扑向它们的敌人,但刚刚被扫清的通路却不会就此消失。

  “是不是歪门邪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罗航的身影伴着冷淡的话语倏忽间消失在原地。

  接连不断的障碍迅速出现在两人之间,为两侧血色的异兽提供时间,而第三张塔罗牌也落在了罗航的手中。

  塔。

  曾经出现过,唯一一张正反两面都没有任何好寓意的大阿卡纳牌。

  其象征为——

  毁灭。

第二百二十五章 给血魔大君的死神

  高耸入云的塔被闪电击毁,就像图画映照着现实,与塔罗牌上别无二致的闪电从万里的晴空轰然落下。

  大地上的一切都在恍如神明怒火般的权柄下溃散。

  血雾,屏障,波动,浪涛……在决斗者之间临时构建的阻碍一面成形,一面在白炽刺眼的闪电下消弭。

  “这不应该,”

  在大楼顶端望着这一幕的曼弗雷德神情极其严肃,“大君的力量怎么会抵挡不住一道闪电,何况这真的是闪电吗?为何我还是连一点法术的端倪都无法发现?”

  蔚蓝的晴空横跨所有人的头顶,根本没有任何闪电足以成形的条件在战场之上。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法术了。

  但这个唯一的可能性,曼弗雷德却依旧没法确认。

  他只能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变形者,以期许这位在萨卡兹王庭之中,存在时间也难以追溯的长生者能给出答案。

  然而在他转头之后,却愕然地发现……

  变形者那张始终如一的脸上,居然隐隐出现了激动的神情?

  “这是……命运。”

  向大楼边缘走近了一步的变形者,一边紧盯着远处的战场,口中说出了难解的话语。

  “这不是法术,而是生灵和世界的结果……我们只是看到了结果在用自己的形式展现。”

  “您——”

  曼弗雷德看着反常的变形者,就像是看着大街上落魄失常的流浪者从自己面前走过,一直到距离战场最近的天台边缘,口中不断念叨着一些更加难以听懂的话语。

  “命运……结果……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曼弗雷德也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亵的心情同样望向了战场。

  他不是没有听闻过有关预言、命运一类的词语,萨卡兹古老的独眼巨人王庭,就是与预言息息相关的一支,但他也只听说过预言,从没听闻过有人能将结果带来现实。

  然而,这正是罗航的法术,属于灵能的法术!

  最简单的能量释放,到利用塔罗牌进行简化的窥探时间线、构建最初级的法术——

  他已经设想过,既然灵能强化的目标是造就属于四维的生命,那么假如最终的他能摆弄四维世界的事物,而不只是窥探。

  以这样的方向作为目标,将原本依托塔罗牌的最初级的法术更进一步,在预言与窥探的基础上再次向前,其所得到的正是——

  实现!

  “你太自大了,跨越者!”

  路途最后的障碍亦被扫清,已经直面罗航的血魔大君却目光冰寒,唯独缺少慌张。

  “你以为你是在和谁交战——!”

  优雅的贵族在罗航的面前忽然失去形体,化作一汪血水散向四周广阔的血海。

  “只要血海尚有一滴血在,我就不会消亡!!”

  血海涌起浪涛,血魔大君的声音亦如海涛声般自四面八方涌来。

  敌人失去了踪影,而罗航现在,却独自陷入了血海的正中。

  血色的海涛,巨兽,长枪,血球……数不清的攻击在血海中成形,共同指向一个地方。

  然而,

  站在血海正中有如孤岛般最后一块空地上的罗航却嗤笑了一声。

  “骗骗年轻人也就算了,你以为这种把戏能忽悠的了我吗?”

  他从牌堆中抽出新一张塔罗牌。

  衣着华贵的胜利者站在奢华的战车上,黄金与宝石铸就的战车前方,是雄武的一黑一白两头狮子,一切仿佛都在彰显胜利者的丰功伟业。

  其名为——

  战车。

  并不像卡牌的名字所让人容易联想的那样,战车带来的就真的是一辆车,战车真正的象征意义,

  是胜利。

  无论前方有多少阻碍,你终将通往胜利。

  作为刚刚踏上路途,只完成了2级灵能强化构建的初级法术,一张卡牌的能力当然有限。

  但他已经站在了这里,他只需要卡牌带他走过通往胜利的最后一步。

  他闭上眼睛,一阵风奇异地在血海环绕的中心拂过,他也随着风一同径直迈开脚步。

  身体被撕裂的剧痛袭来,但他睁开眼睛,神情难看的血魔大君也已经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敢吞食罗航的血海向他释放了攻击,但在他穿过攻击之后,血海也自己迅速退向了两边,重新汇聚法术与浪涛。

  只不过,

  在退开的血海中,本来气势浩荡地摆出‘我就是血海’架势的血魔大君,却又一次出现了人形的本体。

  “刚才的是假身。”

  天台上的变形者直接提前一步回答了惊愕的曼弗雷德。

  变形者的脸上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双眼睛中却仿佛燃着了某种狂热的火焰。

  “那个血魔用这一招骗了不少人,但他根本就没有口头上说的那么厉害,只是让对手误以为敌人真的是这片血海,然后徒劳费力而已。”

  曼弗雷德明智地没有回答,甚至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这种情报他一点都不想听到啊!

  但话虽如此,两人全都目不转睛地望着战场之中。

  血海中绵延的浪涛与法术依旧紧跟在罗航身后,他终于来到了敌人的本体面前,但这就能改变局势吗?

  血魔大君也从错愕中迅速回过了神来,电光火石间拔出腰间的佩剑。

  变形者没有说的是,和血魔大君同级别的老家伙中,有不少其实都知道他这一套,但是却并没有影响血魔大君的地位。

  究其原因,在这样一片作为血魔大君主场的血海中,就算知道血魔大君还有本体,要想找到也全看天命。

  然而罗航手中掌握的却正是天命。

  胜利最后的路途也已经被跨越,留给血魔大君的只有从一开始就竭力避免的近身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