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刻
“还差一些？”
似乎是稍微有些惊讶，卯之花微微睁开眼。
瞳孔里似乎闪动着几分雀跃。
连四等灵威都无法解放的始解，那又该有多强悍？
果然，这个弟子没有选错。
“是的。”
藤宫诚想到刚刚被秒杀出场的景象，不由低低叹出一口气：“按照祂的说法，至少要等到灵威超过三等，才有机会完全掌握这一解放。”
卯之花眼中的兴趣愈发浓郁：“能力呢？”
“是规则系。”
藤宫诚说到这，也不由变得自信了几分：“我有自信，如果能完成这一解放的话，即便是面对元柳斋大人那般的强者，也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听到这里，卯之花的兴趣已经彻底被勾起来了，像是被美酒香味勾住的酒鬼，好奇道：
“诚君现在能掌握多少？”
似乎是听出卯之花那跃跃欲试的语气，藤宫诚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打断道：
“老师，这个始解不适合对自己人使用。”
“因、因为......”
藤宫诚说到一半，下意识的目光游移，从卯之花老师的眼睛偏离到宽松和服都掩不住的大凶，又转到大腿前面的茶杯上：
“我的始解，有着非常巨大的危险性，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死亡。”
“没错！就是这样！”
他其实并没有说谎。
无论是物理意义上的死亡，还是社会性死亡，本质上都是一种在人类社会当中的自我抹杀！
甚至，后者的杀伤力没准还要远远高于前者！
“没关系。”
然而，卯之花却全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从容道：“如果是那种极端危险的解放的话，就更需要让老师来帮你把把关了。”
看着这女人眼中不断闪烁着的雀跃光芒，藤宫诚只觉得一阵牙酸。
差点忘记了！
这可是一位为了追求世间最极致的厮杀，连命都能不要的主啊。
危险？
那不是正好了吗！？
正当藤宫诚心想着该如何劝说她放弃这种念头的时候，就听已经缓过劲儿的小破刀忽然吵嚷着开口：
【师酱！你别听他胡说啊师酱！】
【我们两个变态定的规则里，其实连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全是涩涩的石楠香！】
【败者食惊粥啊！师酱！】
【我刚才就是因为打输了，所以才被他一口气夺走了力量，还被塞成了泡呜呜呜——】
话才说到半截，藤宫诚陡然瞪大了眼睛，飞快启动了谨言○球，瞬间堵住这个臭小鬼的嘴，双手死死的握住腰间的小破刀。
可恶！
这混球绝对是故意来找茬的！
怎么我都把力量拿走了，她还有能力开口说话啊？！
紧跟着，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悚然一惊。
藤宫诚抬起头，看向係正坐在面前的卯之花八千流。
而后，就见这位平日里没有丝毫表情，唯有在他面前偶尔会露出笑容的老师，面上不自禁流露出几分思索神色，目光隐约有些异样的看向他。
完了！出大事情！
藤宫诚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试图狡辩：
“卯之花老师！”
“你别听她胡说啊，老师！”
“其实，那个...我的始解本身，嗯，单论能力的话，好像可能也许还是挺正常的...”
“大概？”
只可惜，话才刚到一半，想起自己这把破刀的日常表现，他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
“......”
双方沉默良久，反倒是卯之花老师率先开口，语调轻柔和缓，让他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诚君。”
“你知道我把你带回来的原因吗？”
藤宫诚先是一怔，而后正色道：“老师想要为您自己培养出一个可堪一战的对手。”
卯之花继续深入问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迫切的想要一个对手吗？”
听到这，藤宫诚的表情才顿住。
他摇了摇头。
卯之花露出一抹真挚的微笑：
“第一个，是因为有趣。”
听到这个答案，藤宫诚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卯之花老师本就是为了战斗而不惜一切的人。
但是...
