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26章

　　克伦齐科夫所增强的反应让间谍在阻挡攻击的瞬息就完成了思考，而后他也为了现在暴露后唯一有可能达成的最好结果而行动着。

　　可惜，他判断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一开始认为的，自己拼命就可以战胜小田三太夫这个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心中评估的一层胜利，也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场战斗之中。

　　战斗？

　　或者说连战斗都不是。

　　这只是一场简单至极的‘处理’。

　　以为靠着一击就窥得全貌，以为一击的力道和角度就可以确定水平，以为现在感觉状态不好的小田三太夫已经是自己可以战胜的了。

　　以为，可能——妄想！

　　如果连对付一名普通百人组忍者水平的家伙都需大费周章，那小田三太夫纵使状态低迷，也绝无可能成为北海道训练营百年仅有的两位满分毕业生，更不要说成为荒坂华子的贴身护卫了。

　　就是当年尚且青涩的千代女，仅凭仓促间借用的夜之城荒坂装备，在匆忙赶到夜之城，状态欠佳的情况下追杀百人众成员时，都显得游刃有余，有信心轻松拿下，更何况是担任护卫多年，水平不断精进的小田三太夫。

　　交战只持续的人们的两次眨眼。

　　那名军用科技对自己本事有所自信的间谍，就倒在了小田三太夫的螳螂刀刀锋之下。

　　其甚至不能再展露更多的本事，就被干净利落的一刀给取下了脑袋。

　　刚才第一刀，只是试探罢了。

　　作为护卫，小田三太夫有试探对方水平进行评估，确定威胁的习惯。

第696章掉坑

　　“彻底排查他的身份，查清他今天的所有行踪轨迹、接触过的人员、调取过的数据.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小田三太夫的电子义眼在昏暗的走廊里泛着冷光：

　　“能潜伏到这个位置，必然有内鬼接应，我要挖出每一只藏在阴影里的老鼠——无论是谁，敢把手伸进荒坂，就要做好被碾碎的觉悟。”

　　在解决掉那名军用科技的间谍后，他缓缓收回螳螂刀，沾染鲜血的刃口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猩红的残影，最终隐没进他的机械臂中。

　　小田三太夫的脸色阴沉如铁，仿佛连周围的温度都因他的杀意而骤降。

　　他盯着地上那具逐渐冷却的尸体，忽然抬脚碾碎了对方喉部的通讯芯片——金属碎裂的脆响，像是为这场拙劣的渗透画上休止符。

　　真是讽刺，军用科技居然把棋子埋到了自己的义体维护团队里。

　　如果今天没有发现他下意识摸了摸后颈的神经接口，那里已经许久未有进行连接了。

　　如果自己今天没有察觉到，那么或许在某次“例行检查”中，某个程序员的指尖就会悄然植入一串致命代码，而自己会在某个关键时刻像断线木偶般跪倒在敌人面前。

　　这次召集来的大部分“雉鸡派”废物们不仅毫无用处，反而像筛子一样漏进了敌方特工。

　　他们本该是华子小姐最锋利的刀，如今却成了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

　　那些谄媚的笑容、夸张的鞠躬，在真正的危机前全都化作了可笑的表演。

　　如果连自己的义体维护都能被动手脚，那是不是意味着华子小姐的安全也

　　一想到华子小姐可能受到伤害的可能，小田三太夫的情绪就不由自主得开始了变化。

　　一股暴戾的怒火从脊椎直冲颅顶——他几乎能尝到金属味的杀意在舌根蔓延。

　　那些废物怎么敢？怎么敢让华子小姐暴露在这种威胁之下？他的视线扫过战战兢兢的“雉鸡派“成员，已经在脑内模拟出十几种处决废物的方案：用螳螂刀挑断脚筋再逼他们爬过玻璃渣，或者把神经毒素注入他们的皮下冷却系统.

