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你怎么净打高端局？ 第223章

　　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让男人的身体一僵，随即颓然倒地，露出一个近在咫尺的，还在冒着袅袅硝烟的冰冷枪口。

　　“你做得很好。但是，你已经没用了。”

　　胡狼冷漠地自言自语，而后缓缓垂下枪口，再一次瞄准男人的尸体，“嘭嘭嘭”连开三枪，将他的整张脸打得面目全非。

　　做完这一切，胡狼才满意地收起手枪，拉开车门，打火扬长而去，只在原地留下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

　　“啧啧啧……还好我当初没真的加入世界蛇……”

　　几百米外的某处，早就摘下潘多拉牌变声器的林蔚又把望远镜从眼前拿开，啧啧称奇道，

　　“这企业文化也太可怕了！”

　　在别人那上班要钱，在你这儿上班要命啊！林蔚腹诽着。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看了，太倒人胃口了……”

　　林蔚把吃了一半的榴莲拿在手里，却怎么也塞不进嘴里了，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淡黄的果肉，颜色跟那个可怜的家伙流出来的脑浆也太像了！

　　林蔚想了想，把剩下的都推到八重樱面前，蛊惑道，

　　“尝尝，挺好吃的！”

　　八重樱捏起鼻子远远退开，拼命摇了摇头。

第一百二十六章：哪有你这个样子的好人啊？！（六千字）

　　这什么鬼东西，这么臭，能吃吗？

　　八重樱毕竟出生于五百年前的极东，即使这一年多以来已经学习和接受了很多在她那个时代、在她那个乡村所无法想象的东西，但一些生活习惯，却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比如，她会喜欢清淡一些的饮食。

　　像榴莲这种，无论是闻起来，还是吃起来，味道都很厚重的东西，她始终还是接受不了。

　　此刻，面对林蔚把这玩意儿推到自己面前的行为，她甚至都想干脆直接回圣痕空间算了。

　　“那算了，其实这东西我也欣赏不来。”

　　林蔚看到八重樱这幅明显拒绝的样子，无所谓地一笑，把剩下的那一大坨都远远地扔进垃圾桶里。

　　他其实也吃不惯。

　　林蔚本来也是从那间咖啡厅离开后，为了找个合适的位置同时观察胡狼和女武神——此前他在通讯器里用渡鸦的声线所说的那些事情，当然是有现实依据的。

　　至于这坨榴莲？

　　只是恰好遇到有店在卖，出于好奇的心理随手买了一个，打算尝个新鲜——然后，发现自己实在是欣赏不来。

　　“唉，可真是浪费……”

　　林蔚最后撇了一眼垃圾桶的方向，而后又把视线移回望远镜中，远远地注视着那具被胡狼无情抛下的尸体，惋惜地说道。

　　如果有人循着林蔚的视线方向看过去，是什么也不会看到的。

　　秘密车库之所以能成为“秘密车库”，就是因为它藏得很隐蔽：藏在不为人知的地下，只有一条隐蔽的通道通往外界——非常符合林蔚对世界蛇的刻板印象。

　　但这种隐藏，对林蔚是什么作用的，因为他有挂。

　　他手中的“望远镜”，当然不会是一般意义上的望远镜，而是借用了一些“第二神之键”力量的观测工具——无视中途的所有障碍物，直接穿过空间，将刚刚发生在胡狼周围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

　　正版的第二神之键，在有海量的崩坏能注入的情况下，能够穿过世界的屏障，跨越无尽的量子之海，借此观测无数的世界泡，还能观察其他更为完整的平行世界；

　　现在，林蔚用一个盗版的“第二神之键”，将它的力量收所在一个最小的范围，用来观察一个与自己直线距离不过几百米的目标，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这是当初，林蔚还在乐土中“度假”的时候，他所设想出的一种神之键的使用方法。

　　当时，维尔薇评价他“想法不错，但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

　　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把神之键当窃听器用？

　　当然，林蔚也不会惯着她，反过来称赞她的设计都是“花里胡哨，华而不实。”

