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但无论她想到了多少种可能性，瑟庄妮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都让她感到万分意外——
“这不需要你来管……”
“母亲。”
第二十九章 黑玫瑰将再次绽放
母亲？
这个称呼，让艾希大感意外。
瑟庄妮的母亲……廓吉雅，在瑟庄妮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才对，此后的许多年里杳无音信，一些人认为她抛家弃子、背叛了部族，也有一些人认为她可能早就死在了外面。
也正因她的离去，瑟庄妮的祖母重新接管了整个部族，以花甲之年的身体带领凛冬之爪负重前行，也让瑟庄妮从小就失去了家的温暖，导致孩童时期并不好过。
而如今……那个女人，她回来了？
并且一回来就夺取了凛冬之爪部族战母的位置？瑟庄妮还说过她的祖母被人背叛了……就是廓吉雅？她坑害了她的母亲？
另外……瑟庄妮和廓吉雅之间的恨意……？
瑟庄妮恨廓吉雅离家出走多年对她不闻不问可以理解，那廓吉雅凭什么恨她抛弃的女儿呢？不应该是心怀愧疚么……
这这这……
艾希的CPU几乎快要烧坏了。
“噢，女儿，你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廓吉雅微微弯腰，将脸凑到了瑟庄妮跟前，戏谑的表情里充斥着对对方的不屑。
她的身材比瑟庄妮还要健壮，足足有一米九几高，全身隆起的肌肉几乎不输健美先生。
她伸出一只手，捏住了瑟庄妮的双颊。
“我是凛冬之爪的战母，也是你的母亲……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把人带过来，你都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瑟庄妮咬紧牙关，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发怒——现在部族里愿意追随她母亲的人更多，她在这里翻脸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
“她是我的朋友，帮助我劫掠了两艘诺克萨斯人的商船。我们为部族带来了许多食物和物资，她理应得到凛冬之爪的热情招待。”
这个乖巧的回答让廓吉雅感到满意。
她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艾希。
其他的冰霜祭司在一旁窃窃私语。
即便艾希的发色和着装都变了，即便她用布包藏起了那把绚丽的冰晶长弓……她身上那股极寒魔力依旧无法遮掩。
冰霜祭司们已经将她视作了敌人。
“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陌生人。”廓吉雅就像是在质问艾希。
后者柳眉微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程潇则是默默把手放在了背后，用两根手指夹住剑柄。
气氛逐渐凝重，双方好似在下一秒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瑟庄妮突然向前走了半步。
然后，粗暴地揪住她母亲的衣领。
“我已经做出了解释，这些食物也是我们夺回来的，别再用你那套嚣张的话术对付我们！”
周围的族人顿时发出惊呼。
瑟庄妮这一举动无疑是在挑衅廓吉雅——也挑衅廓吉雅身为战母的威严。
廓吉雅面色冰冷。
为了自己的好友，瑟庄妮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甚至有可能在这里、在此时此刻，在极度劣势的情况下向廓吉雅发起挑战。
这对母女僵持了足足半分多钟。
最终，廓吉雅笑了。
“你的孱弱无能一点也不像我，倒是这份脾气有点继承到了我的影子。”
她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原谅了对方的无礼举动。
接着，她直接带着一众冰霜祭司离去。
那些奸诈狡猾的女巫信徒还在窃窃私语……
“你刚才真是太帅了，瑟庄妮！”见危机解除，艾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没忘夸赞好友的勇敢。
可瑟庄妮却是无奈地笑了笑。
她转过头来的时候艾希才注意到……她的额头上已经渗满了冷汗。
“也许我还不够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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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明白，她很可能已经在冰霜祭司面前暴露了。
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瑟庄妮现在在部族里的威望远不如战母廓吉雅和她的祭司们，强行动手的话就算得到了凛冬之爪部族也只会得到一个没多少人的部族。
绝大部分人绝对会选择离开或是强行继续跟随廓吉雅。
毕竟力量不能当饭吃。
瑟庄妮等人虽然成功劫掠了两艘货船，但这些食物顶多就够整个部族吃上一两个月，而廓吉雅的食物库存能让他们勉强熬过这个冬天。
在瑟庄妮得到更多的食物或展现出能够获得更多食物的能力之前，都还不能动手。
她需要在部族里慢慢积累声望，然后把那些像慢性毒药一样的冰霜祭司赶出去，最后才能顺理成章地向廓吉雅发起挑战、成为新任战母。
“把这些食物分下去后，我想大家会对我更加信任的。”
瑟庄妮看着族人们满脸欢喜地分着食物和过冬的物资，本有些焦躁的内心充满了期盼。
“就这样一直下去，我在部族里的声望很快就能超过那个婆娘了。”
“嗯……”身为朋友的艾希扔不太了解瑟庄妮与其母亲的事情，也不敢贸然附和那句“婆娘”。
但一旁的程潇就很清楚了。
