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闻言，格温有点不服气，悄悄挪到了程潇旁边。
就像是在争夺心爱的玩具。
“程潇先生来了，我当然要跟着过来。我才不会抛弃他呢，也不会让任何人抢走！”
“那你可要和莫德凯撒拼一拼了。”羊灵似乎没有察觉到对方的话里指的不止是莫德凯撒。
一羊一狼一娃娃又开始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和程潇第一次被莫德凯撒抓进来的时候不同，他们既没有看见莫德凯撒本人，也没有看见那道打开了一条缝隙的冥界之门。
周围只有荒芜和浓雾。
他们好似一群被放逐的亡灵。
在冥界的荒郊野岭之外，无人理会。
只有偶尔飘过的亡魂在用死者的语言低声自语。
所有人都在警惕着那位可怕的冥界之王。
约里克倒是发现了盲点——他最擅长的能力就是和死者沟通，这里全都是亡灵……简直全都是他的朋友。
他试着与冥界里的死者交流。
而他得到的回复只有……
“死亡在召唤……你们所有人都将臣服于生死之王……神明也无力庇佑你们……”
那些可悲的孤魂野鬼不仅恶毒地诅咒他们，还直言嘲讽千珏和约里克信奉的神明。它们已经被莫德凯撒囚禁太久，从最初的怨恨变为了如今的崇拜。
它们真的认为莫德凯撒才是这世界的主宰了。
它们认为就算是神明也不能与莫德凯撒相提并论。
约里克只感到一阵恶寒，不再与那些癫狂的亡灵通话，只默默攥紧里挂在胸前的小瓶子。
唯有福光岛最后的圣水，能给予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慰。
就在这时，羊灵再次开口，那好听的嗓音里似乎蕴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你们想要与程潇并肩作战的勇气值得赞美，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接下来我将无暇顾及你们的安危，你们要想办法寻求自保之法。”
说完，她直接转身面向程潇，面具之下的双眼紧紧盯着对方。
“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你救出去。”
闻言，程潇沉默片刻，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
“因为你或许是对抗莫德凯撒的关键。”
“我不明白。”
“嗯，如果要解释清楚……”羊灵稍微靠近了两步，然后在程潇身前踮起脚尖。
现在程潇都能透过面具的缝隙看见对方的眼睛了——似乎散发着蓝色的微光，灵动可爱。
“因为，你是不死的生者，你是唯一一个在冥界中既不会死也不会被压制力量的人。你的灵魂永远不会被莫德凯撒奴役，而且你拥有无限的潜能。”
“你属于生者的世界，却又能游走于精神的世界，且永远拒绝死者的世界……你的特殊性决定了你能够在符文之地上游走并不断变强。”
“而你永远不会被冥界奴役灵魂的特性，就决定了你始终站在死者世界的对立面。无论如何，无论过去多久，你都将是莫德凯撒无法处理的棘手问题。”
“所以，面具之母在你身上看见了无限的潜力，也许你能成为终结这一切的关键。”
“面具之母，对你很好奇。”
这段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美味的大饼，换作平时程潇肯定会笑呵呵地接下并调侃一句“原来我这么强啊”，但现在……他实在没这个心情了。
关于什么未来、潜力、关键，就算说得再好听……
“还是看看远方的铁皮人吧家人们。”
程潇定睛凝视，那荒野的尽头已经渐渐浮现出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在浓雾的尽头……雾气逐渐散去，宏伟的宫殿显现在众人眼前。冥界的国度比生者世界的帝国还要庞大、壮观。冥界的王正在缓步走来，无数亡灵在他脚边俯首。
他的子民……那些亡灵……
夜陨轻点地面，亡灵哀嚎着散开，空出了一片辽阔的“竞技场”。
莫德凯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所有人。
“打开冥界之门并不轻松……不死的凡人，你应该补充我的损失了。”
庞大的铁甲靠近了，夹带着令人绝望的死亡气息。
感知力极为敏锐的格温似乎在莫德凯撒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魔力……像是佛耶戈的那种力量？
身为“普通人”的约里克更是被莫德凯撒的恐怖骑士压弯了腰，只能靠脖子上挂着的圣水勉强维持正常心智——否则他很可能要当场下跪臣服了。
“你还带来了一些可笑的灵魂……他们太弱了……”
莫德凯撒的嗓音比之前还要低沉嘶哑，也不知是先前强行开启冥界之门导致的虚弱还是因为他愤怒了。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要大开杀戒了。
“小心……！”
在莫德凯撒靠近的瞬间，千珏立刻行动。
羊灵射出光箭，狼灵猛冲撕咬。
可惜的是……他们的攻击毫无意义。他们在全盛状态下都伤不了莫德凯撒，更何况现在虚弱的情况下？
他们先前与莫德凯撒战斗时受的伤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莫德凯撒甚至不屑于挥动夜陨，随手一掌就把冲来的狼灵像苍蝇一样拍到了地上，羊灵的光箭也根本射不穿他无比坚硬的铁铠。
他不紧不慢地走向程潇，格温和约里克也同时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冲了出去。
可结果……
