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刻
“逆转吧！”
几乎是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漆黑的光影骤然覆盖了在场所有人的视野。
若是有人从灵王宫向下看，就能望见剧烈波动的空间，在巴伯勒所指向的影子里化作实质——巨大的、足以笼罩整个瀞灵庭及周边十数公里的空间轮廓，以极突兀的形式，在‘影子’里雕刻出了轮廓。
世界，刹那颠倒。
然而，在这个范围里的所有死神，包括山本元柳斎重国与藤宫诚，全都没有察觉到丝毫影响。
唯有在巴伯勒身后的年轻灭却师们先是一怔。
紧跟着，上下的概念完全颠倒。
所有人都如同下雨一般，顺着重力坠落向虚无而空洞的影子大地。
“倏——”
雨葛兰踩着飞镰脚落到地上。
他抬起头，望着周围那熟悉又陌生的建筑，目光蓦的有些出神。
这一刻，他大抵已经预料到了。
自己这些人，恐怕一生都要待在这片‘无形’的帝国里了吧？
......
“哈...哈......”
“真是怪物啊。”
四枫院千日艰难的出着气，单手扶在地上，苍白的短发下，是一双流露出几分忌惮目光的眼眸。
真是下下签。
纯白的纤细人影立在原地，安静的朝着他的方向前行。
明明已经有意的避开了尾花队长的死亡地点，但是他们这支快速支援部队，还是很不幸的迎头撞上了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
只能说，是运气不好被盯上了。
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对方并没有将尾花弹儿郎附近的所有死神赶尽杀绝，再加上尾花已经探明了对方的大部分能力，所以四枫院千日至少还知道应该如何应付她的能力。
若非如此，恐怕对上的瞬间就完蛋了吧？
正当他心里胡思乱想着，远处的露易丝单手按胸，目光平静的扫过一整条阵线上的死神队士。
‘扑通’、‘扑通’的声音连绵不绝。
面对这种规则系的能力，绝大多数死神都没有应对的经验，也根本避不开露易丝的目光。
四枫院千日青筋鼓起，无声无息的顺着背后的视野禁区发起冲锋。
然而，露易丝却像是如有神助般，蓦的转头朝身后看去。
四枫院千日心头一跳。
瞬步·空蝉！
几乎是在露易丝转过头的瞬间，他的身形当即消失不见。
唯有一条围巾留在原地。
他亲眼看到，露易丝转过头的那一瞬。
漂浮在半空中的围巾，如同被橡皮擦除去一般，从中间处开始，径直被抹成了空白。
只不过，还不等他来得及调整方向，就见露易丝已经再次扭过头。
那双宛如月牙般瓷白的瞳孔里，几乎倒映出了他的身影，眼神里带着几分平淡的轻蔑。
完了！
四枫院千日心中猛地蹦出这个念头。
下一刻。
“轰——”
宛如流光般的身影裹挟风浪，在一阵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穿透了近乎百米的距离，一脚砸在露易丝那精致如雕塑般的面颊上。
整张面庞，如同被揉皱的纸团一样瞬间凹陷下去，泛起层层的叠浪。
直到，蓦的撞入数十米外的废墟之中。
四枫院千日怔在原地。
在他身旁，响起藤宫诚那轻佻的调笑着：
“小黑皮，你行不行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并没有那么强大
待到藤宫诚离开一番队队舍。
雀部长次郎站在山本身旁，先是停顿了一会儿，又还是没忍住，不禁低声询问：
“元柳斋大人。”
“让诚去对付那个灭却师，果然还是有些......？”
若是在外人面前，雀部长次郎是山本的下属，绝不能质疑他的任何决定。
但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两人却又回到了师徒与主副手的关系。
即便是完全忠诚于山本的雀部，也会时常对他提出问题。
山本重国却仅仅是端坐在原地，望着门口处藤宫诚逐渐远去的背影，端起一杯茶水微抿。
良久过后，才听他长叹着开口道：
“长次郎哟......”
“你觉得，卯之花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雀部长次郎不禁一怔，不明白为什么会将话题拐到卯之花八千流身上。
但是，他还是认真回答道：“八千流派尽数掌握，以杀习剑而得出的斩术大家。”
“以及......”
“尸魂界空前绝后的大恶人。”
山本重国缓缓补上了最后这一个称呼。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你我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
“应该都很清楚，卯之花她究竟杀过多少人。”
元柳斋转头看向雀部，平静的询问道：“你觉得，像她那样的人，会因为期待弟子的未来，而对他有所留手吗？”
“亦或是，褪去冷漠之后的刽子手，会因为感情而止杀？”
“......”
雀部长次郎听到这个问题，不由怔了下，沉默着顿在原地。
确实。
即便是他们这些与卯之花八千流相识已久的老人，也很难想象那个女人在落刀时犹豫的模样。
山本声音平缓：“这就是她被称为‘大恶人’的原因。”
“即便是教导依旧的恩师，实力高强的同门，天赋出众的弟子......”
“只要是能帮助她进境斩术的人，她都能毫不犹豫的下手。”
“但也正因如此，能从她卍解之下存活的藤宫诚，才有了被称作‘强者’的资格。”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看向雀部：“不要用老眼光看人，长次郎。”
“如诚这般的天才，进步的速度绝非你我所能简单推断的。”
“他是一个如同奇迹一般的孩子。”
山本重国望着远处的风景，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们这些前人所能做的，唯有为他打好基础，敞开舞台。”
“然后，等待他的奇迹。”
雀部长次郎听着他的话，却并不认同。
藤宫诚刚刚踏入元字塾之后，最为脆弱的那一段时间，就是雀部负责的各项基础指导。
他很清楚，藤宫诚并不是什么生而知之的天才。
相反，他同样有着十分笨拙、顽固、愚钝的一面，他也需要一段进步的、积累的过程。
在雀部的眼中，这样的藤宫诚，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只不过，对他说出这句话的，却是他此生最为尊重的元柳斋大人。
沉默了良久，雀部才十分无力的反驳道：
“那......”
“如果，诚死了呢？”
山本重国依旧望着门外，声音依旧如往常那般沉闷、平静，古井无波。
“那就说明，老夫选错了人。”
“到时候。”
“由老夫承担责任。”
雀部长次郎没有再说话。
堂中，只余一片死寂。
......
烟尘弥漫，碎石纷飞。
修长的身形落在四枫院千日面前。
惊得小黑皮愕然抬起头。
“小黑皮，你行不行啊？”
藤宫诚笑着开口，转头望向他。
四枫院千日的怔然仅仅一瞬，甚至连藤宫诚的嘲讽都没顾得上，连忙急促道：
“别松懈！”
“那个女人有‘抹去’的能力，她身上的伤势也可以抹掉。”
“不要被她的视线捕捉到了！”
尽管曾为对立双方的敌手，但是在面对共同的敌人的时候，四枫院千日却没有丝毫藏私的意思，大声的提醒藤宫诚。
同时，双目则紧紧盯着烟雾的方向。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倏——”
二人面前的尘雾陡然一空。
毫无征兆的化为一片空白。
露易丝的身形出现在二人的视野之中。
藤宫诚的神情也逐渐变得认真。
或者说，他应该是在场的所有死神之中，对于灭却师的实力上限最为清楚的那一个。
“又来了一个废物。”
“浪费时间。”
全身纯白的冷然少妇人安静的立于原地。
被藤宫诚踹中的侧脸上，飞快消去淤血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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