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飞惊天
一间写满了“想食人”的石室。
怎么这里还是这样的屋子?
路红菱环顾四周,身体已经在微微颤抖。
不过她很快发出一声怒吼,又是轰的一声将屋顶的岩石轰出了一个窟窿,跳了上去。
然后,她又落入了一间同样写满了“想食人”三个字的石室。
到了这个时候,饶是路红菱心智再如何坚定,都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屋子西南角的木门再次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路红菱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左手,感叹道:“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原来这数百年来,这里无人生还并不是因为那些探子太弱,而是这地方太邪门。
那满满一墙的血字,此时在路红菱眼中就像是一张张饥饿到发疯的嘴巴,要将她吞噬。
没要多久,这间屋子就下起了淅沥沥的雨。
血雨。
那些血字流动了起来,像是蜡烛燃烧时落下的蜡油,落在了路红菱身上。
路红菱坐在那里,没有管这些。
她表面上看已经崩溃了,实则没有。
她还在积蓄力量,多少次死中久生的经验并没有让她这么容易放弃。
路红菱如今的心绪是有些绝望,这都缘于呆在这个邪门地方,任何负面的情绪都会被放大很多倍。
下一瞬间,路红菱的身体顿时如炮弹般往上射去。
她身上红色罡气旋转如龙的同时,四周的天地元气都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嗡鸣声响。
嘭的一声,路红菱用尽全力的两掌拍在了这石室的顶部。
她没有放弃,她不信上面还是一模一样的石室。
上面不再是石室,路红菱感觉得出来,但是她脸上并没有露出稍显欣慰的神情,反而恐惧更甚。
水?
轰隆一声,仿佛洪流一般,路红菱屋顶的“水”被冲了下来。
那不是水,而是黏稠的血浆。
没用多少时间,她的整个身体就被这些黏稠的血浆淹没了。
那些腥臭的血液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包裹着她。
路红菱之前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片沼泽地里,呼吸困难,没想到当时的想象,如今却变成了现实。
这个时候,饶是心智再坚定的人都无法控制自己了。
路红菱同样如此。
那放大的情绪很快就吞噬了她,而本就有暗伤的身体在这般消耗下,早已到了很是不妙的境地。
路红菱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木门后的咚咚敲击声依旧在继续,只是此时变得急促了不少。
仿佛是有人遭遇了可怕的事情,正在门外求援一般。
还有比此间更可怕的事情?
当那些血字顺着墙壁流下,都快要流尽的时候,路红菱发现整个石室都在像蜡油一般融化。
没救了!
最终,这个在天下行走了半辈子的强者一屁股坐在了那黏稠的血浆中,然后被融化的屋子渐渐吞没。
原来,这屋子真的能食人啊……
……
……
那棵根在天上的大树下,石屋子安安静静竖立在那里,宛若一座坟墓。
或者说,它就是一座坟墓。
顾晓晓站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用远镜看着那间屋子,身旁是一只刚刚被她捏死的五彩毒蛇。
路红菱进入石屋子的时候,顾晓晓并没有听路红菱的话,直接去到那片芭蕉林里,而是重新找了一个地方观察起那棵怪树和屋子来。
这段旅程并不算多长,特别是对于天下行者来说,但是顾晓晓学到的东西真的不少。
比如在这种情况下,她学会了独立思考,而不是只听师长命令的乖乖学生。
她觉得盯着那间屋子是更好的选择。
她离那间屋子很远,敌明我暗,并不算多危险。
而只要盯着那间屋子,她就能看清周围的局势。
路红菱说七日后她没有回来,就不必再等了,在这里反而更有效。
七日时间,她甚至能亲眼周遭的一切,七日之后,如果自家师祖依旧没有音讯,她知道自己真的不必再等了。
日出日落,晨光暮雨。
第七天,当月色将整片雨林都染成了银色,顾晓晓依旧没有等到路红菱的消息。
席雨回来了。
席雨穿着灰色的袍子站在那院落中,顾晓晓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观察席雨。
之前这项工作一直是由路红菱在进行。
这一刹那,顾晓晓才明白自家师祖的画中会流露出那样的恐惧。
席雨不是人。
第12章 烦恼
席雨不是人。
这是顾晓晓看见席雨的第一反应,缘于一个人不可能只站在那里,露出一个侧脸就让她全身汗毛竖立,冷汗淋漓。
这个时候,席雨突然转过了身子,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当镜片里呈现出了席雨那张脸的模糊轮廓,顾晓晓手一抖,远镜都从手中滑落,往树下坠去。
当远镜落下,席雨那张脸自然消失在了顾晓晓眼前,顾晓晓顿时清醒了过来,只觉得心跳得好快。
只是这样看了一眼,她就差点窒息?
