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嘶……嘶……
嗒……嗒嗒……
凯尔刚释放出星界能量的气息没多久，远处的黑暗中就传来了一阵轻微、诡异的动静。
实话说，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她也不知道程潇为什么要让她释放魔力，为什么释放魔力之后就会有东西过来，又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引过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还是照做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只要服从命令就可以了。
狗狗是不需要明白主人的心思的。
但她需要做好准备。
“它们马上要来了……”
程潇轻声提醒，感受着那股熟悉而又厌恶的气息越靠越近——那些之前莫名其妙退走的虚空生物，此时又张开血盆大口冲过来了。
不过片刻，一根尖锐的前足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形。
冲破黑暗，直指并不是站在最前面但绝对最显眼的凯尔——她是除了火把外唯一的“光源”。
那双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翅膀，让虚空生物感到非常不舒服。
面对未知怪物的袭击，凯尔却并不显得慌乱。
她有自信。
即便她此时无法动用魔力，即便她的双剑都已被莫甘娜夺去，她也不是毫无战斗力的。
天使的身体，一样有远超凡人的力量。
“污秽……”
凯尔明白这些东西正是程潇——正是她的主人的敌人，那她便不会有丝毫留情。
没有武器在手，她便直接挥出一拳。
那只袭来的虚空生物，正好用尖锐的前足碰上她的拳头。
按常理说，如刀刃一般尖锐的虚空生物爪子绝对会刺破皮肉，但凯尔……
她白皙细腻的拳头却比钢铁还要坚硬。
咔……！
伴随着一声脆响落下，那只虚空生物的爪子当场崩断，整条前足也都被这股恐怖的冲击力折成了好几段。
“不过如此……”
凯尔似乎感受到了久违的自信，觉得这些怪物也不过如此。
程潇一直在找的怪物……原来只有这么弱吗？
她的主人竟然在担心这种东西……
凯尔如此想着，又有好几只虚空生物从黑暗中猛地扑了出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挥动拳头砸向那些怪物——她的出拳速度很快，角度和发力点也都找得很好，像一位身经百战的拳击手。
在成为德玛西亚的“飞翼守护神”之前，她曾经也是一位学习过格斗技巧的女战士。
久违地使用这些技巧……虽有些生疏，但也够用了。
越来越多的虚空生物涌来，凯尔却依旧能像一位战神一样在里面肆意屠戮。
仅凭一双拳头，就把虚空生物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让洞穴堆满了那些扭曲的尸体。
拿着剑的冕卫两兄妹当场愣住——他们知道飞翼守护神很强，但不知道具体有多强——他们可都没有亲眼见证过那份伟大的神力。
如今这一见……
在愣神过后，便是欢呼。
“伟大的神！”
“天使大人！”
“冕卫家族有救了！”
“一切都得救了！”
……
小迷弟和小迷妹在欢呼，天使在虚空生物那边找着自信……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利。
但程潇却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是什么所谓的第六感，也不是因为他不信任凯尔或者说太高估这些低等虚空生物的实力，而是……
他发现，这些虚空生物和他之前见到的有些许不同。
它们在和凯尔战斗的过程中，似乎也在压制凯尔本就所剩无几的魔力……它们在进一步的压制凯尔的星界能量。
凯尔此刻全凭身体素质在战斗，对此可能并没有察觉，但旁观者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虚空生物……
绝对没错，它们就是在压制凯尔体内的魔力……
程潇可不知道虚空生物还有这种能力——就算是大眼睛维克兹，也没有展示过这种独特的能力才对。
很奇怪……
带着疑惑的心情，程潇也默默上前。
一只体型不大的虚空生物从黑暗中朝他扑来，他轻而易举地将其抓住——就像抓一只冲他扑去撒娇的小猫，毫无难度。
他并没有立刻捏死这只“脆弱”的虚空生物，而是故意让它划破了自己的手心，然后再观察。
于是他发现……
他手心上的伤口没有立刻自愈完成。
不是没有在自愈，而是速度明显变慢了——这点小伤放在平时基本几秒钟就恢复如初了。
可现在却很慢很慢……能清晰地看见皮肉在慢慢生长……
这种感觉，他之前有过。
是在……被压制自愈能力的时候。
也就是，当年在黑色玫瑰实验室里被人控制的时候。
这情况和凯尔现在遭遇的如出一辙——都是魔力遭到了“封锁”。
“这是……”
程潇稍一用力握拳，那只被他抓住的小型虚空生物瞬间被捏爆脑袋。
然后，他在一堆恶心且具有腐蚀性的烂肉里翻出了一块完整的东西。
一块……白色的石头。
禁魔石……
第310章 凯尔：休伤吾主！
禁魔石……这对于程潇来说，当真是算得上“既熟悉又陌生”了。
在他还被困在诺克萨斯的血腥实验室里，那些研究员就是用这种东西封印他的魔力、压制他的自愈能力的——他们将禁魔石制作成了手铐、锁链的形状，把他像囚徒一样禁锢着。
