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281章

　　“没哼什么，只是感慨现在的环境罢了。”卡尔耸了耸肩，目光依旧盯着窗外。

　　他的视线穿过被沙尘模糊的玻璃，试图看清外面的景象，但除了翻滚的沙浪，什么也看不见，偶尔有几颗较大的沙粒撞击车窗，发出“咔嗒”声，仿佛在提醒他们，这场沙暴的威力远未结束。

　　“我们是来找丢失的魔蜥的，结果现在反而被沙暴困在车里了。”卡尔叹了口气，“打开门就能吃到沙子，恶土的天气实在是太‘友善’了。”他说完，伸手擦了擦车窗沿上透过缝隙涌进来，积攒起沙尘，但很快，新的沙粒又覆盖了上来。

　　“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坐在后排的杰克低声接话，他的声音被风声掩盖了一部分，显得有些模糊。

　　他靠在座椅上，听着砂砾随着风被吹到窗户上发出的“哗哗”声，仿佛无数细小的手在敲打着玻璃，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还看过所谓的天气预报呢，结果没想到还是遇到这种事情了，我们出活的时候是不是和坏天气很有默契啊？每次需要好天气的时候，坏天气就来了。”

　　“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形容，”卡尔转过头，看向杰克，嘴角勾起一丝笑，“那就是环境被破坏后，大自然对人类的报复大概是这么说来着。”

　　车厢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外面的风声和沙粒击打车身的声响。

　　卡尔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单分子线，线的一端还连接在车内的通讯设备上，停顿了一会，他摇了摇头断开了连接：“不行，没办法和索尔他们取得联络，我们本来就是分散开在这片地方找魔蜥的，结果突如其来又来了场沙尘暴，联络直接断了，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情况，联络频道里都只有断线声。”

　　“还能开车吗，V？”杰克的声音从后排传来，他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逐渐覆盖下来的沙尘，眉头紧锁：“再这样子下去，等沙尘暴过去，我们也得被埋在沙子底下了，我现在怀疑那辆运输魔蜥的卡车是不是就是这样了，被埋在沙子里，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不行，现在不能启动。”V回答着，作为前流浪者，他比杰克这个城里人更了解恶土的残酷。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现在启动车会导致各种地方进沙，反而会导致车辆设备损坏，甚至可能让引擎都出问题，而且这种沙尘暴下，我们就算启动了车辆，也根本找不到方位可以前进，到时候车坏了，我们说不定还得在恶土哪个不知道的沙堆里爬出来，等阿德卡多的人来找我们了。”

　　“也就是说，我们是彻彻底底确确实实的被困住了。”

　　卡尔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这沙尘暴会持续多久，要是持续个一天两天的，那我们估计不仅仅得挖沙子出去，还得饿几顿。”

　　“这你倒是可以放心卡尔。”

　　V打开了位于卡尔面前的副驾驶储物箱：“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能量棒，还有必要的水，足够我们撑几天。”

　　“这个牌子的能量棒.”

　　卡尔顺手拿起了一根因为V打开储物箱而滚落出来的能量棒，看着这个品牌，脸上倒是有了几分犹豫：“我记得是章鱼煎饼口味的，这玩意真的能吃吗？”

　　“味道很不错的，我很推荐。”

　　“你个流浪者的味觉，我其实不是很相信。”

　　卡尔吐槽着，但是还是拿起了能量棒扯开了边缘的封条，按照它推荐的挤压吃法把膏状的这玩意送入了口中。

　　按照卡尔以前学过的知识，除非地理环境特殊，否则沙尘暴一般很少持续超过几个小时。

　　然而，显然过去的环境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卡尔一行人已经被困在沙尘暴中整整三个小时了，看外面的情形，这场沙尘暴恐怕还要持续好久，卡尔已经感到有些饥饿，而要保持良好的体力，就必须吃点东西了。

　　章鱼煎饼口味的能量棒入口，都不需要卡尔咀嚼，那牙膏一样质感的东西就顺着挤出来的力滑进了卡尔的口中。

　　卡尔的表情瞬间凝固，而后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表情。

　　杰克莫名一眼看懂了卡尔现在的表情。

　　这是吃到难吃的东西想吐出来，但是那玩意却化在了舌头上的模样。

　　不过卡尔到底是比起来当初刚到夜之城的时候要进步了很多，这玩意就算他觉得难吃，但是吃了一口后，他还是撑着把剩下的全一口气挤进了嘴里吃完了。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成一团了。

