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目前来看是这样，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汐见看着格里姆，“毕竟我没有能够看穿过去和未来的千里眼。”
他无疑是在暗示大神奥丁的眼睛，然而格里姆也摇了摇头。
“很不巧，我也缺乏这部分的情报。”格里姆如实回答，“想必大神奥丁有相应的考虑吧。”
“意思是指，调查过去的历史全貌，也是天溪的试炼之一？”梣关切地追问。
格里姆不住地点头：“没准是这个可能哦。”
“啊……”
汐见长出一口气。
本来今天只是见证梣敲响第一口巡礼之钟，却没想到又招来了这么多事情。
“别这么纠结，你迄今为止不都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步步地走过来，然后拯救了世界嘛。”格里姆咧着嘴笑，“我看好你哦，师弟。”
“我也看好我自己。”汐见抿着嘴，微妙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不错嘛，我们影之国出身的战士，就该有这种自信。”格里姆哈哈大笑，“我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了，师弟！有机会切磋一下吧！”
“战斗狂？”梣略微奇怪地询问汐见。
“差不多，师父门下的弟子都这样……除了我。”
“……真的吗？”
问这话的时候，梣明知不是假话，仍一脸不信。
第三十八章 分头行动
既然格里姆接下来将会作为同伴与他们同行，汐见觉得还是有必要做个介绍。
“这位是我的妻子，同时也如你所知，是来自乐园的妖精。真名为摩根·勒·菲，不过目前还是以梣这个名字在活动。”
在离开撞钟堂的路上，汐见得意地跟格里姆介绍说。
“摩根？亚瑟王同父异母的姐姐？”格里姆露出像是见到了什么稀有生物的眼神，“不，应该说是平行世界的同位体吗？由来和诞生的经过完全不同吧？”
“是这样没错了。”汐见轻轻颔首，又侧身对梣说，“刚才他也介绍过了，虽然现在以格里姆自称，但其实真名是瑟坦特，也是后来被称为‘库兰的猛犬’的库·丘林。”
“那个夺牛征战的故事里的英雄吗？”梣满脸惊讶，“竟然能见到了活的呢。”
格里姆有点意外：“你讲过我的故事？”
“嗯，泛人类史的历史传说，我能记得的都讲过。”汐见说，“梣喜欢听，那我肯定不能藏着掖着。”
然后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对了，以后叫这家伙瑟坦特就行了。反正只是代理，没必要用大神奥丁的别名称呼他。”
“我知道了，那就请多关照了，瑟坦特。”梣笑眯眯地点头。
格里姆顿时大叫起来：“都说了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灵基的输出会下降的啊！”
“那就叫你奥丁吧。”汐见单闭着眼睛，“这样输出会高很多吧。”
“……还是瑟坦特吧……”
格里姆差点没忍住冲上来跟汐见扭打起来的欲望。
不愧是在师父那里待得最久的弟子，比师父还懂得折磨人。
难怪能得得到师父赠与的双枪。
幸好大家不是同期拜入门下，否则自己肯定受不了还有这种脾气的家伙一起修行，早早地就跑路了。
“所以呢，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将撞钟堂的密室入口重新封上后，他们离开那里，一路走到雨之氏族荒废的街道上后，格里姆才正色询问两人今后的动向，并提醒说：
“以防你们还不知道，我还是说一声吧。那口钟不是普通的东西，一旦敲响，整个不列颠岛都能听到，另外几口也一样。”
“我在敲响之后，就大概知道了。”梣点头。
