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泽丽喋喋不休地辱骂着祖安的炼金男爵们，心中憋着的一口恶气始终没法得到完全释放。
但当然，她不是那种喜欢骂街的怨妇泼妇。
她骂的同时，一直有在悄悄观察程潇的表情变化——如果她发现对方表现出了因炼金男爵遭到辱骂而不爽的表情，那就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幸运的是，她没在程潇脸上看见半点表情变化。
甚至，程潇还时不时地点头，像是深有同感一般。
“所以，我要对付炼金男爵。我要为祖安的老百姓们讨回他们应得的血汗钱。”
泽丽渐渐停下了脚步，眼睛望向前方的一座工厂——炼金男爵的“血汗工厂”。
这就是她今天的目的地了。
从艾克家出发，到这里一共走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期间她除了一直臭骂炼金男爵外，也和程潇说明了她需要完成的任务——也是需要程潇帮助她完成的任务。
在这座工厂里翻出一种新型化学药剂的所有相关资料——包括配方、真正的效果和副作用等资料。
那是近期在祖安下层矿场里流通甚广的一种“补剂”，每一个注射药剂后的工人都会比平时更有干劲，不仅体力、耐力和专注力得到显著提升，还会让人持续处于兴奋状态，几乎可以把正常的中间休息时间全部省略掉。
炼金男爵大肆推崇这种所谓的“补剂”，免费分发给工人使用，还声称对人体健康大有益处。
最可怕的是，那位炼金男爵在工人们的工作效率大幅提升后一定程度地给工人们涨了薪，让人们一时间对他是感恩戴德——免费拿到又能让人精神又对身体有好处的药，还能涨薪，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绝大多数的工人都欣然接受，还感慨他们的“老板”对他们真是越来越好了。
可泽丽明白……这不可能。
炼金男爵那种唯利是图的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做好事？
只要是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种能让人兴奋的奇怪药剂，肯定不像炼金男爵说的那样“对人体健康大有益处”——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就算往最好的方向想，这药剂对工人的身体健康无害，这件事也绝对很可怕。
炼金男爵会在短期内因为工人们的劳动力提升而给予更高的薪资，但以后一定会再想办法从其他地方扣回去。如此一来，工人们就白白干了更多的活。
并且，他还会以“注射了新型药剂的人工作能力”更强为理由降低那些没有注射药剂的工人的薪资，以此逼迫剩下的工人也注射药剂。
等到注射这种药剂变成了主流乃至完全普及后，他甚至可能不再免费发放药剂，转而向工人们收取药剂的费用。
如此一来二去，他非但没有为工人们花一分钱，工人们还要给他干更多的话，又要拿更低的酬劳……
简直可怕。
“看到那座冒烟冒个不停完全不管空气会变成什么样的工厂了吗？”
泽丽指着不远处的工厂望向程潇，语气里充满了愤怒与憎恨。
“那就是研发和生产新型药剂的工厂，我需要你帮我进去把药剂有关的资料带出来。”
“嗯，明白。”程潇点了点头，又笑了起来。“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蠢到把所有重要资料都放在一个保险箱之类的地方？”
电影里那种把资料都放在一个地方——箱子或电脑什么的，然后让主角随随便便就能进去偷出来的桥段……那可太搞笑、太不现实了。
真正搞研发的肯定是一大群人一起搞，然后一人负责其中的一小块板块，所以各类资料自然是分散、零散的，怎么可能全部都规规矩矩地摆在一起等着别人偷呢？
又不是草莓蛋糕上面的小草莓，就明摆在那里等人去啃。
找村口大黄埋起来的骨头都还得刨多几个坑呢。
“是的，你说得对。”泽丽耸了耸肩，“所以这绝对是个需要不少时间的技术活——我的打算是先拿点样品出来研究研究，不行的话再一点一点去偷他们的具体资料。”
“嗯……那还真得花不少时间了。”程潇已经开始觉得麻烦了。
“那也没办法。炼金男爵研究这种药剂研究了至少几年，还动用了这么多科学家。如果我们能在几个月内就搞定一切，已经是高效中的高效了。”
“不不不，这还是太低效了。”
“这么说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咯？”泽丽的语气显得有点不服气。
程潇却只是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总之，他肯定没那么多时间耗。
他还赶着弄明白时间机器的原理和效果就去封印虚空通道呢，什么新型补剂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他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这样吧，我提一个方案。”
“你说说看？”泽丽不屑地笑了一下。
程潇却不恼怒，只是平静地说道：“不如我直接进去把他们的科学家全绑了，逼问他们关于那什么补剂的资料——或者再省事点，只问你想知道的。”
“……”泽丽眼角一抽，毫不忌讳地上下打量起了对方。“说真的，你开玩笑的水平一点儿也不高。还有，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程潇又耸了耸肩。“谁跟你开玩笑了？”
“……？”
泽丽人有点麻了。
她认认真真地从头顶到脚底打量对方，只觉得这人脑子有点问题。
她不否认对方是个很不一般的人——先前她几乎用全力都没能推动对方，而且还察觉到了一种极为强大的魔法能量……但她依旧不觉得这有什么用。