莫德凯撒只是动了动手指，一道看不见的死亡之手便从地底伸出，然后直接将两人紧紧握住，几乎要把他们当场捏死。
周围的亡灵也满目贪婪地扑向了这两个鲜嫩的“生者”。
一轮交锋下来，场上便只剩程潇一人了。
莫德凯撒已经近在咫尺。他高大的影子将程潇完全遮盖，手里的夜陨摇摇欲坠。
“你触怒了生死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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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非得做这种事情？”
厄运小姐紧了紧身上厚实的棉衣，可还是觉得寒冷。
她呼出的每一口气都能在空气中形成浓郁的雾气。
身为一个在南方城市出生、长大的本土南方人，她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这种零下好几十度的感觉。
几乎要把她那头热情似火的红色长发都冻成冰块了。
可……反观旁边的另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我说，你就一点不冷吗？”莎拉实在佩服俄洛伊那壮硕的体格。
“我？还好。”俄洛伊面无表情地抚摸着怀里的神像，“只要心中有火，哪里都是温暖的南方。”
“真的？”
“真的。”
“那要不……我也试着信仰一下胡子女士？是不是那样就不冷了？”
“当然。”
“那你把石像给我抱一下呗。”
“噢，亲爱的，那可不行。”
俄洛伊狡黠一笑，直接背过身去。
中空的石像内部散发的火光也移到了另一边。
“你拿胡子女士的神像来烤火，就不怕她迁怒于你？”莎拉白了对方一眼。
“只要心中有神，做什么都是虔诚的。”俄洛伊还在狡辩。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是历代真者中最不正经但最虔诚的一位。
也许她是在狡辩，但也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真正的信仰，不拘泥于繁文缛节。
虔诚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行了，我们差不多到了。”
随着摇曳的小船逐渐靠近结满冰霜的土地，俄洛伊终于站了起来。
莎拉也随之起身，轻巧地跃上了那没有码头的大陆。
在不远处，一大群“野蛮人”正好奇地打量着她们。
“听说弗雷尔卓德是女人当家的？这传闻倒是不假……”莎拉一边看着那一大群女战士，一边小声向俄洛伊嘀咕。
后者也点点头，眼里满是欣赏之意——那些女战士每一个都像她一样壮硕。这才是真正的女性之美嘛。
莎拉又道：“所以我们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真的有用吗？你说的那什么狗屁……啊不，什么神谕，是真的？”
“不要质疑神明。”俄洛伊没有计较对方险些脱口而出的不敬，“既然胡母降下了神谕，那就一定能拯救可怜的灵魂。”
她回想着蚀魂夜结束那天清晨的奇特感受……胡母向她降下的神谕。她不知道如今程潇正经历着什么，但她知道对方有危险，并且需要她的帮助。
更重要的是，程潇正面对着的那份危险……似乎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危险，甚至威胁到了整个比尔吉沃特——或者更大的范围？否则她的神明是不会出手的。
那是一场很可怕的危机。
就连胡母也不能坐视不管。
而破除危机的关键……在于弗雷尔卓德。
这里藏着某个非常强大的东西，可以用来帮程潇度过危机。
“你们好啊，弗雷尔卓德联盟的战士们！”
俄洛伊挥着手，大声向那群“野蛮人”打招呼。
那边也是一阵交头接耳，随后有一个身材和俄洛伊一样健壮、但外貌明显更加美丽动人的少女走了出来。
她戴着一顶断了一个角的牛角盔，手中紧握一支银色长矛。
“先前已经有人和我打过招呼了，你就是来自比尔吉沃特的俄洛伊对吧？过来吧。”
闻言，俄洛伊和莎拉走上前去。
对方诚恳地与她们握手致意。“我叫瑟庄妮，弗雷尔卓德联盟的领袖之一，也是程潇的——”
“程潇的朋友。”又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人群中响起。
随后一位外表娇柔的银发少女在族人们的簇拥下走出。
“瑟庄妮是程潇的好朋友。我叫艾希，是程潇的血盟。”
“喂喂喂，这不对吧？”瑟庄妮当场就有意见了。
这两个好姐妹差点没吵起来。
所幸俄洛伊及时劝阻了她们：“呃……两位女士，我想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了，你们觉得呢？”
“……”艾希与瑟庄妮互瞪一眼，便带着两位客人回到了营地。
弗雷尔卓德联盟的繁华程度几乎颠覆了两个外人的认知。
无论是俄洛伊还是莎拉，她们都听闻弗雷尔卓德是个鸟不拉屎的荒凉之地，这片冻土上的人也全都是粗鲁、无礼、愚昧的野蛮人，可现在一看……
那些造型独特且壮丽的房屋、一望无际的种植园和漫山遍野的牛羊群，简直比比尔吉沃特还要繁华。
“如今的弗雷尔卓德今非昔比了。”艾希在两个外人的眼睛里看出了惊讶，心中不仅暗自骄傲。“自从纷争结束以后，我们的生活变得很好。”
“这还要归功于程潇。”瑟庄妮满怀爱意地提及了那个男人。
莎拉听着总感觉哪里有点怪怪的，但又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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