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真正需要睡觉的，是那些被她掩埋的怪物。
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远古存在……它们曾险些毁了整个符文之地。
丽桑卓需要那些冻在冰雕里但并未死去的人一直做梦，而那些梦就是催眠怪物、不让它们醒来的“养料”。
有时在“收藏品”的梦境无法完全催眠怪物的时候，她甚至会主动进入别人的梦境，再将其掠夺并“喂给”那些怪物。
程潇知道丽桑卓的真实目的和过往。
也知道她的样貌。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是……？”
被冲击波掀飞后重新站起的艾希对远处的女人充满警惕，但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
她起初甚至想称呼对方为熊人——但仔细想想，应该没有如此优雅曼妙的熊人。
“我是阿瓦罗萨部族的传人，伟大的冰裔战士葛伦娜的女儿。请问你是谁，又想做什么？”
艾希一边问话一边往程潇的冰雕那边挪动，同时也远离了熊人当诱饵用的驯鹿尸体——她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对方是为了食物而来，那她可以退让，只求双方相安无事。
她的体力和魔力都已严重超负荷，双腿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了。
而对方刚才表现出来的力量……她控制失者的尸体发生爆炸的威力……
艾希实在不想和这种强者交手。
现在把程潇救出来才是当务之急。
“我是谁？”
丽桑卓缓缓开口，平静的语气里夹杂着一种让人忍不住要顶礼膜拜的威严。
她没有回答艾希的问题，只是在奇怪的反问后抬头“望向”了对方。
她被冰罩遮住的双目看不见任何东西，但魔力的气息和形状在她窥见的无尽黑暗中凝聚出了原本的样貌。
她感觉到了艾希手里那把独特的冰晶长弓。
那股强大而熟悉的魔力……那种极致的寒冷……
多少年了？
一千年？三千年？还是上万年？时间的流逝在岁月长河中显得不那么明显，过于古早的事情即使不会被遗忘也会无限模糊。
丽桑卓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感受过这股魔力了。
这让她同样不知道多久没起过波澜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
阿瓦罗萨……曾经的同伴……
她背叛了她。她们互相背叛。
回忆过往的感觉……因为有那些苦痛记忆的存在，说不上美好，但绝对值得感慨。
只是……
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能拿起阿瓦罗萨的长弓，并不意味着就得到了阿瓦罗萨真正的认可。
“我是谁？这个问题，也许你早该想到的。”
丽桑卓开始走下山坡，但她华美长袍下的双腿似乎根本没动，衣服上没有掀起半点褶皱。
她就像是在雪地上平移。
逐渐靠近艾希。
后者警惕万分，甚至打算赶紧把程潇从冰雕里凿出来后立刻逃跑。
可她的打算，在对方的一句话下变成了泡影。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我是丽桑卓，人们口中的冰霜女巫，霜卫的冰与暗夫人。”
“冰霜女巫……”艾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内心由警惕到惊讶再到愤怒，只用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下一刻，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强行拉开了长弓。
“女巫……我要你血债血偿！！”
咻！
冰晶箭矢射向了丽桑卓。
后者脚步一顿，像是有些疑惑，但完全没有惊慌失措的意思。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玩闹。
现在的艾希实在太过虚弱。
啪！丽桑卓随手一拍，射到她面前的冰箭就被她拍成了一堆粉末散落满天。
“这就是你的全部力量了吗？这看起来完全不够格。”
丽桑卓来到了艾希面前，后者刚想再拉弓就被她轻轻按住了手腕。
别说现在的艾希，就是全盛状态下的艾希——乃至曾经的阿瓦罗萨，对她来说都构不成什么威胁。
“我能感觉到你对于寒冰的掌控，但还是太弱了。”
丽桑卓转向一旁的冰雕，神情似乎有些戏谑。
“这种程度的冰，和臻冰比起来完全就是儿童的玩具……曾经阿瓦罗萨成功制造出过臻冰，而你根本不及她。”
说着，她将一只手放在了冰雕上——几乎盖住了程潇的眼睛。
一股更为致命的极寒魔力从她指尖溢出。
半透明的坚冰逐渐覆上了一层蓝色，而那正是传说中“永不消融”的【臻冰】。
那种被弗雷尔卓德人视作宝物的东西，对于她丽桑卓来说不过是随手就能制造的产物。