汐见也露出恍然的表情：“难怪钟声有着特殊的穿透力，原来如此。”
“巡礼之钟的声音是‘接受罪过的魂之音’，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其他氏族未必会接受你们去敲响他们的钟。”格里姆又说。
“这一点，也有心理准备了。”梣认真地点头。
“在钟声敲响的这一刻，所有不列颠岛上的妖精都会听见钟声么。”汐见望向南方，“那过不了多久，应该就又会有各个氏族组成的调查队到来。”
“所以趁早离开这里比较好。”格里姆说，“除非你想打一仗。”
“暂时没那个必要。”汐见轻描淡写地表示，“不过我和梣接下来还暂时不打算离开奥克尼。”
格里姆咧嘴一笑：“是吗。所以——”
“既然你要协助我们，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兵分两路。”汐见说。
“天溪的意思是？”梣很好奇。
“当然是让格里姆先返回本土，开始搜集各个氏族的情报。”汐见指了指撞钟堂，“那副壁画是什么，祭神科尔努诺斯和六个妖精之间发生了什么，没有足够多的情报，完全无法知晓含义。”
言下之意，就是在汐见和梣返回本土之前，格里姆先开始调查，这样效率会更高。
“行啊，我没意见。”格里姆用节杖敲着肩膀，“反正横竖就是嫌我一路跟着，打扰到你们夫妻的二人世界了，对吧？”
他毫不客气地拆穿了汐见这个充满合理性的方案，背后真正的意思。
汐见的态度务必坦然，梣也没有觉得惊讶。
“天溪的师兄好早熟。”她反倒是捂着嘴吐槽格里姆。
“我只是刚好以这个样子作为从者现界了而已！”格里姆气不打一处来，“我生前也是有过老婆孩子的！”
甚至儿子最后还死在了自己手上。
汐见想了想，就算是事实，这话也太过伤人，还是没说。
“总之师兄能明白就好，等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会直接去接触镜之氏族。”汐见举起手挥动，“师兄直接从南边的氏族开始调查吧。”
“知道了知道了。”格里姆满脸无语，“还真是会使唤人。那我现在就出发了，你们多保重。”
这样说完，他就很干脆地转身离去。
不需要留下联络的手段，也不需要约定见面的地方。
大家都是魔术师，只要使用相同的卢恩魔术，就能迅速取得联系。
目送着格里姆逐渐走向城外，停在街道上目送的梣说：
“接下来，要去世界树那边了呢。”
这是他们在返回雨之氏族故地的路上，就已经规划好的路线。
“感觉很早之前就答应了你，却一直没有成行。”汐见答应道。
而且在当初一起商量和规划的路线中，调查世界树是梣敲响巡礼之钟后的第一站。
虽然汐见和梣在意的点不一样，但也可以说是殊途同归。
“现在也不迟。”梣拉起他的手，“不如说有你在身边同行的话，我才能安心。”
“比起那种问题，你现在还好吗？”汐见却这样问。
“诶？”梣愣了愣。
“敲响巡礼之钟后，你的力量出现了质的飞跃。”汐见说，“还能习惯这种变化么？需不需要回去休息一下？”
梣本来想说自己精神饱满，就算现在出发去世界树也没关系，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勒另外的内容。
“好像，是有一点疲倦。”她张开手臂，扑到汐见的怀里，“你说得对，我需要休息一下。反正时间还有很多，不用急着现在就立刻出发。”
“我现在比较在意的，还是氏族妖精们的反应。”汐见轻声说，“正好借这个机会观察一下。”
“尽量将我们的痕迹用魔术掩盖掉，伪装成没有人来过的样子吧。”
“嗯。”
第三十九章 镜之湖
镜之湖，位于雨之氏族故土北边的宽阔湖泊，几乎将北方之地一分为二，四周被寒带森林环绕。
无论冬季冰封，亦或是其他季节冰雪消融，湖水都澄澈如镜，才被雨之氏族如此命名。
