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子
这依然要归功于某位吟游诗人的帮助,靠着无处不在的风儿,他很准确地为银鬃铁卫们找出那些隐藏于各种刁钻角落的怪物,从而再度降低了铁卫们的战损率。
可以说,这些自从现任大守护者上任以来,已经习惯了拿高伤亡换惨胜的银鬃铁卫们,从来没有想过最令人头疼、麻烦的打扫战场居然还有这么轻松的一天。
只要跟随着风的指示,找到怪物,然后开枪、确认击毙,继续下一个的循环。
哪怕一时不小心被反击,缠绕于他们身边的风儿也会化作护盾,为它们挡下怪物们的舍身撞击。
这份对力量的掌握令邓恩尉官都叹为观止。
“我从未想过力量竟然能以这样千变万化的形态出现于一个人身上,该说不愧是最为自由自在的风吗?”
当然,这句话也只是说说。邓恩尉官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要想改变力量的基础概念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哪怕是他,最多也只能将存护的力量覆盖于己身。像杰帕德戍卫官那种天赋英才就可以做到延伸、具现。
但如同温迪这样如臂使指一样操控力量切换形态,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哪怕直到现在,他也依然不知道对方的命途究竟是什么,不过这毕竟事关人家的隐私,对方也是布洛妮娅大人的朋友,他没理由擅自去打听。
而温迪也在与布洛妮娅聊完后,老老实实处于后方,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直到辅佐完布洛妮娅将工作完成后,她才再次回眸过来,这一次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好奇与信赖。
她同样对温迪的力量很好奇,只不过出于矜持与对友人的尊重,她并未主动提问,而是打算等温迪认可她之后,由他再告诉自己。
顺便的,也再度与温迪正式地道了声歉。
“抱歉。让你久等了,但是前线必须有人坐镇。若我擅离职守的话,既愧对于同伴,也愧对于贝洛伯格的子民们。”
“没关系没关系,对我来说这也是难得的新鲜体验。”
像这样亲眼看铁卫们战斗的样子确实算得上第一次。至于为何不早点这么做,姑且还是有一些理由的。
在最初的时候,温迪的力量还没有现在那么多,而是在逐渐明晰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为之践行后,才缓缓浮现出来。
直到不久前,他才算是正式掌握了温迪本身的魔神之力,同样还有某些摸不清、看不着,但却实际存在的力量。
只单论前者的话,这份力量并不如过去七执政时期,可以轻易做到覆洗地表,改变一方天地的程度。
但那也只是记载于文案中,仅有的几次爆发,而不是代表魔神之力只能做到这些事情。
否则当初的巴巴托斯也不过千风中的一缕,如何能够引导少年走向胜利?
可以说,对于七执政而言,祂们真正的力量并不止来源于神之心,先有魔神之战的胜利,才后有神之心,这是必须阐明的主次关系。
就如同蒙德隔壁的老爷子,以及那位枯守永恒的武人般,对于他们而言,神之心更接近于象征身份的“证明”。而非他们力量的最终体现。
虽然巴巴托斯的力量并不如这两位那么强横,就连神位也是他人拱手相让,但其本身力量的特殊性依然不容小觑。
或许放眼整个宇宙,这算不上什么,但对于这颗困于冰河期数百年之久的星球而言,他大概、或许、可能就是最强者了。
若算上那个让他也有些摸不透的“命途之力”,那就没有什么意外了。
先前所假想的,希望获取星核作为“神之心”,其实也是为了谋求更大的“自由”。
毕竟以后若要以星际为旅行目标,总得有几手防身的本领吧?
不然万一哪天上了黑车,被噶了腰子,卖去风力发电厂打工,温迪可不知道上哪哭去。
同样的,不以粗暴的方式直接揍服所有人,也是希望能够在这旅途中见证更多想要见证之物。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些宝贵之物中践行理念,获得更多成长。
用更加简单的话来形容,大概就是一些玩家对待游戏的从容态度?
