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她的眼睛里，有着一抹藏不住的怒火。
她干脆把头扭头一边，再用力紧闭双眼，选择“眼不见为净”。
程潇隐约有所察觉，哑然失笑。现在可不是照顾“小女孩”情绪的时候了。
乐芙兰已经完全被他的技能所魅惑，眼前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虽然魅惑持续不了太久，但只要能拖到辛德拉释放【黑洞】就行。
足够了。
此刻的乐芙兰已经沉浸在了那种自灵魂深处迸发的愉悦之中无法自拔。
那么……
“生命精魄……记忆碎片……”
程潇回想着阿狸的过往经历，当然也记得他想要对方能力的最重要原因——吸食目标生命精魄的时候，也能获取目标的部分记忆碎片。
“就让我来看看你都了解了些什么吧，苍白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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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潇置身于一片荒野之中，远处的山谷里传来阵阵激烈的嘶吼声，还有火焰闪烁的光芒。
他不认得这是哪里，下意识地想要低头看看，但……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
确切地说，他控制不了别人的身体。
他意识到了，他并非以灵体之类的形式穿越到乐芙兰的记忆之中，而只是掌握了乐芙兰的记忆……他沉浸在随生命精魄一同吸收的记忆碎片中，见到的、听到的自然都是乐芙兰曾经的所见所闻。
他只是拥有了乐芙兰的视角——在视线缓缓下移到身体时这个猜想得到了验证。
“透过”乐芙兰的眼睛，程潇低头看见了一对……咳……雪白……？好吧，以这个视角看的话……嗯……虽然乐芙兰这个人非常令人讨厌，但客观上说她的身材确实很好。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
程潇尽量压下了内心对这具胴体的憎恶，以乐芙兰的视角开始观看其记忆——他很想知道，乐芙兰到底知道多少关于“时空旅行”或是“多个47号”的事情……
“城门已开！所有人！随我一同冲锋陷阵！！”
在那些嘶吼声中，最响亮的是一个野蛮人的怒吼——他所高呼的语言和诺克萨斯人的语言很像，但又有些许不同……像是一种方言。
程潇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诺克萨斯人的祖先——诺克希野蛮人部族。推翻莫德凯撒残暴统治的，正是他们。
“干得好……”
乐芙兰微笑着望向黑暗，低声自语。
“萨恩·乌祖尔，你的时代结束了……”
眼前的景象和乐芙兰的话让程潇明白了，这是乐芙兰背叛莫德凯撒、推翻军阀暴政的那段记忆。
乐芙兰曾是莫德凯撒的亲信，也为莫德凯撒建立了一个古老的魔法教团，数十年间囚禁、杀死了许多大名鼎鼎的魔法师。她也算是莫德凯撒最大的功臣之一了。
但她最后却背叛了莫德凯撒，转而让那个古老的教团延续下去——也就是如今的黑色玫瑰。
诺克萨斯，说是乐芙兰一手建立的也不为过。
嗯……好吧，这段历史很有趣，这段记忆也很珍贵，但意义不大。
“下一个。”
现实世界的程潇打了个响指，他所“看见”的世界瞬间崩塌。
他开始在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中寻找自己的身影……寻找乐芙兰有关自己的记忆。
于是他进入了另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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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芙兰抬头望向了面前的高山。
【巨神峰】。
传说上面住着曾经主宰整个世界的神明，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一些无人知晓的原因，那些神明大多都离开了符文之地，去往了未知的领域。还留下的神明，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
而这一小部分神明，全都居住在高耸入云的巨神峰之上。
千百年间，乐芙兰已经基本将符文之地探索完了，但唯独这座高山……
传说在上古时期，一些亡国的战士会抱着必死的决心攀登巨神峰，如果他们成功登顶，那山上的神明就会赐予他们祝福，帮助他们拯救被摧残的祖国。
但……又有传说称，从没有人能活着到达山顶。
每一个妄图攀登巨神峰的勇士，最终都死在了半道——一部分人因为体力不支在中途摔下，因高空坠落而死；一部分人因为长时间的饥寒交迫而死；还有一部分人活生生被累死……
总之，人类历史现存的记载中，没有明确记录任何一个成功爬上山顶的勇士。
那么……
“山顶上真的有所谓的神明么？”
乐芙兰很好奇。
这座山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座高山都要高耸、庞大，从下面望去不止是穿破云层这么简单，它简直就像是大地与天空的支点，仿佛是它撑起了太阳、月亮和所有繁星。
如果这上面真的有神……
“来吧，让我寻求真相。”
乐芙兰妩媚一笑，熟悉的法杖在她面前凭空出现。
那些传说中的勇士无法攀登山顶，无非是因为他们……
不够强。
