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但……当然，小小的致命伤还是受了不少。
在最后的一次对轰中，他因为贪了一道天雷的攻击，被至暗球体从正面穿透整个腹腔。
虽然他立刻使用卡牌魔法拉开了距离，但还是有点太晚了——他的鲜血止不住地喷涌而出，生命力正在急剧消散，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
不过还是问题不大。
等他死了，他只会变得更强。
到那时，他就能更轻松地消耗辛德拉了。
这也正是他唯一的信心来源——只要不被辛德拉瞬间秒杀太多次，他就能一直复活再战。
很危险，但不是不能打。
“呼……”
程潇深吸了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想着一死、一复活就立刻冲过去。
可就在这时……因为岛屿上升、洞穴坍塌的缘故，某只躲起来瑟瑟发抖的狐娘也被迫出现了。
她紧张地望着程潇，想要得到一点安全感。
程潇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件事没完成呢……
于是他立刻朝着阿狸招了招手——艰难、缓慢的招手。
阿狸立刻小跑着过来。
程潇便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美丽脸庞，用最后一口气发出微弱的声音：
“这是我最后的生命精魄了……拿去吧……”
“然后……快……”
“逃……”
第267章 相对的自由
辛德拉拥有近乎无穷无尽的能量，但她无法控制好这股力量。
她无法精准控制能量输出的多少，要么就是不打算直接伤人性命的十分微小，要么就是要毁灭一切的全力输出，如此一来就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荷。
她的能量无穷无尽，但她的身体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
毫不节制地全力输出，她的魔力还充足得像是枚动过，可身体已经愈发疲软了——程潇的战斗经验远比她丰富，懂得用最小的消耗来迂回作战，骗了她很多次用全力打在空气上。
时间一长，她便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了。
她的敌人逃跑到了数百米外，她便刚好有个台阶可以下了——再打下去，她的身体可能无法支撑超负荷的澎湃魔力，刚好可以趁现在休息一下。
假装只是她不想追过去赶尽杀绝，而不是有点撑不下去了。
她转头回到坍塌的幻梦池中，用一点对她来说微不足道但对别人来说极为强大的魔力去湮灭周围的一切——她要泄愤。
她很想找到曾经伤害过她的背叛者、欺骗者，对他们实施可怕的报复，让他们感受到她这么多年来的愤怒与怨恨，但……
实在是太可惜了。
太遗憾了。
她被迫沉睡得太久太久……几十年的时光，不至于让一个国家变得兴盛或衰败，更不会让一个时代更迭，但对于个人来说……那便是沧海桑田了。
几十年，足以让壮年步入暮年，足以让那些该死的狱卒从监牢走向坟墓，最终躺进他们永恒的“监狱”之中。
辛德拉所憎恨的那些人，如今都已经逝去，只剩几个躲在世界各地的角落里苟延残喘了。
她很难找到那些该死的家伙，她多年来的憎恨便无法得到释放。
但要说让她把愤怒憋在心里，或是释怀什么的……那更不可能。
她的怒火，一定要得到释放。
找不到那些人，就转移目标。
第一步，便是先迁怒这该死的幻梦池——这所谓的达尔耶·阿希拉。先把这里夷为平地、彻底湮灭再说。
然后再去找更深层次的……艾欧尼亚之灵。
“艾欧尼亚……所有人，都要感受我的痛苦！”
辛德拉在迅速坍塌的达尔耶·阿希拉下方不断摇摆着手臂，像是一位优雅美丽的舞者，又像是悬浮在空中的萤火虫少女，透露着宁静祥和之美。
但她所做的事情，却和这种感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违和。
无数巨石崩塌裂解，在美丽的女子身旁湮灭；神圣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枝叶与藤条尽数枯死……
象征着破坏的【恶魔】陷入了可怕的疯狂。
另一边的程潇倒是也有了点“休息”的时间——或者说，终于有了“超进化”的机会。
此刻的他正口吐鲜血躺在地上，还有一位美丽的狐娘在他旁边焦急得满头大汗。
“程……主人，你怎么样……主人……”
“你流血了……好多……”
“主人……你的肚子……破了……”
“主人你不要死……”
生来就与精神领域有着独特联系的九尾妖狐也因此有着独特的感应能力，她能清楚地察觉到一个生命的蓬勃或凋零——早在她还没有接触到人类世界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了。
她曾循着这种独特的感应能力找到一个濒死的猎人……当时她还很害怕人类，只敢隔得远远地偷看……在那时她就发现了，她能够清晰地看见一颗将死的灵魂慢慢被送入另一个世界——也许是她所熟知的精神领域。
如今，她又有这种感觉了。
她满脸担忧地抱起了程潇，小心翼翼，生怕稍微过大一点的动作都会让对方的伤口被扯得更大。