　　但当他瞥见人群中的明智时，沸腾的杀意突然凝滞了。

　　那个年轻人像一柄入鞘的武士刀般立在骚动的人群中央，连衣领的折痕都保持着完美的45度角。

　　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与周围那些面色惨白、连义体手指都在发抖的同僚形成鲜明对比。

　　某位东京来的干部正把枪套扣带扯得咔咔作响，而明智的右手却始终维持在距腰间枪柄0.5厘米的最佳位置——这个细节让小田的内心不由自主得冒出了赞赏之情。

　　这就是为什么他只给‘大部分’雉鸡派打上废物的标签。

　　明智是这群人之中表现最优秀的那一个，他行动时的表现更是教科书级别。

　　当小田的螳螂刀割开间谍的仿生皮肤时，明智正站在最佳火力掩护点。

　　虽然这个文职出身的反情报部人员连基础战斗义体都没装载，但他的站位精准卡死了逃生路线，从头到尾小田一边解决军用科技的间谍一边有观察，从头到尾明智的呼吸频率都没变过。

　　比起来那些惊恐得要拔枪的东京人员，还有遇到意外就退后的夜之城人员不知道要优秀了多少！

　　小田三太夫松开咬紧的牙关开口了。

　　“明智。”小田三太夫的声音里仍残留着三分未散的杀意，像是刀刃归鞘时最后的嗡鸣。

　　“在你的常规职责之外，我授予你开火与处决权限。”他的义眼瞳孔微微收缩，虹膜表面掠过一道数据流的冷光。

　　他向前迈了一步，踏在尚未干涸的血迹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从此刻起，在我的义体维护过程中——”小田的视线如扫描激光般划过在场每一个颤抖的身影，“只要有人让你产生哪怕0.1秒的怀疑，你都有权将其当场处决，不需要申报，不需要解释。”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在场的很多人，心跳在这一刻都突破了安全的阈值。

　　“是。”

　　明智的回答简洁得如同系统确认音。

　　他的面部肌肉没有出现任何符合人类喜悦情绪的微表情，连瞳孔扩张度都维持在基准线。

　　既不像那些得到提拔就得意忘形的蠢货，也没有故作谦卑的虚伪姿态。

　　他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这份足以让普通干部失眠一个月的恐怖权限——仿佛接过的不是生杀大权，而只是一张普通的数据芯片。

　　小田三太夫的内心升起了赞赏之情。

　　这种绝对理性与绝对忠诚的结合体，正是荒坂帝国最完美的齿轮。

　　但完美的齿轮也需要防护。

　　他的义眼焦点落在明智略显单薄的肩线上。

　　这个年轻人虽然有着顶尖的分析能力，但义体情况显然还停留在反情报部普通的文职人员的标准。

　　如果还有潜伏的人员.那靠着他的本事，可能做不到什么阻拦的事情。

　　“另外。”他的义眼闪烁，一道权限已经为明智打开：“武器管理系统，以及本楼层的防火墙密钥，现在对你开放。”

　　随着小田三太夫的话语，墙壁中传来细微的机械运转声。

　　数十个隐藏武器舱的指示灯由红转绿，在众人的视眼中闪出亮光。

　　只要一个意念，那些嵌在墙壁中的微型机枪就会撕碎任何闯入者。

　　与此同时，几条数据流正在明智的面前展开：电梯控制协议、通风系统权限、甚至包括紧急制动代码，这些东西加起来，可以让明智在小田三太夫维护义体暂时没办法动弹的时刻，全权控制这一楼层的一切。

　　小田三太夫看着明智平静地消化着这些信息，忽然想起曾经在北海道接受培训时接受的教导。

　　聪明的捕食动物会在行动前保持绝对的安静，只有在捕猎的那一刻才会如同雷霆一样显露杀机，现在他在这位年轻下属身上看到了同样的特质——令人安心的危险。

　　“别让我失望。”他转身走向了维护隔间：“你的表现，将决定奖励。”

　　“是。”

　　依旧是干练的回答，明智在周围其他人员或嫉妒或带着恐惧的神色中，还是那般平静。

　　毕竟，看着有人掉坑，在彻底掉下去之前，总是要憋一下笑的。

第697章明智

　　“明智君”

