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贾克斯一时间有点心情复杂。
一方面他当然很高兴又能见到对方——他每次想邀请对方一同对抗虚空时对方都会突然消失，然后又是不知道多少年后才出现。他们算是半个朋友，他也很欣赏对方。
可另一方面……这个时候，未免有点太巧了……？
他百年前在这里暴揍德玛西亚战士、寻找有资格的同伴时，也是被程潇突然出现然后“赶走”了……虽然那时候他是刚好想找个台阶下，但今天……
想走，但也没有那么急。
而且他也不想再被迫和对方战斗了。
“你……”
贾克斯单手指着程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可他这副犹豫的态度，在其他德玛西亚人的眼睛里就有另一种意思了——他们觉得贾克斯并不是谨慎，更不可能是怕了，而是在变本加厉的嘲讽——一种故作意外的感觉。
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你们拖拖拉拉半天就给我找了这种对手？”
众人的脸都瞬间黑了。
“年轻人，我知道你有想法，也很享受被人尊重的感觉，但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算了吧！”一名在不久前刚被贾克斯打败的中年战士表面苦口婆心地劝说，实际上却是难掩语气里的不悦。
旁边的几名剑士或决斗家也纷纷跟着发话：“是啊，我们都知道你很高兴能被大英雄波比认可，但还是不要逞强了吧！”
“如果你走上去，你一定会被揍得很惨的……我们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既然你也觉得这很为难，干脆就不要上了！”
“没有人会怪你的。真的。”
“算了吧算了吧……”
…………
……
人群一下子又变得嘈杂起来，全都在劝说程潇不要上，很希望能让波比亲自动手。
面对这情况，程潇感觉人都麻了——其实他也不想上的。
他现在只想低调地调查完这个时间线的变动，然后想办法“修正”……他可不想在这里暴露身份或实力，免得招来更多麻烦、引起更多世界线改变。
可偏偏波比这位耿直的约德尔人……这是直接把他往火堆上架了。
贾克斯也发现了他，这下可真是进退两难了……
“我真是……”
程潇感觉头都开始痛了，一只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他已经准备好了，待会要实在不行就直接用卡牌魔法传送跑路。
别人觉得奇怪，总好过他真的在这里暴露实力，然后又像百年前那样……
程潇如此犹豫着，却没有注意到缇娅娜正皱着眉头在打量他。
缇娅娜的感觉和围观人群差不多，但她比别人还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眼熟的感觉。
是的，她突然觉得程潇很眼熟……好像——不，绝对是在哪里见过……
但她一下子没办法想起来，只是隐约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当然了，这也不妨碍她觉得程潇“无能”——至少不可能比波比强，也不会比波比更适合上台迎战那个怪人。
“年轻人，”缇娅娜开口了，声音里透露着大元帅特有的威严：“我不知道波比为什么会选你，但我决不允许你上台迎战——我以德玛西亚雄都大元帅的身份命令你，站在这别动！”
“嗯？”程潇一愣，旋即竟然笑了起来。“那好那好，我就在这不动，绝对不动！”
“呵呵，至少态度还不错。”
“啊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呵……”看着程潇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缇娅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想法——这个年轻人远不如波比，要是让他上就真的完了。
刚才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觉得对方不简单的感觉……多半也是错觉吧？
忙于应付眼前之事的缇娅娜并没有把眼前的年轻人和家族中的雕像联系在一起——不止是她自己的问题，还有当年那个雕刻师的“锅”。
雕像和真人，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
拉克丝能笃定程潇就是那个雕像刻画的神使，也是因为时机、地点和出现方式都完美吻合。要是让她在大街上第一次看见程潇，也不可能联想到那传说中的神使。
最多最多，也就是觉得有点像而已。
“波比，我代表所有被击败的勇士和全雄都的公民——请求你，出手教训那个嚣张的外人吧！”
缇娅娜又一次向波比发出请求。
可后者还是满脸平静地摇了摇头，并耐着性子重复一遍她的解释：“如果你要追求最稳妥的结果，那你就应该让程潇上。”
“……”缇娅娜沉默了。
她不敢对波比这样的全民英雄发怒，也没有资格谴责对方。
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程潇，像是一种无能的迁怒。
“就凭他？不可能！”
说完，她深吸了口气。
随后将手伸向腰间。
握住了那把许久没有拔出过的长剑。
“既然你不肯上，那就……我来！”
第330章 贾克斯：能给点面子吗？
缇娅娜·冕卫是一名优秀的大元帅，在军队中具有极高的威望，而她如今的地位正是来源于她过人的领导能力、洞察力和对各种事情独到的眼光。
但这不代表她本身的战斗力就不强。
一个人在成为一名优秀的将军之前，ta一定先是一位优秀的战士。
缇娅娜自然也不例外。
她数十年如一日的训练、锻炼，早已练就了一身的武艺——她年逾三十还能看起来像个运动系大姐姐一样，靠的可不只是各种补品的堆积。
她的皮肤不如少女那般水灵、嫩滑，但岁月也没能在上面留下沟壑的痕迹。她的肌肉十分紧致，就让皮肤看起来也变得很好。
