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笔是这
那微笑中透露出来的感情,让黑桐闲湖不由联想到那些,面对孤僻女儿男性朋友的家长。
既欣喜于女儿有了同龄朋友,又防范面前的男生把自己家白菜给拱了。
温和中夹杂着一种奇妙的威胁感。
黑桐闲湖总有种,自己现在要是敢拒绝买冰淇淋的话,对方能当场把刚刚说好的合作给撕毁了。
黑桐闲湖:“不,没什么问题。”
他迅速摇了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出脑袋。
回头和两仪式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降低一下生活标准,若对方坚持过去的高奢生活。
那黑桐闲湖也不是什么为了脸会硬撑的人。
他会第一时间找两仪家要钱的。
毕竟,不是对方说了,要他辅助帮助地方的两个人格合作吗?既然是他在帮忙,那么要点两仪式的食宿费不过分吧。
“那好,接下来我给你带路吧。西街脚超市的哈根达斯比较正宗,另外如果今天晚上你们不打算做饭的话,可以去商业街东面的酒店进食,那里也是两仪家的产业。 ”
放心,不出意外的话,大概率一次都不会去的。
回忆着那栋位于商业街东面的豪华大楼,以及平常看见的出入其中的家伙,黑桐闲湖保持着微笑。
总之,先把眼前这关度过去再说。
第一卷 : 第五章 两仪的记忆
黑桐宅邸不远处的旅馆中。
两仪式依旧保持着捆绑的状态,被放置在床上。
得益于这个时代监控系统与计算机网络尚未普及,哪怕是黑桐闲湖这个小喽啰,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对两仪家这种庞然大物进行隐藏也并非难事。
他在离开和两仪家的人见面前,就提前将两仪式转移到了这处旅馆之中。
这是为了预防两仪家在他离开的时候,对黑桐宅邸进行突袭,直接绕过谈判不讲武德的直接救出自己家的大小姐。
不过就算是这样,黑桐闲湖实际上也没有对两仪式做出的更多限制,比如做出一些只要她逃跑就会要了她命,抑或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的限制。
观步子市的黑道大小姐,对这方面的事情比正常人了解的更多。
紧闭窗户,拉紧的窗帘。
不远处的电视中不断传来声响。
为了让两仪织不无聊,黑桐闲湖特意打开了电视,为对方选定了合适的节目。
“有些过于仁慈了,不是吗?”
哪怕被捆绑着,依旧保持着一副随意表情的少女,在除自己外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喃喃着。
远方正对床铺的镜子,倒映着她的人影。
于正常人视角中,镜中的人影没有变化。
但在两仪织这样的双种人格者看来,镜中的自己已经变为了另一个自己。
“织,你想做什么?”
同样身着和服,带着生人勿近的气质。
镜中的两仪式用凌厉的目光看向床上的自己。
“我是你,你是我。我想做什么,式肯定是知道的吧。这对我们是好事才对。”
跳脱的少女愉快的笑着, 那副表情与镜中的皱着眉头,表情认真的两仪式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两仪式:“……”
沉默着盯着另一个自己,两仪式视线越发的凌厉。
就像两仪织说的, 她的想法两仪式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两人本质上是同一个人,记忆是互通的,想法是能互相知晓的。
虽然在身体的控制权上,从来是两仪式占优,她也有决定是否放出两仪织的权限。
但太极的两仪,阴与阳是必然相等的。
织屏蔽不了式,式也屏蔽不了织。
在所有人看来,孤独总是一个人的两仪式,实际上从来都是两个人,她永远不曾真正的孤独。
两仪织:“式在担心那位黑桐闲湖吗?”
