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确定了老师没事的少女又望向了程潇，满眼都写着惊喜和崇拜。
实话说，虽然她很单纯且没怎么见识过社会的险恶，但也不至于是个很好骗的小女孩，正常情况下是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更不用说对方是突然出现还砸晕了自己老师的人。
按照正常情况，她的第一反应绝对是对方之前不知道躲在哪里，然后一下子出于某种原因蹦出来了，还伤害了她的老师……但现在不同。
现在情况不同。
一方面是对方出现的时机、位置和方式都太奇妙了——奇妙得简直无法用常理来解释，都算得上是一种“神迹”了，而且还和她祈祷刚好完美对上；另一方面……像！实在是太像了！
眼前的“陌生男人”和神使大人的雕像有十分甚至九分的相像啊！那种神情，那种姿态……全都是一样的！
绝对不会错！不是什么擅闯并躲在大厅里的怪人，就是神使大人！
少女拉克丝对此深信不疑。
她执着地认为，一定是天使大人听见了她的祈祷与心声，特地派神使大人来“拯救”她——带她逃离枯燥乏味且毫无意义的学堂，带她一起去行侠仗义、帮助世人！
“那个……神使大人？”
拉克丝尝试去和对方交流。
可她得到的却只有沉默。
因为程潇此时可没空搭理这个活泼得像麻雀一样的女孩。
他此刻的注意力……在一座雕像上。
他自己的雕像。
只要他不瞎，都能看得出来大厅正中央的两座雕像中有一座是他。
虽然有些细节刻画得不那么准确，但那着装和特征……绝对就是他了。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决定性的因素，那就是——
那条链子。
雕像手中拿着的链子。
末端连接在半空中，像是雕刻石像的工匠也不知道那链子究竟有什么用、连接到哪里，但他程潇本人可再清楚不过了——其实就是连接到旁边那位天使身上的。
连接在天使凯尔的脖子上……连着一个狗狗一般的项圈……
只是当年的人没有注意到……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了。
重点在于……雕像？见到了拉克丝基本就能确定这里是冕卫家族的大厅，而冕卫家族的大厅里怎么会有自己的雕像？
还是和“飞翼守护神”凯尔的雕像摆在一起的……那姿态一看就不是负面的，而是积极、正面的，搞不好还是受人崇拜的那种……
这就离天下之大谱了……
程潇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一切，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泛起——
时间线，终究还是发生了不可控的改变。
原时间线中他绝对不可能和冕卫家族扯上什么关系——这个时间节点他要么还没出现在符文之地，要么还被乐芙兰关在黑色玫瑰的血腥实验室里，总之绝对不可能跟德玛西亚有半点关系。
更不可能……被人照着做一个雕像摆在冕卫家族的大厅中供人膜拜。
这是冕卫家族的先辈做出来的东西……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正是自己在穿越前做的那些事情，直接影响到了如今的冕卫家族、德玛西亚乃至……整个符文之地？
这可就……
“糟大糕了……”
程潇顿时有些汗流浃背，已经不敢想象更久远的“未来”会怎样了——蝴蝶效应他还是知道的，现在这个时间节点都造成如此之大的影响了，更后面的事情绝对会……
难以预测。
“拉克丝！”
程潇一把按住了少女的肩膀，吓了对方一大跳。
但这也更让拉克丝坚定她的想法——她可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对方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呢？那肯定就是一直默默关注着德玛西亚的神使大人了！
“我、我在……！”拉克丝略显慌乱地回答，但金色的美眸里写满了坚定。
“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
“好、好的！”
“你家的地下室怎么走？”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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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力量……”
在另一个时间线——某一个未知的时间节点里，虚空之眼·维克兹仍旧困在出不去的冥界之中。
它的魔法远胜于冥界之主莫德凯撒，也有着瞬间摧毁那副铁甲的能力，但……
正如它一开始预料的那样，无论它“杀死”对方多少次，莫德凯撒都会在幽魂的帮助下重新恢复、重新站起。
它想过无数种办法，但最后都失败了；它甚至尝试过用最笨也最直接的方式干掉对方——强行杀死对方成千上万次，直到整个冥界的幽魂都被耗尽为之。
但……最后，它发现那不可能。
它找不到摆脱莫德凯撒的方法，也耗不完整个冥界的幽魂。
这可是一整个时代的亡灵，已经不能用“成千上万”来形容了，几乎是……数之不尽的。
而且，那些幽魂似乎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数量，它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莫名增加一些……应该是莫德凯撒在物质领域还留着一些奇特的手段，可以为他的冥界源源不断地输送亡魂……
暗影岛……那些迷雾……
噬魂夜……那些怪物……
维克兹知道自己不可能把莫德凯撒干掉了。
到后来，它干脆选择避战——它耗不过莫德凯撒，但绝对能跑得过对方。
它的空间魔法非常精湛，在没有边界、无限膨胀的冥界中不断瞬移，勉勉强强也算是能维持住一种新的平衡——它每次使用空间魔法都能躲避莫德凯撒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也差不多刚好够它恢复使用空间魔法所消耗的魔力。
