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框ser
“是吗,”
塔露拉面无表情,“真是遗憾。”
看来她的妹妹也已经遭到这个男人的毒手,为时尚晚了。
染红夜空的赤焰如泉涌而起,惊人的异象吸引了城市中无数人的瞩目。
正在甲板上的德拉克缠绕着火焰,一如人们传颂中与火焰相伴的红龙。
甫一动手的塔露拉,毫无疑问已经爆发出了最为强盛的力量,力求让这次的突然袭击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
一旦罗航落入塔露拉的手中,迫使舰船上关押的整合运动干部被释放,整个局面无疑都将会重归混乱。
只身来到龙门的塔露拉甚至已经没有再做回到切尔诺伯格的打算,祂需要的只有拖延时间。
“别张嘴!”
陈的警告声短暂响起了瞬间就被刺耳的金铁交鸣声淹没,翻滚的焰浪涌向刚刚张嘴的陈晖洁唇边,仿佛火龙从喉咙中冒出火焰,只是现在的实情却恰恰相反。
“只是为了护卫这个男人的安全就不惜用自己的脏腑被焚烧作为代价,你真的已经被荼毒太深了,晖洁。”
塔露拉的声音在火浪间飘散,陈晖洁却只有咬牙沉默。
仿佛被久别重逢的姐妹两人遗忘在外的罗航静静站在翻腾的赤焰中,脸上笑眯眯的模样与恶趣味不知何时都已经尽皆不见,只是目光如夜幕般漆黑无波地望着举剑相向的姐妹,一边微不可察地向某个方向微微摇了摇头。
第五十八章 重逢
“姐妹相残,只为了一个男人。晖洁,这是不是很像你看的武侠剧里最狗血的一幕?”
“看看你的眼神——”
“如此坚定,是因为对那个男人虚假的笃信,还是因为想要亲手杀死你的姐姐,免除你的对手?”
“你真是让我失望,晖洁。”
“如果我们的母亲看到如今这一幕,她是否会因为你对外人的偏信而向姐妹举剑悲伤流泪?”
塔露拉惑乱人心的话语飘荡在火海间。
空气被炽焰燃灼,火舌窥伺着每一个疏漏的瞬间。整个战场上只有挥洒着烈焰的塔露拉可以放声言语,他人只有沉默。
但即便如此,在塔露拉提及两人的母亲时,陈晖洁的眼眸中也确实燃起了无可抑制的怒火。
妖冶的赤光从陈手中的赤霄投射开来,刺穿炽色的烈焰,盖过星辰,仿佛在无声昭示主人的愤怒。
赤色滴落。依旧是赤色。
只是这次并非烈焰亦或剑光,而是来自德拉克的手臂。
“真是惊人。”
塔露拉瞥了一眼自己被剑锋划开的手臂。
即使是烈焰也在那道剑光面前被切开,她的手臂正在血流不止。
“为了那个男人,你确实亲手给予了你的姐姐最深刻的伤痕。”
“那一招该叫什么?奔夜,还是绝影?”
“我依旧记得你曾经在书信里向我提到你练成这一式剑招的欣喜与雀跃,却并未想到过有一天这一式会是用来在我身上留下伤痕。”
“或者说你原本的目标根本就不只是伤我——”
“而是想要我的命?”
