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刻
“她以前不是那么小小的一只吗？”
“怎么会——”
斋藤小姐站在门外，用力的跺小脚。
另一边。
待到藤宫诚颇有些叹息的出了门时。
高杉今次正安静的候在门外。
见他立在那里，藤宫诚下意识的朝周围看了几眼。
只剩下自己还没走远。
几乎是发自本能的，他感觉到这家伙身上肯定有些麻烦事。
“藤宫大人！刳屋敷前辈！”
可惜的是，还不等他瞬步离开，高杉今次的脚步已然靠近。
他脸上满是诚挚的笑容，隐约有些感触道：
“真是许久不见了！”
“刚才在会上的时候，我就想与您打招呼，只是时机有些不太合适。”
藤宫诚轻松的笑了下：“高杉队长...”
只是，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立刻打断。
高杉今次面上的表情稍显局促：“藤宫大人，您还是像以前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当年在真央灵术学院的时候，您还给我上过课呢。”
“我能在虚圈活下来，也多亏您那时候的教导。”
“实在是有些...”
藤宫诚也是一怔，他自己都快忘记这些小事了。
不过，对高杉今次而言，这段经历却显然是他人生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话也说得很有诚意。
“那就，今次？”
藤宫诚也轻松的笑了下。
在后辈、学生面前，他从来都是一个温厚、严肃、靠谱且成熟的尸魂界成年人。
“怎么在这等着我？”
“还有什么事吗？”
听他这么说，高杉今次才像是长长松了口气，开朗道：
“藤宫大人。”
“请问，您一会儿有时间吗？”
“我想请您吃一顿饭。”
“另外，也有些事情想找您谈一谈。”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暗流
鹭场茶室。
高杉今次端坐在小几对面，手中握着茶杯。
氤氲热流升腾，散作薄薄的雾气。
久别重逢，尽管当年也并非多么熟悉，但再次聚首，难免也有很多话想说。
藤宫诚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他讲述这些年在虚圈时经历过的种种险境，以及虚圈远征军所面对的各种困难，又是如何一步步积累功勋，走到今天这一步。
只不过，等最开始那段叙旧的情绪过去之后，高杉今次语气中那些许的刻意自然也就藏不住了。
听到最后，还是藤宫诚率先开口打断，直入正题：
“所以，今次君今天来找我，应该还有些其他事要说吧？”
高杉今次苦笑一声仞，放下手中茶杯：
“果然还是瞒不过藤宫大人。”
“实际上，我是想要为今天在白道门外被抓的那些前辈们求求情。”
“前辈们？”
藤宫诚不解的多问了一声。
反倒是身后的刳屋敷龙马像是想起什么，身形稍稍前倾，在他耳畔提醒道：
“队长，就是今早刚被我们队里抓捕的那些人。”
“强制退役的那一批？”
藤宫诚一听倒是想起来了，转而望向面前的高杉今次：“里面有高杉君的朋友吗？”
不知不觉间，他的称呼又从稍显亲昵的‘今次君’往后退了一步，改为称呼姓氏。
尽管如今的尸魂界已然从实际上抹掉了名为‘贵族’的特权阶级，也在漫长的时间与案例积攒下，制定了十分周到的法律体系。
但是，因为‘死神’个体实力过于突出、强者的重要性大于弱者的缘故，如今的尸魂界，实际上仍旧是个巨大、根深蒂固的人情社会。
藤宫诚在漫长的时间里，也见过了不少听着就很离谱的大场面，如果只是偶尔的话，即便是他也必须学会‘通情达理’，以求融入这个世界。
毕竟，如高杉今次这般的队长级强者，价值就是要比普通的死神队士更高。
和平世代的尸魂界，需要很多如高杉君这样的人来维持。
只不过，人情这种消耗品，在用掉之后自然也不会毫无代价。
高杉今次自然察觉到了这一小小的细节，但是为了后面的事，却还是只能低低叹了口气：
“抱歉，藤宫大人。”
“我希望的是...全部。”
坐在藤宫诚身后的刳屋敷龙马，看向高杉今次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善了。
那些人还是他花了一整个早上才亲自制服的。
为了不出人命，龙马可没少费力气。
现在他提出这种要求，简直是得寸进尺。
高杉今次则连忙补充道：
“不过也请您放心。”
“这一次过后，我一定会管住他们，不会让那些人继续闹事了。”
藤宫诚手中快碰到唇边的茶杯忽的停住，又缓缓放到桌上。
不过，他倒是没有因为这点小事生出什么情绪。
或者说，三百年的时间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实在过于漫长了。
在这寻常人难以理解的时间里，他所见过与亲身经历的事情实在数不胜数，以至于哪怕是如他这般轻佻而肆意的性子，也被生生磨砺出了一副好性子。
“高杉队长。”
藤宫诚说着，声音稍微顿了顿：“你应该清楚那些人聚集在白道门外，是来做什么的吧？”
“是。”
高杉今次微微抿着唇，稍低着头：“藤宫大人亲手修订的《护廷十三番队死神法定执役离退规定》里已经写明，六等灵威及以下席官及队士，应根据相关要求确定各自的服役时长与退役时间，并严格执行相关补偿要求。”
“他们...拒绝执行。”
藤宫诚笑道：“既然高杉队长已经知道了，那又何必来我这提些无法达成的要求呢？”
“即便是作为九番队队长的我，也有着必须要遵守的规则。”
“......”
“但是——”
然而，听到他这平淡的声调，高杉今次却像是忽然有些激动了，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像是想要强调什么，握紧了拳头：
“藤宫大人！”
“那些可都是我们元字塾的前辈啊！”
“他们中的许多人，可都是跟随着总队长大人从流魂街杀到瀞灵廷的功臣。”
“如果只屏退那些前贵族与学院派的人也就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我们元字塾的人也要一并清退？！”
高杉今次像是无法理解般，直勾勾的看向面前的老上司，语气近乎质问道：“我们元字塾的人，可都是支持您的根底啊！”
“怎么能对他们如此......”
听着他稍有些激动的话语声，藤宫诚却仅仅是安静的坐在原地，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只是安静看向面前的男人。
在这泰然的目光之下，高杉今次的声音在不知觉间沉落了下去，渐渐消歇。
藤宫诚逐渐收敛了笑容，端起手中茶杯，轻轻吹拂水面上直直浮起的茶叶根，吹起浅浅涟漪。
稍稍抿了一口。
他的语气平淡而冷漠，不近人情：“他们在违反我亲手制定的规则的时候，有像高杉队长说的那样，想过自己是我的‘根底’吗？”
高杉今次的身形不由顿住。
只是，却还是想要挣扎：“那为什么...这份名单里连一个前贵族与学院派的人都没有？”
“对您而言，难道那些前贵族要比我们这些元字塾的旧人更重要吗？！”
“嗤——”
藤宫诚不由低笑了声。
他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倔强的模样，忽的开口问道：
“你觉得是元字塾对我重要，还是那些前贵族对我重要？”
高杉今次闻言一怔：“元字塾？”
“你再想想。”
“前贵族？”
“你再想想。”
“......”
高杉今次觉得自己仿佛被愚弄了，双手按在膝盖上，双目定定的看向他。
藤宫诚放下茶杯，径直起身。
待到从高杉今次身旁越过时，他忽的停住脚步，出声道：
“元字塾与前贵族，对我都不重要。”
“没有‘贵族’，对我很重要。”
高杉今次不由愣住，转过头看向他。
但是，藤宫诚却已经迈步出了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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