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错，卫宫巨侠的英灵史诗 第157章

　　蒂奥涅的眼睛瞬间睁大，呼吸骤然停滞，一阵剧痛如同雷霆一般贯穿她的身体，她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巨大的冲击让她的身体短暂地失去平衡，脚步不稳地向后踉跄。

　　然而，她也在这一瞬间暴怒起来，怒火在她的眼中燃烧，她的拳头如同狂风骤雨般再度袭来，一记重拳毫不留情地砸中卫宫的侧脸。

　　那一拳的力量之大，使得卫宫整个人猛地向后倒去，双脚在地面拖出深深的痕迹，差点站立不稳。

　　艾丝驾驭着风之力，迅速冲了上来，挡在了卫宫的身前。她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手中的剑已经举起，护在身前。

　　然而——

　　“艾丝，让开吧。”

　　卫宫说着，他伸出手，摁住了少女的肩膀。

　　艾丝回过头，望向卫宫。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

　　卫宫注意到了她的犹豫，他说着:“这是我答应了芬恩前辈的事情，而且……”

　　艾丝抬头，顺着卫宫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蒂奥涅。

　　刚才被卫宫击中腹部的少女，极力忍受着痛楚，勉强挥出了那一拳。

　　现在，她几乎是半跪在地上，嘴角津液横流。

　　艾丝理解了卫宫尚未说完的话——

　　“你要，抢夺我的‘猎物’吗？”

　　不能争抢猎物，是冒险者之间，最基本的规则。

　　艾丝握剑的手，缓缓垂下。

　　卫宫轻轻推开艾丝，向着蒂奥涅一步步走去。

　　他走到她的面前，揪住她那一头凌乱的头发，将她硬生生地拽起。

　　那一瞬间，少女的眼神似乎有些许迷离，伴随着痛楚与疲惫的神情。

　　但卫宫没有丝毫停顿，抡起拳头，一拳狠狠打下，打向她的胸口。

　　“砰——”

　　一声沉闷的碰撞声，蒂奥涅的身形晃动了一下，差点倒下。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随即，她顽强地用尽全力站稳，强撑起虚弱的身体，咬紧牙关，同样回敬了一拳。

　　“咚！”

　　拳头与肉体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的战斗——或者说“交流”——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相互攻击，一人一拳，这样简单而又粗暴的战斗方式，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决绝。

　　一方，是越受到重创，攻击力越强的狂战士；而另一方，则是比狂战士更加疯狂的存在。

　　卫宫的技能在月光的照耀下加持到了极致，每一拳打下，他的体力都在稳步上升；而理论上，蒂奥涅每一次受到重击后，爆发出的力量也会更为恐怖。

　　“你的拳头……变轻了。”

　　卫宫在挨了一拳后，突然轻声说道。

　　“是体力跟不上了？还是因为受伤太重了……又或者……”

　　他问:“你已经醒了？”

　　蒂奥涅听到这句话，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笑靥如花:“早就……醒了啊，你真是，欲望深重的雄性啊。”

　　她的左脸已经完全肿胀起来，右眼乌青得暂时失去了视力，破裂的嘴角不断流淌着血丝，但她的笑容却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坦然。

　　蒂奥涅踉跄着向前走，步伐摇摇晃晃，看起来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的力量。

　　就在她靠近卫宫的瞬间，突然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她缓缓抬起手，尽全力地伸向卫宫，缓慢地敲打着他的胸口。

　　卫宫的表情，依旧坚定而冷静，他没有一丝犹豫，猛地抬起手臂，一拳打向她的侧脸。

　　这是最后一击，蒂奥涅的身体被这一击带着的巨大冲击力击飞出去，狠狠砸在地上，随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此时此刻，周围不知不觉间已经聚满了洛基眷族的冒险者们，他们围成一圈，目光紧紧锁定在卫宫和蒂奥涅的战斗上。

　　目瞪口呆，不明所以，怀疑人生，心向往之……各种复杂的情绪在每个人的脸上交织。

　　一时间，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只能静静地注视着这场激烈而疯狂的战斗。

　　“艾丝，拜托你，将蒂奥涅带回去。”

　　卫宫吐出口血水，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

　　“那你呢，师父？”

　　艾丝下意识地问。

　　“我还好，体力和精神力，都还撑得住。”

　　卫宫说着。

　　这时，里维莉亚也走上前来，她轻轻扶住卫宫，声音低柔:“辛苦你了。”

　　卫宫还未来得及回应，一股剧痛便从手臂上传来。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向下，发现里维莉亚的手指正紧紧掐住他的手臂，毫不留情。

　　“到底怎么回事？”

　　里维莉亚压低声音:“回去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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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八章梦魇与新生。

