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但真可惜啊……你只有这份心，却没有阻止巨熊的力量。”
“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死……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这真是令人心疼的悲剧。”
“想要力量么？我可以给你……我们之间的争夺毫无意义，不如将力量化为一体。”
“我知道你的担心，所以……”
亚托克斯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程潇感觉自己无法操控的右手又有了知觉，那柄血红色的巨剑在向他传输力量。
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强大力量……只是一小部分，就让他有了可以战胜世间一切存在的信心。
这份来源于恶魔的力量，实在太过诱人。
程潇随便一挥右手，那可怕的剑气就直接在远处的山体上留下了一道剑痕——巨大的面积宛如一道沟壑。
“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蛆虫，所以我改变了想法——”亚托克斯继续说道，“我不会再强夺你的身体，而是把我的力量赠予你——这是足以弑神的力量，是让你可以拯救心爱之人的力量。”
一瞬间，更加强大的力量涌向了程潇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无比，力气也大得可怕。
还有……感知能力。
他的感知能力翻了数倍不止，感知距离自然也就变得更加广阔。
他忽然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熟悉而强大。
程潇回头望去，那把折断的多兰剑还插在原地。
沃利贝尔则是继续走向弗雷尔卓德联盟营地，那肆虐的雷霆随时都有可能将所有人灭杀。
就像碾死一群虫子一样简单、迅速。
如此……
“那就来吧。”
程潇轻声自语，一股澎湃的能量瞬间涌来。
百分之十……二十……四十……六十……
亚托克斯的力量还没完全吸收，可他已经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威能——就算只有一半多，也能轻易斩杀那看似无敌的蛮荒之神了。
残忍的笑声在脑海中响起，亚托克斯发出了邪恶的蛊惑：
“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哈↗哈→哈↘哈→哈↗……”
“来！与我一同，冲入毁灭！”
第八十一章 羊来——！
“虽然说起来有点令人难以接受，但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神力，程潇已经能想象到那头巨熊被他踩在脚底下求饶的景象了。
“我们是全世界最完美的搭档了，没有之一。”
“可笑！”亚托克斯不屑的声音立即在脑海中响起，“那只是对你而言，凡人！我伟大的力量给予任何人都将是完美的存在，但与我而言却是有极大的区别——你不过是我万千宿主中极为普通的一个！”
“真的？”
“那当然！”
“行吧，那下次你找别人。”
“……不用你说！”
亚托克斯好像又急了，开始在脑海中聒噪不断。
程潇倒是懒得再继续搭理他，提起巨剑就朝着沃利贝尔走去。
同时，他开始释放自己体内强大的暗裔气息——这种气息给人的第一反应是邪恶、残暴，但若是仔细感应又会觉得这是一种纯粹，无关善恶。
纯粹的杀戮欲望。
不分敌友、没有目的，纯粹到连杀人这件事都算不上一种真正的“恶”了。
暗裔从不邪恶，他们只是被扭曲了意志的天神战士。他们将自己心中的怨恨、遗憾、挫败与落寞全部化作了对杀戮的渴望，只有不断让自己的武器染血才能压下心底的痛苦。
他们的气息是扭曲的、腐朽的，犹如一颗被遗忘千万年的灵魂。
而这种气息令人绝望。
意图摧毁弗雷尔卓德联盟营地的沃利贝尔终于察觉到了这股气息背后的危险。
“哦？”
他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还想维持一下他蛮荒之神的逼格。
但下一刻，现实就告诉了他一个真相——他所谓的蛮荒之神，不过是弗雷尔卓德这片区域的一个半神。
嚣张，是要有资本的。
噗——！
沃利贝尔的眼睛刚望向那边就感觉到了一股剧痛。
紧接着便是喷涌的暖流。
他右边的两颗眼睛被巨剑劈中了。正中靶心的那种。
“嗷——！”
沃利贝尔下意识发出了一声略显滑稽的哀嚎，接着立刻用手挡住余下两只完好的眼睛。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抓向了程潇，准备把这个打不死的小强再教训一顿。
但……士别三分钟，当刮目相看了——嗯，物理意义上的刮目。
程潇的速度比起之前快了数倍不止，已经不再是那个想抓就抓的弱鸡了。
沃利贝尔伸出去的熊掌扑了个空，另一只手又要护着眼睛不敢移开，程潇便有了可乘之机。
他转变攻击方向，直接朝着沃利贝尔的胸膛跳去。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又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这速度太慢了……需要来点助力么？”
不等程潇反应过来，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背后一阵瘙痒。
再之后就是骨骼断裂般的剧痛。
