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的确，世界符文的力量绝不是维克兹所能抵挡的，它自己也在那股毁灭的气息中推算出了自己惨死的结局，可它并不是只有死战到底这一条路可以选的。
它今天没打算活着回去，但前提是它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在摧毁虚空之石之前，它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命。
在见到程潇之前，它也不会和眼前这个“最强人类”死磕。
“真是可怕的力量……”
瑞兹手中的符文能量还没释放出来，维克兹就先释放出了一种诡异的能量——在它破裂的体内。
没有半点杀伤力。
那股能量在它的眼球内部“蠕动”，发出一阵血肉破碎的声音……最后硬生生撕裂了它自身的一部分。
从破碎处挤出了另一个它。
像是分身，又像是……蜕壳。
等瑞兹想要抓住那个“新的”维克兹时，他先前抓住的“空壳”却反过来勾住了他的手臂——无数尖锐的小刺直接扎进了他的肉里。
下一刻，维克兹的本体消失不见，空壳当场爆炸……
轰隆！
浓烟滚滚，维克兹已经瞬移到了远处。
但它没有表现出任何大意。它知道，这个强大的人类不会这么轻易被它干掉。
果然，在浓雾逐渐散去后，瑞兹苍老的身影依旧屹立在原地。
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些皮肤被分解后的伤口，但根本没有伤及到要害。
在空壳爆炸、分解能量迸发的一瞬间……他用世界符文·坚决的力量抵消了破坏。
“除了虚空的主人——伟大的监视者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与你为敌。”
即便维克兹身为敌人，此时也不禁发出真诚的感慨。它在千万年的学习中见过无数人、无数特殊存在，却不见任何一个能达到瑞兹的高度。
这种力量，只有虚空监视者能在其之上了。
只可惜……
“你每次使用这份力量需要一点准备时间，我虽然无力抵挡，但这点时间足够我脱身了。”
维克兹遥望着瑞兹，平静地分析如今的局势。
“我不会与你缠斗，你进攻我便躲避，只要不感应到虚空之石的存在我就绝不会停留。你我都很清楚，这样的话你是难以抓住我的。”
闻言，瑞兹没有被吓到，当场反唇相讥：“抓不住你，那我就释放所有世界符文的全部力量……你的空间魔法不如我，只要我愿意将毁灭范围扩大到极致，那你就跑不了。”
“那样的话，你的身体不可能扛得住。”维克兹平静道，“就算不死也至少会让你的身体承受极大的副作用，最后变成一个废人。”
“呵呵，那又如何？”
“嗯，或许你觉得这值得。可……”
维克兹缓缓转动眼珠，转向了一个看似无关战斗的方向。
北方。
“你应该想到，在我决定拼死换掉虚空之石的时候，我就派出了大量虚空生物进攻弗雷尔卓德的嚎哭深渊。残疾的半神和虚空的叛徒，他们真的有能力守住么？你要把希望赌在他们身上么？”
“如果没了你、没了世界符文的力量，真的有谁能保证百分之百守住深渊之下的秘密么？”
“赌，还是不赌？”
这番话就让瑞兹感受到压力了。
虽然他认为半神和弗雷尔卓德三姐妹联手的话应该能击退虚空生物，但确实也不敢说百分之百……最近那些新出现的高等虚空生物，每一个都拥有不俗的力量。
如果维克兹是不管不顾地把大部分乃至所有高等虚空生物都调到弗雷尔卓德去……
人类有时候是不如虚空生物团结的。
德玛西亚、诺克萨斯、艾欧尼亚……其他国家的人可能不会第一时间赶来救援，那么弗雷尔卓德便是孤立无援。
相当于要弗雷尔卓德联盟对抗符文之地上的所有虚空生物。
全符文之地对抗所有虚空生物，那绝对能守住，可若是孤立无援……
“我可以赌输很多次，而你们只有一次机会。”维克兹永远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而瑞兹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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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兹先生还真是强得可怕……”
时间塔楼内，基兰发出了赞赏的声音——他把刚才发生在外面的几轮交锋看在眼里，深深感受到了符文法师的强大力量。
毫不夸张地说，这绝对是他见过最强大的人类了——甚至就连当年的天神战士，在瑞兹面前估计也蹦跶不起来。
如果当年瑞兹也在……如果当年瑞兹拿着世界符文参加了虚空战争……真的，可能结局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个独眼的虚空生物毫无还手之力。”基兰给出了最后的点评，“但……瑞兹先生好像也很难杀死它。瑞兹先生似乎还有什么顾虑。”
“瑞兹不能为了杀死维克兹释放所有的世界符文。”程潇道，“那会给他的身体带来极大的副作用……他已经有过深刻的教训了。他曾经的徒弟就是这样变成一个怪物的。”
“理解。”基兰点了点头，又重新闭上眼睛。
他已经在泽丽的指示下研究了好一会关于“如何启动奇怪装置”的方法了。
虽然他不懂那些高科技的东西，也无法真正理解逆转时间的奥义……但有一点他总归是可以做到的——为程潇引导时间的力量。
他对时间元素的研究已有数千年之久。
他不是符文之地上第一个研究时间的人，但绝对是现存研究得最通透的一个。
经过泽丽的一番提醒，他大概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总之，只要帮助程潇引导出世界符文里的时间之力，然后像之前一样附着在他体内，最后再引向那个装置即可。
说干就干。
“要来了，年轻人……”
基兰深吸一口气，双手缓慢地在空气中画着圈。
塔楼里的景象在他的影响下开始变化，无数虚幻的时钟遍布时间长河，甚至遮住了程潇的视野。
