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刻
“他夸口侮辱护庭十三队队员,在场诸员都是亲耳听到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藤宫诚转头望过去。
原来,刳屋敷龙马也在这一轮进修席官的名单里。
或者说,这小子原本就不应该在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走上战场,现在只是重新回归学校而已。
龙马的声音才刚一落下,就引得不少进修席官们大声认同:
“正是如此。”
“还请藤宫副队长明鉴!”
“简直狂妄至极。”
看着众人这幅群情激奋的模样,再看看另一边闭口不言的贵族学员们,藤宫诚心中忽然有了底。
看来,这第一批学员里,倒也不是贵族系只手遮天。
这是好事。
只不过,藤宫诚却依旧冷着一张脸,状似不满道:
“那你们就骂他吗?”
听着他的话,刳屋敷龙马的脸上顿时露出迷惑的表情,不解的看向藤宫诚——他可是知道自家这位副队长的性子的。
纲弥代时滩的表情则忽的一松,眼中似乎流露出几分振奋的光。
果然!
不仅仅是山本元柳斋,即便是他的弟子,也慑于纲弥代的家名吗?
一时间,纲弥代时滩面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意。
同时,连带着他身后的这些贵族学员们,面上的表情也不由变得轻松了几分。
原来如此。
护庭十三队对他们这些强大的贵族,还是有所忌惮的嘛!
藤宫诚却蓦的瞪大了眼,直视着面前这群鹌鹑一样不敢说话的进修席官们,怒其不争的大声道:
“砍他呀!”
“浅打捆在腰上是给你们当烧火棍用的吗?!”
“旁边就是斗战台,你们放着当摆设?”
“难不成还指望我下场给你们撑腰吗?”
只这一句话落下,在场的所有进修席官们顿时重新被点燃了热情,刚刚那一双双黯淡下去的眸子里立刻亮起了光。
刳屋敷龙马借着自己离得近,当即大声道:“藤宫副队长!还请允许我挑战那个混蛋!”
“藤宫大人!”
“副队长大人,还是让我来!”
初代的护庭十三队,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德行。
学习不积极,杀人很努力。
藤宫诚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大声道:
“藤宫副队长!他是六等灵威,我是七等!”
“请让我来挑战他吧!”
“不能让那些混蛋贵族找到借口啊!”
相比一个个群情激奋、满腔热血的咆哮声,这家伙的条例就显得格外清晰了。
藤宫诚转头看过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也是十一番队的,名叫高杉今次,是三名第九席席官之一。
“高杉九席,记得点到为止。”
“是!”
高杉今次立刻出列,面上的笑容都快要藏不住了。
身后的一众进修席官们则全都是一脸失望。
只是,等他转过头望向纲弥代时滩时,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寒,语气冷漠道:“喂!臭小子。”
“既然敢在大家面前大放厥词,应该不至于连上台一斗的勇气都没有吧?”
纲弥代时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藤宫诚。
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向斗战台的方向。
背对着众人时,眼中却难以自制的闪过怨毒的光。
......
斗战台,本就是队内专门用于解决队士恩怨的地方。
凭着如今这初代护庭十三队队士们多说无益的暴烈性子,才短短一年的时间,这一方方擂台之上就已经染了不少的血。
此时,高杉今次与纲弥代时滩两人正在台上你来我往的快速交锋。
因为其中一方还没学会始解的关系,高杉今次出于公平起见,也没有将斩魄刀解放,二人用的都是木刀。
只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之间的战斗看在那些未经训练的流魂街学员眼中,也已然是高得不能再高了。
藤宫诚默默的看着台上的比斗,心里想的则是其他事。
雀部长次郎站在他旁边,忽然开口道:
“诚,还在担心贵族学员的事?”
“差不多。”
藤宫诚倒是并不否认,商量道:“贵族那边的学生,可以以五大贵族为核心抱团...反倒是流魂街这边,年年都出现‘天才’的概率很小。”
“所以我刚刚在想,以后要不要再入学之前,先对这些出身较好的学员进行一次摸底测试,直接把他们放到相应的年级去,同时再给他们增加课业压力,让他们在跟上高年级课程的同时,自学低年级课业。”
雀部有些不解:“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藤宫诚笑道:“雀部君以为,为什么有些贵族学员明明天赋平平,在面对流魂街学员时,却也同样能趾高气昂?”