　　视野摇晃着，模糊不清。

　　耳边传来持续不断的鸣响，震荡着脑海。

　　激烈的叫喊，震耳欲聋的喧嚣，还有无数双脚在地面上踏响的震动，混杂在一起，宛如恶梦般不断轰鸣。

　　蒂奥涅曾经的住所，石墙围绕的小世界在晃动，与远方传来的喧闹声相互呼应。

　　窗子小而狭窄，被铁栏挡住，窗外的蓝天与明亮的阳光，显得遥不可及，像是被永远隔绝在外。

　　整个冰冷如石牢般的大房间里，满是腐朽霉味和铁锈的恶臭，令人作呕。

　　扔在房间角落的两把砍刀，刀刃在摇晃中微微闪动，似乎在等待着被再次拿起，等待上场。

　　视野切换，被扔进了另一个场景。

　　竞技场的入口，缩窄视野的面具紧紧贴在脸上，那种冰冷与压抑的触感无时不在。

　　光线从门缝中透入，刺眼而令人厌恶。面前是一道沉重的大门。

　　挥手推开黑暗，穿过那扇门，迎接而来的，是更加凶暴，更加狂乱的叫喊。

　　无数观众挤满了看台，放声吶喊，那声音在四面八方回荡，轰鸣如雷。

　　成双的大门打开，敌人出现，手中的武器紧紧握住，指节泛白，没有任何犹豫，向着敌人冲去。

　　敌人不断变化，接二连三，一个卝接一个，仿佛没有尽头。

　　咆哮着的大群白狼，挥舞棍棒的半牛人，被铁链束缚着的龙……

　　以及，更常见的，同族的少女们。

　　钢铁碰撞的声音在场中响起，火花四溅，剑戟相交，一片混乱。

　　杀人，或者被杀，这就是蒂奥涅的故乡，亚马逊之域，海上斗国提尔史库拉。

　　每一次，倒下的总是敌人，而站在胜利者位置的，永远是自己那疲惫的双腿。

　　当最后一个落败者无力地倒在脚边，胜负的结果揭晓，整个竞技场同燃烧的太阳一般沸腾起来。

　　观众席上，同胞们的身影纷纷起立，女战士们发出狂热的祝福之声。

　　欢呼，尖叫，怒吼……激荡的情绪似乎连黄昏的天空都为之震动。

　　仰望的天空，总是无边无际的赤红，彷佛染满鲜血的余晖。

　　场面不断变换，光景不断交错。

　　面容模糊的女神，她笑靥如花，那笑容中有着令人迷醉的神秘色彩。

　　接着是另一个场景，反复出现在梦中的那名女战士，她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将自己打趴在地，俯视着自己，大笑着。

　　狂放的笑声在耳边回响，与观众的欢呼声混合，永不停息。

　　而在那笑声与欢呼之中，也夹杂着模糊不清的惨叫，飞溅的鲜血，迷乱的眼神。

　　光辉武器的表面倒映出模糊的影像，那双眼睛，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模糊，逐渐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重复的时光，一次又一次，世界在褪色，一切变得毫无意义。

　　无意间，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双手上。

　　那双手，染满了鲜血——

　　鲜血浸透手指，滑落，触目惊心。

　　接着，透过血红的双手，她看到的是自己的妹妹，胸膛被自己的双手洞穿，瞪大双眼，倒在了她的面前。

　　蒂奥涅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是张口无言地看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心中翻滚着绝望，恐惧与痛苦，却无从发泄，最终汇成了一声无声的呐喊，渗透在无尽的赤红之中。

　　下一刻，场景再次转变，倒在地上的人变成了蒂奥涅自己。

　　她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疼痛贯穿了整个身躯，视线逐渐模糊。

　　低下头，她看见一把长刀正刺穿她的腹部，冰冷的刀尖从后方透出，深深嵌入血肉，鲜血顺着刀锋滴落，染红了地面。

　　而握着刀的另一端，是她的妹妹——蒂奥娜。

　　少女微微歪着头，手中的刀锋深深刺入自己姐姐的腹部，眼中却没有任何波澜。

　　那双眼睛依旧纯净如昔，毫无杂质，如同天真的孩童一般。

　　蒂奥娜嘴角扬起，笑容纯粹得让人迷惘。她的脸颊上沾满了深红色的鲜血，血滴滑落，映在她那清澈如初的眼眸里。

　　少女的手臂抬起，刀刃在她手中如同玩具般轻巧，随着她的动作，冷冽的锋刃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忍的弧线。

　　蒂奥涅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迅速流逝着，她的嘴角反而扬起了释然的微笑。

　　然而下一刻，蒂奥涅目眦欲裂。

　　在她的面前，蒂奥娜突然转动刀刃，少女将其对准了自己脖颈，微笑着刺下。

　　接着，眼前的场景再度切换。

　　再次回到竞技场，那熟悉的场景，围绕着无数高举双手的观众，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将整个竞技场充斥。

　　而自己——站在无力倒地的尸体之中，疲惫地低头，手握着武器，眼中空洞。

　　她将面具掀开，面对着眼前倒下的敌人。

　　然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那是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女性——那个一直照顾她，视她如妹妹，甚至是女儿疼爱的前辈。

　　她的面容憔悴，却带着温柔的笑意，她的双手张开，像是小时候每次给予自己安慰时那样，像母亲一样拥抱自己。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此刻，蒂奥涅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绝望。

　　她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武器从手中滑落，发出沉闷的响声，眼泪从眼眶滑落，融入被鲜血浸透的沙地中。

　　“轰——”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然砸落下来。

　　蒂奥涅的身体剧烈地一震，眼前的世界随之颤动起来。

　　那些景象——石牢般的房间，巨大竞技场，那个将她压倒在地的残忍老师，像母亲般呵护她的前辈，笑容深沉的女神，还有满眼天真无辜的妹妹蒂奥娜——她们的身影，模糊了一瞬。

　　接着，沉重的拳头再度砸在她的身上，强烈的疼痛让她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