比起炼金男爵的安保部队，所谓魔法就是个笑话。
你力量再强，能强得过大炮么？
你速度再快，能快得过子弹吗？
任你魔法师再怎么厉害，一发子弹穿肠而过就老实了。
泽丽在黑暗中摇了摇头，不屑道：“你想去送死我可不拦着你，等你变成鬼魂之后别来找我寻仇就行。”
程潇没有回应。
泽丽柳眉微皱，有点怀疑对方是真的有点想不开了。
可等她想劝一劝对方的时候……
她这才发现，程潇刚才不是没有回她的话，而是……
根本就没听见。
因为程潇已经出现在了百米之外。
已经快要接近那座庞大的工厂了。
“喂……！快回来……！”泽丽瞬间有点慌了。
她是不信对方没错，甚至觉得对方接近她和艾克可能是不怀好意的，但……
她也不至于因为一点怀疑就害得别人去送死啊！
她可不想害死别人啊！
“程潇……！喂……！！”
泽丽万分焦急地呼喊，可又不敢喊得太大声——要是被炼金男爵的人看见她，迎面而来的肯定不是什么谩骂或者呵斥了。
而是一梭子子弹。
她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潇一步一步靠近那座工厂。
“这蠢货……！”
这边的泽丽万分焦急。
那边的程潇却是风轻云淡。
他已经想清楚了——关于艾克之前和他说的“警告”。
在时空旅行中，他必须尽可能小地改变世界，正常来说是不能大规模胡来的——像直接把一个炼金男爵的产业全拆了之类的。
但只是一个小小的工厂的话，理论上问题并不算太大。
起码比起封印虚空通道这种大事来说，这算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更何况，按照原时间线的发展，就算他今天不直接上去把工厂拆了，泽丽自己也会用几个月的时间弄明白有关新型药剂的一切。
所以，他只是“加速”了这件事的进程，而不是“改变”了这件事的结局，其影响自然会更小一些。
最主要的……只要他不被“该时间节点不认识他但未来认识他的人”撞见就行了。
只要能保证这条定律，其他的问题都不算大。
在他跟着泽丽过来这边的路上他就想好了。
“嗯……如果想不暴露身份，以免被人发现的话……”
程潇一边靠近工厂一边随手把暗裔魔剑丢在地上，又直接脱去了上半身的魔法长袍。
最后，撕下裤子上的一点布料蒙住半张脸。
接下来，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幸运女神在微笑……”
程潇翻出一张魔法卡牌，熟练地往空中一甩。
卡牌在空气中解体、消失，他的身体也瞬间消失。
等到他再次出现时，已是身处工厂内部——外面巡逻的数十名安保人员甚至连一点异常都没有察觉到。
他们不懂魔法，自然也无法感应到魔法的气息。
程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工厂实验室，在一群穿着防护服加班加点搞研究的化学家面前出现。
“嗯……？”第一个看到他的人傻眼了。
幸运的是，程潇是个讲文明懂礼貌的人。
他优雅地微鞠一躬，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晚上好，各位。我想请你们告诉我有关‘新型药剂’的事情，最好是把资料整理好交给我。”
“……？”这下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呆呆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随后，一名管理员按下了警报器。
霎时间，警铃大作，无数脚步声在外面响起。
不过数秒时间，原本密不透风的实验室就变得四通八达，无数根枪管子指向了那个手无寸铁的奇怪蒙面人。
但当然了，这种东西程潇是完全不会怕的。
他只笑着举起了双手，“别激动，我可不希望你们误伤到科学家们，也不希望这里这些精密昂贵的仪器受到半点——”
砰！
程潇的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就正中他的脑门。
经过海克斯科技加强的枪械，其威力远超寻常步枪。
即便是程潇，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打中一枪也会让脑袋向后倒一个角度。
只可惜……仅此而已了。
这种东西，连他的骨头都无法贯穿。
当啷……还冒着点白烟的弹头掉落在地，和枪声一同打破了这不和谐的寂静。
“真不礼貌啊……”
程潇拍了拍脖子。
然后，在其他人也扣下扳机之前丢出了一张红色的魔法卡牌。
下一刻……轰隆——！
卡牌爆炸，强大的魔法能量将一整片的安保人员全部掀翻。
越来越多的安保人员涌向实验室，越来越多的子弹朝着程潇射去，但换来的只有越来越的倒霉蛋倒头就睡。
对付这些可谓毫无战斗力的杂鱼，程潇只用几分钟就结束了战斗——甚至不是他需要几分钟，而是距离最远的安保人员需要几分钟才能赶过来。
无数子弹掉落在他的脚边都铺了薄薄一层，而他却一点事都没有。
子弹最多在他脸上留下一点“凹痕”。
打烂了他脸上蒙着的破布，却也正好让他脸上的皮肤破损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行了，游戏时间结束了。”
程潇随手抓住一个想要偷偷溜走的科研人员，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我不想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乖乖告诉我关于新型药剂的一切，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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