卯之花继续平静的开诚布公道：“对于我而言，在战斗中分出生死，是超越食欲、情玉、幸玉以及其他一切爱好与欲求的至高之物，是我生命的一切。”
“如果还要说有什么其他爱好的话，大抵就是与更加强大的人对决。”
“这也是...第二个原因。”
话到此处，卯之花的眼帘不由垂落，似乎连情绪都有些低沉了，微微叹息道：“但是，我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之中。”
“诚君，体会过‘瓶颈’的滋味吗？”
“未曾。”
藤宫诚老老实实的回答。
卯之花八千流一笑：“这就是你的可贵之处了。”
她收敛情绪道：“但是，不管是我，亦或是元柳斋，又或者严原他们...全都知晓自己大致的瓶颈在于何处。”
“如果说元柳斋已经达到了作为死神的‘极致’，那么我则还要差上少许。”
“按照灵威分层的话，大致就是‘一等灵威’的最上段，与勉强进入‘一等灵威’的差别。”
“在【灵威】这一五大贵族们专门用于给死神衡量灵压的计算范围里，我们两个都已经走到了接近天花板的尽头，很难再向前一步。”
“但是，就像我与元柳斋的差距一样。”
“一等与一等之间，差距同样大得惊人。”
卯之花八千流目光平和的看向他：“这也就是说——我作为【死神】而言，仍旧有着很大的，能够继续前进的余地。”
“所以，我需要一个相差仿佛的对手。”
“既是以求突破瓶颈。”
“也借机追求更极致的战斗。”
“这一切既是我的私心，也是我生命存在的意义。”
“为此，我不惜一切代价。”
“你明白了吗？”
卯之花八千流声音平静的讲述着，仿佛这攸关生死之事与她毫无关联，仅仅是目光淡然的看着自己这位年轻的弟子......以及，未来注定的对手。
藤宫诚正坐在原地。
他还是第一次听卯之花如此具体的讲述死神之间的差异，以及最终的道路。
同时，也听懂了卯之花老师想要表达的意思。
只要你的斩魄刀有助于我登临更加极致的境界，那么无论是变态也好、怪物也罢，对她而言全都不是什么阻碍。
作为活过了上千年的死神，卯之花与元柳斋这个层次的人能看开的事情，早已太多太多。
唯一不变的，只有作为他们灵魂最核心处的追求。
对于卯之花八千流而言，她的追求毫无疑问只有一个——战斗！
至于在这以外的其他东西？
无论是区区生命，亦或者相比而言更微不足道的爱玉。
全都不值一提。
“是。”
藤宫诚回答道。
卯之花八千流微笑着，将一杯茶水递到藤宫诚面前，声音依旧毫无起伏：
“不要心生顾忌，诚。”
“正如我当年为了超越老师，而亲手在最后的决战中杀死了他一样。”
“作为我弟子的你，也要抱着杀死我，又或者...遵循其他游戏规则的觉悟，向我挥刀才行。”
话语间，卯之花八千流披散的鬓发从耳畔垂落一缕，落到刀削般的肩膀上。
卯之花柔美的面庞上，依旧是那副恬淡的微笑：
“强者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所以...”
“我很期待你超越我的那一天。”
藤宫诚接过卯之花手中的茶杯，微抿了一口，还有些烫嘴。
内心深处稍有些叹息。
卯之花老师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这个冲师逆徒，他岂不是不得不做了？
真是让人苦恼。
藤宫诚缓缓叹了一口气，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整个人如同刚刚出鞘的利刃，直起腰背，锋芒毕露。
“卯之花老师如果也是这么说的话...”
“我可就不客气了。”
卯之花八千流看到他这幅模样，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微微颔首道。
“如果诚君能做到的话。”
她睁开双眼，看着这个正坐在自己面前，宛如未经打磨的宝玉般的弟子。
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就已经从七等成长到了现在的地步。
还需要再等多久呢？
应该连一百年都用不了吧？
真是......
让人难以按捺的兴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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