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刻
【斋藤！鹿取！卯之花老师！】
【我要把大家摞成三层○股汉堡一起干翻口牙——！！！】
【你们谁都别想跑！】
藤宫诚顿时一脸黑线的喊停了小破刀的致命小嘴。
只可惜，等到他抬起头时，视野中倒映出的唯有气极反笑的斋藤小姐。
站在几人头顶的大坑上，山老头用有些疑惑的表情看向雀部，那目光里带着些微明显的质疑。
——这就是你口中‘用情至深’、‘为爱献身’的藤宫诚？
雀部的脸色黑得跟煤球一样。
一言不发。
这种时候，唯有真正从藤宫诚身上见过‘大世面’的卯之花八千流仍能保持镇定。
只不过，她看向藤宫诚时的目光仍旧微微跃动着，闪烁着名为‘兴奋’与‘雀跃’的光。
如果暂且不论其他因素的话。
刚才，与鹿取交手的诚，已经稳稳的站在二等灵威最顶端的边缘了吧？
若是能长久的维持这种程度的话......
扑通、扑通。
卯之花八千流不经意的按住心脏，面上却已然有些难以遏制的，流露出名为战意的神色。
“卯之花。”
似乎是察觉到了那高亢的、激昂的情绪，山本声音平静的提醒。
这一声响起，卯之花先是一怔，而后才似是有些无奈的收敛了这股情绪。
还不是时候......吗？
疯批美人垂了眸，似是有些失落。
只不过，最终还是向前迈出一步，跨越数百米距离。
待到出现时，已然是在藤宫与斋藤身侧。
“卯之花老师？！”
注意到身侧又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藤宫诚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这片地下空间，是单向隔绝灵压反应的！
那这么说的话，他刚才光着的时候岂不是......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藤宫诚猛地抬起头，单凭肉眼看向头顶边缘。
神情严肃的山老头，黑煤球一样的雀部，以及周围还在看热闹的影影绰绰几十号人马，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面的情景。
尽皆面带微笑。
刹那间，藤宫诚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他的清白，没有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未知的......
“呃啊——”
现世，灭却师伤员营帐。
营帐内外，铺遍了刺耳的哀嚎声。
纯白色的灭却师制服被血水染透，沁成鲜艳的红。
忙碌的救护者脚步匆匆的穿梭在一条条营地之间的小路上，不断以最快的速度诊断、治疗，然后奔向下一处。
唯有痛苦、悲伤与死亡停留在这片大地上。
死神与灭却师的战争，看似是一小撮强者的相互厮杀，实际上却还是少不了这些代表着双方‘大多数’的弱者之间的消耗。
只不过，无论是在死神一方的队长会议报告中，亦或是灭却师一方的星十字骑士团的总结里，这些正在哀嚎、痛苦，并慢慢走向死亡的人们，全都是一行行黑白色的数字而已。
尽管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弱肉强食这四个字，永远的充斥在这个世界每一个有可能直面死亡的夹缝里。
有人哀嚎，有人痛苦，也有人悔不当初。
各种各样负面的、强烈的情绪充斥在这座营地中央，弥漫在这群千辛万苦从断界重新回到现世，却仍旧面临着即将死亡结局的灭却师们之间。
直到......