仿佛彻底被妹妹举动刺痛内心的姐姐,自塔露拉小臂上的伤口流淌而下的血液仿佛活过来一般缠绕在了手中的大剑周身。
火山喷发般的炙热与焰涌倏忽间淹没了持剑的陈。
钢铁在融化,火舌将陈的身影吞没。
生死相搏的现实意义已经昭然若揭。
没有防护,也没有余地,当赤光再一次将烈焰切开,年轻女性的身影已然与烈焰交织不休,夜空下舞动的赤光却又恍惚直透天际,愈发瑰丽。
然而在场的每个人又清楚明白,那是以生命为养料挥动的剑光,生命自当绚丽。
漠然的德拉克没有再言语。
兴许是眼前的剑光已经向她展示了其中无可动摇的坚定,也兴许是祂已经失去了再多费时间的余兴。
陈晖洁与塔露拉是姐妹。
如今的塔露拉却并非只是塔露拉。
自祂之手流淌而下的德拉克的火,已非年轻的姐妹二人所能达到的水平。
也许陈晖洁能够与塔露拉不分伯仲,但祂如今与塔露拉相伴——而陈只身一人。
恶神向世间昭示着最为雄伟的恶火,几近被烈焰吞没的身影也亮起最为璀璨的赤光。
“——”
罗航静静地站在陈晖洁的后方,四周的火焰也只是封堵他的去路,而没有侵扰于他,来自前方的热量与火焰也被年轻女性的身影所尽数挡住,他所站立的位置就如安稳的看台。
他的神情平静,心中也未有多少站在女孩子身后的羞愧。
无论是对于陈晖洁还是真正的塔露拉,这场阔别已久的重逢都是相隔十余年没有见面的姐妹二人重新互相了解,互相领会各自这些年意志与信念的最好机会。
世人难交心,但侠客却往往只需一场比试。
只是,即便如此,
望着在恶神的烈火下分明已经耗尽了全部气力,就连唇边的火舌也无力阻挡,身体内外皆是千疮百孔的年轻身影,却始终未曾倒下地伫立在自己身前,挡住一切火与热时,他的目光终究也无可否认地闪过了些许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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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遗憾。”
提着锋锐大剑的塔露拉缓缓走向伫立不动的陈。
她依旧站立,但也只是站立。
对于明白陈晖洁此时状况的人来说,她依旧站着,已经足够不可思议。
赤红的火光与夜色共同浸染着年轻的身影。
塔露拉缓缓举起代表死亡的剑锋,却始终未能从眼前的眸子中看到除坚定以外的神情。
……这确实遗憾。
祂未有留情,剑锋划落。
塔露拉已经失去了挚友(阿丽娜),失去了一路同行的战友(霜星),再亲手杀害自己的唯一剩下、最为珍视的妹妹,彻底堕入祂的掌控将会再无疑虑。
不过祂现在对此倒是不甚在意了。
塔露拉原本也许很有价值,但是在整合运动已经挫败,祂也不得不冒险深入敌营之后,这具躯壳就已经只剩下了最后的价值——
在切尔诺伯格核心城驶入无法逆转的区域之前,将龙门彻底搅乱。
有价值的躯壳对于不死的黑蛇而言迟早都会再有下一具,所谓的冒险深入敌营,对于祂而言实际根本就是无须在意的闲游。
相比之下,在能够保证切尔诺伯格撞向龙门之后,看着魏彦吾失去兄弟妹妹,又不得不再一次看着仅剩的两个外甥女也双双惨死在自己的城市里,那样的景象反而令祂更加欢愉期待。
甚至当塔露拉成功兴风作浪许久之后,面对龙门防卫的层层围堵,即使是魏彦吾也无法为她犯下的诸多罪行开脱,而不得不亲口下令亦或默许目睹塔露拉死去时,那样的情景实在令祂兴奋得后脊战栗。
“姐妹交流的话,到这里就可以适可而止了。”
一只手挡住了落下的剑锋,鲜血流淌,却终究让剑锋停在空中。
锐利的剑锋可以轻易斩断骨肉,但空手入白刃同样也是武道大师必不可少的技巧。
仿佛从阴影中出现的罗航不知何时紧贴着站在了陈的背后,月光自背后洒落,面庞更加幽邃黢黑。
“哦?”
胜券在握的塔露拉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罗航,“你的预案难道终于准备好了?但在现在的距离,晖洁已经没有了行动能力,你能指望谁将你从我的手中抢走?又或者你这个卑劣的男人,又要选择将我的妹妹抛弃作为代价?”
