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维克兹又被迫继续去追……
如此“轮回”数次，情况就变得不妙了——
那个人类逃跑的方向不再是远离雾气，而是……径直朝那边跑的。
不用多久，程潇就冲进了那些由幽魂组成的迷雾里。
也再次看见了那副厚重、高大的铁铠。
“太好了，是冥界之主，我们有救了……”
程潇拖着暗裔魔剑“自言自语”。
莫德凯撒也看见了在凡人身后紧追不舍的大眼珠子——那正是他最想碾碎的东西。
刚才他被拆了好几遍，只堪堪伤到对方一条触手……他很久没有遇到过一个像样的强者了，也好久没有全力以赴过了，这次好不容易把当年屠戮符文之地的手感找回来，准备大战一场，可对方竟然直接跑路了！
这让他非常不爽。
赚了就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伟大的冥界之主，绝不可能容忍有人白嫖！
于是他顺着那股恶臭的气息一路追了过来，终于找到那颗该死的大眼珠子了。
他单手抬起夜陨，像长剑一般指向维克兹。“在我的领域里，你是逃不掉的！”
维克兹一下放慢了追逐的速度，也向莫德凯撒投去了敌视的目光。
双方又在对峙了。
程潇心中愉悦，直接逃到了莫德凯撒跟前。“牢莫，不如我们一起联手干掉这颗大眼珠子吧？”
闻言，莫德凯撒低下了头，俯视着只有他一半高的凡人。
然后……
一钉锤砸过去。
刚提议要“结盟”的程潇直接被这股恐怖的力量砸飞，好不容易恢复的肋骨又一下断了好几根。
不过他也不恼，拍拍身上的灰尘又站起来了——其实他当然知道“结盟”是不可能的，就说说而已。
现在这局势……
可谓乱成了一锅粥。
他想把维克兹锁在这里和莫德凯撒一直缠斗下去，维克兹想把他和莫德凯撒都分解掉，莫德凯撒也想把所有擅闯冥界的活物都杀死……
每个人都没有队友。每个人都想另外两人死。
不过总的来说……
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程潇想要的——这正是他一步步引导出来的结果。
就是要这样耗下去……
没问题的……
拖到时间一到，就启动装置直接跑路！
第321章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如果要问有什么东西是比当年的两个六狂徒蒙多平A站撸更持久的，那程潇一定有更为准确的答案——
【两个“不死者”之间的战斗。】
也就是……他和莫德凯撒之间的战斗。
一边是有魔力就能无限重生，一边是只要周围还有幽魂就能无限修复……他们两个要是站着互敲脑袋，恐怕会是耐心先体力和魔力一步耗尽。
但当然了，如果他们真的要一直打下去，那也会和两个六狂徒蒙多互相平A站撸一样——没时间脱战触发狂徒回血的话，一直A下去也迟早会有一方先倒下。
毕竟程潇的自愈需要魔力支撑，莫德凯撒的幽魂也迟早有被耗尽的一天……他们都并非永恒。
但话又说回来了……
没法一直打下去直到打出感情来的前提是，他们得两人互相死磕。
可现在站在这里的明显不止两人——就算蜷缩在暗裔魔剑里的亚托克斯不算人，也还有一个家伙——维克兹。
现在不是两人死磕的局面，而是“三足鼎立”的局面。
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想另外两人赶紧死。
唯一不具备“无限再生”能力的维克兹又有着能够瞬间斩杀另外两人一次的能力，但它也不能轻易攻击任意一边导致局势失衡——那样它就要同时挨两边的揍了。
如此一来，三人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很有趣了……
这样耗下去，恐怕真得耗上很久很久——以小时为基础，以天乃至以月为单位。
在平衡遭到外力打破之前，他们能一直这么干耗下去。
“真是的，别激动嘛……不结盟就不结盟，干嘛动手打人呢？”
刚被莫德凯撒一钉锤砸飞的程潇笑呵呵地望向“敌人”，一副没把眼前的战斗看得太重的模样。
他被砸得瘪下去的胸腔正在快速复原，那速度简直像是有人在他的胸口上吹气球。
不过十来秒，他的胸膛恢复如初，留在上面的一点骨刺或是碎石也全都掉在了地上。
“咱们都算是符文之地的人，还都有抗揍的特性，怎么就不能交个朋友呢？就算不交朋友，现在怎么看也是那个独眼怪物更像‘外人’吧？”
“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呢，伟大的冥界之主？”
“与其内斗，不如先一致对外嘛。”
“打死它，你再打我，随时欢迎。”
…………
……
程潇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他与莫德凯撒“合作”的好处，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看着还真是轻松。
轻松得……都让莫德凯撒觉得有点烦了。
“聒噪的东西……你说够了没有？”
莫德凯撒又是一钉锤挥出，直指程潇的脑袋。
后者这次可不会傻呆呆地挨揍了，立刻俯身躲过这一击。
但同时……程潇还有一个奇怪的发现——莫德凯撒的重锤怎么这么慢？
虽然这个大家伙的行动一直都有些笨重，但他强悍的力量摆在这，光是挥锤的话理论上是不会慢的才对吧？