　　然后，两个人就像是卯上了一般，比着赛地开脑洞、斗心机，每天都琢磨着怎么给对方挖坑，或者在脑洞和创意方面压对方一头；

　　有的时候斗着斗着，突然引发共鸣了，两个人又会默契地摒弃前嫌，然后一起给整个大活儿。通常这个时候，帕朵都会提前把自己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次数多了，当其他英桀发现帕朵又找不到的时候，就都知道乐土十有**又要地震了。

　　二两人的短暂合作结束后，又开始接着斗，然后又是把差不多的剧情再上演一遍……

　　就这样，两个人把乐土一度搅得不得安宁，直到凯文用不容辩驳的真理劝林蔚和维尔薇停手，这两个家伙才有些遗憾地“握手言和”。

　　对此，爱莉希雅及时地送上了慰问，同时表示非常遗憾，

　　“哎呀，这么精彩的节目，居然就这么戛然而止，实在是太可惜了……”

　　凯文则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爱莉希雅讪讪而退。

　　“唉……还是乐土的日子过得舒服啊！”

　　想起那段仿佛发生在另一个平行时空的过往经历，林蔚不由得有些感慨。

　　虽然和谜语人打交道挺累的，但至少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以及对未来的担忧。

　　“呵，走远了。”

　　林蔚远远地看到胡狼的车子汇入城市的汽车洪流之中，笑了笑，手中的望远镜如烟尘般消散与空中。

　　“为什么放弃监视了？”

　　八重樱有些不理解，既然手里有这么好用的工具，为什么要突然放弃使用？

　　“那可不行。空间的力量，实在太敏感了，无论是天命还是世界蛇，都对它有很深入的研究。用得太多，很可能会被发现的。”

　　林蔚笑了笑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胡狼孤身一人离开了她的那个地洞，现在恰好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不用担心被什么设备发现，否则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监视她。”

　　世界蛇拥有第二神之键，天命深度研究过空之律者的尸体与律者核心，双方都对于“空间”权能有相当深入的了解，这正是他们的专业领域。

　　也正因如此，深谙“扬长避短”之道的林蔚，选择使用相对来说更加麻烦的方法来调查、监视奥托和胡狼，至少这样能让自己更加的安全。

　　而现在……

　　“胡狼已经安全了，我们也该走了。”

　　林蔚站起身，向显形出来，坐在一旁的八重樱示意道，

　　“要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搞不好就要和那些女武神打照面了……呵呵，我可不想再和奥托撞见一次。”

　　只要不见面，自己就是“何坤”；可一旦见面，“林蔚”这个身份就会有暴露的可能性。无论这种可能是是大还是小，但这种毫无必要的风险，苟得一批的林蔚认为还是不要冒的好。

　　“要走了？”

　　八重樱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在这个时候把天命引来这里，是打算按照你之前的计划，挑起两方冲突，然后寻找机会狙杀掉奥托的……”

　　林蔚忍不住一乐，说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之前两天用那么多似是而非的情报，像遛狗一样让奥托到处奔波却始终一无所获，是为了消磨他的耐心，降低他的信任，最后，让他主动选择放弃呼叫近在咫尺的幽兰戴尔，孤身一人踏进我给他准备的这个陷阱里？”

　　“难道不是吗？”

　　八重樱疑惑地看向林蔚，

　　“你不是一直在苦恼要怎么要怎么把幽兰戴尔与奥托分开么？”

　　她有些不明白，这明明是林蔚一直在寻找的机会，可他为什么要放弃呢？

　　“是啊，这是个最好的机会。可惜，好得有些过头了。”

　　林蔚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说道，

　　“所以，它对我而言，是一个有毒的苹果。”

　　把有毒的果子贸然吃下肚，会出事的。

　　“……不是很明白。”

　　八重樱表示有话直说，我猜不透你们那些谜语。

　　“如果奥托只有一条命，或者说，我能一举彻底杀死他，那倒也无妨——但是你也知道，那样的后果会更严重。”

　　林蔚无奈地摊了摊手。

　　八重樱了然地点点头，她当然明白。

　　如果奥托在撕下他的那张假面之前，就死于他人之手；那他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英雄，还是充满悲剧色彩的那种顶级英雄。

　　这样伟光正的奥托主教，就连那个K423都会拼尽全力“为他讨个公道”的。

　　“而既然只能摧毁他这一具身体，那等他的意识回到总部，想起这段失败的记忆，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林蔚将自己代入奥托的位置，以己度人地想道，