　　“呼呼呼果然，我不应该相信V你的味觉。”

　　卡尔完全吃完这章鱼煎饼口味的能量棒后，看向面前储物箱里满满当当的能量棒，眼睛中已经流露出了一丝绝望：“要是时间久了，我们不会真的得吃这玩意撑着吧。”

　　“很难吃吗，我倒是感觉味道很不错。”

　　V拿出两根能量棒，一根丢给后排的杰克，一根直接撕开吃了起来，而看他进食时的表情，他是真的觉得这东西味道不错。

　　杰克拿着V抛过来的能量棒，就在他都因为卡尔的扭曲表情而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试试看这玩意的时候，他在沙暴中听到了一道声音。

　　那是即使沙尘也掩盖不住的引擎轰鸣声。

　　杰克抬头，他看到了灯光。

　　被沙尘所遮挡着模糊不清，却依旧能看出来，直直向着他们而来的车灯光。

　　而那灯光，正向着他们而来。

　　‘车？’

　　在杰克脑海中闪过这样子想法的时候，他意识到了一点不对。

　　这灯光的大小是不是有点奇怪，如果是放在一辆车上的话，那这个车灯大小亮度的车是

　　杰克瞳孔瞪大了。

　　‘大卡车！’

第589章金子般的

　　有什么比在恶土荒野上遇到一辆直挺挺向你冲来的大卡车更加离奇的事情？

　　那大概就是在漫天沙尘暴中，视线被黄沙遮蔽，车身被掩埋了一半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那辆大卡车依旧毫不减速地朝你碾压而来。

　　这种场景，仿佛是从某个荒诞的噩梦中抽离出来的片段，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然而，车内的三人——卡尔、V和杰克，却没有一个人对这辆大卡车的威胁感到恐惧。

　　毕竟，在他们眼中，这种在卡尔过去的时代或许能轻易将人送去“转生”的钢铁巨兽，如今在他们面前，恐怕连几秒钟都撑不过就会被拆成废铁。

　　卡尔的单分子线、V的武士刀、杰克狂暴型所带来的力量，随便哪一个都能让这辆卡车变成一堆毫无威胁的废铁，但问题不在于他们能否对付这辆卡车，而在于他们此刻所乘坐的这辆车——它可没那么坚固。

　　这辆车的命运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

　　尽管沙尘暴带来的沙子掩埋了部分车身，勉强提供了一些缓冲，但那辆大卡车的冲击力依旧足以将这辆小车扭曲、粉碎，甚至可能将它彻底压扁，而偏偏，这辆车还不是卡尔他们自己的。

　　它是帕南的宝贝，是她最珍爱的座驾，因为这次任务的缘故，帕南将车借给了V，信任地将钥匙交到了他手中。如果这辆车在这场撞击中报废了.