塔露拉面带笑意,双眸却如同毒蛇吐信般望向无力靠在罗航胸口的陈。
并没有与无论何时都在惑乱人心的黑蛇浪费口舌,罗航只是静静地将空着的左手伸入外套里,然后摸出了一张再单薄不过的纸页。
仿佛是从什么地方撕下的纸页看上去已经有些年月,被罗航单手展开之后缓缓飘落,罗航平缓的嗓音也一同传来。
“你也许会对这个有兴趣。”
塔露拉的视线不自觉地从空中翻卷飘落的纸页上划过,一边贴心地让火焰远离脆弱的纸页。
纸页尚未落地,祂的心中却已经闪过了一丝异样。
有什么……像是不重要,却又十分熟悉的东西在这一刻产生了关联。
祂的表情微微变了变,然后动作迅速地从系在自己腰间的小包里取出了那本保存完好的日记,翻开封皮。
被撕去扉页的日记迎面就能见到写在第一页的内容,但祂的视线却全然被日记扉页残留的狰狞边缘与飘落的纸页边缘所吸引。
无论是凹凸的裂口与年岁的痕迹,双方都恰到好处,甚至可以说无可挑剔。
那无疑就是从这本日记上被撕去的扉页。
而在那张缓缓飘落在地的老旧扉页中央,则是写着一行略显褪色,就如日记第一页上的字迹颜色般的流畅文字。
……
……
欢迎光临罗德岛,科西切
第五十九章 拼图
注视着纸页上那一行再普通不过的文字的‘塔露拉’,陷入了短暂的、对于现状难以理解的困顿。
为什么在祂搜寻到的塔露拉的日记本上,会有这样一页近乎预言今日场景的内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人撕去,留存在罗航手中?
那是伪造?
但纸页的各种细节却又分明与祂手中的日记本极尽吻合,以祂的目光也挑不出瑕疵。
那内容是临时写下?
但褪色的字迹分明与日记第一页有着相同岁月的流逝痕迹,除了笔迹鲜明地来自不同的两个人,时间却绝非可以作假。
何况,祂并未见到罗航在祂眼前拿出纸笔,而但凡在祂抵达罗德岛之前,任何时候写下这样一句话都意味着许多问题。
“——”
祂恍惚间回过神来,神情微变。
抬起头,面前的罗航与陈晖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远处的火环边缘,祂竟毫无察觉。
祂不会走神到如此地步,而是有什么影响了祂的精神亦或感知。
不死的恶神精神也能受到影响?
祂原本是没曾考虑过这样的可能性的,但黑色的线条确实正从钢铁的甲板上浮现出来,构筑出庞大的阵纹。
这样规模的法阵绝非能够在祂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临时完成,而是早有准备。
令祂不安的预想正在不断成为现实。
而且,
“这是——”
祂向着烈焰之外的某个方向望去,年幼的卡特斯正认真而肃穆地望向祂处,瞳孔中漆黑的王冠隐现。
在一艘医疗企业注册的民用舰船上居然见到了萨卡兹的魔王?
祂对这样荒谬的事实一时感到了可笑。
只是随着感知的遮蔽与影响逐渐消退,看着环绕在整个战场四周林立的一道接一道身影,祂的脸上终究还是没有能笑出来。
“魏彦吾居然能舍得把他的黑蓑派出这么多人来,看来对于自己的外甥女,他倒是重视十足。”
环绕在战场周边的队伍鲜明地分成两部分,一边是由十位漆黑的雨披黑蓑组成的队伍,而另一边则是穿着各异的一位白角萨卡兹,两位白发红眼的阿戈尔,一位身边漂浮着大型兵器的年幼菲林,还有金发的库兰塔,提着电锯的成熟菲林,绑着拳带的瓦伊凡等等人物。
这样规模壮观的队伍,绝不可能是在祂抵达罗德岛之后才临时召集而来。
祂与自己的‘妹妹’重逢虽然花了些时间,却也始终计算着没有浪费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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