看着沉默的自己,两仪织笑着开口发问。
两仪式:“没有。”
两仪织:“对自己撒谎可不好。”
两仪式:“我会看住你的,织。”
站在镜中的少女用凌厉,甚至带着杀意的目光,盯着另一个自己,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
天真的纯粹的阳光的笑容, 像是孩童般的灿烂。
在两仪式的压制下,两仪织没有与除家族之外的人进行过接触。她有着孩童般的天真,自然而然的也有着孩童般的残忍。
否定的两仪织,会对一切靠近两仪式或者说自己的存在,抱有强烈的杀意。
两仪式为了阻止她出来,为了阻断她那对周围一切的杀意,在意识层面上已经杀过两仪织无数次了。
而这,反而进一步促进了两仪织的扭曲。
他人的杀意成为了她人生中感受到最多的,属于自己的感情。
从周围环境中汲取成长养料的孩童,将杀意当做了自己不可或缺的部分。
双生的意识,双生的杀戮。
这样的日子,两仪式已经做好了持续到永远的准备。
她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如同家族中那些拥有双生意识的长辈一样,彻底陷入疯狂随后被送入疯人院之中。
两仪织:“为了不让我对周围人抱有杀意,所以拒绝与所有人的接触。为了保护周围的人,所以总是一个人行动。式你其实蛮温柔的吧。”
阳光的少女看着镜中的自己,诉说着唯有双生子知晓的心思。
镜中与境外,一凌厉一阳光,两个相同样貌的少女长长的对视着。
两仪式:“我只是不想杀人,这一次也一样。”
对于两仪织提出的, 呆在黑桐闲湖身边一年这种事,两仪式是抱着完完全全的反对意见的。
除了两仪织以外,她没有过于亲密的存在。
哪怕是父母因为两仪家的特殊传承, 双方的关系也仅止于血缘上的亲属。
她不知晓和黑桐闲湖在一年时间里一直一起生活,会让两仪织对对方的杀意变的有多么浓郁,但这种事情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两仪式:“有关合约,我会在之后对父亲大人解释的。现在,织你可以……”
两仪织摇了摇头:“式你有时候就是太自信了。”
她打断了镜中,两仪式的话语。
“是什么让式你觉得,自己能伤害的了那位黑桐闲湖呢?要说杀意的话,我们实际上已经试过了不是吗?”
“你差不多也该想起来了吧。”
清脆的少女声在房间中回荡。
镜中的两仪式在这句话后,脸上也是浮现出了,有些恍惚的表情。
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开始接连闪现在两仪式的眼前。
……
那是发生在周五放学时分的事情。
不,起因的话,应该追溯到更早的时候。
那是第三节课下课的课间。
两仪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如往常一般以生人勿近的姿态拒绝着所有人的靠近,她无聊的侧头看向窗外操场上正在进行散步的同学。
毫无理由的,没有缘由的。
明明操场上的有不少的人,但两仪式的目光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混在其中的黑桐闲湖。
血液在本能的沸腾,身体在不断的发热。
就像是飞蛾看到了火光,就像是鬣狗闻到的腐肉。
脑中甚至不自觉的开始幻想自己用牙齿咬断对方脖颈,鲜血顺着对方血管流入自己口中的感觉。
要杀掉对方,要撕碎对方。
要用小刀将对方切的七零八落。
血腥的味道似乎已经能被鼻腔闻到。
等两仪式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握向了那随身携带着用于防身的小刀。
刀鞘在无意识被拉开,刀身的金属将面庞倒映。
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嘴角勾起愉快的笑容,双眼仿佛在散发着血光。
那是两仪式从小到大从未展现过的灿烂,光是想象那些场景,那份愉快就超过了过去人生的全部。
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
随后猛的捂住嘴巴,她因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恶心,产生了本能的干呕。
她在做什么?她在想什么?
在班级内其他人讶异的视线中,身穿和服的少女冲出了教室。
之后的时间里,她以身体不适为缘由,在保健教室里一直待到了放学时分。
不过在保健市中, 她的这份症状,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缓解。
大脑越发昏沉,脑子里不断闪现黑桐闲湖的身影。到了放学时分,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整个人进入了无意识的状态。
退魔家族的血液,在汹涌的燃烧。
传承自血脉中的技巧,在无意识状态下被本能的使用而出,鼻尖似乎都能闻到那份怪异之血的味道。
驱除杀死异物是篆刻在血脉中的本能。
追踪猎物、跟踪猎物、杀死猎物。
身穿和服的少女,使着诡异到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步法,避过所有人的视线,追上了已然离校的黑桐闲湖。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在天际消失,摇曳的路灯散发出昏暗的光芒。
黑桐闲湖拐入了陌生的小巷。
黑暗的小巷,无人的角落。
连同路灯的灯光都在这里变的稀薄。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为这场杀戮的盛宴,进行着属于自己的妆点。
锋锐散发着寒光的小刀,已经被她不自觉的拿在了手中。
前冲、屈身,随后在视觉死角处,递出小刀刺入要害。
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仿佛已经于耳畔响起。
可惜,一切并没有如两仪式所想的那样。
似乎是乡愁的旋律,自远方传来,在黑暗中歌唱。
蓝色的猫形吊坠融入大地,发出像是石子坠入湖中的轻响。
路灯摇曳的光芒开始远去,夜色更深了。
巨大的餐叉与盘子,凭空出现,挡在了攻击的路径上。
“已经注意你很久了。”
冰冷的声音,诉说着的两仪式行为的可笑,像是嘲笑着追捕猎人而落入陷阱的猛兽,
猎人与猎物的定位发生了调转。