如此反复，倒也算“安全”。
至少……没有被强行耗死的危险。
再后来，它也放弃了研究逃脱冥界的方法，转而研究一个新的东西——那个人类在离开时留下的魔法气息。
那是它分解符文之地多年都不曾遇到过的魔法……那是一种很新的东西……
【时间】。
这个元素，它数千年来都没有触碰过。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类研究过。
虚空的初代造物有着极强的学习和模仿能力，但在创造能力方面……几乎为零。它只能学习人类或其他奇特物种的魔法，却从没有自创过什么魔法，所以这种未曾见过的东西它就一直没有研究过。
在那个人类不知以何种手段逃离之后，它就一心钻研起了那种神奇的元素。
它从没想过，时间也具有力量，时间也可以被控制……
甚至，成为一种魔法。
在无法逃离冥界的日子里，它不断钻研。
一天，十天，一个月……毫无进展。
半年，一年，好几个四季交替……它只能勉强懂得那种魔法的运转规则，却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原理。
三年，五年……十几年……
或是更久。
在没有昼夜更替的冥界里，维克兹渐渐的也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它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冥界待了多久。
但更久之后……在它对“时间”这一概念完全失去认知后……
它反倒有了一种新的领悟。
【时间，也是一种独特的维度。】
点动成线，线动成面，面动成体……这些都是“空间”的元素，而纸上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立体的存在……
那么，“时间”是否也是一种立体之物无法理解的、特殊的存在？
它并非一种物质，但在某种角度上看也可以作为“物质”的形式？
如果真的存在更高维度……那是否，三维的立体在那里就是一种“平面”，而看不见摸不着的时间才会成为那边的“立体”？
是否……其实时间本身也是可以被观测的？
维克兹无法理解。
但，它似乎已经触及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关于那种神奇魔法的“原理”……
在被囚禁于冥界的第不知道多少年后，虚空的初代造物也拙劣地模仿出了那种“魔法”。
当然，这也是托了程潇的福。
它先前分解过程潇很多次，虽然没能将其彻底分解、剖析，但也得到了一些新的知识。它在这么多年间不断消化那些知识，便也掌握了一点对于时间的掌控能力。
再经过无数年的研究、模仿和尝试……不说成功了，但至少是能够做到“邯郸学步”的程度了。
“时间……时间……究竟是多少时间……”
维克兹看着眼前那团被制造出来后就迅速“坍缩”的魔力，内心也充满了迷惘。
但无论如何，这就是它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不尝试、不突破，那它也不可能有任何进展，也就不可能逃离冥界了。
“人类……我会找到你……”
第324章 百年变迁
“地下室……？地下室怎么了吗？”
面对神使大人的问题，拉克丝只觉得满头雾水。
但要说拒绝……那她肯定还是万万不会的。
“地下室的话……您现在要去吗？去看看还是做点什么别的？我可以为您准备准备。”
“不用准备什么东西，直接带我去就行。”程潇不假思索道，“我要去验证一些东西……一些来自‘百年前’的事情。”
“啊……？噢……”
拉克丝完全不懂，但她绝对信任伟大的神使大人。
她对对方的身份深信不疑，而神使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别说只是要看一眼地下室这么简单的小事，就算现在对方说要搬空她冕卫家族的小金库，那她也绝对愿意化身带路党——神使大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那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带您去地下室……先等等……”
少女没有立刻带着她的偶像出发，而是先做了另一件事——她可不能就这么把她晕倒的老师丢着不管。
但当然，她现在也不好直接大肆宣传“神使大人”出现的事情，只能先自己负责老师的问题了——她先把礼仪老师扶到了靠椅上，然后为其盖好大衣，最后留下一张简单交代事情原委且稍作掩饰的小字条。
做完这一切，她才恭恭敬敬地带着神使大人往家族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程潇稳步跟在后面，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确定他现在所处的庄园就是“百年前”去过的那里，也就是初代冕卫家族的地址——当然，整个庄园都是重新修缮和扩建过的，比起当年那个三流小家族实在是气派了不少。
这么看起来……至少冕卫家族在这么多年间都没有再遭到那些虚空生物的袭击。
当年出现在冕卫家族地下室里的那批虚空生物，没有再出现过了……或者被其他人干掉了？凯尔？莫甘娜？总之应该不会是凡人军队干掉的，没有魔法师的德玛西亚军团在那些高级虚空生物面前还是显得太弱了些……
嗯……也有可能是它们自行“沉睡”了？
因为维克兹被关在冥界里出不来？
不管怎么说，总之冕卫家族应该是没被当年那批“禁魔石虚空生物”袭击的。
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还得到现场看看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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