“如果你只有这点实力的话，我很失望。”
丽桑卓摇了摇头，丝毫不掩饰对艾希的鄙夷。
“或许我应该考虑收回你手上的弓……你驾驭不了它，也就没有资格拥有它。”
艾希咬紧牙关想要拉弓射箭，可丽桑卓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就让她的手腕冻得几乎变僵。
丽桑卓又“望向”了冰雕。
“那个诺克萨斯人……嗯，他比你更有意思一些。你为了击杀一头愚蠢的失者把他也冰冻起来了？看来你也能理解他疯狂的自愈能力。”
“但很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将他挖出来了——他是我的。”
“他会成为我最好的收藏品，在我的宫殿中得到永生。”
很显然，丽桑卓早就发现了程潇的存在。
她也大概能猜到艾希的打算——在杀死熊人后再把程潇从冰雕里凿出来。
但现在，艾希不可能了。
她制造出来的臻冰坚不可摧，即便是沃利贝尔的雷电也无法将其摧毁，艾希更不可能将程潇从里面挖出。
“你休想……休想再夺走我所爱之人……！”
在丽桑卓分神制造臻冰的时候，艾希拼尽全力唤醒了被冻僵的手腕。
她拉动了弓弦，一支更为细小的冰箭骤然生成。
虽然这攻击对丽桑卓来说同样可笑，但她感到了一丝意外——赞叹的意外。
她刚才冻住艾希手腕的可不是一般的冰，而是一层含量稀薄的臻冰。
靠蛮力肯定是无法挣脱束缚的，那艾希能活动手腕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她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甚至是控制臻冰？
这倒是让丽桑卓感到意外。
她暂时收起了杀死艾希、夺走冰晶长弓的念头，转而一挥手将对方扫飞出去。
然后就可以专心冰冻程潇并带走了。
艾希她可以再给点时间观察一下，但这个诺克萨斯人她无论如何都要带走——这块收藏品真的太完美了。
无比血腥诡异的梦境加上无法被杀死的特性，他绝对能给那些深渊之下的怪物提供源源不绝的“美梦”。
丽桑卓专心致志地制造着她的收藏品。
而她无法视物的劣势却悄然体现出来了——
只要冻在冰雕里的程潇不动、不释放魔力，丽桑卓就无法注意到他的“变化”。
他在冰雕里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向艾希。
原本还很紧张的少女顿时明白了。
程潇看着那蓝色的冰晶渐渐没过自己的小腿。
他能真切感受到臻冰的存在……以及对臻冰的一些掌控力。
源于艾希的力量。
艾希远没有她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堪，只是虚弱状态下的她难以用魔力影响到丽桑卓强大的臻冰魔法。
而永远处于“全盛状态”的程潇就没有这种问题了。
此时已经死亡、激活了【战斗爽】的他甚至拥有200%的魔力加成。
也就是说，此刻的他比魔力饱满的艾希更能控制寒冰。
而这一切，丽桑卓都不知道。
她还在期待着把收藏品带回去投喂深渊之下的怪物。
程潇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在臻冰开始向内部侵蚀的时候，他全力释放了魔力。
一瞬间，毫无准备且本打算慢慢来的丽桑卓失去了对臻冰的控制。
那坚不可摧的蓝色冰晶刺破了艾希制造出来的坚冰，同时反向向外刺去。
嘭——！
冰雕瞬间炸裂，丽桑卓被自己的造物正面刺中。
并且是正中头部。
在一旁等待已久的艾希也立刻跟上攻击，细小的冰箭射向丽桑卓。
霎时间，冰晶粉尘如烟雾般扬起。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如此近距离遭受这般攻击，就算是传说中的冰霜女巫也不可能活的下来！
大仇得报的快感让艾希激动万分。
“程潇……我们成功了！”
第二十五章 我们联合！
艾希从没想过，她整个部族的血海深仇能这么快就报了。
那传说中的冰霜女巫——统治半个弗雷尔卓德的传奇人物，竟死在了她的手下。
体力和魔力的双重透支让她感到疲惫不堪，但那份惊喜和激动让她露出了笑容。
可……程潇并没有回应她兴奋的呼声。
因为程潇知道，丽桑卓绝对没死……
刚才的组合技的确可以打出不俗的伤害，换作一般人绝无存活的可能，但那是丽桑卓。
即便她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结结实实地被命中了，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去。
那可是从上古蛮荒时代活到现在的老妖怪，一个真真正正的活化石。
一个甚至掌握了异界黑暗魔法的顶级巫术师。
“先别高兴得太早，她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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