“啪嗒。”
漆黑的长靴踩在泥沼似的小路里。
一步跟着一步。
营地前方的凄凄哀嚎声忽的静止了，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又像是被堵住了喉咙。
凈 弥漫在整个营地中的悲伤的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止传播了。
许多在痛苦中快要失去意识的伤员们也似乎被某种力量吸引了注意力，不约而同的顺着营帐帘盖的缝隙朝外面望去，目光里带着希冀。
他们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出现在这些伤员视野之中的，是一道间杂在纯白与鲜红之间的‘黑’。
长发、胡须、斗篷、长靴。
尽皆呈现出与周围人对比鲜明的反色。
不需要任何言语，在场的所有人都知晓了对方的身份，连带着无意识的哀嚎声都不由的停下，静静的望向来人的方向。
友哈巴赫一如往常的平静而自信。
即便是已经从尸魂界中退出休整，他也像是全然未曾受到挫折一般，仍旧是那副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模样。
他还是那长寿的灭却师之祖，光之帝国唯一的皇帝陛下，莅临这残酷世间的冷漠神明。
全能、强大、说一不二、至高无上。
只是事到如今，眼前这些受伤灵兵们看向他的目光，却不再像出征之前那般狂热而忠诚了。
这世间一切的热血都将回归理智，只是有些人需要的是冷静的思考，而另一些人则需要亲眼见到比奶油灌进泡芙里还要残酷、直接的现实，才能稍微清醒一些。
很显然，在场的绝大多数灵兵，都属于不算太聪明的后者。
正因如此，他们的目光才会犹豫、躲闪。
然而，友哈巴赫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周围人那与以往不同的目光，脚步如尺量过一般，不快不慢的走在伤兵营地的小路上，听着不断从周围响起，又不断安静下去的声音。
萨伊德里兹与皮克亦步亦趋的跟在友哈巴赫身后。
对于周围的目光与哀嚎声，则尽是视若无睹。
他们并不在乎这些弱者的死活。
但是，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个人，却似乎并不这样想。
“嗒。”
黑色的长靴在一处露天的营地前停下，看着地上那个正躺在简陋草席上，即便他已经走近到此处，口中也仍在发出低低哀嚎声的伤兵。
草席上躺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直直的躺在草席上，整个右半边身体都被血水染透。
即便站在远处，也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右臂与右腿都已然齐根而断，连带着面部也毁掉了大半，整个向内凹陷下去，意识大抵处于疼痛与昏迷的交界线上。
唯有口中还在发出本能的哀嚎声，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低鸣，如泣如诉。
“唔、唔唔唔......”
另一个蜷缩在他身边的，则是一个断了臂的男人。
他身形匍匐在草席上，一动不动。
友哈巴赫在他们两人面前站定，安静的看着那个半边身子都被毁去的重伤员。
对于旁人而言，大抵是很难想象的吧？
在这种情况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支撑着一个人继续发出哀嚎。
但是，友哈巴赫却莫名的有些感同身受。
“萨伊德里兹。”
“属下在。”
友哈巴赫看着这名濒死的伤员，平静开口道：“你知道，当人痛苦到极致的时候，灵魂最深处在思考的事情是什么吗？”
萨伊德里兹似乎有些不解的模样，转头看向自己的皇帝陛下，沉思良久。
“属下不知。”
友哈巴赫笑着开口：
“是...不想死。”
“即便残缺废弊、不择手段，也想要活下去。”
正如他刚刚出生时那样。
即便没有五感，即便没有肢体，即便心脏停止跳动。
但是，只要灵魂还在，意识里仍旧存有思绪。
那么对于‘活下去’的渴望，就绝不会有丝毫的减弱——那是一种如同基因本能般，烙印在一个人灵魂最深处的意志。
正因为切身体会过，所以才会如此深有感触。
友哈巴赫一边说着，一边朝地上那名伤员的方向走去。
萨伊德里兹却仍旧没能领会，不解道：
“陛下的意思是......？”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见友哈巴赫已然朝着断臂男人的方向伸出了手。
下一刻。
如同逆卷瀑布般奔涌的灵子，源源不断的从断臂男的体内蜂拥而出，大片大片的汇集到友哈巴赫的掌心里。
这灵子还没来得及停留几秒，又重新经他的手，被灌入了那连意识都不清醒的重伤员身体内。
半边都被毁掉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新的身体部分，连带着大脑与头部也被飞快修补，空洞涣散的瞳孔重新汇聚，再一次恢复了意识。
只是，原本安静匍匐在另一侧的断臂男人，此时却连一点渣滓都不剩了。
简直像是......
被‘拼拆’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萨伊德里兹看着这一幕。
无论见识过多少次，也仍旧让人无法止住感叹。
那原本近乎必死的灵兵先是愣在原地，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直到看见自己被修复完整的肢体，才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感激涕零的跪倒在地上，连声音都不清晰了，只是完全匍匐在漆黑的靴子脚下。
友哈巴赫却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迈步走开，续上之前的话：
“既是如此......”
“那就满足他们的愿望。”
话音落下的刹那，身后的伤兵营地里，骤然爆发出一阵阵汹涌的灵子涡流。
一个又一个的灵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们全身爆发出惊人的灵光，如若漩涡般飘摇着飞散，然后涌进自己或其他同伴的身体里，将他们的残缺与伤痛补足，抹掉他们灵魂里涌现的哀伤与痛楚。
重新化作健康的、完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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