　　义体维护室的冷白色灯光骤然亮起，将金属墙壁照得如同手术台般惨白，空气里还残留着消毒剂的刺鼻气味，混合着刚才那场杀戮未散的血腥味。

　　随着楼层权限的移交提示音在众人耳中响起，几个原本瑟缩在角落的职员突然活络了起来，脸上堆起精心计算过的笑容，像一群嗅到饵料的机械鬣狗，慢慢围向明智。

　　最先凑上来的是个梳着京都复古发髻的女技术官，她刻意将义眼调成柔和的琥珀色——这是一种会让人感到亲近和温暖的颜色。

　　“您这次得到了小田大人的赏识，”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手指状似无意地擦过明智的袖口，“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协助的”

　　她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明智转过脸来，镜片后的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冷漠，其中充满了冰冷的俯视感。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更像是狙击枪的激光瞄准器，精确锁定着每个人的致命点。

　　站在他的面前，女技术员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赤条条得暴露在了明智的面前，她的喉咙，她的大脑，她的心脏，每一处都在明智的目光下有如被审视着一般，发出隐隐约约的幻痛。

　　女技术员有种感觉，只要明智想，自己绝对活不过下一瞬。

　　围着的人群突然僵住了。

　　他们这才想起悬浮在视网膜角落的红色警告框——【紧急状态协议已激活-处决权限授予：明智五郎】。

　　有个夜之城本地的反情报部人员的膝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平衡义体正在疯狂分泌抑制颤抖的神经递质，却完全无法阻止本能的恐惧。

　　最前排的女技术官倒退半步，后腰撞上了墙壁。

　　她精心保养的指甲在墙面刮出刺耳的声响，刚才还游刃有余的笑容现在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抽搐着。

　　所有人都看清了明智垂在身侧的右手——那只手正平放在枪套旁边，随时可以拔出枪械。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明智用左手轻轻推了推眼镜，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差点让女技术员瘫坐在地。

　　那些谄媚的笑容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劣质全息广告，僵死在众人脸上。

　　他们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现在掌握着比十分更可怕的权力——一个未经审判就能让他们变成停尸间编号的力量。

　　当明智终于开口时，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宣读空调使用说明：“防护流程将在十秒后开始，各就各位。”

　　这句话像手雷般炸开了凝固的人群。

　　他们散开的速度比见到军用科技的间谍时还快，有个慌不择路的家伙甚至险些跌倒。

　　而在忙碌起来的所有人背后，明智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逃窜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冷笑——这可能是他今天最接近“表情”的瞬间。

　　‘逗逗人，倒也有趣。’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这帮人畏惧的并非他本身，而是他手中那把无形的权柄。

　　这种近乎本能的反应，让卡尔觉得可笑，又带着几分微妙的讽刺。

　　他当然不是什么疯子，更不像亚当重锤那种嗜血的屠夫。

　　他对人命其实相当宽容——除非对方是清道夫，否则即便触怒了他，他多半也会给对方留条活路，毕竟，杀戮从不是他的爱好。

　　可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看到“明智”这个名号背后的威慑，战战兢兢地揣测他下一秒就会拔枪杀人，而现在，这份恐惧让他们乖顺如羊，再不敢来烦他。

　　卡尔忽然觉得有些可悲。

　　这些人，是不是在用自己逻辑揣测他？是不是以为，若换作他们手握大权，定会肆意清除异己、铲除碍眼之人？所以他们才如此笃定，他也会这么做？

　　叹。

　　有这种思维，难怪他们如今也就处于这种地位罢了。

　　荒坂的“下克上”传统，说到底不过是群野狗争夺腐肉的闹剧。

　　他们拼命撕咬，只为爬上更高的位置，却连最基本的游戏规则都不懂。

　　稍微动点脑子就该明白，真正的晋升之道，是创造价值，而非毁灭。

　　能为公司带来利益的人，才能在权力斗争中站稳脚跟。

　　靠谄媚、靠排除异己上位？即便侥幸得逞，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终究，走不远的。

　　“滴滴。”

　　卡尔收到了一条消息。

　　“我来了。”

　　大卫已经入职开始了工作。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