“因为...”雀部不确定道,“多学了几年?”
藤宫诚摇摇头:“是因为,他们拥有其他人没有的条件。”
“所以才会傲慢。”
“想要让这些家伙学会正眼看人,用刀子逼迫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把他们拉到与正常人相同的条件上,让他们自己认清自己才行。”
“就像现在...”
他转过头,看向斗战台上。
雀部也若有所思的跟着看过去。
藤宫诚语气平静道:“高杉今次加入元流不过四年,因为战事危急的关系,他们那一批学员只经过了一年的短训就被拉到了战场上,后面的斩术与鬼道,都是在战场与战争空隙之间学的。”
“论条件、论时间,他都远远比不上纲弥代家的族人。”
“而且,他的天赋也并不出众,四年过去灵威只提升了一等。”
“但是。”
“倏——”
刀光凛冽,明明是木质的刀身,却在灵力缠绕之下,于半空之中划开一道刺耳的破空声。
高杉今次踏步前冲,手中刀锋划过,轻而易举的将纲弥代时滩的木刀斩得偏开,刀刃与对方刀身碰撞间,手腕轻巧的借力回弹,将原本倾斜的刀刃回转,再一次指向纲弥代时滩的胸腹之间。
纲弥代时滩则是手忙脚乱,明明双眼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动向,身体也确实能跟上,但不知道为何,他的反应与决断就是比面前这个该死的泥腿子要慢上一拍,整个战斗过程中的节奏,都牢牢的被对方把控着,脚下更是不自觉的后退。
每当那木刀的刀尖指向自己时,纲弥代时滩都会止不住的心寒。
反观高杉今次则像是完全无视了扫向自己的木刀,如同嗜血的虎狼一般咧嘴笑着不断的朝纲弥代时滩挥舞着斩击,一刀快过一刀。
区区木刀算的了什么?
他的斩术,可全是在战场上一刀刀砍出来的!
藤宫诚与雀部二人冷眼旁观。
死神的战斗,本质上是灵压的战斗。
这一点是没错的。
但是,当一个人连如何完全利用起自己全身的灵压都不知道的时候,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灵压的战斗了。
站在台下的贵族学员们,则是愈发的心惊。
元流倴的死神里,只是随便挑出一个.....居然就能把那位纲弥代家的天才,压制到这个地步吗?!
这一刻,他们忽然有些能意识到,自己传承百万年的家族,为什么会在与这些泥腿子的战争里,败得如此惨烈了。
即便是如京乐春水这样不着调的家伙,在看到斗战台上那宛如疯虎般的元流死神的表现,都不由露出稍显凝重的神色。
单以灵压而论,自己远胜过面前这个男人。
但是,如果真与对方生死搏杀......
这般思忖着,京乐转头看向身旁的浮竹十四郎。
几乎是同一时刻,浮竹也转头看向他。
两人默契的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纲弥代时滩要败了。
果然。
还不等两人转过头,就听台下忽的传来一声惊呼。
“啪!”
木刀与木刀相撞。
势头正劲与再三而竭。
几乎是双方碰撞的一瞬间,纲弥代时滩手中的木刀就被抽得高高扬起,胸腹之间顿时露出巨大的空档。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高杉今次却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手中木刀顺势斩落,无锋的刃口裹挟着致密的灵子,在一声刺耳的裂帛声中,顺着纲弥代时滩的左肩径直斩到右腹。
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纲弥代时滩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
高杉今次将木刀扛在肩上,居高临下的嘲笑道:
“嘁。”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原来就这种程度么。”
“胜负已分了!杂鱼!”
一时间,全场都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在场人数最多的流魂街学员们怎么也没想到,在他们心中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居然会这么简单就输给了一个看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护庭队士。
而且,按他之前的话来说,这家伙的灵威水平,好像还不如这个贵族呢!
如果...如果他们也能顺利毕业的话。
他们是不是也能变得像面前这个护庭队士一样了?
各种人有各种想法。
但在不知不觉间,这些新入学的流魂街学员们,心中对于‘贵族’这两个字所代表的神圣感,却愈发的弱了。
贵族,也就这么回事而已啊?
这就是藤宫诚的目的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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