　　虽然按照帕南的性格，她大概会更庆幸V、卡尔和杰克平安无事，而不是纠结于一辆车的损失，但即便如此，作为当事人的三人却无法不感到压力。

　　毕竟，这辆车承载的不仅仅是钢铁和引擎，还有帕南的信任，如果它变成一堆废铁，他们该如何向帕南交代？这种责任感，可比大卡车的威胁要更让人有压力。

　　“没办法了，下车！”卡尔果断做出了决定。

　　恶土上的大卡车，光是看那庞大的轮廓和厚重的装甲，卡尔便已经猜到了它的来历。

　　八成就是那辆被自动控制系统操控、迷失了方向的军用科技卡车，车上还装载着魔蜥的组装零件。

　　说起来，这年头的醇二燃料确实耐用得惊人，原本以为这辆卡车早就被沙尘掩埋，消失在了无边的荒漠中，没想到它竟然一直在这片区域徘徊，仿佛一头迷失了方向的机械巨兽。

　　这辆军用科技的自动驾驶卡车，显然在迷失方向后程序出了错，不知道它是将卡尔一行人误判为劫车的乱刀会，还是单纯因为系统故障，它的方向直挺挺地朝着三人冲来。

　　尽管身处沙尘暴中，那庞大的车身却巍然不动，丝毫没有因为风沙的肆虐而产生任何偏移。

　　距离撞击，还有七秒。

　　风沙呼啸，杰克猛地推开了被沙尘掩埋、显得异常沉重的车门，他迅速从腰间掏出几颗手雷，毫不犹豫地朝着大卡车的前方抛了出去。

　　军用科技的卡车，其防护能力足以抵御普通手雷的爆炸，但杰克的目标并不是卡车本身。

　　卡车的前冲势头极猛，即便受到破坏，惯性也足以让它继续向前撞击，要阻止它，就必须从它的行进路线上下手。

　　手雷在卡车前方的土地上炸开。

　　幸运的是，这里的沙子大多是随着沙尘暴临时堆积的，底层仍然是恶土的土地，杰克特意加大了手雷的装药量，爆炸的冲击力瞬间掀开了表层的沙土，形成了一个大小近四米的巨大坑洞，而那辆自动驾驶的卡车，毫无防备地冲进了这个陷阱。

　　如果是普通的轻型车辆，凭借加速或许还能飞跃过这个坑洞，但在沙尘暴的狂风中，它们根本无法保持平衡。而这辆大卡车虽然因为重量能抵御风沙，但有利也有弊，因为自身过于沉重的原因，它根本无法飞跃坑洞。

　　大卡车的车头猛地扎进坑洞，车身随之倾斜，后轮高高翘起。

　　杰克对车辆有着浓厚的兴趣，平时没少看赛车视频，而他曾在重卡比赛中注意到一个细节：虽然重型卡车能碾碎路上的一切障碍，但只要障碍物稍稍改变它的行进轨迹，卡车自身的重量就会将这种微小的偏移放大，导致整个车身失控。

　　眼前的情况正是如此。

　　车头陷入坑洞的瞬间，后部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前轮上，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咯吱、嘎咔”——卡车的前端在自身的压力下彻底扭曲、粉碎。

　　卡尔刚下车，还没来得及行动，一根因金属变形而弹出的金属杆便擦着他的胸口飞过要不是卡尔稍微躲了一下，他就要被直接要被那金属杆给穿胸而过了。

　　大概判断了一下那金属杆的力量后，卡尔重新看向一眼那辆卡车，发现它已经彻底停了下来，仿佛一头被驯服的巨兽，静静地躺在了沙土之中。

　　“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像这句话不太能形容现在的情况，应该怎么说来着卡尔？”

　　V想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现在的情况，但是又想不到什么贴切的形容。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记得这是形容遇到困难一种办法不行时，可以用另一种办法去解决，好像也不对。”

　　卡尔想了想说：“应该是歪打正着，我们本来想着到处逛圈找车，结果因为沙尘暴而和其他人失去了联系，结果刚刚好就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失踪的卡车，这形容应该没错。”

　　“这样吗？还真难懂啊。”

　　V看了一眼下来的车：“不过好歹没事.”

　　接着，他看向杰克：“杰克你的反应真快啊，我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试着去刀劈一下卡车的”

　　“毕竟杰克威尔斯有个一个有点大，如同金子般，熠熠生辉的脑袋。”

　　杰克笑着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而这里面刚刚好，主意多着呢。”

　　“区区金子，怎么能和杰克你的聪明相比。”

　　卡尔很奉承得捧了一句朋友，接着在沙尘暴里走向了大卡车：“好了，让我检查一下，可别把里面的货给弄坏了。”

第590章胆子很大啊

　　卡尔在报废的驾驶室里钻来钻去，沙尘暴的狂风卷着细沙不断从破损的车窗灌进来，拍打在他的脸上。他眯着眼睛，手指在驾驶座下方的暗格里摸索着，终于掏出了一块沾满油污的核对芯片，他用手擦了擦芯片表面的灰尘，将它插入手机，屏幕上的数据迅速滚动起来。

　　“检查没有问题，编号对得上，就是军用科技遗失的那辆卡车.”卡尔大声说道，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有些模糊。

　　他抬起头，透过破碎的挡风玻璃，看到V和杰克正在车尾忙碌着，两人的身影在沙尘中若隐若现，像是被一层黄色的薄纱笼罩着。

　　V弯下腰，仔细检查着卡车的底盘，手指在金属表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对这种军用车辆并不陌生，杰克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从车厢里找到的零件，眉头紧锁。