随后……一对黑色羽翼从他背上长了出来。
身为一个纯种人类，他自然没有拥有过翅膀，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但这对翅膀竟有着一些肌肉记忆，仿佛是从他出生时就有的。
他根本不用去思考，那对翅膀凭借着肌肉记忆就扇动了起来。
随后带着他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沃利贝尔的胸膛冲去。
他高举暗裔魔剑，感觉到双手喷发出了一阵极为强大的力量。
“一鼓作气，干掉这愚蠢的狗熊！！”亚托克斯兴奋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巨剑刺入了巨熊的胸膛。
暗裔的力量全部释放，那种僨腐朽的气息瞬间浸染了沃利贝尔的全身。
他的心脏逐渐枯萎了，周身肌肉也在缩小，整具身体变得无比枯瘦。他的鲜血……被渐渐抽离了。
程潇不是没有品尝过鲜血的滋味，但这么多的血……神明的血……他的确是头一回。
嗜血的欲望……那种诡异的冲动几乎要将他的大脑全部填满。
他的眼睛开始泛红，思考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他仿佛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杀！杀！
不忠不义之人，杀！
背信弃义之人，杀！
负我害我之人，杀！
把所有人都杀掉！把漫天诸神全部杀掉！把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尽数杀掉！
“沃利贝尔……”程潇缓缓开口，那嗓音却嘶哑得可怕。他自己都有点认不出这声音了，但他又确定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你，该死啊——！”
“让我杀你一千遍，也——不够——！”
震撼人心的怒吼从程潇口中发出，就连蛮荒之神也为之颤抖。
弗雷尔卓德联盟的众人目睹着这一切……那个手持巨剑的年轻男人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可他们此刻竟感到陌生。
这根本不是程潇……
“程潇他……”艾希推开了搀扶着她的长老，拼命想要往程潇那边走去。“那不是他……”
一旁的瑟庄妮拉住了她的好姐妹，但眼神中同样透露着疑惑与恐惧。“是那个恶魔……？这语气太像了……”
噗——！
暗裔魔剑又一次劈下，将沃利贝尔的心脏连同下方的内脏全部斩断，更多的鲜血带着浓烈的腥臭味将程潇彻底包裹。
可越是这样……越是感受到鲜血的滚烫，他越兴奋、越癫狂。
他已经懒得再思考了，这种单方面的屠戮让他感到畅快无比。这是一种极致的快感。
外界的一切再无法影响他半分，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那同样癫狂的低语：
“很好，很好……蛆虫，你做得很好……”
“就是这样……拥抱自己的本性吧……不要再压抑自己了……”
“你和我本就是同一类人……我们都被囚禁在了牢笼之中，我们都对这个世界充满憎恨……”
“我们是……末日！”
程潇又开始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拼命劈砍着巨剑，那疯癫的姿态让人不寒而栗。
当然，这其中最痛苦的还要数沃利贝尔——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还被他暴揍的凡人就突然跳起来暴揍他了。
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力量的确要比对方更强一些，但他根本碰不到对方的一根汗毛……他的每一次攻击都会被躲过，就算召唤出铺满整片大地的雷电进行攻击也会因对方的迅速自愈而毫无效果。
他先是眼睛被刺瞎，再然后是心脏、内脏，之后是双腿……他断裂的腿部肌肉已无法承受这么庞大的躯体，渐渐倒在了地上。
就像一座飘在半空中的岛屿砸了下来。
周围的一切建筑都在顷刻间被摧毁。
可即便如此，那个凡人也没有放过他。
程潇直接跳到了沃利贝尔的脑袋上，一只手持剑猛砍，另一只手干脆握成拳头来砸。
沃利贝尔终其一生都在研究和恪守蛮荒之道，信奉战斗才会让人成长的教条……但如今，他的想法似乎有点动摇了。
战斗能让人成长的前提……是他能赢。
至少，是不会死。
但像现在这般的话……
沃利贝尔胡乱挥击的熊掌逐渐停了下来，一股可怕的寒意透过他厚实的皮毛直抵脊梁。
当年他和奥恩打过，他输了，但他知道奥恩不可能杀了他……那时的他无所顾忌，所以内心也不会感到恐惧……
可现在……这个凡人……
不……这个怪物……
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沃利贝尔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那种直冲脑门的恐惧让他几乎失去思考能力。
他的身体渐渐全部不动了，宛如一座没有生命力的肉山给他人肆意乱砍。
愈发深沉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甚至连吼叫声都无法发出。
熊灵伟岸的身躯正在逐渐缩小。他畏惧了。
就算他顽强的生命力能保证他短时间内不会被砍死，但他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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