　　“如果是我，我会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否则，不会有这么恰到好处的袭杀！至于证据？无所谓,我只需要有这个怀疑就够了！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对这个‘怀疑’进行调查——首先第一个调查的目标，就是那个给‘我’提供情报的‘何坤’。”

　　“而‘何坤’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因此只要他开始调查，那露馅就是早晚的事情。即使无法抓到世界蛇的踪迹，但只要循着逆熵的线索进行追查，‘林蔚’这个人的暴露，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样，世界线还是会无可奈何地收束到那个最危险的结果——我和奥托之间无法避免的生死之战。”

　　说到这里，林蔚坦然地说道，

　　“奥托几乎拥有全人类的所有力量，而我只有你和潘多拉，强弱对比过于悬殊，我根本毫无胜算，只能玉石俱焚——而这个结果，是我不想要的。不只是因为我还不想死，更是因为有你，樱；当然，还有铃。”

　　“我承认我很自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讲道理地将你们用一种抢劫的姿态与我绑架到一起；但我还不想因为我的原因，给你们带来什么不好的结果。”

　　还有符华，她还有一些东西寄存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应该妥善保存，等待来日完璧归赵；

　　还有安娜，自己就算再是一块木头，也该能感受到她那毫无瑕疵的心意了吧？自己又怎么能忍心给她带来什么伤害呢？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年前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朝不保夕，没有人在意的蝼蚁，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肆意疯狂……”

　　林蔚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道，

　　“可是现在，不行啦！慢慢地，发现自己开始被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绊住了手脚，让我再也狠不下那颗心去做那些不计后果的事了。”

　　但是这种感觉，说实话，林蔚并不讨厌。

　　单人独剑，勇闯天涯，听起来潇洒浪漫；

　　但如果有的选，谁会愿意孤身一人呢？

　　慢慢地，林蔚开始明白，“守护”这两个字的涵义是什么了。

　　“即使是回到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人们所有的战斗也好，掠夺也好，厮杀也罢，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让自己的部落，自己的家人，能更好地活下去。为此吗，人们愿意战斗，去厮杀，去赴死……”

　　林蔚笑了笑，说道，

　　“当然，‘赴死’这种事，我是不愿意的。但是为了守护住我们这个小‘家’，我还是愿意给自己戴上一副镣铐，做一个与人为善的好人的……”

　　八重樱本来被林蔚那一番说辞搞得柔肠百结，听到这里突然噗嗤一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杀死这个、杀死那个，世界上‘好人’的标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顿了顿，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感慨地说道，

　　“不过，你倒真的是一个好人呢，林蔚君……”

　　“我？算了吧！我只是让自己在考虑事情的时候，多顾忌一些后果罢了……”

　　林蔚哂然一笑，

　　“毕竟对上的那位，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里边不可预计的东西可太多了；因此，要考虑的问题也会变得更加复杂……”

　　林蔚想着，这里边最麻烦的事情就是，一旦局势变得不可控，他随时也会跟着发疯起来，但他主观上抗拒这样的结果。

　　也正是因此，让他对于眼前的局势，开始追求一种堪称病态的“绝对掌控”；而当这个“绝对掌控”之中甚至还要将奥托包含在内的时候，整个问题就以几何级数地复杂化，让林蔚越加如履薄冰。

　　林蔚有时候也想着，如果自己愿意抛开一些，一脚踹开眼前的牌桌，整个问题会变得很简单，但简单是要有代价的。

　　林蔚不想让任何人替自己、替奥托付这个代价。

　　“没关系，只要紧紧地等待时间流逝就好。”

　　林蔚对此有一个基本的预计，

　　“等到奥托的计划开始正式启动，等到K-423正式成为空之律者的那一刻，奥托的‘不灭金身’将不攻自破——只要时间一到，我和奥托之间，就会攻守异形了。”

　　到了那个时候，奥托复活卡莲的计划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自己，届时将连接世界蛇、逆熵、甚至还可以包括圣芙蕾雅学园组，成为这三方势力的枢纽人物——到了这一步，就要轮到奥托掂量掂量，是否要选择和自己玉石俱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