在这个瞬间，程潇只觉得自己的“时间流速”变慢了……他所看到的一切，包括他体内的生命活动……乃至魔力的流动，都开始变慢。
变慢，再变慢……无限趋近于静止。
与此同时，由一众科学家研发的时间装置也有了反应。
程潇极度缓慢地抬起了手臂，将世界符文·启迪一点一点地塞进装置的凹槽里。
塔楼内，泽丽无比期待地看着这一幕。她意识到，自己想象中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
程潇的时间被静止，时间装置已经启动……那么，接下来就是逆转的时候了！
泽丽如此期待着。
直到……
“等等……我感觉……”基兰忽然面露痛苦，周遭的虚幻时钟开始逐个破灭，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好不容易启动的时间装置也逐渐停止运作，维克托特意设置的警报灯疯狂闪烁。
程潇的情况则更加糟糕——他感觉自己的时间流速正在恢复正常，都快放进凹槽里的世界符文也被重新顶了出来。
“不行……哪里出了问题……！”
基兰的呼吸愈发沉重，最终在一阵僵持过后还是支撑不住了。
他的魔力骤然消散，周围的时钟全部消失，程潇也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失败了？”泽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开始思索时间装置哪里出了问题。
但基兰却一语道出了问题所在：“装置没有问题，世界符文也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我能感觉到……”
基兰环顾四周，审视着这座他待了数千年的时间塔楼。
“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我当年将这座塔楼从时间中移除出去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基兰的脸色时喜时悲，最后定格在了深深的无奈之中。
“我研究了数千年……到头来竟是因为如此简单的道理……”
“既然这座塔楼被我从时间中移除……那时间在这里又怎可能还有意义……时间，怎可能倒流……”
说完，基兰瘫倒在了座椅之上，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空。
他笑了笑，苍老的眼睛里又透露出无尽的悔恨。
可还不等程潇和泽丽开口说点什么，他又疲惫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数千年的迷茫……到了实际想通的时候，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沉重。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或纠结。
“只要到了塔楼之外，我们就可以成功。”
“离开塔楼？”程潇一愣，视线随之扫过塔楼内那些被静止的古艾卡西亚人。
其实基兰早就找到了出去的办法，他之所以在这里等待上千年，就是为了拯救这些他曾经的同胞。
因为他一旦离开时间塔楼，这里的时间就会恢复正常——也就是回到塔楼被移除前。
也就是说……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塔楼内的时间就会被推迟成千上万年。
砖石会瞬间腐坏，墙壁会瞬间崩塌，而里面的凡人自然也会……
“我知道我的离开意味着什么……”基兰停顿了许久，最终却连一声叹息都没有发出。“我已经看见了真相。徒劳无功的等待只会让他们在无尽的时间里饱受折磨……”
“我……抱歉。”程潇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对方了。
这对于基兰来说，几乎就是信仰的崩塌——坚守了数千年的信仰。
“来吧……这是我们最后的选择和希望了……”
基兰摇了摇头，将内心的各种情绪暂时压抑，开始再度释放自己的魔力。
而程潇也默默握紧了手里的暗裔魔剑。
出去就意味着……
维克兹的威胁……
又回到了原点。
第219章 初次见面，你好。
离开时间塔楼、回到物质领域，就意味着维克兹又有机会破坏虚空之石了。
瑞兹原本已经把维克兹打得东躲西藏、不敢露头，正想着现在该怎么办呢，他要保护的人却突然从时间塔楼里出来了。
相应的，龟缩起来的维克兹也随之出来了。
“果然，你们不可能一直消失……这种障眼法是有时间限制的……”
维克兹自以为是地分析。虽然原理什么的完全没说中，但结果却是歪打正着了。
总之，它要继续完成它的“使命”了。
硕大的眼珠瞬间释放出强烈的分解射线，意图将程潇连同他身上的虚空之石一起湮灭。
但瑞兹可不是站在旁边看戏的。
在分解射线射来的一刹那，他立刻瞬移到程潇等人身前，手中的世界符文爆发出了强烈的能量。
世界符文·坚决犹如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为众人挡下了可怕的分解射线。
同时，瑞兹也趁着这点时间向众人了解了一下情况——他也无法理解程潇等人为什么要从时间塔楼里出来。
原本只有他一人在外面的话，他需要考虑的只是该不该在这里和维克兹爆了，大不了就选择相信弗雷尔卓德众人，先干掉这个充满威胁的智慧虚空生物再说。
可如果程潇又出来了……那事情就又回到原点了。
要杀维克兹，世界符文的力量就会连同程潇和虚空之石一起毁灭。
不杀维克兹，对方就会拿命硬换掉程潇身上的虚空之石。
那虚空之石就是怎么样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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