这种东西算是德玛西亚的特产，最早在这片土地被人发现，后来诺克萨斯和其他各国都有想办法“引进”一些……好吧，那都是后话了。
对于现在来说也不重要。
程潇在德玛西亚本土见到禁魔石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能从虚空生物的尸体里看到这种东西？
从一只碾死的虚空生物的脑袋里挤出一小块禁魔石……
这就很离奇了。
这种能够抑制魔力的石头对于魔法师来说——或者说对于所有需要借助魔力来战斗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灾难性的存在。
最先发现这种神奇石头的人是一群在符文战争中饱受磨难的流民，他们在如今的德玛西亚的土地上建立了庇护所，然后慢慢发展成为一个国度，又靠着这些石头来抵御其他国家的侵略——毫不夸张地说，要不是有禁魔石来遏制住诺克萨斯的魔法师军团，德玛西亚早就亡国了。
这东西对于人类战争来说有利有弊。它拉近了普通人和魔法师之间的差距。
但对于全人类来说……
至少在和虚空的战争之中……
禁魔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普通的虚空生物是不靠什么魔力的，它们的可怕之处在于尖牙利齿、铜皮铁骨，和几乎无穷无尽的数量……它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存靠强悍的肉身战斗的。
而人类不行。
要想对付那些可怕的怪物，光凭战士们手里的刀剑和盾牌是赢不了的，无论如何都需要借助魔法的力量——就好像瑞兹一样，如果他没能使用所有世界符文的强大魔法力量，他也不可能让维克兹为之退走。
总而言之，人类内部使用禁魔石还好，至少会有一个平衡点在，但绝不能让虚空生物拿禁魔石来对付人类。
一旦人类失去了魔法的帮助，那这场两个世界间的战争就变得毫无悬念了——人类方将没有半点胜算。
魔法，正是凡人以血肉之躯抗衡怪物、巨兽乃至所谓神明的最大依仗。
剥夺了人类使用魔法的权利，就好像折断了人类的双手再让其与猛兽搏斗。
相当于让人类退回到原始时期，还不让使用工具和武器，而敌人全都是剑齿虎、猛犸象级别的巨型动物……
到那时除了逃跑之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甚至，还不一定能跑得过它们……
“不能让这种东西和虚空有任何关联……”
程潇眉头一挑，两根手指稍稍发力。
那颗细小的白色禁魔石瞬间被他碾成粉末。
内部的独特构造被摧毁，禁魔石也就失去了它原本的功效。
程潇手心上尚未完全恢复的伤口几乎在一瞬间就自愈完成了——被抑制魔力和不被抑制魔力的情况，简直天壤之别。
他再度望向凯尔，那边的情况倒还没什么问题——依旧是十分碾压的局势。
就算凯尔被莫甘娜和禁魔石双重抑制魔力、几乎完全不能使用星界能量构成魔法，对付这些最低等的虚空生物也是绰绰有余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被星灵选中的人，也是被“改造”过身体的所谓半神。
她的身体素质早就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不说和奥恩、沃利贝尔那种级别的蛮荒半神比，至少也能和普通的暗裔掰掰手腕。
打这些“小虫子”，基本上和成年人打一群蚂蚁没什么区别。
动动手指就能成片成片地干掉。
但当然……这是因为凯尔强，而不是因为虚空生物弱。
即便是这些最低等的虚空生物，对于普通人类来说也是非常可怕的——好比此时的盖尔，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
虽说他有着堪称全德玛西亚数一数二强悍的身体，也有着足够优秀的武艺和足够好的兵器，但面对成群的虚空生物还是显得有些左支右绌的。
单挑没问题，打一群不太可能。
不过半分钟时间，他身上那副厚重的盔甲就变得千疮百孔，甚至有丝丝鲜血从里面溢出，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若不是他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选择了更为保守的战斗策略，此时甚至有可能已经……普通人和虚空生物虫群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很大的。
盖尔·冕卫的情况已经如此糟糕，拉克蒂娜·冕卫那边就可想而知了。
她身上甚至没有一套能够完全保护好她的防具，一被虚空生物围攻就只能逃跑，身上也有了许多可怖的伤口。
所幸，盖尔拼死保护住了他的妹妹，不然现在这里还得再加一具人类的尸体。
“往天使大人那边靠……！”
盖尔嘶吼一声，以自己的肉身为护盾替妹妹拉克蒂娜开路，不惜一切代价地靠近凯尔——只要到了如女武神一般的凯尔身边，他们就安全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虽说现在的凯尔实际上不再是“伟大的飞翼守护神”了，但她对德玛西亚的子民们依旧抱有关怀之心，还是会出手相救。
那些低等的虚空生物根本近不了凯尔的身，自然也就再伤不了冕卫家族的兄妹两人了。
安全下来的拉克蒂娜倒是抽空关心起了另一位“凡人”——程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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