因为知道自己能够游刃有余的解决一切,所以才会是这么从容不迫的样子。
温迪如此心想着,而看出他在思考的布洛妮娅也默契地没有打扰他。
只是陪伴在一旁,直到黎明的晨光从城墙另一边映入,这所沉睡的灰色齿轮城市才再度复苏过来。
不论是后方赶赴增援的杰帕德戍卫官,还是迟来的支援班运输车队,这一切熟悉的景色都让布洛妮娅精神一振。
那种守过漫漫长夜后的疲倦感也得到些许精神上的慰藉。
在与杰帕德戍卫官正式交接完毕后,布洛妮娅带着逝去战友们的遗物,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之中离去,而温迪作为队伍里面最为惹人注意的那个,自然也被许多人看见。
只不过,没有任何人发出质疑。
他们并不傻,来这里当大兵的可能文化水平不会很高,但是要论人情世故,实际上军队内部也是个大熔炉。
能轻易地抹去过往的浅薄印记,转而留下军人特有的识人本领,至少他们没从布洛妮娅身边的近卫队中看到对诗人的不敬。
与那相反,他们隐隐簇拥着布洛妮娅与那位诗人,就连邓恩尉官也是如此。
这也就代表着,他们的战友已然认可了对方,任谁都不会在这方面加以置喙。
当然,更为重要的一点是——
杰帕德转过头,望向如同被龙卷风肆虐过的前线战场,那几乎被千风凌虐过一遍的样子,以及淡薄到几乎不似裂界深处的元素场,怎么看都与布洛妮娅大人扯不上关系。
那位诗人,看来恐怕不止是姐姐的有力劲敌,必须多加注意才行。
他在心中暗自落下决定。
第二十三章 渺小、脆弱的存护之城
与布洛妮娅的出行是需要保密的,那为何温迪还要特地出现于那么多银鬃铁卫面前呢?
其一,是为了认个脸熟,不管以后是做些什么,总不会先被银鬃铁卫们一棍子打成小贼,这种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毕竟说到底,想要改变贝洛伯格现有的势力格局,不论如何都避开不了他们,留下好印象是有利无弊的事情。
不说到时候能为他向可可利亚举起反旗,至少在接下来可能存在的“叛逆团伙搜捕作战”中浑水摸鱼,不尽心办事就好。
其二,既然是为了获取这位最大合法宣称者的支持,他也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善意,要有光明正大的形象,这一点尤为重要。
至少作为合作者的他不能总是鬼鬼祟祟,躲躲闪闪的样子,咱干得又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也不惧暴露于对方眼下。
在计划进行到了如今这个阶段,温迪自认应该早已经上了对方的名单之内,所以也不在乎这位暴君大人怎么想,堂堂正正地较量现在才刚要开始呢!
只不过,在那之前——
“温迪,我这样打扮应该没问题吧?”
与过往光鲜亮丽的打扮不同,现如今的布洛妮娅着装朴素,灰色的头巾盖住大半头发,与其说是光芒万丈的大守护者继承人,不如说是哪里来得村姑。
“——很棒喔,我都快感觉是你在教我了。”
温迪围着她转了一圈,满是啧啧称奇的模样。
大概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布洛妮娅有些欠缺安全感地搂住手臂,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一搂,顿时叫胸前的饱满人心更加惹人视线了些。
不过再这样盯下去,可就太失礼了,温迪适时地拉开距离,温声说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准备出去了。”
“可是,外面都是巡逻的银鬃铁卫,想要不惊动他们外出恐怕有些困难。”
布洛妮娅回去复完命之后,是直接回到克里珀堡外的家宅休息的,公务方面的事情有母亲解决,而她也对这一次的战报尤为满意。
当然,会打动她的原因并非在于铁卫们那明显好上不少的战损率,而在于这背后体现出女儿的优秀。
没错,她将这视作了布洛妮娅指挥技艺卓越的体现。
可可利亚对于布洛妮娅的每一次进步都格外喜悦,就如同将她当做过去的自己那般。
因此,在久违地褒奖了她几句后,便让她回去专心休息,等待之后的传令。
至于那没什么力量,只会点弹唱技巧的小鸟,权当是给女儿养得宠物就好了,翻不起什么浪花。
毕竟从她目前得到的这些情报来看,对方也就这点本事了,而布洛妮娅也不会胡来,因此她很放心这件事。
尽管这会在不远的将来令她十分懊悔,乃至于痛恨当初自己的决定,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
作为大守护者继承人的家宅,源于过去的某起恶劣事件,这附近常年都会有严密巡逻的银鬃铁卫负责安保。
想要从地面上正面潜入或是突破,其难度也只比硬冲克里珀堡轻松一些了。
不过好在,地上的人们太久没有仰望天空,虽在地面布下缜密的防线,但对于上方却缺乏足够的防备意识。
温迪的办法很简单,也很疯狂。
那就是从二楼的阳台处飞上屋顶,再通过一点小小的伪装,直接飞离此处。
从未体验过飞行的布洛妮娅小姐颤颤巍巍,那紧抓着温迪手臂,一副有些害怕又好面子,不敢直说出来的样子实在可爱。
但好在,温柔的诗人总会体贴人心,适时地为其献上抚慰之语。
“别担心,我会时刻关注着你的。如果害怕的话,大声喊出来也无妨,这样反而能让心情更加轻松些。”
为了这一次出行,他可是做了不少准备,其中就有名为风之翼的特殊道具。
虽然只是用风元素捏出来的样子货,但确实让布洛妮娅紧绷的精神状态好上许多。
哪怕依旧略有隐忧的样子,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带,直接被风卷上天来得好。
那样子对她来说根本谈不上飞行,而是随时可能掉下去的大恐怖吧?