　　“里面装着的是魔蜥的零件，不过好像只有一半？”杰克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疑惑，“难不成失踪的卡车是两辆？”

　　V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只是两辆卡车运魔蜥零件太张扬了，毕竟是私下交易，另外一半早通过各种渠道被索尔他们拿到了，缺的就是这卡车剩余的一半。”

　　他说着，走到卡车侧面，用力敲了敲那厚重的装甲板，发出沉闷的回响。

　　“我检查过了，再开估计是不太可能了，燃油倒是还有些剩下，等沙尘暴过了，干扰消退一些，我们联络索尔他们，让他们把这玩意运回去就行。车估计是得拿去报废了。”

　　杰克听了，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我现在倒是期待起了这东西真的组装完毕，出现在我面前的模样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零件，仿佛已经看到了“魔蜥”的模样：“以前就在电视里见过军用科技在那边大吹特吹这玩意，也看过一些他们制作的影像资料，现在终于有机会看看实物是怎么样的了。”

　　卡尔从驾驶室里钻下来，拍了拍头发上的砂砾，但风一吹，那些细沙又立刻重新粘了回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衣服里已经积满了沙子，稍微抖一抖，都能听到沙粒簌簌落下的声音：“这沙尘暴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啊，再这样待下去，天都得黑了。”

　　V抬头看了看天空，风沙依旧肆虐，但他似乎从风中察觉到了什么细微的变化。“应该不会很久了。”他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现在的风已经有些消散的趋势了，按照我的经验，再过一会这沙尘暴就该散了，倒是比我一开始想的时间要短得多。”

　　卡尔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都快吹了半天了，还短得多？你以前过得都是怎么样的生活啊.”

　　V笑了笑，目光似乎飘向了远方，回忆起了过去的经历。“以前的话还好，去四处保护东西不被吹走，各处加固，一下子就过去了，主要是沙尘暴过后得在附近找被吹走的东西和人比较浪费时间，那才叫辛苦，每次都得找个几天几夜的，有时候人被找到了都只剩下一具干尸了。”

　　“干尸？有那么夸张吗？”卡尔挑了挑眉，“我倒是知道人脱水以后可能几个小时就会死去，但是干尸在自然环境中的形成应该没有那么快吧；

　　当人的尸体被埋在土壤里的时候，由于细菌滋生，软组织会逐渐腐败并融入泥土，这一过程会让周围的土壤变成灰黑色，然后时间会持续两三年，直到尸骨脱脂干燥，骨骼颜色由白色转为土黄色或灰黑色，再过上十几年或者更多的时间，骨骼会变薄变脆，最终碎裂成渣；

　　而如果尸体埋藏地富含矿物质，那水分会被周围吸收，从而减少腐败过程，形成完好的尸体，也就是不会白骨化的干尸，但这也得三到五年呢。”

　　卡尔这一番富有严谨性的话语让V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当然只是形容，卡尔，你对这方面的事情也太了解了。”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感：“我都有些怀疑起来你是不是真的看超梦看得有些多了。”

　　“这倒不是看超梦，而是以前就知道。”

　　卡尔抱起了双手，然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上有芯片沾染上的油腻，刚才随着自己的动作已经沾满了头发和衣服，这他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了。

　　“见鬼，我想早点洗澡了，这天气真让人受不了。”

　　“往好处想卡尔，等一下回阿德卡多就可以洗了，现在只需要等沙暴过去了行了。”

　　杰克说着，却发现沙尘暴真的像是V说的一样慢慢平缓了下来，并且周围的环境也逐渐变得清晰了。

　　“看来差不多过去了，我看看信号.嗯，还是不太行，估计还得过一会。”

　　“我这边倒是接收到一点信号了，不过时断时续，一会儿后应该就可以联络了。”

　　V检查了一下自己这边的联络情况，然后余光注意到了远处扬起的灰尘：

　　“远处这是.沙尘暴刚刚平息，索尔他们就来了？”

　　V调整了一下义眼的缩放视距，然后看清了远处的车辆是怎么回事。

　　“不对，那不是阿德卡多的车队，更像是”

　　“乱刀会？”

　　杰克皱眉：“这帮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别小看了这群人的情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