之前也接过他的攻击，那速度……应该没这么慢？
程潇疑惑不解。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困惑。
因为下一秒，他的问题就有了答案——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头顶爆发，程潇赶忙转过身子去看。
只见莫德凯撒从他身旁掠过的钉锤直直砸在了维克兹的身上。
可惜的是，这一锤并没能对维克兹造成多少伤害——或者说根本没造成半点有效打击。
要说原因嘛……因为维克兹做好了提前防备。
程潇没看穿，但它可看穿了莫德凯撒的意图。
他们各自为营，都想另外两人赶紧死……莫德凯撒刚才对程潇的一击是有力量的，但并不是抱着一定要命中的心态去的——他就是想着能打中程潇最好，打不中的话就以这个为幌子在另一个角度攻击第三者。
说简单点就是，莫德凯撒这一锤一定要砸中一个人，是谁都行，但最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外人”，因为耍点小心眼能拉高成功率。
这家伙……
看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实际上可是一点都不笨……
能以凡人之躯率领军队屠戮一整个时代的军阀，果然不可能是愚蠢的莽夫。
包括他后来被“偷袭”的各种计划……那些阴谋诡计……无不体现他过人的智慧与谋略。
对于人类来说，当真是伟大的枭雄了。
危险的人类……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狡猾。”维克兹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它这是愤怒的斥责还是欣赏的夸赞。“也算是我遇到过最难缠的人类了……好吧，或许你现在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类了？是或不是，都行吧。”
维克兹用力挥动提前防御后基本没有受到半点伤害的触手，如一条蓄满力的鞭子弹开莫德凯撒的钉锤【夜陨】，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抽向他本身。
“是不是，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啪——！
相比夜陨砸下时发出的沉闷巨响，维克兹的触手拍在铁铠上的声音十分清脆，但力道那是一点不小。
而且，触手上夹带的分解能量对莫德凯撒的铁甲来说简直致命……
和之前的任何一次情况一样，莫德凯撒的“身体”在被触手拍中的一瞬间就开始分解了，并且分解速度快得令人发指。
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莫德凯撒的胸甲就被分解殆尽，随后下方的裙甲、腿甲，还有旁边的护肩、护臂……
逐个分解。
那些受胁迫的幽魂立刻忙碌起来，在哀嚎中重组他们的王的“身体”。
而这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虽然维克兹没法阻止那些幽魂“复活”他们的王，但它现在还可以……
对另一个人下手。
“下一个，轮到你了……人类。”
维克兹转过身去的一刹那就释放了分解射线，直冲程潇的脑袋——这一击若是命中，区区人类的脑袋绝对会像被液压机猛压的西瓜一样炸开。
所幸，程潇早有防备。
他意识到莫德凯撒的攻击其实是指向维克兹的时候，就预料到维克兹也会顺手把他也一起干掉了。
早已准备好的魔法卡牌在他指间翻转，一抹闪耀的金光便将他带到了远处。
但很显然，简单的空间魔法是逃不脱维克兹的追击的——即便他比维克兹更早使用空间魔法，也会被轻易追上。
程潇刚落地，脚都还没站稳，一束暗紫色的光芒就在他背后亮起了。
他也能感受到那种致命的危险气息。
下一刻……滋！
分解射线洞穿了他的心脏，连同握着暗裔魔剑的右臂一起分解成粉末。
啪……人类也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这一刻，整个冥界就只有维克兹一个“活物”了。
它能听见的只有幽魂的哀嚎和低语。
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它像是一场杀戮游戏中最后的幸存者。最后的赢家。
但……它很清楚，其实它根本就没有赢下“游戏”。
死亡对于那两位来说，并不是永恒的终结……
而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开始】。
咔……咔……咔哒……
不远处又传来了钢铁碰撞、组装的声音。永远无法逃脱的幽魂将他们的王重新拼凑起来，以“自寻解脱”的方式恢复王的威严。
如此，伟大的冥界之主莫德凯撒便重新站起来了。
维克兹感到苦恼。
而正当它准备再一次让那副铁甲“沉睡”的时候，它身旁又响起了那个该死的人类的声音……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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