在这个宽广湖泊的北面，就伫立着被称作不列颠妖精们称之为『世界树』的参天巨树。然而也正因为湖泊几乎分断了最北部的土地，要想接近世界树进行考察，横渡镜之湖是最短的路线，相比起沿着岸边绕路，能节省将近一天的时间。
“没问题吗？”梣扶着船舷，小心地观察着湖面。
对于打算前往世界树脚下的汐见和梣而言，现在的镜之湖的状况可谓最糟糕的那一类。
没有结冰，却也并不适合乘船越过湖面。
因为湖上漂着浮冰，划船时一个不留神就会撞上去，导致船体破损进水，进而沉船。
“姑且对这艘木船施加了航海的卢恩，区区坚冰不足为惧。”汐见缓慢地摇动船桨，用一贯安定的口吻回答梣。
如同证明他的话语一般，明明只是砍伐树木制作的木船，却能在湖上的坚冰上一往无前，足足有一只手竖起来那么厚的浮冰，遇上船身就自行开裂，向两边流散，开辟了一条不算宽阔却稳定的湖上道路。
“一个人划船累吗？要不我们交换着来？”梣说。
“你也感兴趣？”汐见摇摇头表示不累，然后猜到了梣的想法。
“毕竟不管是回本土，还是去海岛上的时候，都是你操持这些事情。”梣的双手扶着膝盖，爱用的魔杖斜放在船上，“偶尔想想，总觉得自己把你的温柔当成理所当然了。”
“本来就是理所当然啊。”汐见一脸坦然，“还是说，我非得有得到什么好处，才能对你好？”
“嗯……”梣一时间说不上来。
汐见却笑了起来：“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只能因为我们的关系了，各方各面都要算上。”
“那我也不亏啊。”梣轻轻地活动双脚，轻哼了一声，“毕竟真的很快乐嘛。”
“快乐就好。”汐见点点头，“所以如果你想公平一点的话，那就请吧。”
他停下动作，递出去一支船桨。
两支船桨固定在船身中部，对坐着的两人不管谁来划船都不成问题。
“好的。”梣的声音平添了几分雀跃。
“简直就像小孩子呢。”汐见满是爱怜地说。
梣眨了眨眼睛：“我倒是觉得，前天的吾夫，比平时更加像个小孩子。”
“哦？”
“不，应该说是我从没想过你会那么幼稚。”梣又重新调整了形容方式，“从我见到你的那时候起，天溪就永远是稳重又体贴，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周全的行事风格。”
“有吗？我觉得我还挺不靠谱的。”汐见笑着说，“毕竟引诱十五岁的妖精少女品尝禁果，然后哄骗着成婚，放在我们那边，已经是很严重的罪过了。”
梣顿时脸一红，提了一下汐见的脚：“不要故意歪曲事实，如果我不想的话，天溪绝对不会碰我，我都知道。”
“嗯。”
“还有，不要转移话题。”梣一边摇动船桨，一边将话题转回来，“反正我就没见过你那种表现……与其说是情绪失控，不如说有种……”
“卸下了伪装的感觉？”汐见问。
“不是伪装，而是更不管不顾。”梣摇头。
她看得一清二楚，他从来都是真心相待，并无虚假。
“因为没有顾虑吧。”汐见想了想，“毕竟本身并不算特别熟，只是因为师出同门，又因为大神奥丁，才会聚在一起。说点不那么友好的怪话也没什么。”
“与其说是不友好，不如说很友好。”梣摇头。
“损友。”汐见给出一个词汇，“不得不说，虽然只见过几次，我跟瑟坦特其实还挺合得来。”
“应该是这样吧。”梣忽然停下来摇动船桨的动作。
汐见也跟着停下，以免只有一个人在划船，导致船只偏航。
“累了？”
“不……我就是在想，天溪以后在我面前，也可以这样一点。”梣努着嘴强调，“看到天溪对别人露出我没见过的一面，有点嫉妒。”
“……怎么连男人也嫉妒啊。”汐见幽幽地吐槽，却不算太意外。
摩根就是独占欲这么强的类型。
“所以能行吗？”梣追问。
“男人呢，在所爱的女性面前，难免会有点矫情自饰。”汐见无奈地解释，“我想让你看到更好更完美的我，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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