顾晓晓甩了甩脑袋,立马往树下跃去。
捡起摔落在泥地里远镜后,她没有任何停留,往外窜去。
她知道,该跑路了。
顾晓晓不知道刚刚席雨转过身子看着她这边是故意还是巧合,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按照路红菱教的,凡是有犹豫的时候,选最稳妥的方式就对了。
所以顾晓晓跑了,跑得很快。
关于逃跑这件事,路红菱教她的次数最多,她也最熟练。
在奔跑的过程中,如路红菱一样,她一身绿,看起来就像是和周围绿色的世界融为一体。
知道等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的顾晓晓,在逃遁的过程中,眼中有泪洒落。
她没有选择去那片芭蕉林,也没有去任何城镇寨子,如今的她只想回到北地而已。
在奔跑的时候,顾晓晓突然很想家,很想爹娘,以及很想顾九。
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再坚强能坚强到哪去呢?
席雨站在那院子里,看着之前那个方向,并没有什么行动。
月色之下,那棵怪异的大树树干上就像爬满了一张张绝望的脸。
而席雨的脸一半在光明中,一半在黑暗里,显得深邃而诡异。
席雨转身,推开了石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这片雨林再次恢复了安静,甚至连虫鸣声都没有了,宛若坟墓……
顾晓晓在雨林中奔跑,从高空俯瞰,她在雨林中疾行的身形在月色下就像是一条破开碧绿水面的船。
她甚至没有去试着判断方向,只是想尽快远离那棵树,那个人……
只是远离了那个人,也意味着她和路红菱越来越远了。
也许这辈子,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师祖了。
与其说路红菱是她师祖,倒不如说是她真正意义上的老师,也是她除了家里人外,最为亲近的人。
所以此刻的顾晓晓有些难过,很难过。
她长这么大,经历了生离,但是很少经历死别。
除了在临水镇有朋友突然没了外,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亲近人会离她而去,不是一刻,而是永远。
顾晓晓擦干了泪水,重新打起了精神。
这是师祖自己的选择,她能做的只是尊重。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死在了探险中,而不是温暖的床上,这恐怕也是路红菱一生最为真实的写照。
而且顾晓晓其实还抱着希望,比如路红菱力已经找到了真相,从另一条路逃走了呢?
想到这里,顾晓晓不禁停下了脚步,知道自己还是必须去那片芭蕉林看一看。
月色之下,周围是如海洋一般的绿意,雾气在这片雨林中蔓延,犹若轻纱。
时不时传来的猿声,以及大鸟扇动翅膀的声音,给这片土地增加了一种苍凉的感觉。
一个人走路是孤独的。
顾晓晓见四下已经没有了危险,于是长长吐出口气,拿出了罗盘,开始确定方位。
月色之下的世界真的很安静,同时又很浩淼。
走在其间的顾晓晓,总觉得自己是一粒沙尘,走着走着就很可能没了。
她一手提着剑,一手拿着罗盘,神情显得很坚定,但那颤抖的右手又说明了她心底的脆弱。
都说女子有泪不轻弹,但是此刻的顾晓晓真的想大哭一场。
……
几乎同一时间,顾九正躺在家里的藤椅上休憩。
他翘着个二郎腿,旁边是剥过皮的瓜果,要不是下人掌握不好喂他的节奏,说不定此刻他还在让人喂着吃东西。
书院人手少,这段时间小七又在抓紧修炼,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当大爷的滋味了。
如今这一当下来,简直就不想动弹了。
顾九不禁回想起了以前在临水镇老家时的自己,那么无忧无虑地睡觉,多么舒坦。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自从腰变好后,他管了一些事后,就觉得自己动的时间真是越来越多了。
比如这两年就干了好多好多事,多到都可以写成一本几十万字的小说了。
即便是机器都有休息的时候,顾九也一样。
所以这一懒下来,他只觉得骨头都软掉了,起来恐怕都要抱抱了。
要不是还在意一点自己圣人的形象,加上父亲说他是男孩子,要矜持一点,他真想找几个漂亮姑娘抬着走路。
不得不说,顾家生活水平是提高了不少,家里新来的丫鬟都比之前的漂亮多了。
想到抱着走这件事,顾九不禁又想起了顾晓晓。
那个夏天抬着他藤椅,要他看自己摸泥鳅的顾晓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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