哪有这么多玄幻的秘密，哪有什么“是因为没有被神明选中”的可笑理由，爬不上就是爬不上，单纯的因为本身太过弱小而已。
“再高的山又能有多高呢？”
乐芙兰微笑着坐上法杖，黑魔法的力量瞬间迸发。
她立刻向着云端的方向飞去。
速度极快。
快到……正在“共享”视野的程潇都怀疑这是不是乐芙兰的本体了。
实话说，他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巨神峰的景象，确实非常壮观——这座山不仅高，还十分庞大，在半山腰的位置望过去竟会让人有种置身大平原的感觉。
不知道这段记忆是在哪个时间节点，山顶上又有多少位星灵呢……
程潇思考间，乐芙兰已经乘着法杖飞越了巨神峰三分之一的高度。
可就在视野极速攀升的时候……忽然，法杖上升的速度慢下来了。
倒不是因为乐芙兰受到了什么“神明的威压”之类，她是自己放慢了速度。
因为她在云雾间看见了一些东西……
一道……人影？
“哦？传说中的神明么？”
乐芙兰没有贸然靠近，而是一边收敛自己的魔法气息一边让法杖贴着高山稍微绕了下。
再之后，她才仔细观察那道身影。
那果然是一道人影……一个披着长袍、看不清脸的男人？
那就是所谓的神明么？不对，应该不是……难道是和自己一样前来探索真相的魔法师？亦或是某位“神明”的信徒？
乐芙兰不太确定，便打算再观察一会。
可下一刻，一道恐怖的巨响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考——是雷霆的声音。
一束天雷从天而降，刺破了云层。
紧接着，皎洁的月光从云间洒落。
又一道身影出现了——那是一位美丽的女子，额头上还带着一个类似于月牙的印记。
她身上……有着极为强大的魔法气息。
而且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让人难以直视的威严。
那才是神明吗……乐芙兰莫名有这种预感。
她看见那个如皎月一般美丽的女子靠近了落在悬崖边的男人，随后他们快速谈论着什么……再之后，又有几道强大的魔力穿透了云层。
一个身穿黄金铠甲的女人伴随着烈日的照耀出现在悬崖上。她手持金剑，指向两人。
“戴安娜！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这一声怒斥里也带着强大的魔力。
乐芙兰能感觉到……那绝不是人类的力量。强大是一方面，那种圣洁的气息又是另一方面……
现在她信了。
巨神峰上……真的有一些特殊的存在。
人们口中的所谓神明……比人类更为高等的生命……
乐芙兰不认为她眼前的几人是什么“造物主”，但她确信对方并不是寻常人类，应该是某种比人类更古老、更强大、更高等的物种。
她不敢再窥探那耀眼的光芒了。
她只是来探索真相的，并不想征服什么高山。
“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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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潇探查的乐芙兰的记忆都是与自己有关的——或许乐芙兰本身并不知道那就是她的“47号”，但程潇本人是不会认不出自己的。
他确信，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在巨神峰上的那个男人……正是他自己。
但他根本没有去过巨神峰，更不可能和皎月女神·戴安娜有交集、和曙光女神·蕾欧娜有过节。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那是发生在“未来”的事情。
某一次时空旅行……
“真是奇妙……”
程潇深吸了口气，又在乐芙兰的众多记忆碎片中搜寻自己的身影。
很快，他惊讶地发现……乐芙兰见过自己很多次了。
在很多个不同的时间节点……在很多个特定的时代……其实他们都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乐芙兰并不认得他。
“时空旅行……究竟有多少次……”
程潇喃喃自语，又在众多记忆碎片中见到了一个最吸引他注意的——
那是他刚被抓进黑色玫瑰的实验室时的片段。
还是熟悉的研究员、熟悉的血腥实验室，以及熟悉的“科研工具”。
但……有一点很陌生。
程潇看见了被五花大绑的自己——但禁锢的工具并非那些魔力抑制镣铐，而是普通的绳索与铁链。
可……那是……
程潇看见曾经的自己身上……竟然有一道细小的伤口。
应该是在地面上被拖拽导致的破皮，只留了一点血。
乍一看没什么，但仔细一想就很奇怪了……
没有那种特殊镣铐的话，这点伤口……不应该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痊愈了么？
就算是最初的时候——自愈能力最弱小的时候，也不应该连这点伤口都恢复不了吧？
那个“自己”甚至都没有被迷晕之类的，都还在挣扎着……很有活力……
程潇兀自困惑，只听一名研究员满脸不爽的嘟囔道：“这种没有半点魔力的普通人怎么也抓进来了，这不是浪费时间浪费体力么……”
这一句话让程潇更加困惑，甚至是愣住了。
他忽然想起了很早之前听乐芙兰说过的一句话……那时他把乐芙兰逼至绝境，对方曾说过他的自愈能力其实并不是黑色玫瑰的杰作，反倒黑色玫瑰一直在研究他的自愈能力……
难道……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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