她明明腰缠万贯，却从不放纵自己，每日都保持着足够高的训练强度，好让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各方面的线条也都如工匠精心雕刻般完美。
她能有如今的美貌，靠的就是长此以往的刻苦训练。
自律，就是她最强的武器。
客观来说，她的个人战斗力放在整个德玛西亚军队里也是非常强悍的——甚至称得上是“名列前茅”。
她的大侄子盖伦——最近在军队里名声大噪强大战士，都算是她的半个徒弟。
这也可以体现出缇娅娜·冕卫的实力了。
摸着良心说，她自认打不过盖伦或菲奥娜——她不会嘴硬，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之高就强行说她更强。她很坦诚地承认自己单打独斗不是那两位的对手。
如今菲奥娜和盖伦相继被大桥上的怪人打败，她很清楚……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她亲自上场，结局一定是和那两位差不多的——甚至会更惨。
但，她不会畏惧。
所谓强者，便是行不可行之事之人。
明知前方的道路艰难无比，也会为了心中的信念大步向前。
勇敢，并非愚蠢。
最危险的游戏，便是对勇敢者最高的嘉奖。
“波比，我不勉强你，也不会道德绑架你——你不上，那我便自己上。没关系。”
缇娅娜轻轻拍了下波比的肩膀，像是在表达她对波比这么多年来为德玛西亚诸多付出的肯定与感谢。
接着，她直接大步越过波比，一边拔出配剑一边走向大桥。
但当然了，她的这个决定并非一时上头，更说不上是因为愤怒而做出的冲动决策——此刻的她仍是理智的。
她的想法很简单、很直接——
雄都最强的两位战士已经倒下，波比又不愿出手，那在场的所有人中剩下的最强者……就是她自己了。
如果她都不上，那还有谁能顶上去？
只能是不断地派出剩下的最强者。
就算结果没什么区别……至少，她没有怂。就算她让雄都乃至整个王国的军队蒙羞，也至少不会落得“懦夫”的骂名。
要是她自己不上让别人上——让那些还不如她的战士上去挨揍，那才是真的丢了全国上下的脸。
所以她说什么也要去会会那个外来的怪人。
为了荣誉而战！
放下所有的胆怯！
缇娅娜如此想着，已经走到了大桥上特定的“决斗位置”。
她现在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自知这场决斗的结果不会比菲奥娜和盖伦好。
但……
也并非毫无希望。
她和盖伦一样，从决定要上台接受决斗开始就一直在观察着贾克斯……她坚信，就算是最强大的战士，也绝对会有疲惫的时候。
虽然她的实力不如前面两位，但现在的贾克斯也绝对没有一开始那么强……他的体力一定被消耗了一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就有可能露出破绽了……
如果能找到破绽，就能抓住那一丝可能存在的机会……
那最后的希望……
“来吧，怪人。”
缇娅娜熟稔地挽了个剑花，最后将细长的配剑竖放于胸前，剑刃恰好将她美丽的面容遮掩成对称的两半。
那两只同样美丽的眼睛里，蕴藏着同样的敌意和战意。
“在决斗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吾名缇娅娜·冕卫，现任德玛西亚雄都大元帅，同时也是冕卫家族的现任族长。”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比起缇娅娜的严肃和郑重，贾克斯就显得很无所谓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轻蔑。
他不耐烦地摆着手，又用不耐烦的口吻说道：“我叫贾克斯，就这样。可以开打了没有？”
“嗯，可以。”缇娅娜微微屈膝，将身体的重心压低了几分，做出十分标准的防御姿态。
她不像菲奥娜那样拥有极高的决斗理解和创新能力，也没有盖伦那般天生强悍的身体素质，所以她只能把前人传下来的各种技艺重复地练，练到最好、练到极致。
她的动作之标准，就连军队里资历最老的教官都自愧不如。
这倒是让贾克斯满意地点了下头。“不错，至少基本功很扎实——比起那些好高骛远、花拳绣腿的混账东西，你这样勤恳的态度倒是更值得让人高看一眼。”
很多所谓搞自创流派的人，还不如把基本功练扎实点呢。
花里胡哨的……到头来还不如最简单的刺、劈、扫、挑。
“我不需要敌人的夸奖。”缇娅娜并没有接受这份夸赞，“敌人断掉的骨头才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闻言，贾克斯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说得对，太对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就可以开始了，怪人。”
“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话音刚落，贾克斯脚下发力，整个人以一种不合常理的速度冲了过去。
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缇娅娜便发现她已经进入了对手的攻击范围内。
这一刻，她一上台就做出防御姿态的决策显得无比明智——她顺势用双手架起配剑，恰巧能挡住那柄速度快得离谱的长戟——若非提前做好准备，她此时一定反应不过来。
就算反应过来了，速度也绝对不如对方快。
铛——！
剑戟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但幸运的是，缇娅娜手中的配剑并没有应声断裂——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这把剑用料极好，称其为宝剑也不为过，不是一般的长戟能比的，另一方面……
很显然，贾克斯又留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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