她感觉到了……程潇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那颗强大的灵魂似乎正在离开肉身的束缚……
怎么会……
不能这样……
她才刚认识对方……她才刚找到一个……
可以跟着的老大——比当年带领她的冰原狐强大得多的老大。
明明只要跟着对方就能衣食无忧，就不用再饿肚子了……她这才没吃上几天饱饭啊！
“主人，你不要死呀……！”
阿狸一想到自己可能又要食不果腹、风餐露宿就万分难过。
她想试着救活对方，可……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吸食过不少人类的生命精魄，也得到了许多有趣或有用的记忆，但偏偏没有一个和“医疗”有关。
她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同时祈祷那个能把程潇都打成重伤的可怕女人不要再过来了……要是那个女人对她出手，恐怕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把她像虫子一样捏死。
“求求你补药死哇……”
阿狸干脆直接趴在了程潇身上，也不在乎那些流出的鲜血将她白净的脸庞都染红了。
她一心求着对方不要死，可对方却是“一心求死”了。
程潇艰难地把手搭在了狐狸少女的头上，轻轻抚摸着那柔顺的黑色长发，像是在给予对方最后的温暖，那缓慢的动作也非常有将死之人的感觉。
仿佛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有可能夺去他的最后一口气。
“抱歉，阿狸……”
程潇一边说着一边口角溢血。
“把我最后的生命精魄拿去吧……然后，逃离那个恶魔……”
“……”阿狸沉默着，忽然感觉内心有点不舒服。
但……但……
“没什么好犹豫的……帮我结束痛苦吧……”
程潇的瞳孔似乎已经有些涣散了，但眼神深处又还留有痛苦——他身上的伤口，正在散发着可怕的剧痛。
进而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将在痛苦中缓慢死去。
现在，无论阿狸的内心有着何种感受，她都没有别的选择了——她只能去吸取对方最后的生命精魄。
这既是……她跟着对方的目的……
也是，在帮程潇结束痛苦。
那些不断外溢的生命气息——那些令她垂涎三尺的美妙气息，正在诱惑着她，压下了她内心的复杂情感，让最原始的欲望和冲动掌控了她的身体。
她取出了双生宝珠，不顾一切地吸取着程潇的生命精魄。
但……很快问题就来了。
不等程潇舒适多久，也不等她尽情享受，那种强烈的“饱腹感”就又一次袭来——就算此时的程潇已经濒死，那庞大到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的生命力依旧能撑饱一只稚嫩的九尾妖狐。
阿狸很快就吃不下了。
但这次，她不打算收手。
如果她的双生宝珠有极限，那么……
用最原始的方法试试吧。
“可能会有点疼……抱歉。”
阿狸缓缓俯下了身子，将那红润小巧的双唇贴在了程潇的脸颊上。
再然后，她露出了两颗可爱而尖锐的小虎牙。
轻轻咬住程潇。
她不像吸血鬼那样直接把牙齿刺进程潇的肉里，但稍微用力的挤压也会带来些许疼痛。
所幸……那点痛感只维持了一刹那。
在程潇感受到少女嘴唇的柔软的同时，那种被吸食生命精魄的舒适感也得以延续。
阿狸仍觉得这样很撑，但……似乎还能坚持？
就是……
她吸取了程潇很多的生命精魄，但真正进入她体内的却很少。
少了一个完美的“媒介”或者说“通道”，程潇体内被她吸出来的大部分生命精魄都飘散到空气之中浪费掉了。
而在此时此刻，这却刚好能让阿狸继续吸食，不会撑得受不了。
程潇也不会再感受到生命流逝的痛苦。
这种“浪费”在现在显得恰到好处。
渐渐的，阿狸甚至能够适应那种感觉——她不会再撑得难受了，反倒是变得更加贪婪。
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双眼里蕴着病态的爱意，愈发放肆地向程潇索取着。
这种最原始的吸食方式，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妙。
不知不觉间，她的唇甚至都碰到了程潇的眼睛和……一些别的位置。从对方的口中直接吸取出大量的生命精魄。
不多时，程潇的手无力地垂下。
阿狸也能感觉到自己吸食的生命精魄越来越少，好像终于要见底了。
那么，下一刻……
“逃吧，逃吧……至少用我最后的力量……救下……你……”
程潇只出不进的气只能支撑他艰难地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了。
至于他手中藏着的最后一束能量，也在此刻释放出来。
一股强大但柔和的力量推向了阿狸。
将这只呆住了的小狐狸推向远处——就像一只艾欧尼亚的灵鸟带着九尾妖狐飞向远处。
飞向安全的地方。
留在原地的牺牲者，便彻底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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