瑟庄妮对廓吉雅的恨自不必多说，一个抛家弃子的女人不值得任何人的尊重。
至于廓吉雅对瑟庄妮的恨……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她恨瑟庄妮。
而是把对另一个人的恨意转移到了瑟庄妮身上。
瑟庄妮的父亲。
那个男人并不是大家对外宣称的廓吉雅的血盟，而是一个外人——一个并非凛冬之爪人的野男人。
廓吉雅年轻时对那个男人一见钟情，并有了一段甜蜜而疯狂的生活……她原想将对方带回部族并给他一个名分，但很可惜那个男人并无此意。
那个男人在瑟庄妮出生前就跑了。
廓吉雅在悲痛中生下了瑟庄妮，可后来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与思念，便抛下了年幼的瑟庄妮前去寻找那个杳无音信的野男人。
至于结果……很显然，她这十几年来连那个男人的影子都没能找到。
如今，她绝望了，便回到了故乡。
她把对那个男人的恨转移到了瑟庄妮身上。
这是一段尘封的历史，即便是瑟庄妮也并不知情。
程潇也不打算在这时候说出来——那毫无意义，只会让瑟庄妮更加憎恨她的母亲，甚至对自己的身世也感到厌恶、恶心。
“哦对了，”瑟庄妮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坐姿，“艾希，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你问。”艾希道。
“你知道‘黑色玫瑰’是什么吗？”
“黑色……什么？”
“黑色玫瑰。”瑟庄妮重复了一遍，“诺克萨斯人口中的黑色玫瑰。”
话音刚落，程潇的身体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曾在他口中知晓那个地下魔法组织的艾希也望向了他。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艾希反问道。
“就是你救下我时干掉的那个诺克萨斯人，他好像说他是什么黑色玫瑰的成员……我不太懂。”瑟庄妮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很强，所以我必须搞清楚我接下来的行动还会不会遇到黑色玫瑰的人。”
程潇的呼吸似乎变重了一些。
艾希继续追问道：“接下来的行动？你还有劫掠诺克萨斯人的计划吗？”
“是。”瑟庄妮没有隐瞒，“据我得到的消息称，诺克萨斯人不止开了两艘船过来——是三艘。我想找到那艘船，然后再抢一次。”
“原来如此。”艾希在与瑟庄妮对话的时候眼睛全程看着程潇。
程潇好像平静下来了。
他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还是追过来了吗……”
第三十章 快进到艾希对不起
瑟庄妮不确定她计划要抢的那艘货船上有没有黑色玫瑰的人。
程潇也不确定那些黑色玫瑰的人是不是来找他的。
在原时间线中，瑟庄妮的“猪妹”称号就来源于一次对诺克萨斯人的劫掠——她在诺克萨斯人的货船里找到了一只体型极其庞大的居瓦斯克野猪，而那就是她日后变强的最主要依靠。
但很明显，原时间线中瑟庄妮袭击的商队里不可能有黑色玫瑰的人。
那些人……究竟是为何而来？
情报不足，程潇实在无法想通。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保险起见，不跟着瑟庄妮甚至是阻止瑟庄妮去劫掠那艘可能有黑色玫瑰成员的货船，只要不被那些人见到就可以继续躲着——即便他们真是冲着自己来的也就躲掉了。
第二，探求真相，随瑟庄妮一起去劫掠那艘货船，如果遇到黑色玫瑰的人就把他们绑起来逼问情报，如此便可以最大程度地知晓那些疯子魔法师接下来的行动。
两条路，优劣势都很明显。
前者稳妥，但收益甚微。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躲终究有被找到的一天；后者收益更高，有机会得到一些重要情报，但有冒险的成分——万一没能把船上的人群全部解决、走漏了风声，那自己的行踪就彻底暴露了。
真是一个不太好做的选择题……
程潇陷入了思考之中，而旁边的两位少女就轻松得多了——她们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的神色。
“我们必须趁热打铁。”瑟庄妮扭头瞥了一眼拿到食物后欢呼雀跃的族人，“我要向族人证明，我也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足够供养整个部族的食物。只有那样，他们才愿意追随我。”
艾希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有智慧得多。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嘛……我想尽快，毕竟再拖下去的话那些诺克萨斯人很可能就跑了。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战友……我可以不休不眠，但我的战士们并非全是冰裔，加之先前的战斗中死伤了一部分人，他们短时间内可能不想也不能再跟着我出去劫掠诺克萨斯人了。”
瑟庄妮轻叹了口气，一时间有些愁眉不展。
“如果那艘船上真的还有那种自称黑色玫瑰成员的强大魔法师，仅凭我和一小部分冰裔战士可能会很难……如果那种魔法师的数量再多一点，我们甚至可能死在那儿。”
她脸上的兴奋之情消失不见了。对未来的期盼和幻想让人热血沸腾，但现实的阻碍与矛盾总会给人当头一棒。
瑟庄妮缺乏战友。
而她……显然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艾希歪着头，看了看她这位勇敢的姐妹。
然后又看了看她自己。
“你是不是没有把我算上呀，瑟庄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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