“那么,想好为第一次飞行发表的感慨了吗?布洛妮娅小姐。”
“……事到如今,叫我布洛妮娅就好。就像之前那样……”
意料之外的,这位性格清高矜持的大小姐率先主动说出修复关系的话语。
“这样吗,这样也好,毕竟好听的名字无需修饰也叫人悦耳!”
温迪依然说着那些讨人欢心的话,这让布洛妮娅一度有些担心,是对她才会这样耐心温柔,还是说不管对哪个女孩子他都会这样?
任谁都希望自己是特别的那个,可是从温迪的态度来看,他又不是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虽然这样想本身就很自恋,但就是会忍不住的想要得到某些锚定彼此关系的话语。
否则的话,她实在迷茫于这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关系之中。
朋友算得上,敌人……未来也有可能,或许有着利益牵连的同盟更适合于现在的两人。
但隐隐的,布洛妮娅并不希望以那样生分、疏离的关系概括彼此。
“好了,出发吧。我会尽量配合你的动作,不给你添麻烦的。”
在心中按捺下紧张后,布洛妮娅也主动地将手伸向对方,而对方也在微微一愣后,格外亲切地牵住她的手。
意外的,这种彰显关系亲密之举不仅没有让她感到暧昧,反倒觉得……
比起对方这优美柔软的手,自己那经过重重军事训练、战斗,导致留下各种老茧的手更加不像是女孩子些。
在一如既往的胡思乱想中,一阵清风将两人托起,扶摇直上。
布洛妮娅下意识地感到紧张,但在看见对方那柔和的眸光时,那份惊惶逐渐平息,转而变为某种宁静。
那种起初的无所适从,也迅速转而某种新鲜的体验感。
自己幻想的那种极为刺激的颠倒感并未出现,就像是自己真的化作鸟儿般,自由自在地翱翔于这片蓝天之下。
她看到了许多过去不曾以如此视角见到的东西。
不管是形同石墙般拱卫城市各处的银鬃铁卫防线,还是残存的可供人类活动区域范围,都被外围那如肿瘤般不断蔓延的裂界束缚在内。
在这撇去凡俗的高度上看,往昔的荣光存护之城已如被蛛网牢牢捆住的蝴蝶般,连挣扎都显得无力。
纵使那稳稳居于中心,好似带予人安定感的克里珀之堡依然屹立于此,但她却不如过去那般感受到温暖与宏伟。
有的仅是迷惘与……渺小。没错,或许站于那座堡垒前方时,能够感受到坚墙的牢不可破,但在这里。
在直观目睹这座城市隐藏于光鲜外表下的裂隙时,她只感受到了飘摇欲坠的惊悚感。
倘若这座存护的堡垒倒下,究竟会带来多少的牺牲,仅是思考这个问题她就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沉重。
或许在地面时没有如此直观的感受,但实际上他们早已被裂界与风雪团团包围住了,剩下的不过是困兽犹斗。
而对此,母亲绝对不会不知情。
可她依然选择将士兵、物资源源不断地填入前线反击,再靠着牺牲这一切获取一次又一次毫无意义的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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